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穿越沙漠的风（海城）》浮觞

5、第 5 章

　　侧俯在地上的女人小声啜泣，她有着一头卷曲的黑色长发，皮肤很白，五官精致，身上穿着华美的衣裙，赤裸的小腿暴露在长裙外。隆起的小腹在轻薄的布料的遮盖下依旧明显。
　　赫梯王端坐在椅子上，满脸怒容。不需要医师的诊断，任何眼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那个女人怀孕了。
　　赫梯王有不少女人，那个女人只是其中一个，没有特别显赫的家世，偶尔仗着王的宠爱骄纵蛮横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错，但她竟然、竟然怀孕了！
　　医师垂头束手站在一侧，见赫梯王挥手，便识相地带着帮忙拎药箱的小学徒退了出去。
　　走廊上，跟随医师还不到半年，脸上稚气未脱的小少年见自己的老师面色严肃，步履匆忙，忍不住好奇发问。
　　“老师，王除了阿丽娜公主没有其他的小孩，那位夫人有了身孕，王应该会感到高兴，我们……”
　　“高兴什么啊！”医师抢白，差点就将王的秘密脱口而出，这时身后传来巨物落水的声响，才让他及时闭上了嘴巴。
　　小学徒转身张望，却被一下子铁青了脸色的医师抓住胳膊一路拉扯着离开王宫。

　　赫梯王处死了怀孕了的宠姬，这件事似乎对阿丽娜公主没有任何触动。
　　当消息传来时，阿丽娜公主正在擦拭她的匕首。那是把铁质的匕首，刀锋锋利，刀柄上镶嵌着绿松石和红髓玉。
　　表情平静的阿丽娜公主将细软的亚麻布覆在刀身上来回擦拭，原本就很干净的刀刃被摩挲得微微发热，越发光洁。
　　服侍公主的侍女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听闻消息后仍是静默地侍立，面不改色。
　　早些年狂暴嗜杀的赫梯王在最近几年已经平和仁慈了许多，虽然不再容易动怒，却唯独对那些怀有自己孩子的女人冷酷无情，痛下杀手。
　　世人只知道赫梯王有意栽培阿丽娜公主成为下一任赫梯王，为了避免有人与她竞争，这才对其他尚未出世的孩子如此残忍。
　　然而，真相却是，堂堂的赫梯王早在六年前就已经丧失了拥有其他子嗣的可能性。那时赫梯刚征服了周边的一个小国，如大多数被征服的国家一样，那个小国也给赫梯王进献了美女。赫梯王欣然接受了臣国的贡品，与美人在床榻上共赴云雨。正当赫梯王沉浸在欢爱的余韵中戒备松散时，美人袭击了他。
　　并不是足以致命的伤口，却让当时处在盛年的赫梯王彻底失去了性能力。暴怒的赫梯王亲自了解了胆敢刺杀他的美人，并在伤愈后再度出征将那个小国夷为平地。
　　杀戮并不能挽回赫梯王已经失去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王宫每天都死人，要么是医师，要么是侍女、卫兵，赫梯王在用杀人这种方式肆意宣泄。直到十二岁的阿丽娜公主意外溺水，这才让赫梯王平静下来。
　　明白事实已无法改变，赫梯王将所有的关注与宠爱都倾注在了独女阿丽娜的身上。也就是在那一年，赫梯王在全国展开选拔，为阿丽娜挑选了十二名贴身卫兵，也就是后来民众口中的赫梯十二勇士。
　　失去性能力的事赫梯王自然不可能让人传出去，在知情人陆陆续续死亡的情况下，世人渐渐遗忘了当年的那场刺杀，才会误以为赫梯王爱女心切，不想要其他的子嗣，才会对那些胆大妄为的女人报以深切同情——那些女人怀的根本不可能是赫梯王的孩子！
　　处死了女人，让那女人怀孕的男人王同样也不会放过——是夜，赫梯王将出入那女人宫殿的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将那名同样胆大妄为的男人揪出。是个年轻英俊的园丁。赫梯王按捺住怒火，只是招了招手，立刻有人将那名园丁拖了出去。不久之后，养在斗兽场的狮子意外地饱食了一顿。
　　后廷闹了大半夜，由始至终阿丽娜公主都没有露面，只是坐在灯下静静擦拭那把匕首。
　　待到所有的动静都消停了，她才转动手腕，耍了个刀花，将匕首入鞘。
　　对于今夜的闹剧中的女主角，阿丽娜公主只有一句评价。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沙漠的风沙终于止住了，天也亮了，太阳从地平线处升起，照耀着沙丘，视野内一片辉煌。
　　城之内率先醒来，身上覆盖着的一层薄薄的沙土随着他起身的动作纷纷往下滑落。
　　身下是一具温热的躯体，城之内愣愣的看着不知是沉睡还是昏迷的海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发生了什么。
　　海马双眼紧闭，身上只穿着件黑色衬衫，那件拉风的白色风衣被压在身下，覆盖了一层沙土。
　　城之内四下张望，发现他们身处沙漠深处，这和他昏迷前的记忆是相符的，但是又好像遗忘了什么。
　　城之内晃了晃脑袋，残余的沙子簌簌的被抖落。
　　为什么他会趴在海马身上，看情形似乎还趴了一整夜。城之内觉得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的。突然灵光一闪，城之内又俯身回去，凑到海马颈侧闻了闻。果然，虽然味道很淡，但海马身上确实擦了香水，气味清雅，内敛尊贵。城之内用力嗅了嗅，挫败地发现他无法判断具体都有哪些成分。
　　果然还是太淡了。
　　城之内坐直了身体，发现海马已经醒了过来，并用那双漂亮的冰蓝色的眼睛看向他。
　　“……你刚才在做什么？”
　　海马的声音有些沙哑，莫名的性感。
　　“……”
　　城之内一时答不上来，只能呆呆地僵在那里。海马扶着城之内的肩坐起身，并站了起来，扫落身上的沙土。
　　天空的云很淡，被晨光镀成了金色，丝丝缕缕的。大片的蔚蓝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看来又是个好天气。
　　海马伸展了下身体，弯腰拾起风衣抖了抖，甩落沙土。再度倾身，却是在城之内耳边低声暧昧却又口齿清晰地说了句：“你如果喜欢，我可以送你一瓶。”
　　之后发生了什么，城之内的记忆有些模糊。大概是他跳起来冲着海马大喊大叫。但喊叫的内容也记不清了。果然是大清早的头脑还不清楚，只依稀记得海马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边的感觉，以及那低沉沙哑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