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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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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冷宫凄凉的?
至少君念哥哥这儿一点都不凄凉。
丫头还是只有红诀一个。
只是打扫的下人少了而已。
或者应该说,凄凉的不是景,而是人。
“君念哥哥,红诀呢?就你一个人在?”几个贴身大丫头,就只留了红诀一个在身边。所以红诀向来是不会离开君念哥哥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君念哥哥的起居生活就全靠红诀一人打点了。
“哦,去找酒了。”君念哥哥移开挡着脸的书,从贵妃椅上起身对我说。“刚好备了些菜,一起吃吧。”
“君念哥哥,一个人无聊不?”
“无聊不?有一点点吧。”他笑笑,“不过学你啊。现在我知道一个人呆着原来可以做好多事。这几天我都可以把《天地纪》背下来了哦。当一个人静下来,空闲下来,时间就多出好多,可以慢慢地想很多事情。”
“哎,侯爷来啦?刚好两壶酒,和公子一块喝吧。”
“红诀,宫里的人没为难你吧?”我点头坐下。
“侯爷关心了。红诀以往待人不薄,公子也是个善心的人,所以也没受什么委屈。不过……”
“红诀!”
“不过就是王后的人,三天两头来趾高气扬的。”
“嘿嘿。”干笑两声,“随她去吧,怀着孩子心情不好是正常的,等孩子生下来了就不一定了。”
“候爷此话怎讲?”红诀坐在一旁问道。
“你想啊,那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啊,是龙种。就算她真的能生,又是所有人都想她生吗?你敢说现在后宫的嫔妃里没有右丞相的对头安插的人?王上这么长时间也临幸过不少嫔妃秀女了,为何只有王后一人传出有孕的消息?相信总有人会怀疑王后的吧?就不会有人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没有人会想算计她?”转头,发现红诀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我,君念哥哥则是一副好玩的表情。
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沾上饭菜了?还是……“我有说错什么吗?”一般清宫戏里不是都这么演的么?
“侯爷已经不是以前的侯爷了哦。”红诀笑着说。
“以前你都不会说这些话的,就一心想着弄吃的。”君念哥哥笑着倒了一杯酒给我。“现在你会时不时想想别人会怎么做,做什么。”
“那是因为此一时,彼一时嘛。”喝掉手中的酒,“那时是有你罩着我,我还怕什么啊……”
话已出口,才发现似乎不该说这样的话。“君念哥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刹那间不自在的变化。我知道,其实君念哥哥到现在为止还是很爱古天扬的,那天说的,只是气话。但是平常夫妻吵个架都会冷战个几天的,更何况是皇帝,那就直接和时冷宫没什么区别了。区别只在于,平常的丈夫冷战完了还能想起妻子,而皇帝气消了就不一定想的起在冷宫中的爱情了。
不是我对古天扬没信心,而是对皇帝这个职业没信心。皇帝身边的女人太多,多到可以一天一个也许半年都轮不完。而男人?在我那个的历史里,也只有董贤一人了吧?
“没事。”君念哥哥笑笑。“其实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也挺好,至少不用天天对着一堆不想见到的人。不过,就是难为你了。以前你可以安心的做药膳,现在却不得不跟我一起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君念哥哥……”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安慰他。因为我们现在过的,的确是提心吊胆的生活,一边防着张显联合外庭对付我们,一边担心张禧茹以后宫权势压迫我们。
现在看来,在冷宫里何尝不是可以轻松一点?至少还能好好的活着。
正思量间,突然蓝玕跑了来,顾不得和红诀、君念哥哥说话便拉着我,说话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不好了,世子突然生了怪病,昏过去了。”
真真是晴天一个霹雳,慌乱间跟君念哥哥道了别,拉着蓝玕就往家赶。
“出了什么事?玩的时候伤到了?”
“不是。世子这几天都好好的,只是偶尔会叫头晕。请御医看过了,也没什么症状,本来想让少爷回来诊的,后来少爷却中了毒,身子也在调养中。我看世子这几天又没事了,就没告诉少爷,怕您担心伤身子。谁知道今天世子本在后院那棵桃树下掘土玩来着,突然就一头栽下去了。”
“请御医看了没?”
“请了,碧雯姐姐让白珞去请御医了,让蓝玕也进宫来找少爷回去。”
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这会尽快赶回家才是最要紧的。原本就不短的一段路程,今天更是走的无比痛苦。这是不是也是相对论的一种变相解释?
暗暗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东想西。好不容易跨进了夏侯府的大门,忍不住一路小跑起来,一路踹门直到到了真宝的房间。
宫里德高望重的袁太医正在收拾医箱,见到我忙行了个礼。
“不用了,袁老太医,真宝到底是什么病?”
“恕老夫无知。”袁太医摸了摸胡子道。
“什么叫无知?”心急地拉住他的医箱子,“袁老太医您是宫里医术最高明的御医了,这么多年来承您教导,我也才有了今天。您的医术,怎么可能不知道真宝是什么病?”
“侯爷,世子的脉象时而平缓和常人无异,时而沉重有力如练武之人,时而微弱又显阴象。恕老夫经验不足。”
“袁老太医,只要能医好真宝,我可以不要爵位,不要功名,我可以辞官,可以归隐,甚至拿我的寿命来换都可以。真宝是我一手带大的,虽是兄弟,却比兄弟感情更甚,如果真宝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下去。”
“老夫素知侯爷爱弟情深,但恐怕……”
见老人家环望四周,明白他的意思,转头道,“雁儿,鹉儿,去准备晚饭,我要留袁老太医在府里用膳。”
待两人走了,又叫了白珞在门口守着,才对老人家讲,“现在都是亲近了,老师请说。”
“世子,这恐怕不是病。”
“不是病?那是什么?”
“是被人下了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