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此间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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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20
因为高考越来越近，高三生的寒假自然不像高一高二的孩子们那么长。
过完年等到正月初七，学校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学。
郑伊伊穿着一件红色羽绒服，脖子上围着白色围巾，怀里抱着暖水袋，立在自己的位置上抱怨：“我恨死高考了。今天才初七啊初七，我们竟然要上课，还有比这更惨绝人寰的事情吗？”
清岚手里翻着书，回答她：“有啊。那会儿过办公室门口听到老师说，下周一会进行第一次诊断性考试。”
所谓诊断性考试，是一中每年在高三年级教材内容教授结束以后进行的模拟考，因为课本上的内容已经全部过完，接下来就是进行全面复习。
诊断性考试应运而生，为的就是系统检验学生们高中三年的学习成果，考试的范围也从之前月考的片段性出题而扩展到整个高中阶段的全部内容。
非常的权威以及恐怖。
“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郑伊伊如遭雷击，“今天已经周三了，下周一就考试？让不让人活啦？”
清岚淡定指一指讲台前面墙上新挂的标语，一字一句念着红色背景上的大白字：“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这横幅是放假前班长组织大家开总结会，鼓舞士气用的，挂过了一个小寒假，仍是鲜艳如新。
莫名觉着像是邪教的教训。
郑伊伊恹恹坐下，将脸趴在桌上：“这么残酷的环境下，我竟然没疯，也是奇迹。”
她将脑袋抬起来：“说起来，何月已经请假好久了，她还回来吗？”
清岚摇头：“不知道。”
郑伊伊噢了一声，想起来：“对了，寒假里，杨琪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清岚道，“都这么久了，应该也不会了。大概她当初只是说说而已。”
郑伊伊赞同道：“也是。”又笑嘻嘻道：“再说了，还有景行南呢，她要是敢欺负你，脸都给她撕下来。他打架可厉害了……”
清岚抬眼看向站在后排跟几个男生聊天的景行南：“他什么时候打过架么？”
郑伊伊道：“打过啊。高二上学期的时候，有外面的混混看上了我们班的任昕瑶，缠着她让她做女朋友，景行南刚好路过就英雄救美咯……”
“原来如此。”清岚点一点头。
郑伊伊后知后觉，看清岚：“呃，之前好像没人跟你说过哈……”
刚好，那边的景行南先前见清岚看他，原本懒懒靠着桌子的姿势变了，站直后，干脆走回来问道：“怎么了？”
郑伊伊一脸惹了祸的样子，期期艾艾道：“我……我跟清岚说起你之前帮过任昕瑶……”
清岚笑了笑：“英雄救美么，你的光荣事迹。”
景行南正待解释一下，上课铃声突然响了。
教室门口，班主任已经抱着书出现，大步往讲台走。
无奈在自己座位上坐下，景行南忍不住偏脸去看清岚。她神色如常，郑伊伊还在介意自己刚才提起任昕瑶，清岚反而笑着摇头，道没什么。
一抬眼，目光与景行南对视，又被讲台上的班主任拍手给吸引而转回去。
中午，教室人都走完了，座位上的清岚被人一手桌咚。
抬脸，景行南就凑在跟前：“你生气了？”
不等清岚表态，悬心了一上午的景行南就认真解释开了：“我跟任昕瑶什么关系都没有。唯一的一次交集就是那回她有点小麻烦，我刚好路过，顺手帮了一把。我不喜欢她，真的。”
“在你之前，我没喜欢过其他人。”
清岚手中的笔还没放下，这会儿盖了笔盖，用笔戳戳他：“明白。我又没说我在生气。”
“真的？”景行南问。
清岚沉默看他一会儿，忍不住笑：“真的。那种情况下，帮助弱小，你这是见义勇为，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为什么要生气？吃飞醋也很费时间的。”
景行南笑道：“也是。你爱吃食醋，人家说——吃食醋的人不吃飞醋。”
清岚抿抿嘴：“弯腰。”
本来就低着头的景行南再度照做，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嗯？”
等到两人越凑越近，清岚一手举起手边的课本挡住两人暧昧亲昵的模样。
与此同时，伸手勾他脖子拉过来，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你说的对。我早上吃面已经放过醋了——所以，没生气，千真万确。”
等到景行南反应过来，她已经将人放开，用来遮挡了这一下的课本也随手被扔在桌上，人站起身，轻轻松松往外走。
景行南一手拍额，将自己混沌的脑子拍清醒些，也忙不迭跟上去。
*
第一次诊断性考试过后，新的一周来临，睽别几月的何月终于回来了。
清岚被人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扭脸，看到的就是何月的笑脸。
何月整个人都黑了一大圈，而且也瘦了好多，但她精神很不错，眼睛都是亮的，眼神里再不是请假前的焦灼不安。
“我回来了。”何月笑眯眯看着清岚。
清岚点头：“欢迎啊。”
何月冲她笑，露出一口白牙。
慢慢说起，何月请假回家以后，她父母二人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耽搁，何母立时向单位请假，带着她去了首都，接受心理治疗。
“其实，确实也没有其他什么原因，就是我自己给自己压力太大了。本来，去年高考就没有考好，想着来复读一年，今年势必要取得好的成绩。再怎么说，我也是经历过一回高考的洗礼。但是那几回考试的结果，真的让我很受挫。尤其是你，清岚，你的实力太强了。”
“看着你的成绩排名一回比一回往前，最后保持在年级前三，我私心里在跟你较劲。”何月坦率说着那时的心情，不由也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人暗暗较着劲，慢慢的，又演变成有一点嫉妒。越是嫉妒，就越是想要狠狠赢你，把你甩到后面。”何月轻叹，“就这样……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
“不过现在好了。”何月笑道，“在首都，心理医生耐心帮我，我现在已经完全想通了。高考是很重要，但这并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残酷战役。我们实际上是并肩作战，为的不是跟谁赌气，而是为未来的自己争取好一点的新平台。”
清岚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只要确定自己竭尽全力就好。”
何月看清岚：“你不讨厌我吗？”
清岚摇摇头：“没必要。”
何月不由又笑了。
*
似乎，高三下学期的日子比之上学期的流逝还要快得多的多。
一眨眼，凤凰花开了，缀满红色花朵的枝干随着风摇摆。
六月已如约而至。
两天高考是全国的大日子。
艳阳高照的晴天，家长们面上带着鼓励的微笑目送孩子们进入考场。
肃穆的考场内，时钟的指针一圈一圈转动，所有考生们争分夺秒，专注做着试卷。
直到最后一堂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家长和考生们同时长长吁气。
高考结束，惯例是要毕业聚会的。
高三六班所有学生和老师全部到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笑容。
虽然高考的结果如何还未可知，但学生们的高中生涯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真的结束了。
班主任的地中海发型依旧抓人眼球，笑纹爬在他脸上，发自肺腑的感慨和祝福，高举手中的酒杯：“同学们，祝大家金榜题名！毕业快乐！”
“谢谢老师！老师辛苦啦！”
所有人都玩嗨了。
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每个人都是轻松而愉悦的。
高中三年，一朝到达站点，不论前路如何，所有人都为之付出过努力过，笑过闹过哭过，不论多少年后再回想这一幕，这都是最鲜活的——青春。
清岚坐在桌边，手边放着一杯啤酒。
之前跟郑伊伊何月她们喝过，这会儿也有些脸红。
景行南走过来，她眼睛看过来，里面水光潋滟。
他冲她伸出手，她将手放上去，借着力站起来，身形晃了晃。
躲开那热闹喧嚣的人群，景行南牵着人往清净地方走。
那些大声的笑闹渐渐模糊，外头的清风吹进来，卷走部分迷醉酒意。
“刚刚，伊伊才跟我说，她跟男朋友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分手了。”清岚靠着景行南肩膀，随意道。
“然后呢？”景行南问。
清岚笑：“然后啊，她就祝福我呗。祝福我跟你，长长久久在一起，从校服到婚纱，从年少到华发。说了挺多，还很押韵。”
景行南忍俊不禁：“那得谢谢她。”
“对啊。”清岚也笑。
突然，远处夜空中盛开一枚烟花，随即又一枚，再一枚，成百上千，绚丽夺目。
想是有人为了庆祝毕业造出的一场焰火。
景行南只觉肩膀上的重量一轻，扭脸，清岚的呼吸已经近在咫尺。
明明灭灭的光影中，她笑着道：“毕业快乐，景行南。”
“毕业快乐，清岚。”景行南同样笑着道。
“以后的几十年，我们还要一起度过……”
他随即吻上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此间少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