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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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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帝老狐狸怎么还在讲?我昏昏欲睡,昨天和温易畅谈共饮到深夜方才回府,现在头疼的要死。看到别人都正襟危坐,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我悄悄地缩小了自己的身体,慢慢阖上眼……
“启禀皇上,”耳边似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又不得不努力睁开眼。
“爱卿何事?”又是虚伪的问话。
爱卿,爱的话给我一堆钱让我趁早离开好了,谁知道给你设了什么陷阱。
“臣要检举一位大臣!”晖英,不,钟毓道。
“哦?爱卿所谓何人?”
众文武官都伸长了脖子等待晖英将军口里那个名字,他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现在说要检举谁皇上估计都会依他。
“他就是……”钟毓故意放慢语调。
我也伸长脖子,不是为了那个名字,而是钟毓没有按计划行事!我必须搞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钟毓的眼睛扫了一圈,却唯独没有看我,一个眼神都没给。
我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臣要检举安丞相!”钟毓的声音洪亮雄浑,整个庭内都是他的声音。
哦,我的预感果然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么?
“哦?安丞相他怎么了?”齐南的眼睛向上一挑看向我,充满了戏谑玩味的意味。
而我正在不动声色地给钟毓扔眼刀。
“他试图谋杀温御史。”钟毓的声音不紧不慢,似乎没看到我恶狠狠的眼神,“因为温御史抢了他的本职义务,他心生嫉恨,所以……”
心生嫉恨?亏他能想出来。
我啥话都说不出,做人做到他这般无耻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谋杀?谁见过我的功夫便知道,我出剑,便是无人可活。
不过,见过我拔剑鞘的人此刻都在地狱罢。
“温易……”齐南慢慢念这个名字,半天方抬起头,“温御史人呢?”
“温御史今天告病假。”周围的太监连忙跑上去道。
“这样啊……”齐南又看向我,“安爱卿,你有话说吗?”
你确定不是因为喝酒喝多了起不来而造成的?
有!当然有!我恢复了脸色,眼睛闪过一道恶意的光,也玩味地对上齐南的目光,语气散漫:“晖将军这是诽谤!”
“我有证据。”
“什么?”我好奇。
“你的扇子上有毒药。”钟毓此刻自信极了,他勾了勾唇,恭敬地一拱手,“臣先行退朝了。”
“慢着!”齐南发话了,语气温和极了,“爱卿不如先在这庭上暂留,有好戏看。”
想退朝把这么一堆烂摊子丢给我,怎么可能?
扇子?“是这把?”我没有功夫理他们,慢慢掏出骨扇,“刷”地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对,这把扇子的骨柄处抹有剧毒!”齐南尚未发话,钟毓先道。
“呵呵。”我慵懒地看了一眼扇子,眼神忽然变的锐利,忽的一下闪到齐南身旁,而那把扇子,正抵在他的脖颈处。
“皇上!”“救驾!!”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朝下,真是个好地方,可以尽情地欣赏臣子慌乱的表情。
“安耀的武功有长进啊。”
齐南并不惧我的扇子,只是附耳对我轻言,温热的呼吸就这样慢慢吐在我的耳边。
“谢谢夸奖。”我同样不惧下面禁卫军的刺刀,笑着回应。
此刻我的人也已经上来,还足以抵挡一阵子。
“安耀……亡国之臣?”齐南又道。
我耸耸肩,继续抵着扇子,手腕稍用力,“她跟我没有半点关系。真正的公主已经死了。”
是啊,从亡国那一刻起,我便只剩一颗想要报仇的心。
亡国之君的臣子,只剩下苟延残喘。
“你想活么?”我看着他。
齐南愣了一愣,又邪魅地勾起唇:“安丞相这话问的太没有价值了,谁不想活?”
谁不想活?我慢慢咀嚼这几个字,眼神突然充满笑意,谁不想活?或许吧。
“我能让你活下去,因为我要杀的不是你,而是他——”我不动声色地指向钟毓。
“没必要吧。”齐南笑的愉快,“只不过贬了你几句便要杀他?”
“真话?”
“不,假话。”他此刻已慢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物什,不动声色地递给我,“你已经知道了。”
“嗯。”我接过,是圣旨,方鼓了鼓勇气,道,“哥。”
他振了振,才道,“原来是真的知道了。”
当初的亡国太子钟毓,便是眼前这位皇帝齐南。
而真正的太子,就是眼下正准备看我被万剑刺死的钟毓。
而晖英,我的大哥,已被真正的齐南杀害。
狸猫换太子,这招用的真妙。
这些都是飞走的鸽子告诉我的。
那些鸽子可不普通,皆有专人训练,是父王生前为我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叛贼逼宫,还有内奸里应外合,就是当下的钟毓,国家很快就落入叛贼之手。
只不过,当时叛贼的儿子已被父皇调包成二哥齐南。
钟毓贼心不死,想要夺回王位,便演了如此一出戏。他自认为我们无人知道这个秘密,一心告诉我齐南便是杀父仇人,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幸好,我遇到了温易。
他无意遇到了大哥晖英,也认出了他,这些事都是大哥临死之前告诉他的。
而我和温易,此番并不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大街上,我一眼便认出了他,却不能说话,因为有钟毓的人盯着。
我只好想个法子,将他换到我府里来做个侍童,那次炸厨房也是我有心的,若没有炸药的帮助,如何烧那房子也不会爆炸。
趁着那时机他将全部真相都告诉了我。
只是后来他当了御史大夫这件事让我费解。
我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是因为接下来吧。
而温易,那个发誓非我不娶的小男孩,如今的御史大夫,我终究是与他无缘了。
不过也不重要了,起码他还记得我。
“我要你帮我。”我甩开那些无意的想法。
“帮你杀他?”齐南摸出一把宝剑。
“不,我只需要你……”我附耳对他说。
话毕,齐南哑然无语:“你对他倒是用情至深。”
“无所谓了。”我用骨扇挥开一个人,红光闪过,这场景真美,我慢慢收回扇,“以后估计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走了。”齐南的武功比我高,瞬间已不见人影。
他最后跟我留了一句话:“一定要活下来!”
这,我已经不奢望了。
这种生活,太累。
我想去陪父王和大哥了。
“他怎么逃了?”钟毓此刻又走上来装好人,应该还不知道我和齐南的话。
“嗯。”我镇定地用骨扇挥开另一个人,顺便有意无意地撒开毒药。
钟毓,既然是你告发的我,这药,就顺便送你享用吧。
不过,我可等不到你中毒身亡。
“我帮你。”他拿起一把剑杀敌——不过杀的是我的人,以为我看不见么?
我微微一笑,毒药的剂量够了。
“齐南太子,你还没有玩够么?”在他忙碌杀人之时,我已经把他绕到了一个僻静的小路,唔,就是和温易走过的那条小巷。
话说我侦探了许多地方,只有这里最适合,进可攻,退可守。也不枉费我蹲的腿都麻了。
“你说什么?”他猛的回头,眼中充满惊异恐惧之色。
“你没命听了!”眼看他的人追了上来,我手指暗暗使劲,冲他挥过去。
“安耀!”身后似乎传来温易的身音?我现在已来不及顾得上其他,一心想要杀死钟毓。
钟毓的武功的确不错,足以与我一较高下,可惜了。
我被他刺了一剑在肩上,似乎还有剧毒,果然是有备而来。
头有点晕,我眼前发黑,决定速战速决。
直到身后传来二哥齐南的声音:“温御史!你怎么了?”
我方才将钟毓洒在剑上的血抹去,用剑支着身体,慢慢回头。。
“温易?!!”我惊呼,眼前瞬间清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