《『阿牧古装小说』原来》仟妮

10、玖

　　与诸星燕石林之约前日，秋田使者突然来访，递上两封书信，一封给牧，一封请兮儿亲启。

　　兮儿仔细看过信笺后，小心将其贴身放好，启齿淡淡吩咐来使，“烦请告知太子，兮儿会于明日午时准点赴约。”

　　使者面带喜色地匆匆离去。

　　“兮儿，”牧急急开口，“书信内容是何意，你为何明日要去敌方军营？”

　　“牧师兄终于不再称呼兮儿为皇子妃了么？”兮儿浅笑着看向牧。

　　“兮儿，此刻不是玩笑之时，”牧只想知道兮儿的真实想法，“到底出了何事？”

　　“九皇子麟已被秋田太子亲自看管，”兮儿详细说明，“诸星军师现处秋田大牢中。”

　　“什么？”牧惊讶，“秋田太子如此任意妄为，到底所为何事？”诸星在秋田位高权重，就连秋田国当今圣上都惧他三分，秋田太子居然将他私自羁押？

　　“秋田太子想与兮儿吟诗作赋，”兮儿柔柔回答。

　　“吟诗作赋？”牧大怒，“秋田太子费尽心思只为与你吟诗作赋，你当牧是三岁痴儿么，会相信你如此荒诞之言？”

　　“牧师兄是在担心兮儿安危么？”兮儿一双明眸目不错珠地紧盯他。

　　“当然担心，”牧冲口而出，心觉不妥又补充道，“兮儿乃未来皇子妃，如果出事，日后牧要如何向九皇子交代？”

　　“只是如此原因？”兮儿紧追不舍。

　　“只是如此原因，”牧虽不明白兮儿为何今日语气特别紧迫，但仍违背心意地道出假话。

　　“牧何时能对兮儿据实相告？”兮儿悠悠叹息，“兮儿累了。”

　　“累了便早点歇息吧，”牧出门前慎重交待，“明日你定不可私自前往秋田军营。”

　　兮儿笑笑，并不言语。

　　深夜，兮儿蹑身蹑脚潜入牧帐篷，落坐于他床边久久痴望，约莫一柱香时间方才离去。

　　牧感觉她离开的时候似乎从他包袱拿了什么出去。待兮儿走远，牧由床上坐起身，打开包袱大略查点，发现并无缺少，衣物匕首宝剑均健在。牧估计应该是自己多心，沉思片刻后慢慢睡去。

　　早膳时间，牧前往兮儿营帐处查看，翻遍整个角落皆不见其人影。牧大步出营，高声疾呼，“来人，速速查明兮儿姑娘去向。”

　　“禀大人，”一名瘦小的士兵上前，“兮儿姑娘于天色微亮时便已出营，小人曾询问姑娘去处，她答曰想独自走走，令我等不必跟从。”

　　“她出去之时距离现在多少时程？”牧皱起眉头。

　　“约莫三个时辰有余，”士兵据实以报。

　　“即刻整列军队，”牧果断下令，“我等大军立即直扑秋田边防。”

　　“属下领命，”一旁的副将迅速将军队人马全部召集完毕。一个时辰后，神奈川最精锐的边防官兵已逼近秋田边缍五十米处。

　　“停，”牧右手高举，“你等在此侯命，我先入秋田太子居所打探虚实，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可轻举妄动。”

　　“属下遵命，”副将高声应道。

　　牧快步行至秋田守军处，对着一名守营将士低低开口，“请代为通传一声，神奈川国牧有要事求见秋田太子。”

　　“你是牧？”守营将士乍惊又喜，“传闻牧乃天下第一谋士，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高人，真是小人三生有幸。”

　　“牧确有要事求见，”牧打断他的赘言，“请立刻通传。”口头上是请求，语气则是命令。

　　守营将士慑于其气势，不敢怠慢，急忙动身前往秋田太子帐篷处，牧紧紧跟随其后。

　　行至帐篷处时，内里传出九皇子麟撕心裂肺的惨叫，“兮儿！”

　　牧心狂跳不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秋田太子住处，目光所及处的景象令牧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九皇子手中抱着的兮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左胸心口处直直插着他那把取名为“断情”的削铁如泥的匕首，帐篷右边的角落里躺着伤痕累累的秋田太子。

　　兮儿，牧的呼吸急促，你昨夜果然从牧师兄的包裹里拿走了物件，为什么牧竟然大意到没有检查出来呢？兮儿，你不会有事的，牧师兄不会让你有事的。

　　颤颤地由九皇子手中接过轻如飘絮的兮儿，牧抖着声音轻拍怀里人儿冰凉的脸颊，“兮儿，兮儿，牧师兄来了，兮儿你醒来，兮儿你看看牧师兄。”

　　“牧，”兮儿的声音气若游丝，“你来接兮儿回家吗？兮儿好怀念和牧在幽月谷的时光，牧，我们现在回去可好？”

　　“好好，”牧毫不迟疑地连声应好，“牧师兄马上带你回谷。”

　　“牧，”兮儿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兮儿…好困，兮儿…好想…好想…休息。”

　　“兮儿，”牧哆嗦着手不停擦着由她嘴边、胸口狂涌而出的鲜血，“兮儿乖，兮儿听牧师兄说，我们现在就启程回谷，一会就能到家，兮儿坚持住，先不要睡。”

　　“牧，”兮儿的眼神涣散，“兮儿好累，兮儿撑不下去了，”兮儿的声音越来越低，“能死在牧怀里，兮儿已…经…知足……”

　　“兮儿，兮儿，”牧大力摇晃着气息全无、香消玉陨的兮儿，“你不要死，你不可以丢下牧师兄一个人，兮儿……”牧悲沧的吼声响彻天际。

　　“谁，是谁杀了兮儿？”见再也摇不醒怀里的可人儿，牧血红着双眼转头，“告诉我，是谁杀了兮儿？”

　　“秋田太子，”九皇子麟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

　　牧面无表情地直直走到苟言残喘的秋田太子身前，以可以让人冻结成冰的森冷语气问道，“是你杀了兮儿？”

　　“谁叫那个贱人给脸不要脸？”秋田太子自恃自己地盘上人多势重，不怕死地大声叫嚣，“她柔声软语哄骗我放出九皇子，极力说服我潜退部下只剩我们三人，又使计让我相信她有意投靠于我。她不仅骗走了我手中的血莹玉，还妄想一并救走九皇子。若不是我及时醒转阻止他们离开，恐怕现在九皇子早已安全返回边缍。这贱人见我出声制止，居然利用随身携带的武器威胁我，哼，我堂堂练武之人又岂会敌不过如此柔弱女子？”兮儿的武功并不算差，交手过程中他也被打得遍体麟伤。

　　“杀了兮儿，你当真一点悔意也没有？”牧冷冷追问。

　　“贱人死有余辜，”秋田太子高昂着声音大喊，“该死。”

　　牧不再看他，心里暗语：兮儿，牧曾答应你绝不用绝情决滥杀无辜，可是秋田太子人性泯灭、死不足息。兮儿，你莫怪牧师兄不能手下留情了。

　　低头捻指默念口绝，牧头顶渐渐凝聚一只金色的威猛狮子头，运足内力向秋田太子方向一推，金狮子狂啸着紧紧追赶落荒而逃的秋田太子。片刻之后，帐篷外传来太子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又过了一会，外面的惊呼阵阵传来，“太子死了，太子被狮子咬死了。”

　　“牧卿，”九皇子麟启齿，“刚刚你用的是？”

　　“绝情决第九重—地吼天啸，”牧抱起地上的兮儿，冷冷开口道，“我要带兮儿走，如果你阻拦，下场与秋田太子无异。”

　　“牧卿，”九皇子麟不挡阻牧，从衣袖处取出一个绣囊，“这是兮儿托我给你的。”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兮儿钟情于牧，只是逃避着不愿去面对而已。

　　“走吧，我会护送你安全回营，”牧知道这也是兮儿执意前来的原因。九皇子麟关系着未来的江山社稷，他的生死存亡攸关着千百万黎民百姓的性命。

　　惧怕于牧的威名与周身毁天灭地的强烈杀意，营外的秋田大军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只是眼睁睁地望着天下第一谋士牧抱着全身是血的兮儿、带着神奈川九皇子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