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故事》心驰

5、第 5 章

　　阿兰对这个家庭的付出其实多少有些一厢情愿的意味，只是她自己暂时还没有感觉到。因为自幼没有安全感以及归属感，也没见过这么和谐平静的家庭，她太珍惜了。说实在话，她与于越的感情能到这一步，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原因归结于家庭因素。她一时被求而不得的东西蒙蔽了。
　　阿兰自小憧憬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想不到真被她碰上了。她如同中了大奖，身心都在这种家庭氛围中得到了滋润。即使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她暂时也都顾及不到，因为她渴望的东西来地太难能可贵，她想要体验一回什么叫合家欢乐。

　　她的确是真切地感受过幸福的。
　　于越的母亲虽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她也知道，她需要接受这个女人。而这种想法也在于越母亲的脑海中渐渐萌发，既然是儿子喜欢的，那她就得喜欢。

　　于越母亲说不上不喜欢阿兰，但说来奇怪，养儿子的家庭似乎都一致达到了一个觉悟——哪怕是林志玲都配不上我家儿子！

　　于越母亲也是这种想法，其实无可厚非，身为一个母亲，宠爱自己的孩子是对的。这件事，于越母亲起码做得要比阿兰母亲好上一万倍。

　　阿兰的母亲从小就没夸过她，也没说过她什么好话，除了心情好的时候能给点好脸色，让家庭里有一点欢声笑语，其余时间都是一副世界欠了她的表情，不发脾气就不错了。自家孩子跟别家比，也总是种种不满意，什么都是别人家的好。

　　阿兰慢慢地开始发现于越母亲的优点，下意识地与自己母亲做比较。

　　阿兰母亲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娇生惯养长大的，任性自由，三观不正（她实在不想这么说自己的母亲，但她必须承认这个事实。）什么都要争一争，跟自己孩子，跟自己老公，跟自己嫂子，能争的都不放过。
　　于越母亲是个长相有些丑陋的女人，粗枝大叶的，性格温吞，也算好说话，嘻嘻哈哈就能过去很多事情，被人欺负一下，骂两句，她都不会回嘴。跟婆家受点委屈也都不算啥，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家庭已经幸福了，不需要再跟小叔子他们争抢，他们的孩子都没考上大学，自己的孩子已经大学毕业，还找到了一个城市对象，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于越母亲很想得开，不跟小叔子争抢，只要自己一家三口和谐就够了。

　　两个女性几乎是两个星球的代表，自然非常不一样。

　　阿兰在某些方面给与于越母亲相当高的肯定。比如，于越母亲性格平和，大部分时间都还算正常，也比较有耐心，不会主动挑起事端惹丈夫生气，为了这个家，她愿意付出辛劳一辈子，不求回报，只要老公和儿子幸福快乐，她干什么都行。

　　她的人生没有什么远大理想，也没有什么过高的奢望，就希望守在老公儿子身边，永永远远。

　　这一点，阿兰的母亲也做不到。

　　阿兰母亲是个野心很大的女人，虽然没什么特殊才华，但也总想着到处赚钱，她不想落人口舌，不想让人瞧不起。希望在自己姐妹中间能够高人一等，比老公，比孩子。

　　还有一点，她想把钱。因为别人家的女人都在管钱，并且在她耳边吹风，在家里必须管钱云云，阿兰母亲自然记在心里。时常拿这个事去和阿兰父亲争吵，说自己一辈子没得到什么好，被你骗来了云云。

　　这种事，于越母亲一辈子也做不出来。她只会是为了老公默默牺牲的那一个。

　　另外，阿兰也在心中腹诽。

　　母亲如今想跟父亲要房子要地，还要管钱，其实不太合理。为什么这么说？
　　从她有记忆开始，阿兰母亲就是个比较轻浮的女人，且拿轻浮当开放，拿自重当封建。

　　她认为与男人在一起说话聊天打闹都是正常的，她又没做什么不应该的事。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即使两个人之间有暧昧关系，即使男方已经展开热烈追求，阿兰母亲也不会承认他们之间有任何不明不白的关系。
　　她打着交朋友的名义，跟众多男性有比较亲密的联系，有的半夜打电话，有的偷偷摸摸跑来见面，有的偷偷摸摸送礼物，阿兰小时候甚至还见过母亲带男人回家，夜半三更也不走，但是阿兰太小了，她当时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一想，什么都明白了。

　　阿兰父亲当然不能忍，两人的争吵也是一直没断过，到了后来，两人把最初的那点感情吵没了。没了爱，只剩恨，恨不得对方早点死，恨不得永世不见。

　　但是地球是圆的，夫妻俩因为顾及名声和面子，也是不想让孩子有后妈后爹，于是一直拖着不离婚，这一拖就拖了十几二十年。到了最后，还是跑到了一块。

　　但分居那么多年，还哪里来的感情？

　　破镜难以重圆。在这样的一段过往之后，还想要房子要地，弥补自己的青春损失，怎么可能呢？
　　阿兰父亲不是傻子，他什么都知道。阿兰母亲在外面逛荡那几年有过很多男人，花过很多男人的钱，身边的朋友也都劝过，这种女人留着她干什么，不如离婚了算了，除此之外肯定还有很多难听给的话。
　　阿兰父亲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愤恨了，爱都没了，还愤恨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一生耗在这个女人身上极其不值得，除此之外，老父亲的去世也跟阿兰母亲有所关联。
　　他的一生已经毁了。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是无尽的痛苦。

　　他不可能再跟这个女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破镜重圆，还把自己的钱交给她，还得照顾她吃喝拉撒，一个人做两个人的饭，日常开销全都他包了，对方一分钱也不拿。你找个奴隶还得花钱吧。
　　阿兰母亲对这个家的付出几乎没有。

　　她坚信花男人的钱是应该的，并且时常耍手段从丈夫手中骗点钱，攒起来给娘家人花，娘家添置的家电，以及小辈买房子没钱，都是她拿的。她把自己各方面得来的钱全都填补到娘家去。

　　阿兰父亲并不反对孝顺父母，就算让他拿钱照顾老人他也是愿意的，但他不能被人当傻子耍，当傻子骗。

　　在这样鸡飞狗跳的家庭里，阿兰从未获得过安全感和归属感，更别提什么父爱母爱。刚好在她谈恋爱的关键时刻，她遇到了于越的家庭，遇到了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夫妻俩，他们爱着自己的儿子，每天欢声笑语，即使穷，也穷得那么天真和高兴。

　　阿兰被这种氛围熏得晕头转向，仿佛到了天堂。

　　即使于越一直没工作，于越父母身体还年轻却不为儿子的未来再努努力，毕竟他们家实在是太穷了。即使这样，阿兰也都能理解。

　　在她眼中，一个男人不打老婆，不乱发脾气，不喝酒赌博就是好男人。

　　因为自己的父亲这几样都占了，她知道那是不好的，所以，没这几样的就一定是好人了。

　　她感觉自己挖到宝了，为这个宝藏付出一些也没什么。

　　但是，事情并非一直像她想象中那样。这个家，在用钱的时候把她当成了一家人，在往外掏钱的时候就刚好相反了。和谐幸福，在这个时候就更能变成一股凝聚力——一致对外。

　　比如，阿兰和于越还没结婚，于越母亲就说过这样的话。

　　“家里的房贷（房子是贷款买的，首付也全都是借来的。）不用你们还，其他的部分，欠外面的钱，咱们大家齐心协力，总能度过难关的。”

　　阿兰总感觉这句话不太对劲。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想让她帮着还钱了。

　　阿兰事后跟于越说：“你妈什么意思啊，没钱买房子，没钱娶我，你又一直没工作，现在欠钱还得让我还，这叫什么事啊？你们家的历史遗留问题，为什么要我来帮忙，我也是个孩子啊，我也是别人家养大的女儿啊！”
　　于越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说：“你别听她的，她就那么说，不会让你还的。”
　　“她能这么说表示她在这么想，就是让我还钱的意思啊！”
　　“反正你放心，不用你还。”
　　“还有，上回你妈主动让你问我那二百块钱的事，我也不舒服，我住你们家，给你找工作，培养你技能，给你洗衣服做饭，给你买手机买衣服，全都是我拿钱，你的手机费还得我负责，你爸妈不管，我赚钱都花在你们家了，你们还让我掏钱交房租，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啊？”
　　“那……那不是能帮点就帮点吗？”

　　于越这个人逻辑比较混乱，思维也不太行，自己理亏的时候从来不知道怎么辩解，只知道用最傻的方式去否认，反正否认到底就对了。但有时候否认他也不知道怎么否，干脆就顺嘴胡说，但说的一定符合他所思所想，最可怕的就是这一点，他认为能帮就帮，并且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阿兰快气死了，我也是别人家养大的女儿，你们拿不出钱来娶我不说，让我给你们家做牛做马不说，现在反过来让我还钱也不说，竟然还觉得理直气壮，难道我是来扶贫的吗？

　　这些难听的话，两个人在吵架的时候就收不住了。

　　阿兰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完美继承了母亲的缺点，脾气一上来就能气个半死。虽然她已经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了，但言语上也有些得理不饶人的地方。

　　两个年轻人因为钱，因为穷，吵了很多很多次。

　　而这些于越母亲从来都不知道，阿兰也认为两个人再怎么吵也别打扰到老人。

　　所以两个人吵架都到外面去吵，这一来二去的，吵的越来越厉害，越来越本质，阿兰渐渐发觉，于越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而他的父母，也是还没长大的巨婴。
　　虽说夫妻二人不是恶人，为人也算善良，但那个爱占便宜，耍小聪明的劲儿实在让人崩溃。如若你聪明绝顶，刷了心机却没人知道也就算了，你那拙劣的手段是个人都看得明白，这不是把人当傻子耍么？

　　阿兰想到自己的父亲，为何他们竟然是同一个命运。

　　阿兰母亲与父亲的结合，实际上是给自己找了个爹。
　　阿兰与于越的结合，实际上是给于越当妈。

　　父女二人竟然殊途同归。

　　但她这个时候，还没有放弃，她不想浪费十来年经营起来的情感，也不想随随便便地就说放手。

　　她从来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

　　天真的她，此时还并不知道，在感情中，不存在什么半途而废，合适就合适，不合适就应该趁早解决，而不是拿自己的一生去验证这个不知道是不是错误的，给自己带来无尽忧愁的命题。

　　毕业后的几个年头，于越一直没找到工作，也没心思去找，他把所有希望放在花钱找工作上面，等来等去，时间就过去了。

　　一家四口，只有阿兰一个人上班赚钱。

　　于越父亲年轻的时候得了肠炎，便血，身体不适，就再也没去上班，单位每个月给开三百块左右，就这样过了二三十年。
　　于越母亲又是在偏远乡村做教师，工资层层剥削，到自己手中也就几百块。

　　一家三口靠不到一千块钱度日，可想而知得有多困难。于越母亲到处省钱，也就有理由了。

　　但即使这样，于越母亲也从来没有怨过老公，只要老公高兴，她愿意挣钱给老公花，反正以后儿子工作了也会有钱，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养活老公，怎么也够了。

　　没有人认为这种模式有什么问题，只有局外人看得清楚。虽说家庭氛围是够了，给孩子的爱也到了溺爱的程度，但父母的言传身教实在是有些失败过了头。

　　儿子当女儿养，有事情从来不知道自己想办法解决，而是第一反应找人代替，找个比自己能耐的，会做事的人去做总不会出错的。

　　于越父母深信这一点，守着自己的一家三口，不社交，不出门，只跟自己的亲戚来往，遇到难题就找兄弟姐妹解决。买房子一分钱没有就跟兄弟姐妹借，儿子谈恋爱结婚拿不出钱就让他自己想办法，或者让女方多担待，反正别人总是有办法的，总是有人会帮助他们的。

　　就是这样的想法，把于越给坑了。好好一个大男人，到了快要三十岁的年纪还不会办事，可以说办事能力为零，抛头露面的事都要阿兰去处理。于越父母也看出来阿兰是个有能力的，就干脆把家里所有的事都交给她去做，自己倒是落得清静。

　　阿兰在家里虽然没得到什么呵护和温暖，但大人的事一般都是由大人去解决的。自从来了于越的家，她发现没人把她当孩子，家里的重担需要她一起承担，甚至需要她拿主意。阿兰一开始觉得能帮助别人是件好事，可时间久了，她累了。毕竟她也才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而已。

　　她设想被男人保护，被男人照顾，可到头来却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累赘，不但要管于越的事业生活，现在连他的家也要兼顾。

　　阿兰对父亲发过牢骚，父亲听了上火，说：“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些我什么感觉，我都快干不下去了（父亲此时在外工作），你说你让我怎么办吧？我都要回家了你知道吗？”

　　阿兰一边流泪一边委屈，同时觉得自己失去了最后的依靠。
　　父亲没有安慰她，没有帮助她，没有引导她，而是觉得烦，可能她真地不该对父亲说这些吧。

　　许多年后，阿兰知道父亲的心情，宝贝女儿在外面受委屈，他帮不上忙，他着急。但他用错了方式，明明阿兰已经很委屈了，却还是被全世界嫌弃，不管怎么做都不对。

　　阿兰想过分手，想过许多次，但最后都被于越给化解了。他并没有使出什么招数，他也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不过是仗着阿兰喜欢他罢了。

　　拖来拖去，阿兰二十九岁了，两个人还是没有条件结婚，没钱没房的境遇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善。于越母亲也着急了，问阿兰，能不能先成家再立业，阿兰拒绝了，说不着急，相信于越，可以等。
　　其实她是想给自己一些时间，给自己一些安全感，她还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就这么交给一个看不见未来的人。

　　于越母亲提过很多次结婚的事，阿兰说：“现在家里还困难，还有欠债，也没什么多余的钱结婚折腾，要不再等等。”

　　于越母亲有些不悦，“那要是还不完，你俩还不结婚啦？”
　　阿兰没说话。

　　于越母亲暂时还不好意思让阿兰帮他们还钱，毕竟还不是他们家人，还没结婚。但她也看出来了，阿兰是不想帮他们家还钱的意思，于越母亲有些不开心了。

　　不但于越母亲着急，阿兰父亲也有点着急了。
　　问过阿兰他们家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要娶你的意思，阿兰把事情如此这般讲了一遍。父亲很上火，曾经想让阿兰母亲劝劝，要不就分手得了，但阿兰母亲说，人家孩子的事你别管，所以这事儿阿兰并不知道。

　　如若早点知道家里反对，她恐怕还不会那么执着。

　　阿兰在于越家中看不见希望了，房子是不可能有的。阿兰想到了自己暂时还不长的人生。
　　从有记忆开始到八岁，她就在鸡飞狗跳的环境里长大，每天提心吊胆的。
　　等投奔的爷爷奶奶之后，就变成了寄人篱下的日子，用水用电，用卫生纸都要被人看着。人家有人家的生活方式，尊重一下是应该的。不但她这个样子，她父母也得小心谨慎，于是一家人都过得不舒坦。
　　上大学的时候反而是阿兰最放肆的时候，终于有自己的床了，终于可以自己主宰自己的生活了。但毕业之后，又是住进了别人家。
　　她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房间，没有过家的感觉，不知道想家是什么感受。

　　到了这个节骨眼，她忽然觉得自己悲哀的很。她觉着父亲始终是爱她的，她算计着父亲对她无尽的爱，鼓起勇气给父亲打了电话。

　　她说，要不咱们家把房子买了吧，他们家太穷买不起，咱们家买了不还是咱们家房产吗，我也想有个自己的地方住。如果结了婚，有了孩子，她就再也没有个人空间了，她都快三十了，还从来没有过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的床，一个人的空间，一个人的自由。
　　父亲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这个时候父亲的工作已经有了点起色，虽然也没多少钱，但买个不大的房子还是可以的。阿兰的成长路程父亲是知道的，也觉得对不起孩子，没陪伴也没照顾，也只能做这些来让女儿过得好一点了。

　　之后，阿兰就用父亲的钱买了一间不大的房子，户型什么的都没挑，因为钱少，选择也就少，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

　　事情很快就办完了。

　　于越父母的心也落地了，终于有房子了，可以结婚了。

　　当初阿兰买数码相机的时候，于越的母亲也是这么说的，“这下有相机了，可以照相了。”

　　阿兰买回来的任何东西，他们都认为是给这个家里添置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不用自己花钱，人家阿兰自己给买了。

　　房子的大事终于解决了。
　　于越母亲终于说了些像样的话：“你看这都是男方该准备的，但让你们女方解决了，也有点不好意思。”
　　话说到这里都挺好，下面就变味儿了。

　　“你看你爸多敞亮，就不像农村人，一天要房子要地的，眼睛里只有钱也不看人了。”
　　阿兰感觉话里有话，感情人家给彩礼的，给房子给地的都是找的农村人，都是个别现象，
　　我爸这样才叫正常？

　　当初没买房子之前，于越母亲身边的朋友就提过建议说，你们夫妻俩要不换个小房子，把钱给儿子买个大的。（于越父母的房子九十多平米。）

　　于越母亲拒绝了，说，我们就这个条件了，实在是没有能力了。

　　结果房子刚买完不久，于越父亲就说，要不咱们也换个房子，换个大的好的。

　　阿兰此时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到底是她太小气还是事情有点不对劲呢。
　　她问于越，“你爸妈什么意思啊？咱们俩结婚，他们说管不了，拿不出钱，穷，这房子刚解决完，人家就想给自己换大房子了。咱们俩才住六七十平，还是我爸买的。你父母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从来不替亲生儿子考虑，只考虑自己呢？”

　　于越再次哑口无言，“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不会买的。”
　　“买不买是一回事，他们既然这么说了，就表示有这个想法，为什么在咱们俩结婚的事情上，他们从来都没有想法呢？”
　　“不是的，他们就是没钱，有钱肯定给咱们的，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不给我给谁，砸锅卖铁都能照顾我。”
　　“不用砸锅卖铁，需要帮忙的时候给点帮助就行了，咱们结婚就需要帮助，为什么他们却无动于衷呢？为什么想办法的总是我呢？为什么在这个家里，你们几个从来都站在一边，有问题都推给我，就知道我永远有办法解决是吗？”
　　“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你怎么能这么想？”
　　“不是我这么想，你们家办这个事不好看，谁看见都会有想法。你这个儿子是不是也应该在我和你父母中间润滑一下，不能什么事都你们三口一家的，一致对外，来对付我这个对你们无私奉献的，这不是欺负人么？道理你得让你父母知道，不能什么都觉得我应该的，我没困难，我什么都能解决，事情不能这么办啊！”
　　于越满口答应，“好好好，我会跟我妈沟通，让她以后说话注意。”

　　过几天，于越向阿兰汇报，“我跟我妈说了，以后在阿兰面前说话注意点，阿兰小心眼，别什么都说。”

　　阿兰快要吐血，“什么叫我小心眼？你这是润滑么？你这不是给我扣屎盆子吗？你这是挑拨离间啊！”
　　“我没啊，我不是按照你说的去说了吗？”
　　“我是这么说的吗？我小心眼？我房子都出了，你们家经济问题我都帮忙解决，大事小情全都我去跑，结果我还小心眼，我什么都没落着，你说我小心眼！我要真小心眼，我就跟你们要房子要车，而不是什么都迁就你们，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我这还叫小心眼？”

　　对牛弹琴！
　　又是一顿大吵！

　　真想不到，恋爱竟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