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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禁足 ...

  •   宇文广这才想起来,之前探问杜家情形的时候,回报的人曾经提到,杜家除了三小姐外,还有一位二小姐待字闺中。

      与三小姐比起来,这位二小姐更得贵妃宠爱,眼下贵妃正筹划着从几个皇孙中为她择婿。

      传说这位杜二小姐与贵妃年轻时有七成相像,宇文广看着眼前这个明艳俏丽的少女,心道侄女已是如此殊色,难怪大梁皇帝会为杜贵妃神魂颠倒,连儿子的媳妇都能抢过来。

      大夫人朝女儿道:“莫胡闹。”

      宛玉偷偷吐了吐舌头。今日宛然出访休课,兰芝见宛玉在宛然走后越来越没精神,干脆也放她去休息。宛玉美美地睡了一觉,听说有宇文部落的人到访,换了衣服就到嘉德堂来凑热闹。

      她从没见过鲜卑人,只见堂上那一双客人,男子高鼻薄唇,女子雪肤金发,都与中原人大不相同,但宇文光一开口便是一口流利的汉话,连“舍妹”等谦辞都用得很是熟练,宛玉十分惊奇,没注意就笑了出来。

      宇文光道:“这位是杜二小姐吧。还请你在三小姐面前,多多美言,万勿因为今日的一点摩擦,影响了大梁与宇文部落的关系。”

      宛玉从前听旁人说,塞外的蛮夷都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如今见到宇文光的态度这般好,立刻心生好感,笑道:“你放心,我三妹妹和我最是要好。我替她应了。”

      少女扬起头,灿烂的春光越过窗棱落在她脸上,让人心生怜爱,宇文光忍不住逗她:“此言为真?”

      “那自然,你说是不是啊,三妹妹?”宛玉朝着嘉德堂外道。

      恰恰走到门前的宛然落后二夫人一步,听到堂姐的话,她应道:“当然如此。”

      走在她前面的二夫人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正好与大夫人的目光碰到一起。往常杜行端在外出了事,大夫人总是一副不耐的面容,这一次却气定神闲,二夫人立刻警醒了起来。

      大夫人知道二夫人的性子,一向是遇到好事便冲在前面,出了乱子就躲到后面。她故作淡然,就是为了让二夫人心怀疑虑,莫要在此大放厥词,影响杜家。

      果然二夫人不吭气了。

      大夫人朝着宇文光道:“这便是我家三姑娘,她年纪尚幼,冲撞了雅兰公主也是无心。世子胸怀宽广,不与她计较,我们杜家已是万分感激。”

      宛然闻弦知雅意,大夫人的话音一落,她便朝着宇文兄妹行礼。

      宇文雅兰望着宛然平和的面容,原本已经平息了火气又冒了上来。她不顾兄长的眼色,冷哼了一声,道:“方才在番坊,杜三小姐可不似现在这般谦逊,想来是没了撑腰的人吧。”

      她虽然不知沈江的来头,却也能看出和大夫人等相比,沈江显然才是站在宛然一边的人。

      “雅兰,住口。”宇文光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将已经扭转得局势再度推向崩溃,立刻喝止了她。他目光严厉,直把宇文雅兰看得低下头去,然后才转过身来,朝着宛然道:“三小姐莫怪,我父王只有舍妹一个女儿,养得娇惯了一些,她方才的话,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在下备了一些薄礼,给三小姐赔罪。”

      宇文部落的两名随从捧着锦盒走到慎德堂上。宇文光一一打开,堂中立刻闪烁起金色的光芒,众人凝目望去,只见左边的锦盒内放着一副金色的马具,右边的锦盒内则是一捧晶莹润白的珠子。

      宇文光道:“我宇文氏虽然没有大梁富饶,但也有不少宝物。这一串珠子,乃是以十匹良驹从靺鞨部换来的海珠,正配得上三小姐的容貌。这金马具则是我族内最出色的匠人手制的上品,听闻今日还惊扰了一位御林军校尉,便请三小姐将此物转交于他,以示我宇文氏的歉意。”

      这两件礼物都很贵重,宇文光实是想通过此次机会打通与杜家的关系。

      大夫人怕宛然被宝物晃花了眼,收了不应该收的东西,连忙朝着她作色。谁知往常总是看着大夫人脸色行事的宛然,这一次却连眼角都未朝这边扫一下。

      宛然看着宇文光,轻轻地笑了一下。若论容貌,宛然不如宛玉,但是她这一笑,却如初晓破云,有种极耀眼的感觉。宇文光一愣,只见宛然走到那盒珠子之前,伸手拿起一粒珠子,莞尔道:“靺鞨海珠,闻名天下,怎么能说是‘薄礼’呢。”

      这一盒靺鞨海珠的确价比千金,宇文光听得宛然的话,知道她是识货的,心中正感舒畅。宛然却轻轻巧巧地将那颗珠子放回到锦盒中,转而朝宇文雅兰道:“雅兰公主说得极对,若是没有撑腰的人,现在的我恐怕已经连珠子都拿不起来了。不过雅兰公主可曾想过,在大梁国的帝京,又能找到几个为你撑腰的人呢?”

      宇文雅兰知道宛然是说自己以袖箭射宛然右手之事,她听宛然的口气,竟是以大梁国势相胁,她心中大怒,立刻就要站起来与之对峙。猛然间,一只手压在了雅兰的肩上,阻止了她的动作。宇文光一手按着妹妹,面无笑意地对宛然道:“三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宛然不急不缓地道:“既然二姐姐已经应了世子,我自然遵从。只是无论薄礼、厚礼,都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能收的。至于那位御林军校尉,维护市集乃是他职责所在。宇文世子若是有话想要对他说,还是亲自去御林军军府拜会比较好。”

      说完此话,她朝着大夫人和大老爷行了一礼,道:“大伯父、大伯母,宛然给你们添乱了,自请禁足。”

      大夫人轻轻咳了一声,从始至终一头雾水的大老爷打了一个挺,清了一下嗓子道:“就……就这么办。”

      .

      兰芝远远望着宇文光和宇文雅兰离开的身影,又朝嘉德堂内看了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跟在她身后的那名宫女低声问:“姑姑,可要婢子向贵妃娘娘禀告今日之事?”

      兰芝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还是我亲自写一封信给娘娘吧。”

      那宫女垂了头,不再做声。隔了一会儿,却听兰芝道:“你说,选二小姐联姻可是上策?”

      那宫女恭敬地道:“娘娘看准的,自然没错。”

      兰芝默然半晌,道:“你说得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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