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春天 ...
-
许念被余玫拉着折腾了一个中午，又是卷头发，又是化妆，一副要送许念c位出道的模样。
“妈，这样会不会太夸张？”许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清透白皙的瓜子脸，眉毛被余玫用眉笔细细地描摹，将柳眉勾勒得更加清晰。不知余玫用了什么方法，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变得略微下垂，卧蚕也更加可爱饱满，五官清晰深邃了些，尤其是苹果肌处，转动时会透出潋滟的光泽。
“不会，我可是给你画的斩男裸妆，绝对斩到直男。”余玫从化妆盒里挑出几支口红，在手背混合调色，用唇刷蘸了口红，看向许念，“张嘴。”
“啊。”许念乖巧地张开嘴，任由余玫摆布。刚化好口红，她的手机就响起来。
“宋星辰打来的？”余玫微微后退半步，把许念的下巴抬起来，用化妆刷给她扑散粉。
散粉很细腻，扑在空气中烟雾缭绕，许念半眯着眼睛，拿起手机，略有些失落，“不是，闹钟。”
“还用定闹钟？你怕迟到？”余玫微微挑眉，扳过许念的脸，眼睛直视她，“他既然说要来接你，就没有要你提前到的意思，等他到了自然会给你打电话。”
话音刚落，许念的手机便铃声大作起来，屏幕上赫然写着“宋星辰”三个字。
许念捏着电话，莫名有些紧张，她擦了擦手心的汗。
“快接呀。”余玫笑起来。
许念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喂？”
“我在你家楼下了。”室外的风似乎有些大，许念甚至能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呼呼风声。
余玫朝许念挤眉弄眼，小声地道：“说你还没有准备好，要晚点下去。”
许念不解地眨眼。
“因为只有等待才会让人觉得来之不易。”余玫说完，凑近镜子给自己涂上正红色的口红。
许念歪头，好像有点儿道理。
“唔……抱歉，我可能还要等一会儿哦。”许念弱弱地说完这句话，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愧疚，她不是一个喜欢迟到的人。
而且面对宋星辰，她撒的谎话已经够多了，她不敢保证自己的马甲东门小南瓜被发现以后会怎样。
“好，我等你。”宋星辰轻笑一声，低沉的笑意灌进许念的耳朵，如春风拂面，衬得许念更觉得自己卑鄙。
他顿了顿，“我给你带了芝士乌龙和鸡蛋仔。”
“好，我立马下来！”许念猛然站起来，迈开小腿哒哒地冲到门口换鞋。
“你慢点儿，别摔了。”宋星辰声音里含了嗔怪之意。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许念心中涌上一丝甜意。
“不会的，我又不傻。”许念抿唇浅笑，“我马上下来，先挂啦，待会儿电梯里信号不好。”
挂掉电话，她正准备关门，余玫拎着个酒红色的邮差包走出来，戳了戳她的脑袋：“包都掉了，一点儿吃的就把你拐走了，你还能有点儿出息不？”
“我很有出息的……”许念撇嘴，“只是芝士不及时喝会化掉的。”
“好好好，出去要注意安全。”余玫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晚上不能在外面玩太久，包里给你放了卫生巾、止痛药和化妆品，记得补散粉和口红，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念听着余玫的叮嘱，连连点头，她的心里早就飞到楼下了，有些敷衍地道：“好啦好啦，我都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余玫嘴唇微微翕动，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许念微笑道：“念念今天真美，要过得开心哦。”
许念笑着用力点头，转身关门，在门合上之时，她仿佛看到了余玫垂下去的眉眼，心里蓦然一酸。
她转身敲门，门很快打开了，余玫低垂的眉眼瞬间绽放出神采：“怎么又忘……”
许念不等余玫说完，一把抱住她。许念这才发觉余玫的肩膀也是瘦弱纤细的，她凑到余玫的耳边：“谢谢妈，我永远最爱你。”
余玫的身体僵硬住，许念不等她反应过来，在她的左脸快速地印下一个唇印，转身快速地关上门。
寂静的走廊，许念转身靠在门上，只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她深吸一口气，摇头无奈地笑，她果真是个怂包，不就是对她妈说句“爱你”么，怎么搞得像对宋星辰告白一样紧张。
收拾好心情，许念走进电梯。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能从里面的大镜子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模样，上衣是米色针织衫配衬衫，下装是淡蓝色格子百褶裙。
她捏了捏衣角，突然涌上一鼓拍照留恋的冲动。她其实是个很爱穿裙子的人，但自从高一被黄毛他们欺负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穿过裙子。
今天是她时隔两年多，第一次穿裙子，怪美的。
许念拍好照片，看着镜子转了一个圈儿，淡蓝色的裙摆飞起，她的心情舒畅至极。
嘻，她许念今天是钮祜禄·斩男·念。
许念一得意，又转了几个圈。
“叮——”电梯门蓦然打开，许念刚转过来，就撞进宋星辰的眼眸中，他的眼眸太过璀璨，许念好似被扔进银河之中，飘飘忽不知方向。
许念回过神来，面色通红地伸手去按电梯的关门键，重来一次，她要换个出场方式。
电梯门还未来得及合上，又打开。宋星辰微微弯腰，手还放在电梯键上，他低头看着许念，眼神略微有些不自然，沙哑地开口问：“你想去哪里？”
“啊……”许念挠脑袋，讪讪地笑，“原来已经到一楼了呀，我还以为是二楼呢。”
宋星辰轻笑一声，按住她的脑袋，把她捉出来，低头对上她的眼睛：“越来越不会撒谎了。”
“……”许念垂下眸子，不敢去看宋星辰的眼睛，她左右摇晃着脑袋，转移话题，“你别把我的发型弄乱了。”
宋星辰收回手，不自觉地快速摸了摸鼻尖，蹙眉别过头，却侧眸看着许念，微哑着嗓子，“你化妆了？”
“咳咳……”许念脸一烫，说好的斩男裸妆呢，怎么宋星辰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这样想着，不自觉地说了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宋星辰摇头，把手中的芝士乌龙和鸡蛋仔递给许念，“不是看出来的。”
“啊咧……那是怎么知道的？”许念低头把芝士倒进茶里，小声嘟囔，“我妈说这是裸妆，一般男生看不出来的。”
“味道。”宋星辰转头看向许念，“你身上有化妆品的味道。”
“真的吗？”许念撇嘴，她皱了皱鼻子，用力地嗅了嗅，只能嗅到淡淡的巧克力甜香，是口红的味道。
这点儿味道也能嗅出来是化妆品，她仰头朝宋星辰笑，“你对化妆品挺熟悉嘛。”
“别误会。”宋星辰一本正经，“小时候拆过我妈的化妆品，拿来做实验。”
许念正在插吸管，听到宋星辰的话，吓得手抖，惊出黑人问号脸：“真不敢相信，你还能活到现在。”
“我那是做化学实验嘛。”宋星辰蹙眉，眼眸微瞪，看起来更加圆润，显得有些无辜。
“你说得对，一切都是为了科学。”许念说着举起杯子，仰头看着宋星辰，笑眯眯地道，“为科学干杯！”
她纯粹是一时脑抽，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幼稚过头，正准备收回手。宋星辰却手掌微曲，作出虚举着杯子的样子，与她轻轻碰了碰。
哎，干了杯空气。
许念收回杯子，低头轻抿了口芝士乌龙，绵密细腻的奶香和着芝士的味道令许念忍不住勾起嘴角。
她边走边笑着说：“说起来，我小时候也做过类似的事。”
“比如？”宋星辰侧头看着许念，放慢了脚步，刻意保持着与她一臂的距离。
走出大楼，室外的阳光有些刺眼，许念眼睛有些散光，她半眯起眼睛，“我小时候把我妈的口红拿来画过画。”
“……难不成你以为那是蜡笔？”宋星辰轻笑，走到许念的另外一边，挡住了大部分阳光。
许念抬眸看着宋星辰，他今天在衬衫外套了件米色的毛衣，整个人在阳光下显得像棉花般温暖。
她突然意识到宋星辰是故意转换位置的，只是现在阳光不刺眼了，刺眼的是他，灼热却又令她舍不得挪开眼。
许念心中一暖，声音不自觉放得更软了些，带了些撒娇意味，“对呀，我以为那是新型蜡笔嘛，还是香喷喷，有高级漂亮外壳的那种进口蜡笔。”
“你还真是从小就傻得这么可爱。”宋星辰伸手揉了揉许念的脑袋。
“喂，傻也不能揉脑袋呀。”许念摇晃着脑袋，踮脚伸手去拍宋星辰的小手臂，“我的发型卷了半个多小时呢。”
“抱歉。”宋星辰收回手，不太自然地别过头，耳尖在阳光下红得透明，细小的血管纹路清晰得好似蝶翼上的花纹，他低头摸了摸鼻尖，“因为太可爱了，一时没忍住。”
许念呼吸一滞，她缓慢地收回自己放在宋星辰小臂上的手，垂下头，眼眸却抬起，偷瞄着宋星辰，抿唇浅笑，“是吗？我还怕你会觉得我很奇怪。”
“怎么会奇怪？”宋星辰转头看向许念，两人视线相接。许念的脸轰然发烫，她垂下眸，头顶的视线却依然强烈得无法忽视。
“你今天很可爱。”少年微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真的。”
蓦地吹过来一阵秋风，摇得路旁的蓝花楹洋洋洒洒地坠落，淡紫色的花瓣在半空中洋洋洒洒。
许念立在风中，仰头看着宋星辰的脸，他的眼眸里满是她的影子，他的头发被风吹乱，发旋上一枚花瓣如蝶扑闪着翅膀，不肯离去。
许念不由笑起来，她努力地踮起脚，攀宋星辰的肩膀，伸手摘下他头顶的花瓣，察觉到少年肢体的僵硬和炽热，花瓣似乎也在手心融化。
原来秋天也能有春天的气息啊。
那么，就让一切定格成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春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