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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够 ...

  •   来这儿买药的人不少,也不多。她走到正在招待客人的一个药店的人说道,“你好。”
      那人热情的问道,“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儿吗?”

      舒珞琬:“我想问一下你们这儿管事的是谁,我想见见。”

      “不才,正是在下。”那人周到的把人引到了角上,那里被围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隔着零落的珠帘,沉色的帘布更让人看不清里面如何。舒珞琬走进来之后发现别有洞天,里面一张梨木小圆桌,三张椅子。舒珞琬坐到一边。

      “鄙姓程,程杰。也是这家药店的经理,这位小姐有事吗?”程杰为舒珞琬添了杯水,向后靠了靠,倚在椅子的靠背上。

      舒珞琬道谢,“我姓舒。”

      “舒小姐。”

      程杰一直等着舒珞琬说话,舒珞琬也没有拖沓,直接干脆的道明来意,“我想知道风纪药店能够拿得出的消炎药品有多少?”

      “舒小姐说的话,我听不太明白。”程杰挑眉。

      “盘尼西林。”舒珞琬直直的盯着程杰,“磺胺粉。这些都有。”

      “舒小姐可应该知道,这些药是被限制的。”程杰不再倚着椅背了,身子向前倾,鹰目压迫性的看着对面的小姑娘,“更何况是关键时期。”

      舒珞琬:“如果不是关键时期我也不会来找程先生了。我知道风纪药店有,还有不少。”“呵呵呵,该不会是舒小姐瞎猜的吧,我们这家小店,就算是多开了几家,也不敢有太多限制的药啊。”程杰矢口否认,但是已经在心里起了波澜。

      程杰说的没错,舒珞琬就是猜的。舅舅他们肯定有专门的药物供应,但是这种药品之类的,多多益善。最有可能有这类药数量还不少的,也只能是这种有本事把西药店开的好的,就像是风纪药店。

      更何况舒珞琬还有另一种打算,如果风纪药店都愿意把盘尼西林这类药品都拿出来,其他的药店,风纪药店应该不介意卖她一个好,稍稍透露透露。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会说,她也是否认着,“如果只是猜,我还没这个本事猜到多少。程经理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程杰不敢去赌,舒珞琬到底是什么意思。

      “舒小姐,不瞒你说,我们这种小店,能拿出来的,也就五盒而已。”程杰估量着舒珞琬能接受的程度,说了一个数。

      “不够。”舒珞琬皱着眉头,“程经理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姑娘家,就能随意糊弄?风纪药店如果真的是只能够拿出两盒,这北平第一大西洋药店的名号,可就名不副实了。”

      程杰心里叫苦,早该在一开始就警醒点,现在已经被人牵着走了,“舒小姐未免太不了解了,限制药之所以是限制药,当然是流通的少了。”

      舒珞琬不觉,“都说盛名底下无虚士,能担得起这个名号可不能只有这点能耐吧,程经理。”舒珞琬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惶恐与担忧,还有紧张,表面平静淡然,如果……如果风纪药店只能拿出五盒……那该怎么办?其他的药店怕是也没有多少啊……

      程杰很头疼,这小姑娘看样子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既然这样的话,“我能冒昧问一句吗,舒小姐为什么需要这些?”

      舒珞琬顿了顿,吐出几个字,“打仗,药品的话,多多益善。”

      程杰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舒小姐是有重要的人上战场吗?”舒珞琬不答,程杰已经知道答案,沉吟一会儿,“既然这样,我也不瞒着舒小姐了,半箱,也就是三十盒。这是我能给舒小姐说的,最大的量。如果舒小姐还是觉得不够的话,我怕是这些都不能卖给您了。”

      舒珞琬:“不够。”

      毫不退让。

      程杰的眼睛眯了眯,“舒小姐不怕我真的连这些都不卖给你?”

      舒珞琬:“……我怕。但是不够。”清亮的眸子带着毫不妥协的坚持,风纪药店的药,她一定要买到!

      “那舒小姐给我一个我能卖给你更多这些药品的理由。如果理由成立,等下个月威廉先生过来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再帮你多留下一些。”程杰衡量了下可能性,说道。

      “我舅舅,是高禹喆,华北、华东军系的最高长官。这个理由,够吗?”舒珞琬见时机成熟,把最后的这个理由拿了出来。

      程杰悄悄地抽了抽嘴角,怨不得了。早就听说高家突然出现的一位大小姐,是高司令的姐姐的孩子,这正好对上。

      高家这个好,他正好也卖得。“风纪药店,现在全部的库存,有五箱。”舒珞琬:“我也不让程先生为难,全部按市价来。”

      程杰:“不必了,这五箱下来价钱也不是小数目,我给舒小姐让利,按市价的八分来吧。”
      舒珞琬站起来,对着程杰弯了弯身子,“多谢程先生。”

      程杰赶忙起来,制止住舒珞琬的动作,“舒小姐这可就严重了!我也只是尽了我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舒珞琬:“那么就麻烦程先生在他们准备出发之前,以您这边的名义送过去吧,别说与我之间的关系。时间是什么时候,程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程杰愣了下,这种时间不应该是她更加了解吗?

      但是显然不是……“这些事,他们谁都没给我说过,怕我担心。”舒珞琬给程杰解答了疑惑。

      原来如此。

      所以说,这些事都是舒小姐自己猜出来的???“舒小姐,既然已经答应把药卖给你了,再冒昧问一次,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这儿会有你想要的药?”

      “猜的。”舒珞琬脸上泛起了红晕,“限制药就算是限制药,也是有漏洞可循。我不相信风纪药店真的会遵守最流于表面的规矩。”

      是……是嘛……这次是真的栽了一次,就因为对方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姑娘。必须得引以为诫啊,绝对不能再因为对方看起来无害就放松警惕。

      舒珞琬对刚才的事也十分不好意思,“刚才实在是得罪了,程先生。还请不要往心里去。”纵然心里再怎么糟心,对上舒珞琬诚恳地表情,也只能陡然泄气。

      “舒小姐在这方面很懂得如何去和人交谈达到目的,你的长辈们应该在这方面下了不小的功夫吧。”程杰想再说点什么把刚才的话题带过去。

      舒珞琬轻轻地摇摇头,“没人教过我这些。”

      “怎么会?”程杰喃喃了一句。

      “我父母都觉得我不需要去管这个,我只需要好好地长大就行了。等到他们觉得该教我一些这个的时候,他们已经过世了。”

      程杰不由得对这个小姑娘带上了些怜惜,没有人教却能做到这一步,“舒小姐那是为什么会这么做的?”

      “看书啊。”舒珞琬无辜的说道。

      程杰向后一靠,捏了捏眉心,看书这个理由,确实没什么毛病。要不然一个被护的严实的娇小姐肯定不能有这种意识。突然间脑海里划过了一个念头,这么想着脱口而出,“舒小姐想不想学着如何去管理店铺?”

      “啊?”

      程杰摸着下巴点点头,“没错,舒小姐想不想学如何去管理这些店铺?”本来就挺心疼这个小姑娘的,而且如果想要让风纪药店再发展,必须得给高司令打好关系,机会就在眼前,他不抓住他就不是商人了。

      舒珞琬眼神发亮,“可以吗?”

      “当然,”程杰想着,“现在大家都是只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这个人,但是见过你的,能有谁?舒小姐只要舍得下来,那就跟在我这儿,我来教你。”

      舒珞琬犹豫了,她很心动,但是程先生图的是什么呢……程杰:“其实舒小姐刚才说错了一点,北平第一西洋药店,真的是名不副实。还有另外一家一直在跟着争呢。等高司令这一仗打完,我希望舒小姐能够让高司令卖个好。不用怎样,说句话的事,对方也会投鼠忌器。剩下的,就是我们药店的事了。当然,风纪药店,绝对不会卖假药,信誉质量都是有保证的。”

      舒珞琬深吸一口气,“其实如果程先生把那批药送过去就已经够了吧。”

      “但是那药舒小姐买的,所以就当是占了舒小姐便宜的补偿。”程杰缓缓道来,“所以舒小姐不拥有太多的压力,一饮一啄,自为天定。舒小姐给了我卖人情的机会,那我教舒小姐一些商场事,不为过。”

      “谢谢您,程先生。”舒珞琬再一次真心实意的感谢,“不过得等舅舅他们走了之后我才能来。”

      “这个自然。算是秘密,对吗?”程杰心照不宣的点点头,笑着道。

      “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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