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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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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到活着的宇智波佐助是春野樱从来都不曾妄想过的事情。
推开病房的门的时候宇智波佐助一如既往的靠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也并没有特意的看过来。熟知宇智波佐助个性的井野也不太在意这些,说了声“日安”便去找花瓶放花了。
只留下春野樱呆愣了伫在那里。魂儿好像被抽走了一般。
宇智波佐助之于二十三岁的春野樱,大抵只是个被提及才会记起的名字。所谓共同相处的过去,也只不过是第七班成立的那么短短数月罢了。而更多时间,则是她一个人无趣又青涩的单恋。
岁月总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时间久了,春野樱开始渐渐的遗忘了那些「在一起」的日常。更甚是连相貌都记不大清了。
春野樱在宇智波佐助的第三年忌日时和鸣人一同去扫墓。墓碑上是没有照片的,几个凹下去涂金的字笔锋被拖得长长的。她看着放在墓碑前的白色花束,怎么回忆都想不起宇智波佐助的明晰模样。
只记得是黑色的发,黑色的眸,不爱笑。具体应该是怎样,又说不上来了。
“樱?”
拿到花瓶山中井野空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她才蓦地回过神来。兴许是她反常的状态太过明显,宇智波佐助的目光也少有的落到了她身上。
这样出其不意的双目对视。
十三岁的宇智波佐助还是个棱角轮廓并未完全展开的少年,要是严格来说的话,脸颊两边还有零星半点儿婴儿肥。却因为一张从小就喜欢挂着的面瘫脸硬生生有了小大人的气势。再年长几岁到着实是有表情了,冷酷桀骜的笑,亦或是抿着嘴皱着眉。和表情同时出现的则是查克拉躁动的光芒以及黑色红色的血。
这样就不免想到了宇智波佐助最后的模样。没有一处干净完好的地方,血已经凝结着变成黑色,她曾经喜欢的黑色的双眸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一边嘴角细微的上翘。是属于宇智波的招牌笑容。
然后不免收回了目光,问候着“佐助君今天身体好些了吗?”又习惯性地低下头,垂在身前的双手局促的叠在一起。
细碎的日常被她遗忘所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宇智波佐助相处了。如果只是十三岁的春野樱的话,宇智波佐助应该是她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人的人之一了。所以才会为了他和好友一争高下,在他生病的时候隔三差五来看他,在他离开的时候觉得天顶盖儿嗖的一声砸了下来一样。
站的有些久了,她便走向了床边的凳子。井野在换好了花瓶里的花之后看了看时间便要回花店里帮忙了,领走之前还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不要趁我不在对佐助君乱来。”
随后有护士推开门来给宇智波打针,她略微仰起头看着吊瓶里的药剂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眼睛有种干涩的感觉。
十八岁的宇智波佐助的人生终结在了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完美反派这一角色之中,这却并不是故事的真正结尾。
当木叶在一堆废墟残骸之中发现了仍剩了一口气的宇智波佐助后,颇为仁义的将他送到了医院治疗——尽管只是表面上的仁义。病房是特殊的牢狱式,专门用于关押重病犯人的。每隔五天才会有一个小时开放探病。春野樱并不是每次都能进去,但是她进去探病的每一次,看见的都是宇智波佐助打着点滴,毫无生气的昏睡的模样。
——直到他完完全全的离开了。
“佐助君,要吃苹果吗?”大抵是沉默的气氛令她自己都无法忍受了,随意的找了个话题开口问道。不出意外的没人回答却也没反对,她拿起桌上的苹果和水果刀开始认真的削皮。
用惯了刀的春野樱削水果皮也十分齐整,宽度均匀的果皮一圈一圈连贯的被剥离下来。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听说鸣人又被自来也大人带去修行了呢。”其实是来的路上井野说的,她自己本身已经忘记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细枝末节的事情,便挑了这样一个话题。
低着头的春野樱并没有忘记当初宇智波佐助与漩涡鸣人的那一场“切磋”,男生与女生之间的感情或许就是这样不同。尽管她是察觉的到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可是即便是到了二十三岁,春野樱也没能明白那一场切磋的导火线是什么。
宇智波佐助看向窗户外面的双眼微微眯起。正是下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夏日的阳光穿透窗户恣意的溜了进来,像调皮的孩子一样伸出了双手想要捂住他的眼睛。白晃晃的光芒有种让人眩晕的感觉。
“那个家伙——”
猝不及防的回应令她细微的抖动了一下,而一直连贯的果皮也就这样断裂了。这样的回答是宇智波佐助一贯的风格,却隐隐有些不同。戛然而止的尾音将那些汹涌的暗流也一并掩盖了。
春野樱抬起头,准备将切好的苹果递给宇智波佐助。抬眼的那一瞬间,一闪而过的宇智波佐助还未收敛好的、抿着嘴皱着眉的阴鸷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