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久候的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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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斯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安静地坐在猛晃的老旧公车上。
老实说，她已经快要吐了。
飞坦在十二月底的时候终于宣布她可以毕业了，把她带回了流星街的基地。
一踏入旅团的基地大门，伊莉斯就得到了侠客的热烈欢迎，然后被再次内部抢劫了价值不知道多少亿的翅膀，让她悲愤不已。
很让她惊奇的，派克居然离开了基地不在库洛洛的身边，库洛洛的左边坐着小滴，右边站着侠客。
还以为小滴永远都在富兰克林的视线之内呢……
“团长好~~”
伊莉斯右手抵额先冲着库洛洛敬礼。
库洛洛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把一个小纸包扔了过去。
“这是什么……诶诶？猎人考试的线索吗？”
“侠客帮你报好名了。”
“团长辛苦了~~~”
伊莉斯自己早都把猎人证的事忘到枯枯戮山的山顶上去了。
“喂喂，可是我帮你报的名啊，为什么只谢谢团长？”
侠客抗议起来，却笑嘻嘻的。
“今年西索还会参加猎人考试，不过他说在会场等你，昨天人就走掉了。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会场就给我打电话吧。”
侠客递给伊莉斯的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
“侠客，那是谁啊？”
“伊莉斯是候补团员，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么。”
“没有印象。”
“昨天晚上才……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吧。”
侠客对着比谁都无辜的小滴挠了挠头，放弃了争辩，反正她忘记了的事情是不会再想起来的，而且她永远认为是别人记错了。
“对了，侠客。”
“嗯？”
“那是谁啊？”
“。。。。”
伊莉斯第二天就离开了流星街，在自己猎人考试的起点盖托市住下开始做准备。衣服要订做，手机也要买新的，虽然没有旅团的人跟过来帮忙，但是对于她来说只要拿着之前从研究所带出来的金卡就足够了。
女人天生就会花钱。
于是一个星期后她就坐在了这辆看起来是奶奶级别的公车上，正式开始了她的考试之旅。
出发之前，她把长发剪去了一半然后全部染成了黑色，还买了黑色的隐形眼镜戴上，除了肤色还是带着病态的颜色以外，引人注意的地方几乎都被她刻意挡住了。
不过她的这一努力的成果可以说完全是被她自己损毁的，她订做的衣服是和飞坦一样的高领长外套，只是领口上的图案换成了带着草帽的骷髅，没有被挡住的半张脸上，一对深幽没有表情的猫眼黑的吓人。
除去那些古怪的颜色的话，虽然显得稍嫌中性，伊莉斯倒也算是个美人。
而这个世界上哪里都有不长眼的家伙。
现在伊莉斯的身边就一边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毛茸茸的大汉，一身的汗味薰得她实在是很想当场吐出来。
“你一个人旅行太危险了，就由我们兄弟来保护你吧！”
“大哥，咱们还要参加猎人考试呢。”
“说的对！怎么样，让职业猎人来保护你很光荣吧？”
“我大哥跟你说话呢，啊，大哥，这小妞害羞了！哈哈哈哈！”
好聒噪……伊莉斯从低垂的眼皮子底下瞄了一眼那个“大哥”以后，继续装淑，只是默不做声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动。
眼睛都被飞坦惯坏了，看到这种次货就觉得抽筋啊。
如果不是这一对棒槌兄弟吵个不停的话，车上应该会很安静。似乎坐在这里的人都是要参加猎人考试的，彪形大汉倒占了一大半，各个肌肉隆隆，更有人的身上满布着狰狞的伤痕。
就是连一个能力值得一提的人都没有。
还以为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才没有直接去会场报道，结果只有坐在这里和毛熊人的吐沫星子玩躲避球，真是不知道穿之前造了什么孽！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伊莉斯的祈祷，本来一步三晃的公车速度陡然加快，惯性带的所有人都向后贴在了椅背上，车厢里顿时怨声载道。
伊莉斯偷眼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公车已经进入了山区，在比赛车游戏还夸张的山道上疯了似的狂飙。
看来，游戏已经开始了。
随着在近乎是锐角的山道上急转，不少人被从座位上甩了出去在车厢里乱滚，连能够坐在自己位子上的人也免不了遭到池鱼之殃被他们砸的七荤八素。车厢里一片混乱，硬是没有人能够抽出空来对司机抱怨。
在一次相当刺激的甩尾中，坐在伊莉斯里面的“大哥”终于一个不小心跌了出来。伊莉斯伸手抓住头上的行李架，顺势荡了起来飘在半空，倒霉的人换成了坐得更加靠外的弟弟，两个人卷成团一齐撞了出去。待到人去座空，伊莉斯才松手直接坐回了自己的位子，然后斜眼看着趁机坐到了自己旁边的人。
“请问？”
虽然是认识的人，不过坦白这一点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占据了靠窗的好位置的家伙三白眼、浓眉毛，两条长腿相当的占位置，伊莉斯只好往外挪了挪。
“你知道吗，你的衣领遮住了半张脸，这样很像我们那的一种职业，就是忍者~悄悄的告诉你，忍者都是很厉害的~”
这家伙不回答伊莉斯的问题，反而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凑到她的边上。
“我给你提个建议吧，这样宽大的衣服不利于活动，要像我这样贴身柔软有弹性的才是上等货色，而且我的衣服里面加了特殊材料，还可以抗打击呢！”
“嗯，你的样子也很像我知道的一种很厉害的职业。”
伊莉斯伸手把一个飞过来的胖子拍回他自己的座位，在前座的椅背上擦了擦手。
“什么职业？”
声音立马兴奋了起来，让伊莉斯颇不忍心说出下面的话。
“和尚。他们很多人都一辈子不吃肉，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阿弥陀佛。”
单手竖在胸前，伊莉斯念了声佛，然后状似崇拜地仰视着半藏想生气却发作不了的脸，用面瘫来掩没笑到抽筋的肚子疼。
“我不是和尚！我是忍者！”
抗议完的半藏摸着自己苍蝇站不住脚，蚊子滑一跤的光头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忙着翻滚，除了伊莉斯以外没有任何的听众，看表情颇有些失望似的。
“忍者？哗哗~忍者很厉害的！”
“你也知道忍者是很厉害的？”
看着半藏得意又惊喜的面孔，伊莉斯很诚恳地点点头：
“你刚才刚告诉我的嘛！”
。。。。。
两个人一路闲扯皮，虽然伊莉斯动不动就假装无心之失的给半藏一个大打击，好在半藏倒不算小心眼，虽然表情郁闷了点却也没有生气，一直到这辆车行驶到了目的地。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家伙直接顺着前面就冲了出去，把挡风玻璃砸出了一个大洞。没跌出去的也没好多少，伊莉斯伸头看了看车内的情况，过道里不少人在叠罗汉，满脸的鼻血和青肿，而留在座位上的人倒着的比正着的还多。
“各位乘客，我们的车已经到达终点站，请下车。”
头发都没有乱掉的乘务员小姐笑眯眯地通过扩音器报站。
伊莉斯站了起来，看了看一地辗转呻吟的英武大汉们，昂首挺胸地踩着他们大步走出了车外。车外的空地上已经零零散散地站了十几个人，估计是前几趟的车送过来的，而伊莉斯的这班总共也就她和半藏还安然无恙。
公车在原地停留了五分钟，还是没有其他人能够爬下来，于是车上又传来了甜美的声音。
“各位乘客，我们的车即将返程，如有希望回程继续乘坐的人请再次购票。”
此言一出，鸡飞狗跳，死气沉沉地车上顿时骚动了起来，一串串一堆堆的人连滚带爬地从不宽的门中掉出来，在门外摊成一片，各个衣衫不整，甚至身上还沾有呕吐物。
伊莉斯连忙捂着鼻子跑开了。
多么清新的空气也抵不住这么污染哪~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山顶的空地，可能是因为海拔很高，伊莉斯呼吸之间带出了一团团的白气，脚下更是有零零星星的积雪。
踩得雪嘎吱嘎吱响，一个体态丰腴的高大女人徒步顺着公路走了上来，肩膀上还扛着一把凳子。她走到还能站着的众人面前，把凳子往地上一放，坐了下来。
相当于大家还在夏天状态的单衣，她的身上又是皮草又是珠链，看起来贵气十足，只是这身衣服实在是华丽过头，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首先要确定一下，这里没有搭错车的人吧？”
女人等了一会，见除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以外没人搭腔，于是继续道。
“那么这里的大家都是来参加猎人考试的了。废话少说让我们开始吧。现在每人唱一首歌，唱的让我满意的人我会告诉他下一个测试地点的信息。”
话音未落，人群骚动了起来，伊莉斯看来又看去，笑了——看起来就半藏长的还像会唱歌的人。
“你什么意思啊？猎人考试和唱歌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不关你们的事，想继续参加猎人考试的马上排队，不想参加的可以和他们一起下山。顺便说一句，攻击我的人也会失去资格哦。”
面对气势汹汹的考生，女人毫不示弱，微笑着用拇指比了比那些刚能站起来却被工作人员赶下山的淘汰者。
于是十几个人排成了一列歪歪斜斜可笑的队伍，倒是没有一个人放弃的。
“%￥#&…@！@￥~~~~”
听不懂在唱些什么也察觉不出来有调存在的嚎声响彻山顶，排队的人整齐划一地举手捂住了耳朵，傻眼看着排第一的家伙自己在那唱的如痴如醉。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微笑着看那人把歌唱完，然后挥手——
“可以了。”
她在第一个人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山顶的风也算不小，即使是伊莉斯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第一个人欢天喜地下山的背影给剩下的人灌注了热情，演唱活动顺利的进行，山顶上的人越来越少。
“喂，你会唱歌吗？”
排在伊莉斯身后的半藏捅了捅她，小声地问道。
“会不会唱都无所谓吧？”
伊莉斯回头瞄了瞄身后。山顶上走掉的人比唱过歌听到了信息的人要多，看来是有人采取了“非常”手段，本来那女人也只是说会给唱歌合格的人考场消息而没说必须要从她这里得到这个消息。不过，跟着唱完下山的人走掉的考生们还需要精力和好运气，就伊莉斯知道的，考官完全有提供不合格考生虚假信息的兴趣——起码这么长时间还没从她嘴里说出过“满意”两个字呢。
“我去上厕所~”
半藏用可疑的笑容向伊莉斯打了个招呼，顺着公路跑下山了。伊莉斯看着他的背影，很想告诉他，其实唱的像个发情的□□也可以通过的，因为考官想考的根本就不是唱歌本身。被那辆破公车折磨的几个小时消耗了考生的体力，现在他们所处的山相当高，忽然间被扔到这里的考生们想要放声高歌可不是那么容易。前面的考生中能够正常唱歌的人不超过三个，剩下的人都有提不上来气的迹象，毕竟海拔太高的地方就会缺氧。
半藏愿意的话，学狼嚎几声都没有关系。
伊莉斯安心地排着队，直到轮到她。
“这位妹妹要唱什么歌呢？”
离近了看更加人高马大的女人对于考生中唯一的女生似乎也很感兴趣，身体微向前倾打量着伊莉斯。在体型上，伊莉斯匀称的身材在宽大的外套里更显纤瘦，怎么看都是个不那么喜欢运动，甚至还可能有点营养不良的普通女孩子；她的脸色那么的苍白惨淡，好像在这里大声说话都会马上背过气去似的。
“来首民族歌曲怎么样？”
她眨了眨眼睛。
伊莉斯以前会唱的歌早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年中忘的精光，能够唱全的歌就只有那天在克勒法命运女神殿里被硬塞进记忆里的几首猎人的片头片尾，不过要用猎人世界的通用语来唱她可做不到。
幸好半藏跑掉了，果然如果好心是不会有好报的。伊莉斯觉得半藏的故乡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使用的是日语，她才懒得编瞎话去和他解释呢。
她把领子拉下来，清了清嗓子，冲着没有人的方向唱了起来。
“そして道の上 ただの言叶だけが ひとつ溶けだして 君に染みてゆく…… ”
她的声音由喃喃而越来越清晰，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使每个人都听清。
《太阳は夜も辉く》是她以前在猎人里最喜欢的一首歌。虽然那不是唱给幻影旅团的，但是每次看到画面上以夜晚的大桥为背景远远近近的旅团众人的立绘，她总是发自内心地赞叹这个穷凶极恶盗贼团的美丽。这份美丽带来的感动在神殿的池水中悉数交还了给她，所以伊莉斯唱起这首歌的时候心中忽然浮起一种神圣而虔诚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女人开始轻轻地合音，虽然仍然不能改变伊莉斯的歌声缺少感情色彩又没有伴奏造成的失色，却以她恰到好处的低哼给这首歌添了三分姿色。
“限りなく光あふれ心はもう空のままなのさ……”
一曲结束，伊莉斯扭头望着女人，等她宣布结果。
那女人笑嘻嘻地扯过伊莉斯的耳朵，悄声告诉了她几句话，而伊莉斯虽然没什么表情却忽然浑身一僵。
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又看了她一眼，伊莉斯摇摇头，下山了。
走出了众人的视线，她一口呸出了嘴里含着的血，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来漱口，漱的咕咕响。刚才她动用念来控制自己的声带才勉强它能够唱出歌来，但是这种强度的控制对□□的损害会相当大，以至于她的声带终于在劳动结束后废掉了。声带倒是马上就可以长好，可是当场吐血出来就太夸张了，结果伊莉斯只好忍到现在。
“啊啊~猎人协会的都不是好东西，竟然敢耍我！总有一天！”
她嘟嘟囔囔地甩开双手顺着公路走，踢着地上的石头。
“哼，不走了，飞下去！”
看看前后没人，伊莉斯摆了一个POSE，然后跳下了路边的悬崖……
“啊啊啊啊呃——”
跳下去想飞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忘记脱下外套，没有身体其他部分那么结实的翅膀根本就没有办法展开。因为过于吃惊，连转换成能够安全落地的姿势的时间都没有，伊莉斯惨叫着呈大字型拍在了下一层的路面上。
前后左右，都没人。
顾不上其他反应，她趴在地上贼似的东张西望，然后一个咕噜滚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装作不关自己事的样子，以还在晃的四方步飞也似地逃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久候的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