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龙佑离

17、第十七章

　　飞鹰门曾经不只一次的来找过李寻欢的麻烦，最开始是请他加入，被拒绝之后就是不断的骚扰，甚至给龙小云下毒，以他的命来要挟李寻欢，幸好最终龙小云被小妖所救。

　　“飞鹰门的门主到底是谁呢？四大掌门只查到一个叫律晓风的人，可是他却只是一个护法。”李寻欢皱眉，这飞鹰门还真是有够神秘。

　　“他们能查到律晚风不已经很不错了。”小妖倒没想到四大掌门会查到律晓风，看来历史还是因为她的介入而产生了些许变化，“你当真想知道飞鹰门的门主是谁吗？”既然历史已经发生了些许变化，那再改变多一点也没什么吧？

　　“你知道？”李寻欢听说了小妖话中的意思。

　　“这世上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有什么不明白的事问我就对了。”小妖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只是怕你受不了打击。”

　　李寻欢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能感觉小妖将会说出一个很可怕的事实，但他还是想知道：“你说吧。”

　　“不要总是皱眉，会老得很快的。”她不喜欢看到这张脸皱眉的样子，李寻欢与杨戬长得如此相似，但杨戬通常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总是冷淡着、淡薄着，让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而李寻欢却把一切都表现出来，看着他皱眉，小妖总会忍不住想，从来不会皱眉的杨戬内心到底藏了多少无人知道的愁苦。

　　“我已经三十八岁了，已经很老了。”李寻欢对自己的年龄并不介意，一般人三十八岁大概正值壮年，他却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小妖看着他那张脸，实在不愿相信他真的有三十八岁，更不愿注意他那憔悴苍白的脸色，她担心着，这个事实说出来会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

　　“如果你真的知道飞鹰门的门主是谁的话，就请告诉我吧，无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能承受。”李寻欢看出了她的为难。

　　小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飞鹰门的门主就是关天翔。”

　　“什么？”李寻欢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心突然绞痛起来，“咳，咳咳咳咳……”他猛烈的咳了起来，好像随时都可能会咳得背过气一样，就连小妖也紧张起来，为了让他停止咳嗽，她不得不弄晕他。

　　他们现在的位置本来就是李寻欢卧室的外间，小妖将他抱起走入内室，把他放在床上：“该死，他竟然这么轻，身体已经虚弱至此了吗？”小妖双手结印，眼睛变为妖异的立瞳，观察李寻欢的周身，果然如她所料，他的肺已经完全废了，心脉也有了衰竭的现象，他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因为杨戬的地魂，他坚强的意志力让地魂的生机未失，否则他早转世投胎去了。

　　“游总，黄眉，你们一定要快点回来啊。”小妖在心里祈祷着，她虽然是神仙，但神仙也不是万能的，虽然心脉她有办法巩固，可是坏死的器官如果不换掉的话她也一样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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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寻欢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虽然已经清醒，却仍觉得很累，不想睁开眼睛，他知道有不只一个人在他身边，只是不知道都有谁在。

　　“铁传甲，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梅大夫有话要说。”这是小妖的声音。

　　“可是……”铁传甲明显有些犹豫。

　　“你还怕我害李寻欢不成？你要知道这次如果不是我，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何况他就算有什么事，你在这里也只会碍手碍脚而已。”小妖的声音里透着丝丝冷意，好像带着些许怒意？

　　过了一会儿，李寻欢听到铁传甲出去的脚步声，开门关门的声音，那么屋子里是不是就剩下小妖和梅思影两个人了？

　　“林诗音，你还不打算把真相告诉他吗？”小妖知道？小妖应该不认识诗音才是啊，她为什么会知道他们所有人都怀疑梅思影就是林诗音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梅思影，是林诗音的好朋友。”梅思影仍然不肯承认，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心虚。

　　“梅思影就是林诗音，这事别人不知道，你当我也不知道吗？还是你想让我把梅大找出来与你对质？”小妖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怒意，可是面对梅思影的沉默，她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声音也缓和了一些，“你当真要他死不瞑目，要他带着对你的无限歉意与无限悔恨结束这一生吗？”

　　“你不要胡说，表哥他不会死的！”终于还是说错话了吧。

　　“他会死，他也是人，为什么不会死？你也是大夫，难道真的看不出他病得有多重？”小妖的声音虽然很平静，可是却让人感觉到了极力隐藏的忧愁，“你可知道，如果游先生他们在十天之内赶不回来，李寻欢就死定了，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再救他。”

　　“你说什么？”梅思影的声音有些发颤，“可是今天你明明救了他……”

　　“我今日的作为只是一时之计，我只多还能保他十天的命，”小妖也很头疼这个问题，“他的心脉已经有了衰竭的现象，我真的不敢喂他吃任何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只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心脉衰竭而死，一是上火吐血而亡，如果他还不肯戒酒的话，可能连十天都支持不住。”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梅思影哭了，“我原以为只要我死了，他就会帮我照顾小云，只要小云还没有成家立业，他就不会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小妖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学过如何安慰别人，如果按照正常历史的发展，李寻欢会在与关天翔的决斗之后死去，林诗音将会悔恨终生，虽然最终她会在李寻欢的墓前承认自己就是林诗音，可是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小妖叹息，这首《雁邱词》是李寻欢与林诗音的定情诗，却好像也预示了他们这段多劫的感情，“这世上什么最苦？相思最苦，你曾经经历过那样的痛苦，又何必这样折磨他呢？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在这最后的光阴里好好陪伴他吧。”她言尽于此，到底要怎么做还要看林诗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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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寻欢戒酒了，这让所有人都很意外，也很高兴，小妖不知给他吃了什么药，让他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红光满面的，可是只有小妖和林诗音知道，他并不是身体慢慢的好起来了，而是上火，火太大就烧不久了，说不定哪天他就会被烧死，但是她们也无奈，只有等，只有祈祷游所为和黄眉回来得及时。

　　“我知道你不可能因为我的一面之词而与关天翔决裂，你不相信我的话。”李寻欢戒了酒，小妖也就改回原来跟着游所为时的习惯开始喝茶，并且让李寻欢也喝茶，当然她在茶里也动了些手脚，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这么快就死了。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想不通大哥他一个汉人，为什么要为外族卖命。”李寻欢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谁说他是汉人来着？”小妖轻哼，“你啊，交朋友从来都不打听对方的底细，难怪总是被人骗。”前有龙啸云，后有关天翔，只要人家对他好一点，他就拿人家当知己，他明明知道人心险恶，却为何总是相信人性的纯良？

　　“打听对方的底细？”李寻欢挑眉，“那好，现在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情，你会告诉我吗？”

　　“我……”当然不会，“哼，英雄不问出处吗？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说你以后交朋友的时候最好小心一些。”如果是在二十天以前，她对他还有些怨念的时候，他的死活她大概不会那么在意，对于是否连他一起救都还有些犹豫，可是现在她了解他了，他只是太过善良，太过纯真，太过知恩图报，所以她想救他，不只是要拿回地魂，她也想让他幸福，就像让展昭能够得到幸福一样。

　　李寻欢只是笑，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外面有人敲了两下门，然后走进屋来的是唐蜜：“小妖，你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你把你老板的真实身份告诉李寻欢而已。”她的话李寻欢也许会有所怀疑，可是唐蜜可以证明关天翔的身份，李寻欢就该相信了吧。

　　“我老板的身份？什么身份？”唐蜜装傻。

　　“唐蜜，我虽然没有紫玉人参了，但我身上仍然有能治好唐心的药，只要你肯说实话，我可以保证唐心以后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而不是靠各种昂贵的药材来维持生命。”小妖当然知道唐蜜的弱点在什么地方。

　　“你是说真的？”她唐蜜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弟弟唐心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小妖真的可以做到吗？

　　“我向盘古大神起誓，只要你说出实情，我一定会医好唐心的病。”唐心的病在她眼里简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只要喂一颗药，动个小手术就可以了。

　　唐蜜虽然不知道小妖为什么会向盘古大神起誓，但她认为小妖应该是真的能治好唐心的病，她不清楚小妖的来历，却也知道小妖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连她都查不出来历的人会简单吗？所以她决定赌一把：“我老板其实是蒙古的三殿下，是蒙古在三十年前送入明朝的质子。”

　　“你明白了？”小妖看向李寻欢。

　　李寻欢有些艰难的点头：“我明白了。”

　　“好了，唐蜜，我们也该走了。”小妖起身对唐蜜道。

　　“走？去哪里？”唐蜜不解。

　　“当然是去救你弟弟啊，你现在背叛了关天翔，他知道以后会放过你弟弟吗？”这女人平时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这会儿变笨了？

　　“对啊，我们快走。”她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当然着急了。

　　其实如果只有小妖自己的话，她可以瞬间移动过去，但带着唐蜜就绝对不行了，唐蜜是凡人，带着她就像身上背了十座大山一样，法力消耗非同一般，所以虽然很急，但他们俩还是骑马走的。等她们把唐心带回兴云庄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李寻欢不知是怎么跟关天翔摊牌的，总之两个人决定在三天后比武决斗，天下苍生的命运就押在这场决斗上面了。

　　龙小云的情绪很低落，关玲玲在临走之前告诉他，她之所以接近他只是想通过他拉拢李寻欢，并没有真心喜欢过他。

　　整个兴云庄再次陷入愁云惨雾之中，林诗音担心着李寻欢的身体，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承受一次真气的发动，小妖却担心着游所为和黄眉能不能及时回来，李寻欢的命本来就该在此次比武后断绝，地魂不可能永远支撑他残破的身体，她也一定要在他死之前拿到地魂，难道她真的不能救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