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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遇见未来的你》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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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喜欢和讨厌,其实不远
学校的同学知道赵恋恋怕毛毛虫,就像赵恋恋知道她一直不讨人喜欢一样。这些不喜欢她的人里面曾经也有一个江阳。
赵恋恋是有妈妈的,印象里的妈妈有着长长的头发,总穿身白色的褂子,穿白褂子时,妈妈长长的头发都是束起的。妈妈喜欢在太阳花开的时节带着赵恋恋出门去,赵恋恋永远忘不了阳光照在妈妈的脸,妈妈轻轻叫着她名字时候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妈妈不见了,她问爸爸,妈妈去哪儿了。爸爸指着天:“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后来,大人们聊天时,赵恋恋听他们说,妈妈是在救人时被传染,牺牲了。她不懂牺牲的意思,只是知道爸爸收起了妈妈的白褂子,也很少提起妈妈了。
再后来,爸爸给恋恋找了新妈妈,新妈妈很漂亮,可在新妈妈眼里,赵恋恋找不到妈妈那种温柔的目光,新妈妈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听她说话。
渐渐的,赵恋恋成了个不爱说话也不爱和小朋友玩儿的孩子。她以为只要不说话,新妈妈就会喜欢她一些,可是她错了。
有次,家里来了客人,是新妈妈的朋友,朋友带了小孩来,新妈妈让赵恋恋陪那个小孩玩。
赵恋恋也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总之等她回过神时,她看到那个小孩跌在地上,手上全是血,血沾在一个已经破了的相框上,相框里是赵恋恋妈妈的照片。
赵恋恋其实是想去看看那个小妹妹的,可她人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闻声赶来的新妈妈喝住了。
“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坏。”连个辩解的机会也没给,赵恋恋成了邻里口中的坏小孩。
最初还没人当面这么叫她,江阳是第一个。
那天,天气不错,赵恋恋趴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天,一阵风吹来,她头上的发带被吹落了,风兜了几圈,发带落在了她家隔壁的院子。
赵恋恋听到一个男孩子不耐烦的声音说:“这是谁啊?”
然后她看到头上顶着她那根发带,从草丛里爬起来的江阳,他也看到了赵恋恋。只是愣了一秒钟时间,赵恋恋就听到他说了句:“你就是那个坏小孩吧。”
赵恋恋觉得江阳和其他邻居家的小孩一样,不喜欢她,她懒得辩解,发带也没要就回了房间。
那之后很久,她没见过江阳。所以有天,当她突然看到躲在自家院子里的江阳时,赵恋恋有点儿意外。
江阳觉得有人在看他,他回头发现是赵恋恋,连忙举起手比了个“嘘”的手势。赵恋恋没吱声,转身进了屋。
晚饭时候她听爸爸说,邻居家的小孩和人打架,被爸妈抓回去揍了一顿。
赵恋恋默默吃着饭,她才不会说是她趁出门的时候告诉邻居那个叔叔,江阳躲在她家的呢。
她不说,不代表没人知道。她很快收到了回礼,一颗包着字条的石子,字条上写着“会告密的讨厌鬼,活该没人和你玩。”,石子砸破了她房间的窗玻璃。
是江阳。
江阳的报复没完,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赵恋恋的房间一直被他摧残,石子、鸟屎是常事,当然还有不时出现的毛毛虫。赵恋恋怕毛毛虫,每次都会尖叫。
江阳喜欢看他的成果,总在赵恋恋尖叫时躲在院子里偷笑。赵恋恋也开始学着反抗,她记下江阳做的错事,写成字条塞进江家的门缝。
江阳那段时间没少挨家长揍,赵恋恋的窗子则是很长时间都是裂缝的。
直到一天,赵恋恋低着头出门,在路口遇到了江阳,他在等她的。
江阳说:“讲和吧,我以后不让我家鸟去你房间拉屎了,也不拿毛毛虫吓你了,你也别总和我爸告状了,屁股都快开花了!”
江阳递了件东西给赵恋恋,是赵恋恋之前掉的那根发带,赵恋恋接过发带,从那以后,两个不对付的人成了朋友。
后来过了很久,赵恋恋悄悄告诉江阳,那段时间,她是故意没关严窗子的。
她想要有个朋友,一个人的感觉真得很不好。
Chapter 6 最后的彩排
再睁开眼,赵恋恋人在医院。床头坐着个人在削苹果,那人身形高大,背微微驼着。赵恋恋叫了声“爸”,觉得嗓子干的要命。
赵恋恋的爸爸听到声音回过头,眼神晃了晃,“醒啦。”
“嗯。”赵恋恋低低应着。
她和爸爸的关系因为新妈妈变得不好,更因为赵恋恋坚持报考了医科差点决裂。
她的妈妈是名尽责的免疫学医生,在一次全国性爆发的疫情里被病毒感染去世了。而江阳和江齐兄弟俩的病刚好也是免疫学领域的。
赵恋恋因为江阳的过世动了学医的念头,更因为想治好江齐而坚定了做名好医生的决心。
她爸爸就坚决反对。
“恋恋,我联系了学校,你出院就帮你办转系,咱不学医了。”
“我不!”赵恋恋猛的起身,没看见脚上打了石膏的她一呲牙,“爸爸,你不能替我决定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为了一个交换生名额被同学吓得摔了腿,这就是你要的人生?”赵爸爸缓和下语气,“你和江家人好,爸爸为了你也会帮江齐找最好的医生。爸爸已经失去你妈妈了,你和你妈一样,脾气倔,爸爸不想再失去你了,哪怕只是可能。”
“那你不是还再婚了?”赵恋恋觉得这事可笑。
僵持的对话和之前的情况一样,没商量出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赵恋恋伤的不重,住了一个星期就自己出院了,文化节迫在眉睫,她要抓紧排练,她有点想念自己那群伙伴了,在一起排练的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不错。
才回学校,来接赵恋恋的秦朗告诉她,从她住院起,安小贱也感冒加重,在宿舍躺一个星期了。
赵恋恋哦了一声,把剧本交去给秦朗,自己去看安小贱。
走前,秦朗告诉赵恋恋,害她受伤的那个女生考试时被监考老师从身上找到几张小抄,成绩被记了零分。
秦朗说了那女生的名字,赵恋恋知道这人,他们系的,平时学习很刻苦,也是这次交换生的候选人之一,不像是个会作弊的人。
“会是他吗?”她嘀咕。她想到了安小贱。
“谁啊?”秦朗问。
“没谁。”赵恋恋答。
赵恋恋在安小贱的寝室找到了他,他在床上,正打喷嚏。
“安小贱,是你给那人塞的小抄吗?”
“什么小抄,我不知道啊,阿……阿……”安小贱想打喷嚏,鼻子和嘴巴却被赵恋恋堵住了。赵恋恋的眼神像在说“老实交代”。
没办法,安小贱点点头。他心里想,没事长那么个聪明脑袋干嘛,他不就是告诉过她,每次他一超额使用法力,身体就会出状况吗?
“我是气不过她吓唬你,让你摔下楼,可我是神仙,总不能学她的样子把她也推下楼,只好这么干了。”接过赵恋恋递来的纸巾,安小贱抽着鼻子说。
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赵恋恋也实在说不出他什么。
“那你歇着吧,我去看看排练。”赵恋恋起身走了。她去参加排练。
话剧排练的地方是教学楼七层的一间老教室。
距离文化节没几天时间了,演出效果是一方面,赵恋恋有点怀念和几个同学排练的日子。上到六楼时,身后有人快步赶上她,赵恋恋回头看见是秦朗。
“秦朗,你没在排练吗?”
“恋恋,我就是来和你说的,他们几个家里有事,我放了他们假,不过没关系,你放心,保证不会耽误演出的。”
秦朗这么说,赵恋恋只得同意了。
很快要到文化节前一天,在赵恋恋的再三要求下,秦朗总算约定了所有人在小教室进行最后的彩排。
赵恋恋很早去了小教室,她简单的布置了背景,幻想了下正式演出时的效果,然后满意的抄起了手。感冒好点儿的安小贱蹲在一旁,百无聊赖。
“交朋友其实没那么难,江阳,我干的不赖,是不是?”赵恋恋对着天空,对着那个人说。
“是……”安小贱响亮的答,遭了赵恋恋一记白眼。
耳边有动静,是门声,秦朗他们来了。
赵恋恋又理了理手边的假树,“秦朗,我弄完这个马上就可以彩排了。”
她声音轻快,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喜悦,只是她没得到任何回应。
“秦朗?”她回头,没看到大家。
“大家人呢?”赵恋恋问。
“没什么大家,赵恋恋,你被我们耍了,压根儿没人想要和你做朋友,也没什么见鬼的话剧。”
“可是……为什么?”赵恋恋不明白。
“推你的那个女生是我妹。”说话的秦朗眼睛看着其他地方,没有直视赵恋恋。
原来是竞争对手送她的一场空欢喜啊,赵恋恋“呵呵”两声,说句“知道了。”
“你……没别的想说的?”
“啪啪”两声,秦朗捂着脸,惊恐的看着四周。赵恋恋拿眼光制止了安小贱,为了这种人,他再感冒一场,然后还要她去照顾他,那样就更不值得了。
文化节如约而至,没有演出任务的赵恋恋趴在寝室里懒得起床,她现在很迷茫,迷茫她是不是真的不能成一个有医德仁心的医生。
像钻进牛角尖出不来,赵恋恋拿被子蒙着头,苦恼到不行。
“喂,要是让天庭知道我没还完成任务,客户倒先憋死了,我是要被扣工资的。”安小贱贱贱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
“安小贱,你能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吗!”
“不能啊。”
赵恋恋生气的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连带自己的被子正被安小贱抱着,飘在空中……
那天,文化节上,原本赵恋恋准备演话剧的舞台上没有话剧,却多了张白色幕布。
安小贱开着隐身功能,和赵恋恋坐在墙头上,手拿着颗珠子,珠子里放出影像,投射在幕布上。影像的主角是赵恋恋,还有江阳。
看着自己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感觉很奇怪,赵恋恋真心别扭,可她还是看的入神了,那是她和江阳的故事。
“赵恋恋,其实你不是孤僻,是孤独。”安小贱打个哈欠,精神缺缺。
“你才孤独。”赵恋恋挥着手,否认的漫不经心。
“你会成为一名好医生的。”
“别吵,安小贱。”
“恋恋,把回忆放给大家看,这办法很蠢很笨,但我时间不多,想不出其他了,我想这段回忆至少不会让情况更糟糕,哎,其实我不该担心的,你那么倔,活得像个小强,我不需要担心的。别让我担心,赵恋恋。再见了,恋恋……”
安小贱絮絮叨叨说着,只是后面他说的这些,赵恋恋都没听到,看的专心的她也没注意身旁的安小贱正一点点的透明,声音也越来越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