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棋差一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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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不远便到了尽头，白玉堂眼尖，一眼看到远处有个人影躺在地上。我们急奔过去，待仔细看，除了那个傻子还有谁！
“是他。就是那个傻子！”我肯定地对展昭点头。
“月华，月华。”展昭小心翼翼地轻摇她的身体，焦急地呼唤，她却依旧没有醒。
“先抱上去吧。”白玉堂提议。
“也好。”展昭轻轻地抱起丁月华，大步向楼上走去。
丁月华静静地躺在床塌上，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取掉，凌乱的头发也梳理整齐。我仔细诊治，原来只是中了迷药，并无大碍。
“多谢苏姑娘。”展昭紧紧攥住丁月华的手，握在掌心，头也不回的说。
“客气。”我转过头，悄悄向门外走去。
屋外的空气，新鲜而带着浓重的湿润，我依着粗糙的石头墙壁，遥望漫天繁星，深深呼吸。
“出来也好，屋内太闷。”白玉堂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我自嘲地轻笑，”白玉堂，你还不通知小镇的捕快来善后么？“
”刚才就已飞鸽传信过去。“他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转过脸笑着说，”总算偷得片刻小憩。“
我不语，只是回以淡淡笑容。
没多久，小镇的捕快便风风火火地赶来，恭敬地给白玉堂打过招呼后，便四处忙活起来。因为丁月华依旧处于昏迷，不良于行，展昭遂就近找了家舒适的客栈，把她抱了过去。剩下我和白玉堂，站在屋子外，看着里面的人忙忙碌碌。
”白玉堂，你说，这个事情算是到个头了么？“我问，”只是，这一大帮子人，千方百计设了这个局，为的是什么啊？“
”这个，白某暂时也不清楚。“他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下面的事情，就交予官府处理吧，苏姑娘不必再以身涉险。“
”不行！“我断然拒绝，”如今看来，顾玦的话不知道有几分可信，那么害死小翠的凶手到底是谁，现在也不能确定，我又怎能轻言放弃！“
”苏浣！“他突然转身，微微倾下身体，重重地握住我的双肩，皱起眉头道，”第一次，若不是我挡住顾玦的剑，第二次，若不是展昭和我及时赶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缉拿凶犯，从来都是官府的事，我不希望你再卷入到这些是非当中，若是你信五哥，就不要再过问这件事。我白玉堂在此发誓，定会找出真相，以慰小翠在天之灵。“
白玉堂说到后来，脸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诚恳，我却牛脾气上来，倔强地抬高了下巴，就是不肯点头。
僵持间，就听到有人在远处一路嚷嚷直奔过来，”白大人！白大人！“
白玉堂立即松开握住我肩膀的手，望着面前气喘吁吁的捕快，正色道，”何事如此慌张？“
只见那个捕快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他的脸色骤然大变，嘴里只吐出三个字，”知道了。“，便大步往回走。
”出什么事了？“见势不好，我一路小跑追过去问。
他不回我，脚下步伐却越来越快，我只得连跑带追，紧随其后。
开封府，地牢。
望着面前的尸体，我嘴巴张的几乎可以塞进个鸡蛋。
“怎么就这么死了呢？”我自言自语。
“怎么回事？”展昭挟带着一股凉气，大步流星地从入口疾走过来。
“那个假的丁月华死了。”白玉堂并不看他，眉宇间的“川”字却挤成一团。
“怎么死的？”展昭虽然镇定自若，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仵作刚验过尸，服毒而死。”白玉堂接话。
”有人下毒？“展昭问。
”不像。“白玉堂摇头，”倒更像自杀。“
“不是上了手镣脚镣么？”展昭边说边走进牢房。
“看来这个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白玉堂蹲下，拾起已经被撬开的脚镣，苦笑着说道。
沉默片刻，展昭皱起眉头，问白玉堂道，“既然如此她早已准备一死，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那么多事情？其实，她完全可以隐瞒关于丁月华的一切。”
“我也正有此意。”白玉堂站起，回道，“你不觉得，她好像故意提醒我们，要赶快去救丁月华一样。”
“到底为什么？”他们两个几乎同时低头思索。
“调虎离山！”我突然想到什么，面容失色，情不自禁大声叫出来，“糟了！”下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他们的真正意图，立即拔腿向门外跑去。
“苏浣！”展昭和白玉堂紧紧跟在我后面。
当急奔到济善堂我的房间外时，屋里凌乱不堪的场景透过大敞的木门立即映入眼帘。我一个箭步上前，冲到床边，掀开丝绸软被，在枕边乱翻一气，最后终于颓势地倒在床边，呆呆地说，“那个香囊，不见了。”
“香囊？”展昭和白玉堂相视而看，不解地问。
“小翠临死前不久，交给我一个香囊。”我长叹，解释道，“还特别嘱咐，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本来我只以为是临别纪念，所以也未曾特别留意。但是自从她出事之后，当我看到那个香囊时，突然意识到，里面可能真的有些”很重要“的东西。但不偏不巧，那个时候假的丁月华来访，我不小心说漏了嘴，道出了这个香囊的存在。后来你们也知道，我便以此为铒，想趁机引诱她露出真面目。想不到，她终究棋高一着，丢卒保车，以丁月华困住我们三人，趁机另有人接应偷走了香囊。”
“这么说来，那个香囊里面，真的有对这帮人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展昭问。
“我想是的。”我无奈地摇头，“可惜现在香囊被盗，里面到底是什么，我们再也没办法知道了。”
“原来这一场仗，我们输的这么惨。”白玉堂狠狠地说，手中拳头握得愈发的紧。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人沉默地立在原地。
第二天。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自然无精打采。连给病患诊治时，都像被爽打蔫了的茄子一样，惹得几个病患很是不高兴。店里的伙计只道我还在为小翠的事情难过，便陪着笑脸，送走了那几位客人。
做到下午，又累又乏又无趣，便匆匆收拾了东西，走出铺子去散散心。
巧的是，出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面。我大步追上，重重一拍他肩膀，“白玉堂。”
“苏浣。”他转头，微笑着应道。
“正是在下。怎么，公务忙完了么？”我和他并肩而行，随口问道。
“算是吧。只是有点闷，想出来透透气。”他回答。
我当即明白，他八成还在为昨晚的事情懊恼，便提议，“去城郊小溪那边走走如何？”
“好。”他点头应允。
沿着出城的路一直走，风景越来越好。路边争相开放的野花，热闹地点缀着绿油油的草地，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我和白玉堂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心情竟然也好了许多。
“等等。”白玉堂突然停下，轻轻弯腰，脸靠近，鼻尖几乎要触及到我的脸颊。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刻我的心跳竟陡然加速，脸抑制不住地烧了起来。
“有人跟踪，小心为上。”他附在我耳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我滚烫的双颊瞬间冰冻下来。
说完，他从我的发梢捻起一丝柳絮，故意大声说道，“苏姑娘头发上有东西，我已帮你拂去。还望姑娘恕在下唐突。”
“有劳。”我僵直在那里，生硬地回答。
“走吧。”他微笑着看向我，眼角却无声传递了许多意思。
“好。”我挤出笑意，跟在他身后，向目的地走去。
被人监视的散步，简直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不舍。同时为了不打草惊蛇，还得装出兴致高昂的样子，简直辛苦的很。不过，直到我和白玉堂折回济善堂，那个人也没有出现。
疲惫地坐在床榻，我心神不宁。
那种感觉，就像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难以挣脱，无处可逃。
接连几天，白玉堂连续来找我散步。整个开封，几乎被我们逛了个遍。
外人只道，我们二人闲情逸致，却不知，那种时刻被监视的如坐针毡的不安。
几天的试探之后，我们终于确定，有人的的确确盯上了我们。
但这是为什么呢？
此刻我从白玉堂的眼里，看出了这个疑问。
“今天，陪我去小翠的坟上，上柱香吧。”我提起篮子，说道。
“好。”他微微颌首。
一路走到城郊，风景这边独好。
在小翠的坟前跪下，我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擦去石碑上的灰尘，轻声说道，“小翠，姐姐带白五爷看你来了。”
“小翠姑娘，愿你在天之灵早日安息。”白玉堂半跪着，伤感地说道。
“来给小翠上柱香吧。”我转脸，淡淡地说，“她生前，最是仰慕你了。”
“好。”他沉默地接过我手中的香。
“等等。”我突然拦住他，小心翼翼地把香炉里原有的旧香拔出，拂去溢出的香灰，然后重新又插了进去，排得密密麻麻，这样，便有了多余的空隙，留给新的。
“有劳。”白玉堂细心地插上三支，同时恭敬地做了个礼。
青烟升起，扶摇直上，慢慢地，一点一点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走吧。”我站起，依依不舍地往回走。
济善堂。
“白玉堂，今日多谢你相陪，”我微微顷身，“我们就此别过吧。”
“怎么，苏姑娘都不请在下进屋，小坐片刻么？”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愣了片刻，只得回道，”好。“
这一次，白玉堂出人意料地直接走进我的房间，并牢牢拴上了门栓。
”你要作什么？“我皱起眉头。
”拿出来。“他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什么东西？”我一惊，却没有松口。
“苏姑娘藏在袖口里的东西。”他继续。
见此情景，无法再隐瞒下去，我只得乖乖地低垂右臂。
张开五指，一只小小的香囊，静静地卧在我手心。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棋差一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