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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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秦忆衡冷眼看着那个被捆在椅子上的男人，讽刺的笑了笑：“怎么，不甘心吗，我亲爱的二哥？”
“呵呵。”那个被捆住的男人抬起头，直直对上了秦忆衡的目光。他有着和秦忆衡相同颜色的瞳孔，但是眼神中却染上了几分赤裸裸的恨意，“这次是我失手了，但那又怎样，最起码不也伤到了那个被称为‘血狐’的男人吗？”
“啪！”
那个男人的头被打得歪到了一边，左边的脸红了一大片，嘴角也溢出了些血丝。秦忆衡掏出手巾，擦了擦刚刚打向那个男人的手，然后便丢到一边。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你不会突然这么无缘无故地想杀我夺权。”
“目的？”那男人扭回头，突然大笑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问我！我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也还有别人替上的！”
“秦少。”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林笙低唤了声，示意了下门口，“顾少刚刚打电话来。”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秦忆衡看了眼那个已经神智不清的男人，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因为为了安全考虑，所以没有把移动设备带进去，就连手机也是交给留在车上的何源呈拿着。见他出来了，车上的何源呈摇下了车窗，举着手机朝他示意。
他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因为他一时的疏忽，导致在莲城的那间秘密公寓被发现，顾川为保护关沐暖被袭击受重伤。虽然这次终于抓住了一直躲在美国的主谋，他同父异母的二哥秦励。但是他十分清楚，仅凭秦励一人之力，是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的，所以他背后必定有人。而且，那个人还不简单。
“阿衡。”何源呈把手机递给他，“阿川说关沐暖醒了。”
“真的？！”秦忆衡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接过了电话。
“阿川，她醒了？”
“嗯。”
出乎意料的，顾川并没有任何激动的语气，更多的还是无尽的压抑。
这不像他。
“怎么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突然有点慌。
该不是她出了什么事吧。
“那个，小暖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心嗑哒的响了一下，果然……
“你还是赶快回来吧。”
“嗯，我这就回来。”
秦忆衡挂了电话，对一旁的何源呈说：“回医院。”
“好。”何源呈看着他一副失神的模样，就算是几年前处于生死边缘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他这样，不禁有点担心，“阿衡，你……”
“阿呈，专心开车。”似乎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秦忆衡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嗯。”知道这是他的禁忌，既然他不想让他插手，那么就算作为生死之交的兄弟也没有办法助他一臂之力。
医院病房里。
“小暖啊……你跟我说句话好不……”顾川使劲挤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是病床上的关沐暖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嘤嘤嘤，小暖你看我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你怎么都不关心一下我呢？”
关沐暖原本望向窗外的目光渐渐收回，却没有望向顾川，低着头盯着身上白色的被子上。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开口：“顾川哥，我很谢谢你，也对你很抱歉。但是，这是我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我……”顾川准备说点什么，却被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
门口站着的男人正是秦忆衡，因为一路赶过来，所以显得有些风尘仆仆，黑色的碎发有些凌乱，但是一身黑色的西装使得他依旧帅气。关沐暖扭过头，看着这个男人，不得不感慨老天对他真是厚待，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岁月依旧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暖暖……”
秦忆衡看着那个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很是心疼：“感觉好点了么？”
关沐暖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仿佛想要深深地把他的身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顾川看着僵持着的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两人。
过了好久，关沐暖才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说：“你来了？”
“嗯。”秦忆衡走进病房里，“暖暖，你在生我气？”
“生气？”关沐暖冷笑一声，“你说说我生你什么气，是生你五年前一个答复都没给我就逃开，还是再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装陌生人！”
紧握的双拳关节泛白，长长的刘海掩住了她的双眸，明明是失声的怒吼最终化作低低的呜咽声：“不，我只是在怪为什么我把这一切都忘记了，怪我为什么又要记起来……”
明明身上裹着厚实的棉被，她却觉得格外寒冷，皮肤一片冰凉湿漉，不知道是因为汗水还是泪水
突然，那个熟悉的温暖的气息将她围住——秦忆衡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将她抱住：“暖暖，对不起，对不起……”
五年前，关沐暖被绑架困在工厂的厂房里，幸好当时秦忆衡及时救下她，否则以她当时受到极度惊吓还受着伤的身体，已经熬不下去了。之后她醒过来的时候，却把有关他的所以事情都忘记了，便让他有了可以离开的借口。虽然他离开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看到关沐暖现在痛苦的表情，秦忆衡突然有些后悔了。如果当时他选择留下陪伴她，面对她的感情，两人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就完全不相同了。
但是，一切都没有如果。无论再怎么渴望回到过去，过去也早如同过眼云烟，随风而逝，不留下一丝痕迹，感情也是如此。
关沐暖轻轻推开秦忆衡的身体，离开了他的怀抱。五年前，自己还不懂事，爱一个人就只懂得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在一起，然而这五年所给她的磨砺实在是太多了，多得不能不让一个懵懂无知的被父母保护得好好的小公主成长为一个看惯人间冷暖的女孩，明明只有二十来岁的年龄，却比同龄的女生都要稳重得多。
“你不必愧疚什么，你不喜欢我，要离开我这正常。”
关沐暖明明眼眶还带着泪珠，但眼神却变得淡漠了，秦忆衡看着她，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暖暖，我……”
“至于你见到我却装作不认识，我也懂，毕竟你那时候要是说认识我的话我也会被吓一跳的。”
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关沐暖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只是像故事里的旁白一样，用着平缓的语气诉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是的，我……”
本是急于辩白什么的，可是却又想急刹车一般突然停了下来。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余音，像刹车时所留下来的刹车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秦忆衡才慢慢地松开环住关沐暖身体的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好，我知道了。”
关沐暖垂着头，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映得她的脸更加苍白。风吹过，薄薄的窗帘在空中扬起，楼下花园孩子银铃般的笑声也随风飘进病房里，把病房里无声的寂静显得更为突兀。
“我先走了，有事找顾川。”
又是同样的话，五年前的那次是有事找关叔叔，他就消失了五年；一个月前是有事找程管家，如果不是自己出事了他大概又要消失；这次，大概是要消失一辈子了吧。
突然想起这五年来，几乎每晚都会做着同一个梦，一个男生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去游乐园玩，去野炊，去画画，可是每次都看不清他的脸。每次梦醒，都是泪痕满脸。
是不是只要不再有交集，她对他的爱是不是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失于无形呢？
看着那背影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关沐暖自嘲般的抿了抿唇。
春色三分，两份尘土，一分流水。
再美好的东西，最终也都会化为平凡。那么，爱也是可以的，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