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现实初见 ...
-
作为荣耀顶尖的电竞选手，王杰希的抗压能力毋庸置疑，只不过是太过在意，才会心神动摇。
但等他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个问题，顺着与许斌的交流，主动卸掉了一部分压力，重新掌控好情绪，队友们和战队经理见他往日竞技状态迅速回归，也是放下了心，所有人全心一致以应对即将到来的赛程更加激烈密集的季后赛来。
只不过，暗地里，王杰希依然对乱云了无音讯一事牵挂在心。
……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只过了一瞬间，乱云感觉自己重新有了意识，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刺眼的白光一瞬刺激得他不得不重新合上。
嗯？
乱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又出奇的并没有任何惊讶惊奇的感觉。
而后随着难以形容的迟钝的疲惫感涌上来的同时，一段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冲击着他的神经。
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混乱着他的思绪，让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这时候床边的警报器突然亮起，不一会儿原本没有其他人的卧房的门被推开，不一会儿就涌进了好几个人，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也有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
瞬间卧房里像是一滴水滴到了热油里炸开了锅。
不过，看似混乱，却是乱中有序，两三个医生有序轮着上前查看情况，护士们一边记录着医生下的医嘱一边准备着药物或者仪器，保安人员一个站在旁边监视着情况，另一个则是轻点挂在耳朵上的通讯器开始通报情况。
“……已经苏醒……意识恢复……”
“……记忆混乱……暂时……”
“……虚弱……治疗……恢复……”
他的意识仍然十分混乱，耳边捕捉到隐约传来的声音和一些词汇，还没来得及分辨，意识再次陷入了黑暗。
……
到底还是因为王杰希封印了自己最擅长的打法，严重削弱了团战实力，加上队伍新建体系还不完善，以及未来的团队核心还未成长起来，微草战队在第八赛季的最终成绩并不理想，以至于被本赛季状态尚佳的蓝雨抓住了弱点，止步于八□□冕之梦破碎。
上一年的冠军队竟然止步于八强，难免让战队及选手的支持者们感到失望。
败给了老对手蓝雨，王杰希虽然赛前就有预料，但总归是输掉了比赛，自然难免心情郁郁。
打起精神安慰了失落的队友们几句，王杰希拔下自己的外设，领着人往赛场后台走去。
尽管落败，但作为去年的冠军队，微草战队的簇拥和粉丝不在少数，依然有组织安排了赛后采访，王杰希不是叶修，而且许斌虽然是副队长却是今年中途才加入，应付媒体记者这种事情，暂时还得王杰希这个队长顶上。
在采访室应付完媒体，王杰希和许斌本该一起回赛场为微草战队准备的休息室与其他队友汇合。
但最终只有许斌一个人回到了休息室。
面对队友和战队经理的询问，许斌只能摊手解释：“队长的朋友过来找他，让我们先回不用等他了……”
……
王杰希跟着一个挂着场馆工作人员吊牌却西装革履过分正式的“工作人员”来到一个装潢明显奢华大气许多的会客室里。
“请您在这儿稍等，陆先生稍后就会过来。”
王杰希目送对方离开，才迈步在休息室正中央的宽大沙发上坐下，等待。
会客室里铺陈着厚厚的地毯仿佛将房间里所有的声音都吸了个干净，安静得王杰希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面上十分沉静，不过被中途带过来见某个人，心里头有些猜测，也有踌躇，但没半点表露出来，若是旁边有人观察，只会觉得他只是在盯着玻璃茶几上的装饰花盘发呆。
要王杰希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一个陌生人来跟一个陌生的地方去见一个自己也许也不认识的人，可对方拦着他的时候，就是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不知过了几分钟，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王杰希的沉思。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然后传来先前带他过来的男人的声音：“……王先生就在里面了，您要……”
王杰希从沙发上起来，看向门口，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此时他仍未能猜测出对方的身份，而谜底下一刻就腰揭晓了。
最先注意到的是轮椅，然后才是坐在上面的人。
那是个有着病态苍白的肤色和过分瘦削的脸的英俊男人，微长的发梢带点卷的短发以及身上宽松舒适的棉质休闲服给对方带去些慵懒气质，但最让王杰希挪不动视线的是对方有着一双让他感到极为熟悉的眼睛。
“乱云？！”
王杰希几乎是脱口而出，眼前陌生男人的脸仿佛和游戏里那位神枪手的脸重合在了一起，让他有这么一瞬间分不清虚拟和现实。
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他应该是认错了人。
然而未等王杰希开口解释，男人却抬眼冲他点了点头。
“终于见面了，王杰希。”
……
两人在现实里的初次见面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也没有各种曲折，甚至平淡到显得有些无聊。
一方面是乱云一如既往的冷淡平静的态度给现场降了温，另一方面也许是王杰希自己没有调整过来，比起在游戏里的健谈，此刻在真正现实里，心上人出乎意料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多少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了。
嗯，多少有点网友们网上聊天热闹飞起，结果现实见面却说不了几句话的感觉了。
在游戏之外，王杰希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正常人，前段时间才刚知道自己喜欢的对象可能不是人，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去接受这一点，结果这会儿却仿佛峰回路转，在他眼前来了个大变活人，一时间说不准是惊喜还是惊吓。
王杰希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被骗了？对方说的那些谎言？
王杰希心里难以克制的恐慌，脑子里也是一片乱糟糟。
他既希望对方是在骗他，又不希望对方在骗他。
前者指的是王杰希希望他喜欢上的是个真实存在过的人，之前关于AI或者游戏程序的说法只是个玩笑，毕竟之前做的那些心理建设推翻就推翻了，王杰希也只是个正常人而已，能在现实里正常接触到喜欢的人是最好不过。
而后者指的是王杰希担心自己和乱云之间的一切是虚构的，不存在的，甚至只是对方无聊时突发奇想扮演出来的一个网络角色，而他则是傻乎乎的飞蛾扑火的投入了一份感情。
不管是哪一种，王杰希都希望从眼前的这个人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注意到王杰希的目光，乱云扬起下颌：“你有很多疑问。”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是，”王杰希深深注视着乱云，犹疑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张让他感觉陌生但又熟悉的脸，他单腿屈膝半蹲下，直接握住对方摆在膝上的左手，并与对方平行对视，带着些恳求，“你会告诉我的吧？乱云？”
乱云的手在对方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抽出，尽管他只要轻轻用力便可以挣脱出来。
他表情看似没什么变化，但王杰希却极其敏锐的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眼里的忧虑去掉了许多，泛起了亮光。
这会儿王杰希的理智算是重新上线了一点，他在发现乱云没有拒绝自己的接触已经是十分惊喜了，这也是个比较好的信号了。
果然王杰希的预感并没有出错。
乱云没有收回被王杰希握住的左手，而是右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手背贴住下巴，做出侧脸托腮的动作，全然不顾脸上肌肉被挤压后稍稍变形破坏了的原本有些冷淡的表情。
他用看着有些慵懒的姿态和莫名显得有些呆萌的表情抬眼扫了王杰希一眼，慢吞吞的“嗯”了一声，然后可能是觉得似乎敷衍了一点，又开口道：“回头慢慢告诉你吧。”
总算是得到了准确回应的王杰希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心情放轻松之后，他再看向乱云，敏锐而准确的捕捉到对方慵懒姿态背后的疲倦和虚弱。
“你……”
王杰希想问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在生病，联系到对方正坐着轮椅，心里的担心直接要从脸上溢出来，却先一步被不客气的打断了。
“陆云，这是我的名字。”
王杰希原本想说的话被直接打断，还被强塞了一个自我介绍，原本的话头一时间是捡不起来了，心里却并不感觉到惊讶，反而还觉得熟悉，是乱云的感觉就对了。
于是笑了起来，顺着话接道：“你好，陆云，我是王杰希。”
陆云接着“嗯”了一声，算是完成了“互相自我介绍”任务了，半合上眼视线挪开下移，眉眼之间的疲倦算是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了。
王杰希这会儿总算能接上前面想说的话了，“很累吗？还有这轮椅……是在生病吗？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要不要去看医生？陆云？”
王杰希这会儿仿佛黄少天上身了一般，一串串带着关心的话语不带换气的就蹦出口来。
“嗯，前面看完了整场比赛有点累……坐轮椅是睡太久了身体还在恢复，不用看医生，没到时间，”也许是心情好，也或许是担心王杰希问更多问题，陆云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王杰希得问题，同时截住了话头，“好了，王杰希，我很累了，你可以送我回家休息吗？”
面对陆云的请求，王杰希能拒绝吗？根本不可能！
……
多年之后，王杰希回想起当年自己鬼迷心窍的就跟人回家的行为，忍不住问陆云：
“其实你那会儿对我根本还没那种感觉的吧？怎么还愿意和我接触？”
“嗯。”陆云点头，并不耻于承认这一点。
“哈？”王杰希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更加好奇，“那为什么？”
陆云理所当然的表示：“我又不讨厌你。因为还在康复，身体虚弱很容易感觉劳累疲倦。而且我讨厌陌生人接近我。”
“所以我当时是做了一回工具人了？”王杰希嘴角抽抽，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还挺有魅力的。
陆云点了点头，并强调：“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一瞬间，王杰希的脸色变得有些“好看”，咬牙切齿的盯着陆云那看起来颇有些无动于衷的脸好一会儿，猛地上前去啃住对方那有些不饶人的嘴，唇角却泄露了爱意：
“送上门就送上门吧，反正你现在也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14 现实初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