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晋江文学城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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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晴’的名字，刘玉良的脸上便浮现出不加掩饰的恨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杀她？呵，这个女人本就该死！当年她为了勾搭李国明逼死了我姐姐，我没有把听碎尸万段都是便宜她了……”
二十四年前，刘晴满了二十岁，自那年开始，她不再需要利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在那个组织里生存的机会。六年，对于那时的刘晴来说，就是步步小心如履薄冰的经营，她终于‘苦尽甘来’打入了组织的核心圈层，争取到了一次发展业务的机会。
那一年晋州曾发生过一次小规模的矿难，有两家小型煤矿损失惨重面临破产，李砾看准了这个机会，想将这两家小煤矿吞并下来，但他手里的资金有限，付出买断款，后续资金链就会断裂，向银行贷款吧，又因为手里只有一家规模更小的煤矿根本贷不出多少钱来，走投无路之下他想出了一个非常极端近似赌博的办法，就是咬牙先盘下那两家矿场，而后在一个月内将所有积压的煤炭卖出去，这样回笼的资金刚好可以供得上周转之需。
这种情况下，刘晴主动找上李砾，说自己可以帮上他的忙。李砾起初并不相信，毕竟在他看来，只有二十岁的刘晴，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但刘晴毕竟是他的同乡，面子多少还是要给她。于是，李砾一面不抱什么希望地答应了刘晴提出的抽成要求，一面四面奔走积极寻找其它渠道。
然而，刘晴在从李砾那儿拿到了简单的抽成协议后，竟将这事当成了头等大事，甚至当成了她人生的转机。她马不停蹄地回到北京，立刻联系这六年来她接触过的所有关系，很快就听说了刘玉嫁给了一个煤商的事儿。
在刘晴拿着礼物去拜访刘玉的最初，她其实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所有悲剧的源头都要从刘晴踏进刘玉家门槛那一刻算起。
二十几年前做煤炭生意的人家家境不说特别好，但肯定是殷实、富裕的。李国明家就是这样，在东郊还普遍都是红砖瓦房的建筑中，一栋类似现代欧式别墅般漂亮雅致的三层小白楼整个儿就是鹤立鸡群的代名词。就连围着这座别墅的院墙都因为刷着白色涂料顶着整齐兰瓦显得那么高端大气与众不同。
大门刷着崭新的朱红油漆，门头上方还砌着过堂匾，上面五个镀金大字‘家和万事兴’，看在刘晴的眼里是那么刺目。以至于，她立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压下心中的嫉妒。刘玉，那个据说后来疯了的女人，她到底凭什么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就因为她后来被人收养了，有父母撑腰吗？！反观自己，就因为没机会被领养就活该住在北郊那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吗？
刘晴十一岁入孤儿院，她甚至都没有好好争取一下被领养的机会，十四岁就被人带走了。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就过起堪比妓1女的黑暗生活。被养父养母宠爱、有人给你撑腰？那是什么？有人给你操心结婚这这样的人生大事，那又是什么样的感受，幸福吗？刘晴统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此时此刻无比困惑无比嫉妒。
然而，等她强压着嫉妒敲开刘玉婆家的大门时，看着站在门里，气色红润、神清目明的刘玉时，那股刚被压下去的嫉妒又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以至于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病都好了？”口气很冲，任谁听了也不会将这当作是关心。
“病？”刘玉困惑地皱了一下眉，然而没等她想明白刘晴这话的真正意思，刘晴却先清醒过来。
她连忙调整心态，尽量热情地说：“刘玉你还记得我吧，我是刘婴，我改名了，现在叫刘晴。我今天来，是有笔生意要跟你当家的谈，他在家吗？”
听到刘婴这个名字，刘玉显得很惊讶，倒真是顾不上想什么病不病的，连忙将人让了进来。
院子很大，正对门的影壁前是一个花坛，百花争艳暗香扑鼻。影壁后面也留了一块地方种了一小片金竹和两棵玉兰树，所有的地面都铺着花岗岩，在上午的阳光下闪着细小的微芒。虽然还没有进屋，但刘晴只几眼便喜欢上了这个院子。对于眼前热情相待的刘玉不免又多了几分嫉妒。
李国明这会儿已经去了东郊煤场，今天有个大客户来拉煤，他挺重视，得亲自盯着。刘晴这会儿倒并不着急见李国明了，眼下她显然更感兴趣的是刘玉怎么嫁进了这样的人家。坐在一楼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刘晴开始套刘玉的话。
刘玉没有防备，或者说她本身性格有些懦弱，不然也不会年少时被刺激一下就精神失常好几年。这会儿在刘晴的诱哄之下，几乎毫无保留地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交待了个底儿吊。
于是，刘晴很快就知道了，原来李国明这个人在东郊的婚声并不是很好，虽然他有钱也算有本事，但这么多年来只要跟他订婚的姑娘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生病、住院，不得已只能解除婚约，次数多了，时间久了，他就成了被剩下的黄金王老五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轮得上刘玉了。
而令刘晴惊讶的是，李国明竟然也是那年地震的幸存者，只不过他比他们年龄大，出事的时候他已经成年，虽然没有父母，在北郊却还有些亲戚，李国明和刘玉的婚姻正是在北郊的亲戚牵线搭桥的结果。用刘玉自己的话说，她和李国明就是两个命硬的人凑到了一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对此，刘晴表面笑笑，心里却有另一番盘算。她看得明白，李国明这个人可不是什么情种，甚至算不上大方人儿，不然之前那些订婚后生病的姑娘，但凡他有一分真心，出钱给人家找个好医院治病，也不至于拖到三十好几才结婚。
刘晴又打听李国明的煤场，刘玉说他会在东郊开煤场，正是看中了东郊运河的便利。不论是运货还是发货走水路都很方便，还问刘晴，这些年也在做这块生意吗？
刘晴想着自己这些年做得‘生意’，心中骂街，面上却依然笑得亲切，她把李砾说成是自己的大哥，糊弄着刘玉。
刘晴被带走那年，刘玉还在孤儿院，她只以为是刘晴养父家里的哥哥，不疑有他，还笑着道：“煤炭生意挺挣钱，看来你比我们的命都好。”
说者无心，听者却像直接在心口上被扎了一把刀，刘晴的笑容几近崩坏。但也是从那一刻起，她动了别的心思。她看着刘玉那细弱扶柳的身子和秀气中带着一丝艳丽的眉眼儿，只觉得怎么看也比不上自己明眸皓齿来得漂亮。
年轻时的刘晴确实长得很漂亮，这种漂亮里还带着一种混合了凌厉和阴暗的妖冶，就像一朵为了争夺阳光力排群芳脱颖而出的蜀葵，即使早已熟透，颜色近乎紫黑也不甘心就此凋落，走下舞台。
中午李国明回家吃饭，他看到刘晴的第一眼就愣了一下，这一反应更加速了刘晴心中那个刚冒头儿的想法。刘玉不是没看到丈夫的反应，但两人才刚刚新婚，李国明对她很不错，她只以为李国明是没想到家里来了客人，还热情地给两人做了介绍。
自那天起，刘晴就成了李家的常客。她几乎天天来，连续来了一周之后，她终于说动李国明跟她一起去晋州看货。李砾急着将手里积压的煤炭卖出去，给的价格比市面上的其它货源低了半成，再加上，刘晴看李国明第一眼时就让他心里十分别扭，他不放心，起初并没有太大兴趣。可刘晴在见识了李国明的煤场规模后，又向刘玉打听了每天的销量，断定李国明这煤场至少能吃下李砾那边囤货的三分之一，更是一门心思要促成这笔买卖，甚至在坚持游说了六天后非要拉着刘玉和李国明下馆子。
吃人家的嘴短，刘玉心里过意不去，帮着刘晴劝了好一会儿。刚结婚，李国明不想惹妻子不高兴，终于松口，答应刘晴跟她去晋州。
然而，李国明并不知道，刘晴那时的心思早歪到了黄河里，直到他拿着刘晴提前买好的软卧票上了火车，发现那间小屋子四张卧铺只睡刘晴他们两个人时，他才隐隐察觉出什么。
刘晴锁好卧铺厢的门，冲李国明嫣然一笑，在李国明震惊的目光中，毫不避讳地开始脱衣服……
之后，事情的发展，完全按照刘晴的剧本走，李国明乖乖和她去了李砾的矿场，验完货之后货物自然没有问题，但李国明也看出了李砾着急用钱的处境，便想着趁机再压一压价。李砾自然不同意，要知道，他除了给买方让利5%还要给中间人2%，李国明这笔买卖虽然不小，但也不是一次性包圆儿，没道理让他便宜大甩卖。
两人不欢而散，回到旅馆后，刘晴试探出李国明的口风，看那意思竟然是李砾不降价他就不买了。李国明甚至说‘哪怕再让一个点，至少面子上过得去，没见过他这么做生意的’。
二十岁的刘晴还不太懂生意场儿上的事，但她却很清楚，如果这笔买卖不成，她对李国明来说存在的意义就会大打折扣。于是，她果断拿出自己的那份抽成协议，说：“他不给你降，我给你降！”
李国明就知道，刘晴这么‘拼命’促成这笔买卖一定有好处，却没想到竟然有2%这么多。但他也知道，像刘晴这种女人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把好处拱手相让，因此他也不急着去拿那份协议，就那么等着刘晴的下文。
果然，刘晴晃着那份抽成协议，柔软地开口道：“我一个女人要钱也没有什么用，我图得是你这个人，你明白吗？”
“你什么意思？”李国明当然明白刘晴话里的意思，只不过在他心里刘玉那个性子的女人要远比刘晴更符合他心目中妻子的形象，虽然他和刘晴发生了关系，但却还没想过要为了刘晴，跟刘玉离婚。况且，他和刘玉结婚也才只有半个月。
刘晴瞪着李国明，心中冷笑，脸上却越发委屈，她说：“我人也跟了你，钱也给了你，难道你还不想娶我吗？你不想想你娶了我之后，我这么能赚钱，肯定要比刘玉更能帮上你的忙啊？”
李国明眼神开始飘忽，然而刘晴却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欺身缠上……
翌日，李国明找到李砾痛快地下了单，只不过订货量要比之前说好得少了很多。之后，他和刘晴一路纠缠回了京城。然而，回了京城之后，李国明却开始有意避着刘晴，甚至也没有找刘晴要那两个点的抽成。李国明的算盘打得精，他准备直接跳过刘晴，找李砾要七个点的让利。
刘晴自然也想到了李国明的打算，她又怎么甘心吃这种哑巴亏。李国明这一单她虽然挣得不多，但在二十几年前，也足够她找到一些人，暗中做些事了。你不是不想和刘玉离婚吗？没关系，我会让你非跟她离不可！
刘晴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刘玉口中对她百般宠爱的养父。她租了一辆货车，亲自开着撞翻了那个养父的出租，她不知道那个人会死，但她也不在乎。之后她又找人绑走了刘玉当做亲弟弟照顾了很多年的李锐，并以此要挟李国明必须和刘玉离婚。李国明知道刘晴是个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女人，不然他的岳父也就不会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他如果不答应刘晴李锐很可能变成第二个牺牲品。
但是这次刘晴却不再认他的口头承诺，拿出了一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很正规的承诺书，让李国明签字。承诺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如果李国明敢抛弃她就要分走李国明一半儿财产。
李国明签了字，刘晴放了李锐。
李国明有苦说不出，只能回家和刘玉提离婚，而且为了让刘玉死心，他还大发脾气甚至动手打人，但是刘玉依然不同意。这除了刘玉觉得李国明性情大变必有隐情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当时的社会风气对离婚这件事的包容程度太低。尤其是刘玉这样懦弱的女人，总觉得离婚好比天塌下来一样难以承受，她无法想象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被打发回娘家的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
李国明三天都没有回信儿，刘晴却一秒钟都不想等了。她拿着李国明亲笔签名的那份承诺书，直接上门找到刘玉。她不是自己一个人来得，身后还带了两个男人。她把那份承诺书给刘玉看，不出所料，刘玉发疯要撕她。刘晴轻巧躲过，她带来的那两个男人便将刘玉架到了二楼的卧室。
整整一天那两个男人都没有下楼，而当他们下来之后，将一个相机交给了刘晴。那时刘晴正坐在刘玉家一楼的客厅里悠闲地喝着茶。
当晚，刘玉便上吊自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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