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雪儿冰橙

15、再见了世界

　　—绝望的爱情。絶望の愛。—

　　从幻术世界脱离出来，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我双腿一软，身前的人上前一步，我倒在了他的怀里。
　　“鼬……”已经分不清我念的是哪个人的名字，眼前的景色无法聚焦。
　　头痛欲裂，来自精神的疼痛席卷了理智，深沉的爱与恨交织。
　　“鼬先生，你在做什么？”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没什么。走吧。”
　　感觉到被拦腰抱起，之后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姐姐，你在做什么？”
　　——“练习忍术。”
　　——“啊，手印断开了。”
　　——“可恶！又失败了！”
　　——“应该这样……火遁，豪火球之术！”
　　——“哇！鼬好厉害！”
　　——“姐姐来试试吧。”
　　——“火遁，豪火球之术！”
　　——“……”
　　——“姐姐，目标在那个方向。”
　　——“唔——!再来！”
　　——“姐姐不用那么努力也可以的。可以由我来保护姐姐。”
　　——“我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呢。鼬，我想成为你的……”

　　——“姐姐，生命为什么会诞生，为什么会消失？战争是什么，村子又是什么？忍者……到底是什么？”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呢？”
　　——“……”
　　——“我一个个来回答好了。生命诞生，生命消逝，那都是自然的规律，虽然生命会消失，但生命也会延续。战争源自于利益的纷争，有利益的分配就会有战争，战争滋生仇恨，这份仇恨会世代延续。村子是志向相同的人聚集的地方，不同的村子之间会有战争，甚至村子内部也会有嫌隙。忍者……是用于纷争的工具。”
　　——“……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姐姐你……其实很痛恨这样的命运。”
　　——“……”

　　——“鼬……好冷……我会死吗……”
　　——“不会让你死。”
　　——“如果……如果……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
　　——“如果我不是你的姐姐……不是你亲生的姐姐……你的心会不会……稍微、向我这边，偏离一下，而不是泉……”
　　——“其实我……”
　　——“……”
　　——“姐姐？”
　　——“……”
　　——“其实我的心……一直都……”
　　——“……”
　　——“不要……死。”
　　极低、极低的哽咽，离我远去。

　　再次睁开眼，慢慢聚焦的视线里，是秘所的天花板。
　　秘所？！
　　我猛地坐起来，却因为头痛，眼前一黑，差点又躺下去。
　　“你醒了？”坐在桌旁的人站了起来，向我走来。
　　“药师……兜？”
　　我嗓音沙哑地念出他的名字。
　　“感觉怎么样？”他温和地笑着。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我们的人发现了你倒在树林里，就把你带回来了。”他轻描淡写道，“现在还有哪里痛吗？你为什么会倒在那个地方？”
　　“我……”心中的警铃一直在大作，却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无法有所行动。
　　“在警惕我？”兜笑得更无害了，“真是叫人伤心。”
　　“笑成这样的人，怎么看都是在盘算阴谋吧。”
　　“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人啊。”他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想休息了。”
　　“恐怕不行呢。”兜上前一步，“大蛇丸大人已经等不下去了。我带你去见他好了。”
　　“放开我！”我无力地挥开他的手，“他是想要我的身体作为容器吧！”
　　“嗯？这都猜到了啊。不愧是红牙。”兜赞叹道，“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浑身无力？”
　　我早就有所察觉，看来是被注射了药剂……
　　“放弃抵抗吧，能成为大蛇丸大人转生的容器，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如果你有什么愿望，大蛇丸大人会帮你实现的。”
　　“放开老师！”门突然被撞开，香磷像是一道红色的旋风一般冲了进来。
　　“哦？你的学生好像想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呢。”
　　兜背对着我，手指凝聚查克拉，“看来要让大蛇丸大人多等一会了。”
　　“卦风老师！”屋内弥漫起寒意，小里从雾中现身，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我们带你走！”
　　“真是感人的师生情。你说对吧，卯月？”
　　卯月走了进来，身上充斥着大量的阳遁查克拉，慢慢走到我身边，然后突然出手，将查克拉刀抵到我的脖子上。
　　“对不起，老师。”她沉声道，“为了大蛇丸大人，我可以牺牲所有东西。”
　　“你一开始说的梦想，就是能帮到大蛇丸吧？”
　　“嗯。”她点头。手上的查克拉刀抵住我的喉咙，“小里，香磷，为了大蛇丸大人，我们就此决裂吧。”
　　“卯月！你怎么可以这样！”香磷愤怒道，“难道这些年来老师在你心里没有任何分量吗？”
　　“就是因为有分量，所以我才跟你们回来。可是没想到，老师又被抓住了。我曾经给过老师一次逃走的机会，现在，已经没有第二次了。你们让开。”
　　“让开吧，”我开口，“我要去见大蛇丸。我有话要问他。”
　　“这样就方便很多了。”药师兜在前面带路，卯月的查克拉刀抵住我的后背，而小里和香磷被迫远远跟着。
　　大蛇丸看上去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的金瞳死死盯着我：“宇智波……卦风。”
　　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说不清是同情还是难过。
　　“蛇叔。”我站在他面前，“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他眯了眯眼。
　　“我可以把我的身体给你，但是相对的，你要完成我的愿望。”
　　“说说看吧。”
　　“代替我注视着小鼬。代替我帮助他成为火影。”
　　“哈哈哈哈……”大蛇丸笑到一半咳嗽起来，“你拜托我，去让宇智波鼬成为火影？”
　　“很可笑么。”我觉得这并不可笑。
　　“不好笑，可悲，太可悲了。”大蛇丸摇头，“你是怎么想到要将这件事交给我这个竞争火影的失败者的？”
　　“他是鼬。”我坚定道，“只要传出消息说是他杀了我，就能洗清他的叛村罪名，然后重回村子。凭他的能力绝对能当上火影！如果没有四年前的错乱，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呵呵呵呵……太天真了……不过，我答应你。”大蛇丸咳嗽了几声，“我会让宇智波鼬当上火影。”
　　“老师！”香磷被兜拦在门外，“不要！”
　　“只是不知道到了那一天，你会不会后悔……”他的金色竖瞳露出愉悦的神色，“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老师——!”小里努力想要冲进来，大蛇丸现出蛇身将我裹住，透过蛇身的缝隙我能看到小里全身覆盖着冰铠将药师兜一把挥开，嘴角溢出鲜血，目眦欲裂。
　　精神世界里，泥泞的物质层层涌上。全身都被包裹，最后一丝光也消失殆尽。
　　这样的结束，我从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过。
　　团藏的话浮现在我脑海。
　　——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从我意识到自己愚蠢的决定让我认识的那个鼬永远消失之后……
　　从我意识到小鼬从来都不是我熟悉的鼬之后……
　　我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愚蠢，没有勇气去修正这一切了。
　　将一切托付给别人，这是十分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是，实际上他到底会不会履行自己的承诺，我已经不在乎了。
　　实际上这个没有他的世界……
　　我一点都不在乎。

　　宇智波卦风手记：
　　さような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