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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忽染风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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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走不走了?”许有梅站在一旁气的跺脚,张氏从戌时就一直在找,让她和许温爹也一起,找到节日结束人都走光了还没找到,现在还赖着不走非要继续找。
张氏站在一棵树旁,她对许有梅的怒气熟视无睹,一手攀着树枝在东张西望着。
许有梅看着她那贼样,气的拉起许温爹转头就走,刚走出几步就被张氏给拉住了,张氏紧紧拽住她的袖口,语气难掩激动,“快看!你们快看!”
“看什么呀看!”许有梅不耐烦的想拂掉她的手,却被她拽的一个转身,看到了不远处坐在一起的人。
那可不是钟树他们吗!好家伙,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晚果然是来对了的!
夜幕下,只见钟树他们从凳子上起身,一家人外带许温携手并行,场面很是温馨,小豆豆时不时的逗笑着众人。
看见许温在那,许有梅当场就炸了,许温爹都来不及拉她,她就冲到了那里。
“你这个克夫女还要不要脸了!”随后而来的便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在并不吵闹的集市里尤为清脆。
钟可菜走在许温的右侧,许有梅怒气冲冲的走上来第一个就是打了她一个巴掌,巴掌力度之大抽的她半边脸都快麻木了。
其他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响动给惊懵了,许温反应过来把钟可菜拉到另一侧,皱眉看着他娘,“娘你怎么能对可菜动手!”
许有梅看他竟然护着钟可菜,把她给气的都要冒烟了,她痛心疾首的说道,“儿子啊儿子!这个克夫女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了!你竟然向着她不向着娘!娘真是白养你了!”
许温一听那三个字就有点头痛,他把扭扭捏捏的许有梅拉到一旁,低声说,“娘,你能不说那三个字吗,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了,这可是事实来的。”
“你这样说别人可怎么想?这样对可菜的名声不好。”
“她还有什么好名声吗,村里人哪个不知道的,你给我离她远点,别沾染了晦气,你可是还要中状元的!”许有梅不由分说的偏要拉走许温,她声色俱厉的话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听到了。
围观的人权当热闹看了,指指点点外加各种眼色毫不遮掩的看向钟可菜,此时她就仿佛一个小丑一般,在众人面前被扯下面具露出了真容。
“许有梅你够了!你在乱说什么!”钟树忍无可忍的站了出来呵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扯是非!快给我家闺女道歉!”
许温刚想赔不是,许有梅把他扯到身后,一个大跨步上前毫不畏惧的看着钟树,“我说的可都是事实,你自家的闺女咋样可不用我说出来了吧?我扯什么是非了??”
“你家闺女就是没人要的克夫女!”
“你们别吵了,许有梅婶子说得对,”钟可菜抬头定定的看着许有梅,在她还没露出得意的笑容前继续说道,“但是都不关我的事,那是他们没福气娶我,与我无关。”
“婶子我劝你以后别那么多嘴,乱嚼别人舌根子,长舌妇死后可是要下地狱的!若是无事我们就先走了。”
话毕,钟可菜就直接转身朝前走了,钟树还留着骂了他们一顿,过了一会才去追钟可菜。
钟可菜越走越快,心情低落的不像话,她从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声音几近哽咽,快哭了出来。
“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这个声音在静谧的晚上显得很是空旷,带着些许震撼,荡进人心里。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打湿了睫毛,顺着睫毛尖悄悄的滑落,掉到地上不见踪影。
钟可菜闻言抬头看去,一个欣长的身躯站在路中间,是——何大夫!漆黑的夜里,屋檐下点着的红色灯笼给他清冷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温度。
何允修听着她的抽咽声皱眉走了近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在集市上买的荷花河灯,这是江文涛非得要他买的,他买了也没有放河里,而是提着走了。
河灯里边的小蜡烛快要燃尽了,它拼命的发出微弱的亮光,可依旧还是微不足道,却能够看清钟可菜脸颊上的两行泪痕。
“刚才——”
“怎么?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吗?”钟可菜听他刚说两个字就打断了他的话,其实也是,他也是村子里的人,自然也是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
何允修看着她的眼睛,抿着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我没有,虽然刚才我看到了听到了,但是我知道原因不在与你。”
钟可菜讽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了这一番说法,她抬头愣愣的看着他,仿佛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燃烧的火苗。
“你又不是当事人,你怎么知道原因……”话还没说完,钟可菜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她惊讶的看着他。
何允修没有丝毫回避她的目光,他坦然的和她对视着,似乎在确定她说的事实。
钟可菜捂嘴后退了一步,她以前设想过,若是一个人倒可以说是什么疾病,可如果是三四个一起暴毙,那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何允修是村里唯一的大夫,暴毙的他们最初应该有找他去看,可为何最后会传出是因为她的问题呢?
现在看来他应该也是知情人之一。
“你为什么要隐瞒?你难道不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姑娘来说有多重要吗?”
“他们确实是暴毙而亡的,至于流言——”何允修敛了下眼皮,看着她似水的眸子,声音坚定而有力,“不管你信不信,流言不是我传的。”
“菜儿!可菜——”许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身后戛然而止,随后是啪嗒的脚步声,“可菜!你在这……”
许温在远处小跑过来,本想跟她道歉,没想到走到身边却看到何大夫也站在这里,他看向钟可菜又回头看着何大夫,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既然如此,何某告辞。”何允修停顿了一会,他步履轻快的走到钟可菜跟前,“路黑。”不由分说的就把手里的荷花灯放到了她手里,与他们错身而过,渐行渐远。
钟可菜愣了似的看着那盏灯,许温难掩惊讶的神情,幸亏现在夜色很黑,看不清他脸上复杂的表情。
待回到院子时已到亥时,这晚估计是钟可菜到了这里睡得最晚的一次了,平日里都是早早的就睡下了,今夜她辗转反侧许久终是难以入眠。
快到秋天了,入夜逐渐变凉,秋意顺着凉风从窗口吹了进来,钟可菜被凉风一吹,整个人更加精神抖擞。
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钟可菜就挂着熊猫眼悲催的感冒了,止不住的流鼻水和打喷嚏,孟氏心疼的给加了两床被子给她捂紧,叫了大夫来看诊。
钟可菜本想起来自己去看的,奈何头昏脑胀的一站起来就晕,孟氏拍了拍她的手让她躺在床上,“没事啊菜儿,看病这个钱再多也得花,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姑娘。”
何允修刚从十香村采药回来还没坐下,隔壁就来了人说请大夫去看病,于是又马不停蹄的起身。
现在是季节交替的时候,患上流感的人十有八九,他在村里已经看了不少了,背上药箱就进了隔壁。
“菜儿,大夫来了,我们进来了?”
随着话语门已经被推开来了,钟可菜眯着眼想要看清楚,两人逆着光走了进来,白光刺的她眸子发疼,她只好又闭上。
恍惚中她的手被孟氏从被子里拿出来,随后被温热的手指附上,将她有点发凉的手腕给烫的炙热,那只手又用手背碰了碰额头。
“她无碍,染了些风寒,也没有发烧,我写个药方,你派人随我去抓药。”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钟可菜觉得有点像苍蝇的嗡嗡声,她皱了皱眉,两人随即走了出去,房门一关屋里瞬间静了下来。
安静的环境让她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窗口吹来的风舒服的让她睡了过去。
“菜儿菜儿,快醒醒。”孟氏的声音幽幽徐徐的透进梦里,让她一下子就从梦里惊醒,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
她坐起来背靠着床,此时已是酉时,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屋里点起了蜡烛,豆大的火苗一闪一闪的。
“快来喝药吧菜儿。”孟氏从桌上端了一碗褐色的药汁过来床边坐下,目光含着心疼,“菜儿,这是大夫开的药,喝了就没事了乖。”
钟可菜不好意思的接过碗,估计孟氏是看到她皱眉头以为她不想喝,才会用哄孩子的语气哄她喝药。
药不算苦,钟可菜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孟氏从袖口掏出一包东西,打开后是一些小蜜饯,她捻起两三个放进钟可菜嘴里,甜蜜蜜的蜜饯瞬间化解了嘴里残留的苦味,甚至还有点甜的发腻。
孟氏见钟可菜眯起了眼,她笑着说这蜜饯是抓药时何大夫给的,说是有一味苦药怕她喝不下去,谁知道她倒是喝的爽快,要不是她想起来还有这蜜饯,都不知道还要放到什么时候。
孟氏拿走碗,让钟可菜躺回床上,用手感受了一下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才让她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