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蛇爱上青蛙》月莲城

55、第五十三回 越发沉重的黑暗

　　女王被接到燎家的第二天开始，燎家的三兄弟：燎震天，燎震海，燎震岳被逐个召回本家来。□□世家燎家的势力遍布东北海域的海运通道，临近的交通枢纽与信息业。他们为从皑月与春香做好了完全的打算，甚至安排好了出海到国外的线路，以防万一。
　　燎荧过去一直与燎霜一起住在乡村，与父母，兄长的感情很疏淡，照她的话来说，回家就是来寺庙拜一下。这一次她求助本家的行为使她与几个年龄长她好多的兄长增多了很多交流，她发现他们虽然都是狠角色，却是有血有泪的。他们告诉她，国亡了无家，无家了无他们，因此会豁出去保住他们。他们甚至有打算以燎家为中心，号召附近著名的□□团结起来对抗叛党。
　　燎荧参与了种种决策，忙碌使她稍微从担心与忧虑中解脱了一些。
　　一周后，燎震岳带回来一封信。是费尔知写的。
　　从那天王宫发生叛乱之后，留下来垫底的她与蝶魅一同逃出王宫，回到维奈学院，在那里接受了校长罗伯特－维奈与大气的主宰者绫女的帮助。费尔知、蝶魅与绫女三人一同出发去阿鲁蒂科找殷悠帮忙，在半路上确定了安德鲁与安娜在一起，两人都很安全，即将与她们会合。
　　“你的哥哥神通广大得很，居然找到了我。得知你和阿葵他们在一起没有危险后，我彻底放心了。星王国不会失去希望，你们再保护女王陛下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看见熟悉的字迹，燎荧多少松了口气。
　　但是接下来的数周之内，燎荧他们没有得到任何好消息。
　　荣耀王宫在上次的大战中被毁了一半，从家王室全部离开了王都躲避，微紫市沦陷为‘拯救’的天下。星王国各地持续发生动乱，甚至有几个省宣布自治，要成立新的国家。
　　维奈学院的校长安德鲁的爷爷罗伯特－维奈被软禁，维奈学院被强行关闭，学生被全体赶出学校，昔日的玄骑士团，今天的‘拯救’在学院里大肆破坏，甚至毁坏了维奈学院的象征，12贤者的雕像。
　　看到这个消息，对维奈学院有深厚感情的燎荧和潋葵愤怒得难以控制。12贤者的雕像不止是雕像，上头还有首代主宰者的回忆，曾经用好听的声音与她交谈告诉她很多事情的闻熙，已经被毁灭了再也无法发出声音来。想到这个，燎荧心如刀绞，又感到一种有仇无法报的悲哀。
　　疗月结束，祈祷月来临的时候，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传来：
　　在动乱之中，还坚守着自己职务的首相潋农被控谋反，名门潋氏家族不但被剥夺了所有权利，地位，全体还以谋反叛乱之罪被下放大狱。
　　这个消息让潋葵情何以堪？
　　“该死的，别开玩笑了！”潋葵像头受伤的狮子一样绝望地把写着相关报道的报纸撕碎，“他们怎么敢用如此耻辱的罪名侮辱我的父亲！”
　　“你冷静点，葵……”燎荧痛苦地伸手想抱抱他，给他点支持与安慰。他却避开了她的手：“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燎荧用力地咬着嘴唇，转身开门。就在她跨出去的那刻，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她。
　　燎荧回抱住他，紧紧地。
　　良久以后，他的紧抱渐渐松了下来，身子也不再僵硬。
　　“我要回微紫市。”
　　燎荧惊恐地抓紧他的衣服：“那是自投罗网！”
　　“我非去不可。”潋葵的眼神异常认真，显然没人能改变他的打算，“我要去联系一些能帮忙的官员，替我父亲完成他不能完成的工作。我不能让星王国的政官网络全部被腐蚀了。”
　　燎荧久久地看着他：“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不，你留在这里保护女王，等我回来。”
　　燎荧感到一阵难以言语的痛苦与心酸。她再度抱紧他，听着他的心跳几乎哽咽。他这一去也许就是生离死别，他们还能再见吗？“别死，你一定要活着。”
　　潋葵让兽牙把他送走了。他一走就是一个月，杳无音讯。
　　在这个时候，国际情势有了新变化。在Final离开阿鲁蒂科后，殷悠连月征战阿那耳塞，赢了数场重大战役，并向那些对常年征战的阿那耳塞失望的部落实行怀柔政策。这些日子以来，阿鲁蒂科已经出现征服阿那耳塞的势头，在巨星大陆东部变得相当有影响力。在他的支持下，巴叶回到了大叶国，以蕾蒂丝－莱蕾克的身份重新召开五国联盟会议，试图说服五国联盟脱离神圣帝国。听说在会议上，一个极力作梗的与会者突发疾病，巴叶不计前嫌地为他治疗，救了他一命。这件事使大叶国的蕾蒂丝在昔日大叶国人心中的形象越发美好起来。她变成了一个很有干扰力的人物。在她的扰乱之下，神圣帝国针对星王国的势头被削减了许多，内忧外患的星王国得到了一丝喘息。
　　同时费尔知也得到了军队的支持，在几个叫嚣着要独立的省进行游说镇压，已成功平定一些内乱。
　　从皑月一直没有放弃过希望。从被带到燎荧家保护起来开始她就一直在对春香进行培养。此时她抓着这个有利的机会行动起来，开始写各种密函向一切能联络的人发出命令，并拜托燎家送出去。
　　燎荧坚持由自己与兽牙一起送信，因为她等不下去了，她要知道潋葵现在的情况。在几次与星王国重要官员接头的过程中，她得知潋葵现在正在官员内部活跃，极力打击阻碍‘拯救’。
　　不过这些活动也让他自己的处境变得很危险。已经有通缉他的悬赏单出来了，报纸上也把他形容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破坏分子。
　　像个小鬼一样的兽牙仿佛一夜长大了，很有男人味地安慰燎荧道：“我们别理这种狗屁文章。我们心里知道葵哥是怎样的就行了。”
　　燎荧复杂地笑：“我当然不会理会那些东西。”她只是怨自己不能为他分担任何事情，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是在心里祈祷着他的平安无事。
　　幻月末时，燎荧与兽牙为送信混入微紫市，意外地听到一个消息：潋葵被魔法部与骑士团联合逮捕了，将被送入关押魔法师的特殊监狱。
　　燎荧只觉得脑中有一团东西爆炸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兽牙慌张地让她坐在呶呜身上休息：“大姐头，你振作一点！”
　　燎荧缓缓地眯起了眼睛：“仔。”
　　“大姐头，你想要喝水吗？”
　　“不是。我要去劫囚。你跟不跟我一起？”
　　兽牙义无反顾地拍了胸膛：“这还用问！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一起去把葵哥劫出来！”
　　燎荧与兽牙混入了观看囚犯游街的人群之中。犯人只有一个，可押送犯人的先头魔法师与骑士竟有50人。
　　也许今天并不能全身而退。可就算这样，她也不能让潋葵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燎荧扣紧了手套上的搭扣。
　　当潋葵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屏住了呼吸。他比以前瘦了，眼眶深陷，身上只穿着简单的衬衫与长裤。燎荧一直很喜欢潋葵的手，它们十指修长，漂亮，与他特别相配。可现在这双高贵的手被冷酷的手铐铐在了一起。燎荧愤怒得想要尖叫，想要把这样对待他的人通通烧死。
　　兽牙在她身边轻声说：“大姐头，我们上吧！”
　　燎荧挤开人群，再挤开一个人她就能冲到前排。
　　潋葵突然有了感应般向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燎荧的动作停了下来。一瞬间他的眼底出现了一抹温柔的色彩，细细地端详她，似乎在确定她好不好。随即他向她轻微地摇头。
　　他的眼神锐利而明亮，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就如那一日决斗擂台之上的那个潋葵，傲立在失色的人群中央。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折损他高贵的骄傲。
　　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英雄。
　　“怎么了，大姐头，为什么不上？”兽牙拉扯着与潋葵四目交接的燎荧。
　　“……我们走吧。”
　　潋葵嘴角有了点微的笑意，收回眼神走过了他们面前。
　　燎荧转身离开人群
　　“为什么啊，大姐头！”兽牙不停在她身边转悠着问。
　　“我们不能劫走他，因为那样，他就真得背负那些强加给他的污秽罪名。我不能让他的骄傲被我玷污。”
　　所以尽管她心痛得发闷，也只好转身离开。
　　此时，一个女人从旁边走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燎荧小姐，可以打扰你几分钟吗？”
　　燎荧蓦地抬起头。当看清女子的面容时，她诧异地低声叫出她的名字：“尤玉儿？”

　　停止的马车之上，燎荧与尤玉儿面对面坐着。燎荧其实只见过尤玉儿两三次，那些见面还在潋葵仍是力的首领时。燎荧之所以一直记得她，是因为她以前跟潋葵交往过好几年，是他曾经到哪里都带着的前女友。
　　燎荧没料到自己会和她再见，而且是在这种场合再相见。燎荧相信她叫住自己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为了潋葵的事。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自从潋农大人被莫须有的罪名投入监狱后，星王国的内政几乎陷入瘫痪，一片混乱。但是这个时候潋葵大人出现了，做了很多工作挽救了许多残局。我父亲有官位，所以最近我一直能关注潋葵大人在政官内部的活跃。我，我的父亲和很多忠诚于女王陛下的政官们都相信潋葵大人是那个有名义，有号召力，也有能力收拾星王国混乱政局的人。所以即便潋葵大人被捕，我们也会尽一切努力保护他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潋葵大人。他被我们从狱中通过程序救出来和被你抢出来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我很感激你今天克制住自己，没有出手劫囚。否则潋葵大人再回到政界就有困难。”尤玉儿向燎荧轻轻低头，“请你放心把潋葵大人的事情交给我，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他。”
　　燎荧已经完全听明白尤玉儿的意思了：她燎荧什么都不懂，只会冲动行事给潋葵帮倒忙，所以，不要再插手他的事了。
　　燎荧努力地握紧拳头才没让自己吼出来。她僵硬地超尤玉儿点点头：“那你就保护他吧……拜托你了。”她深吸口气，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把蹲在外面把风的兽牙与呶呜吓了一跳。
　　“大姐头，她跟你谈了什么呀？”
　　“我们走！”燎荧扯了兽牙就跑，差点把他摔在地上拖。
　　“大姐头！你要到哪里去？！”
　　“回去！”
　　“暧？可是信还没送！”
　　燎荧猛地刹住脚步，兽牙由于惯性撞在垃圾桶上，鼻子都差点撞歪了。燎荧原地深呼吸，发现没什么效果后，对着旁边的金属垃圾桶一阵杀气腾腾的拳打脚踢，把它揍破了。
　　兽牙和呶呜看得目瞪口呆。
　　“鸟的，爽多了。”燎荧振作起来，“我们去送信吧。”
　　“……哦……”
　　两人加一只熊猫来到了女王指定的那位大人家。大人家里静悄悄的，连一个门卫都没有。燎荧好奇地绕着被铁栏杆围着的院子走了半圈，突然看见树丛中有一双人脚。
　　“喂！”燎荧朝那双脚喊了几声，一点反应也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她一个纵身翻过铁栏杆而去，跑到那双脚边拨开树丛。
　　兽牙随后翻了进来：“大姐头，怎么啦。”
　　“别过来，仔。”
　　燎荧快吐了。树丛里全都是人类的肢体，从重复的部位来看，遇害的起码有十个人，可能都是这个家里的人。
　　到底是什么人那么残忍？！燎荧脑中突然闪过四个字：
　　死灵法师。
　　对了，除了死灵法师，谁还会把所到之处的人类通通杀光碎尸呢！
　　“仔，做好应战准备，跟我闯进去。”
　　“好。”
　　两人戒备着走进房子。房子里也静悄悄的，拐进内厅后，他们看见了两个没头的侍女，躺在一个还很新鲜的血泊中。
　　随即两人听见头上的天花板传来一串脚步声。他们奔上楼梯时，一块没腿没手的人类残骸从楼上滚了下来，血差点溅到两人身上。
　　燎荧屏住了呼吸，兽牙则愤怒地瞪大了眼睛：“是谁那么残忍！”
　　楼梯上方，一个穿黑斗篷的人影一闪而过。
　　“死灵法师！”燎荧跳过尸体，几步跨上楼梯直追那个黑影而去。一路上简直像屠杀场，到处是鲜血与死人，除了她的喘息与脚步声一片静悄悄。
　　全死了！
　　燎荧愤怒之下一抬手，黑影逃去的门口瞬间被火海所堵。黑影敏捷地向阳台跃去。
　　“往哪里逃！”赶到的兽牙一招镰刀风，把黑斗篷笼罩在里面。镰刀风划开了那人的斗篷。燎荧开始召唤凤凰。
　　召唤到一半的时候，那人的斗篷因为兽牙的魔法落下了，他的真面目暴露在两人面前。
　　燎荧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人，是失踪了好几个月的惜亘。
　　“惜……惜？”这个人真的是惜亘吗？惜亘的皮肤因为修炼暗魔法的缘故，很黑，而眼前这个人惨白得毫无血色；惜亘的眼神很温柔，这个人的眼神却像死水般毫无感情。
　　那人看见燎荧也毫无反应。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大手。
　　“毁灭神手！”那是死灵法师才会的招数！眼前这个酷似惜亘的人也会，为什么……
　　毁灭神手朝他们拍了下来。他们集体跳出门外。整间房间的家具连同地板全部消失在毁灭神手之下。
　　那人隔着毁灭神手造成的大洞站在房间的那一头，随着毁灭神手的消失，他死气沉沉的眼中渐渐有了神采。望着燎荧与兽牙，他冷淡地说：“不要再追着我，荧，否则我会杀了你。”
　　燎荧浑身的力气都没了，若不是兽牙一把抱着她，她很可能瘫下来：“惜……你真是惜……”
　　惜亘从阳台一跃而下。燎荧绝望地大喊：“惜！”她挣开兽牙的阻拦，从二楼的洞口跳到一楼，飞奔到庭院之中。那里除了惜亘遗落下的坏斗篷，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她拿起他的斗篷，手上感到湿哒哒的。她一看，原来已经被染上了一手血。这斗篷是黑的看不出，其实已经浸满鲜血。
　　“大姐头……那个人真是惜哥？”
　　燎荧不语。兽牙无奈地叹了口气：“……地上好像落了什么。”
　　是一张染满血迹的纸条。兽牙拾起来展开看。他的眉头皱起了，把纸条塞到燎荧眼前：“你看看。”
　　那张纸条上写满名字，这些名字燎荧大都熟悉：那是女王曾让她送去过信的大人们。那些纸条上几乎所有的名字都划去了，只剩下燎荧今天要送信的这位大人。
　　惜亘面无表情地站在死灵法师身前。脱去长袍露出本来面目的死灵法师用干枯可怕的笑容望着他：“很好，我吩咐你杀的人你都杀完了。”
　　听到这句话，惜亘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悲喜。
　　最初被死灵法师抓来的那十天，他被死灵法师用铁链束缚在地牢的墙上，每天一次被他强行灌下一种奇怪的魔法药。这种药让惜亘经历了非人的痛楚，感觉身体渐渐不是自己的一般。
　　第十一天的时候，死灵法师把奄奄一息的他放了出来。
　　“为什么第一次在莉箩见面的时候我没有杀你？”死灵法师阴寒地冷笑，“我中意你。无论是计谋，身体反射还是思维的冷静，你都属于极上乘。更令我感兴趣的是心怀‘守护’这种毒害思想的暗法师竟然还能使用如此强力的暗魔法。我决定，要你成为我的接班人。”
　　“……你给我喝下的是什么东西？”他竭力地抵抗着体内越来越强的黑暗气氛，冷冷地问。
　　“我的血，元素与魔力——从今以后，你将成为世界上最强的男人。”
　　他被关进了充满人的房间。他不愿意服从死灵法师而杀人，毁灭欲望却像毒瘾一样不时发作。每次他失去理智把房间里的人通通杀死后，他极度疲惫地躺在淌满鲜血的地面上，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如绝望的野兽般嘶吼。这时候死灵法师会来，巧妙地用‘亲人、爱人与同伴’的性命要挟让他放弃抵抗。随着每天被送进房间的人越来越多，毁灭神手逐渐可以使用，可操纵的黑洞越来越纯熟，人性的光芒也在日复一日的杀戮中渐渐泯灭。
　　当他最终被允许走出房间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长发因血而粘结在一起，肤色变成了顶级暗法师的惨白。他已经不再是人，而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为了检验调教的成果，死灵法师让他成了‘拯救’的杀手，把一切可能改变‘拯救’命运的重要人物送入地狱。
　　“看来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接下来我可以吩咐你更重要的事情了。”死灵法师咧开了一个没有人性的笑容，“去把剩下的3颗幻空全部夺来。”
　　燎荧与兽牙把见到惜亘的事情向春香隐瞒了。他们私下调查了一下，发现之前送过信的大人们已经全部遇害，很可能全部是惜亘下的手。
　　燎荧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兽牙让她家里的人照顾精神不太稳定的她，自己瞬移去找殷悠，希望通过他找到费尔知商量这一切。
　　过了几天兽牙匆匆地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悠哥，还有女神大人这两天已经见过惜哥了。”
　　“怎么回事？！”
　　“在我们与他们失去联络的这段时间，女神大人找到了倒数第二颗幻空。惜哥……他从悠哥和女神大人那里把我们手上的两颗幻空抢走了，还放话给他们说会去取最后一颗幻空。”
　　燎荧撑着桌子站起来，却摇晃了一下，像是要昏倒。兽牙立刻上前扶她：“大姐头，你不要紧吧！”
　　燎荧轻轻地却是坚决地推开他的扶持：“仔，立刻送我去高萧村。”
　　与费尔知相识后，生活变得过分忙碌，燎荧还没有回过故乡。重新踏足在高萧村十几年不变的小土路上，她心中有一阵难言的悲哀。
　　“姐姐，姐夫！”她喊着奔进位于村口的武器店。正在擦枪的燎霜愕然地抬起头来：“荧荧！”
　　“姐姐……”
　　雷龙夏闻声也从后面走了进来。他怔了一下，立刻抛下手中的东西大步上前紧拥了燎荧一下：“荧荧，你没事……”
　　“我没事，我很好。”姐姐和姐夫通过哥哥们已经知道了她的事。可已经退出江湖二十年的他们没有办法插手。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为她的事忧虑，头上已经添了很多白发。
　　燎荧心痛地抱了抱姐夫，又抱了抱姐姐。
　　“对不起，姐姐，姐夫……”
　　雷龙夏拍了燎荧一下，露出笑脸想让她安心：“荧荧，你做的对，做的好！你不愧是燎家的种，凤凰的命，够轰烈！”
　　燎荧难过得想哭又想笑。燎霜拉了她的手：“荧荧，你怎么会回来的？是不是本家出了什么事？尽管说出来，我们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燎霜露出了狠辣果断的眼神，二十年的普通生活一点也没有磨掉她身上的□□豪气。雷龙夏打开柜台，取出两把重型枪支：“姐夫的本事也该拿出来秀秀了。”
　　“不是。”燎荧忙阻止他们，“本家没事，一切都好，我今天来是为了别的事。你们……你们有看见惜吗？惜回过家吗？”
　　“惜？没有啊。”“发生了什么事，荧荧？”
　　“……没事。”燎荧一手一个再度拥抱了两人，“姐姐，姐夫，我要走了。”
　　燎霜与雷龙夏都察觉了她口吻中决别的意味。他们都没有问，抬起手拥抱她。三人凝视着对方，燎荧微微地笑着收回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燎霜轻轻地靠在雷龙夏身上，目送着妹妹年轻却格外成熟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她仿佛看见一双金红色的凤凰之翼在妹妹背后挺立着。
　　“我们的荧荧，要飞出去了。”
　　两人心头感慨万千，同时闭上眼默默在心里为她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