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柳》墨**玄

77、77

　　甄依松为乔羽凝搜索编辑，无果。整个杂志社的编辑不是被乔羽凝怼过就是被乔羽凝贿赂过，前者包括大部分老编辑，后者多是乔羽凝的迷弟迷妹，其中以胡凯乐为首，向甄依松声泪俱下的控诉甄依松，说自己偶像有多么多么不容易，甄依松身为她的合租人可以起到更好的照顾起居和催稿作用云云，让甄依松恍然间觉得乔羽凝是大明星，自己就是一心想把大明星抛出去的恶毒经纪人。恶毒经纪人被狂热粉丝控诉加威胁了，只好认怂。不就是个恐怖小说吗，多大点事！

　　话虽如此，但是甄依松看到手机上发来的截稿通知时刚充满的信心就像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了。现在距离截稿日还有三天，姑且不论乔羽凝写出来多少，她自己都没胆子校对修改，这期杂志还要不要出了！

　　甄依松可怜巴巴地又去找救星胡凯乐，只见胡凯乐面带微笑地举起桌子上厚厚的稿子。

　　“姐，等我猝死之后你可以把它们烧给我。”

　　“···算了你还是好好活着吧。”

　　恐于见到稿子的甄依松在下班之后还在杂志社打转转，保洁阿姨看了她半天最后说了句：“姑娘，你是什么东西掉这儿了吧？”

　　杂志社也待不下去了，甄依松硬着头皮回家，刚拐过弯来看到自家那栋楼的时候就看到楼下围了一群人。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爱凑热闹的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有人围观，甄依松没放在心上，寻了个缺口想挤上去，刚迈出两步就听到一个大妈极力压低但是依旧很有穿透力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

　　“你晓得吧，有人跳楼了！”

　　“啊？什么人啊？”

　　“还不清楚呢，好像是七楼的。”

　　七楼？甄依松停住脚步，那是她住的楼层，对门是对六七十岁的老夫妻，平时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城里女儿家照顾孩子，那也就是说···是乔羽凝？！甄依松有些慌了，快步走到那个大妈面前，拉着她问：“确定是七楼吗？”

　　大妈被她吓了一跳，“哎呦你这孩子从哪儿冒出来的？吓我一跳。我这也是刚过来，听他们说是七楼一个小姑娘，现在去派出所做笔录去了。”

　　派出所？那就是说她没事？

　　甄依松赶紧道谢，踩着坡跟鞋向最近的派出所飞奔。果然在那里看到了耷拉着脑袋低眉顺眼听警|察|叔叔教导的乔羽凝。警|察又对乔羽凝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大手一挥让甄依松把人带走了。

　　两个人灰溜溜地从派出所出来，甄依松从刚才警}察的话里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乔羽凝这货做饭时候把锅烧了，太过紧张之下把锅从窗户里扔了出来，砸到了花花草草同时成功引起广场舞大妈的注意，热情的大妈很快报了警，“被跳楼”的乔羽凝正在家处理厨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走了。

　　甄依松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倒霉孩子！

　　“你是怎么做到把锅烧着的？”

　　“···放油的时候太潇洒，把油洒外面了。”这是24K金大实话，她发誓自己不是被甄依松打击了玻璃心才心不在焉的。

　　甄依松欲言又止：“先回家看看吧。”

　　回到家的甄依松看到黑成碳的不粘锅，心痛到无法呼吸。她双十一秒杀的锅啊！花了好多钱啊！她愤怒地看了一眼倒霉孩子，悲愤地拿着钢丝球“唰啦唰啦——”擦不粘锅，擦着擦着竟然觉得这不粘锅质量真好，七楼摔下去都没变形。

　　“姐···”乔羽凝弱弱地想过来帮忙，被甄依松以钢丝球怼回去。

　　“稿子写完了么？”

　　乔羽凝乖巧地拿起电脑，“写完了。”

　　甄依松没猜到这个结局，她本来是想借机敲打敲打乔羽凝的，但是乔羽凝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把钢丝球一扔，指着乔羽凝说：“把锅擦出来，我去给你审稿！”

　　乔羽凝目送甄依松端着她的电脑走进客厅，然后低头苦哈哈地看着面目全非的不粘锅：“我出钱再买一个呗，这还能擦得出来吗？”

　　甄依松显然不想管乔羽凝究竟是擦锅还是买锅，反正乔羽凝必须得背锅，因为···谁让她的小说这么恐怖！

　　甄依松看着外面的艳阳天，还是觉得刻骨的寒，她现在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把稿子紧急交到胡凯乐手里让他帮忙改。不是她偷懒，单是校对就把她吓得魂飞魄散，更别说做到有逻辑性的把故事情节捋出来再修复bug这种高难度的事。胡凯乐收到偶像的新文章节，立刻加紧处理毫不耽搁。等胡凯乐修复了bug，乔羽凝磨磨唧唧从厨房出来，甄依松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她手捧热水直勾勾地盯着乔羽凝，乔羽凝被盯得浑身发毛。

　　“你怎么了？”

　　甄依松放下玻璃杯，态度诚恳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写出这么反人类的东西的？”

　　“怎么就反人类了？”乔羽凝哭笑不得，她写得东西都是最普通常见的恐怖小说套路，为了符合大环境没有三观不正的内容不说，连个车都开不起来，能火起来一部分是沾了当年是网络文学刚刚兴起的光，另一方面是她的文字比较有感染力，会让人有代入感。

　　“你来看这段。”甄依松指指电脑屏幕，“马头蛇尾？这是什么生物？”

　　“就瞎编的···这不是很正常嘛，神话和山海经里还有这种设定呢。”

　　“那这段···”

　　甄依松一点一点的把她觉得恐怖的内容挨个指给乔羽凝看，乔羽凝一一作答，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服，乔羽凝解答完了以后，甄依松便觉得没那么吓人了。

　　“你就这么怕恐怖小说吗？”乔羽凝不解。

　　甄依松看了她一眼，“有人喜欢的东西就有人讨厌或者害怕，这不是很正常吗？还是你觉得害怕恐怖小说恐怖电影的女生就是矫情？”

　　乔羽凝摸摸鼻子没说话，在她年少无知的时候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打个雷就吓得嗷嗷叫，见到个小虫子能一蹦三尺高的女生在她眼里就是“矫情”的代名词，但是现在她这个想法已经变了。

　　“不会让我说中了吧？”甄依松还拽着不放。

　　乔羽凝觉得自己应该挣扎一下，“以前是这样，年轻年轻！”

　　甄依松也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杂志社人事调动你知道吗？我现在手下就你一个作者了，所以···”

　　甄依松说到这顿了顿，这一个大喘气把乔羽凝的心脏一下子捏住了，乔羽凝大脑里飞过上万条弹幕，汇总成一句话就是“她会不会因为不敢看恐怖小说而不要我了！”

　　“所以···你想办法帮我练练胆量。”甄依松磨了半天牙终于憋出这么一句，她真的不想再找人帮忙了，别人的工作已经很繁忙了，还是不要给别人增加负担来得好。

　　“啊？”乔羽凝的大脑宕机了，弹幕不飞了，宇宙就快大爆炸了。

　　甄依松耐着性子往下说：“你看我是看点恐怖片还是看点小说？你推荐点入门级的吧，别把我吓死了。”

　　乔羽凝想了想：“恐怖类的东西一是通过视觉震撼，二是背景音乐的烘托，三就是自己脑补，往往都是自己把自己吓一跳，所以我不建议你上来就看小说。”

　　甄依松深以为然，“那看看电影？”

　　“可以啊。”乔羽凝走到电视前，“这个电视能联网吗？”

　　“不能，只能当电脑显示器用。”甄依松看看那个有些年头的电脑。

　　“那也行，大屏幕比小屏幕的效果好。”乔羽凝搬出自己的电脑，开始在硬盘里翻来翻去，“你想看个什么类型的，画面比较血腥的还是比较细思恐极的？”

　　甄依松还是比较怂：“哪种更吓人？”

　　“当然是细思恐极的了，越想越吓人。”乔羽凝笑嘻嘻地说道，她说得确实是实话，她第一次看《死神来了》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但是看《闪灵》就吓得好几天没睡好觉。她打死也不会说，看血淋淋的画面要是把甄依松吓着了，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拥抱她啦。乔羽凝第一次觉得直男撩妹大全还是有点用的。

　　甄依松想想自己的脑补能力，信了乔羽凝的说法。乔羽凝很快敲定了影片，经典恐怖片《午夜凶铃》。

　　两人找了一些零食，往地毯上一坐，大灯关掉只留了一盏小壁灯。一切准备就绪，乔羽凝按开播放键，当阴森森的背景音乐响起的时候，乔羽凝就感到胳膊传来一阵剧痛，甄依松正奋力抓着她的胳膊，一副想跑又竭力控制寄几的样子。乔羽凝极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希望自己不那么狰狞，最后还是没绷住。

　　“要不咱换一个吧。”乔羽凝为了自己自己成为杨过而诚恳建议道。

　　甄依松立刻下了这个台阶，“好的！”

　　乔羽凝又找出了《贞子大战伽椰子》这个烂片，她本想给甄依松吐槽一下这个片有多么智障以消除甄依松的恐惧感，结果还没说话，自己的另一条胳膊也惨遭毒手，这下已经不是独臂大侠这么简单了！

　　“我觉得你不适合看恐怖片。”

　　甄依松点点头，但又有些不死心：“就没点别的办法？”

　　“···有。”

　　几分钟后，乔羽凝关掉渗人的背景音乐，对甄依松严肃说道：“准备好了吗？”

　　甄依松认真点头：“准备好了。”

　　乔羽凝拿起手机，一边按下电影播放键一边打开音乐播放器。

　　手机里传来一阵欢快的音乐：“多隆多隆哒哒哒，我在东北玩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