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浮沉沉的他》咕叽羊

4、chapter 4

　　雨天，天阴沉的像压在整个学校上，闷得人喘不过去气，雨滴啪嗒啪嗒打在屋檐上，惹人心烦。

　　舒纾揉了揉长时间握笔有些发酸的手腕，抬头看墙上的钟，下午一点。转头看向窗外，雨水哗啦哗啦的落，树叶显得愈发青翠欲滴。

　　于蕊今天生病了，舒纾一个人撑着伞走向食堂。

　　过了饭点，食堂人不多，舒纾端着盘子看着窗口所剩无几的菜。

　　“只有这些吗？”

　　“这些我都要了。”

　　异口同声。

　　舒纾偏头，看见旁边人也正好转过来看她，漂亮亮眼的五官，栗色的长卷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涂着亮晶晶唇釉的嘴巴格外显眼。

　　黎晓对着舒纾友好地笑了笑，然后对着食堂师傅说，“都装起来吧。”

　　“要一起吃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嗯，好啊。”

　　在餐桌上坐下来，舒纾都觉得好神奇，前几天才听到朋友在耳边经常提起的名字的主人就在自己的对面，并且一起分一盘饭。

　　而且她长得真的好好看啊，画着淡妆，一点也不突兀，让原来甜美的脸更挑不出错来。舒纾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偷偷打量。

　　“你叫什么名字呀？”

　　“舒纾。”

　　“我叫黎晓。黎明的黎，破晓的晓。”

　　舒纾在心里默默点头，我知道你，我听过很多遍你的名字了。

　　“你是哪个班的？”

　　“六班。”

　　黎晓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哦，和陈潮又一个班。”她吃完最后一口饭，“那是好班，都是成绩很好的学生。”

　　舒纾无言，不知道怎么接话。

　　“今天谢谢你，分给我一半的饭，”舒纾边收拾餐盘边说，“我请你喝牛奶吧。”

　　黎晓撑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她默默收拾餐盘，“舒纾，我觉得你很漂亮，而且长得也很可爱。”

　　舒纾忙着手上的动作，没怎么听清对面的人说话，睁大眼睛问她，“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是要请我喝牛奶吗？走吧。”

　　黎晓主动牵起舒纾的手，走出食堂。

　　**

　　因为黎晓来六班找陈潮又的时候，经常给舒纾带一些糖果和零食，也会主动和她聊聊天再走。

　　在校园里舒纾和于蕊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路过和一大群扎眼的风云人物嬉笑打闹的黎晓时，对方总是很热情的向她招手，喊她的名字，引起周围人频频侧目。

　　“小舒，我觉得你好像和黎晓关系走得很近。”于蕊挽着舒纾，一边走路一边开口询问。

　　“还行。”舒纾想了想，“我觉得她人还挺好的。”

　　舒纾是真的觉得她挺好的，热情大方爱笑，像个迎着太阳生长的向日葵。

　　“那挺好的，你对这边也不熟，多个朋友也挺好的。不过黎晓人气挺高的，你和她走得近，自然就会有很多人都会关注你的。”

　　“是吗？”舒纾无所谓的耸耸肩。

　　**

　　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来关注。晚自习下了之后，舒纾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走出班门，就有人喊住了她。

　　“舒纾。”

　　她转头，教学楼走廊里的灯在黑夜隐隐约约闪烁，显出一个不分明的轮廓，身影清竣。他慢慢走进，一双深邃眼睛在镜片后分明有些模糊醉意。

　　“你最近和黎晓走得很近？”陈潮又离舒纾越来越近，身上有着他本身的清新凛冽味道混着酒精，是一股的迷人香气，刺激着舒纾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

　　“我这里有个东西，”陈潮又把他手里的包装袋递给舒纾，陈潮又碰到女孩微凉的指尖。“黎晓过生日，你帮我给她。”

　　舒纾接过时看了一眼，包装盒上醒目的loge，是一个很著名的奢侈品牌。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

　　陈潮又微微抬起眼眸，他比她高一个头，又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挡住她的视线。在这时候，陈潮又俯身逼近，气息萦绕在舒纾的鼻尖，浓烈的酒精味道中还有清凉的薄荷烟草味，他开口，声音低哑迷人得无话可说。

　　“你家不是破产了吗，你帮我把东西给黎晓，我给你一千现金。”

　　暧昧气氛立刻打破，愤怒摧枯拉朽地一路点燃，啪地在脑海里爆炸，舒纾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愤怒到极致，她看也没看，把手里的礼盒连同包装袋一起摔在陈潮又身上。

　　舒纾转身，陈潮又拉住她的手腕，她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甩开，向楼梯口处急急地跑去，想离开这个地方。

　　他调查她，还羞辱了她。

　　舒纾跑出校门，脚步渐渐慢了下了。风吹过来，脸上有点冷，她用手背触上去，淌了一片泪水。

　　她冷静下来想，真的很讽刺，甚至有些好笑。

　　喜欢谈不上，但是舒纾心里也有过涟漪，他们话讲的少，寥寥几次的碰面也是巧合，但她觉得和陈潮又有缘。

　　但他对她是很好的，舒纾私心里是觉得，他对她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呢，怕是对所有女孩都一样，舒纾心里冷笑，自己真是贱，家境中落，竟然贪恋起一点点温暖了，虚无的温暖。

　　舒纾迎着冷风走在回家的路上，泪早就干在脸上，皱皱巴巴地很难受。

　　以前那些男孩若即若离的暧昧她一眼就可以看穿，最令人瞧不起的小手段，现在自己却陷进去。

　　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呢，一无所有，从云端坠落，多少人冷眼看笑话，陈潮又是什么人，无论现在和未来都和她没有关系的人，像两条平行的轨线，不会有交点。

　　舒纾咽下翻滚的情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翻开习题册，又开始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