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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改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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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颜趁着没人,仔细检查了两遍房间里的情况,没发现偏门暗道,把几人放物的习惯和地方摸清楚后,心里有了谱,琢磨了下,用手帕包了半角银子揣在窄袖筒中朝做工的庭院走去,很快在给宫人发放任务的地方、院正门旁登记桌前,找到了管她的二等管事宫女林容,被林容厉声叫到其房间里。
林容头盘云髻带木质描彩坠饰,身着上蓝下绿的锦布净面襦裙,转身坐到主位上,板着薄施胭脂的小脸,看着李清颜进屋关门垂首而立,开口冷声道:“说吧,整整两个时辰,你一点事都不做,跑到哪里去了?”
李清颜并不怕林容,规规矩矩地微低头屈膝行礼完把手帕奉给林容,软声委屈道:“回管事,奴……奴婢昨天听您咳嗽,又听说冷宫水仙池那边有止咳嗽的凉草,就想去给您摘一点,谁知道不小心滑到了水里,幸好奴婢手脚快扒住了边沿很快爬了上来,奴婢真不是故意缺工的。”
任务完不成罚扣两餐,无正经原因缺工罚扣的饭食由管事定,两餐三餐甚至六餐八餐都有可能,宫里所有人都是一天两顿正餐,早上辰时六刻(8:30)晚上酉时六刻(6:30),有品阶有人脉有银子的期间可以到司膳房买些糕点之类,没钱财没路子的则只有正餐,无品罪奴宫人被罚只能饿着,长期不食饿死的人不多但也有。
掖庭院的奴工只可在掖庭院内走动,无故出大院属犯规,包括去只有一门之隔的冷宫,被捅出来,轻则杖打20下,若冲撞了惹不起的人,重罚杖杀也是管事管院们的一句话。
规制上,宫奴吵架掌嘴,打架挨板子,伤人杀人按律办,实际上是看好处和人脉,小明子和林容年龄相当,据纤芙曾说小明子进宫已有四年,存钱必定有,与林容肯定认识,此事她实话实说纤芙陷害她,林容指不定帮谁,若与小明子勾结收下大量好处,一口咬住她出院错处,她是死是活就难以预料了。
并非宫里没好人,只是林容不是而已,若是她隐下这件事,小明子和纤芙是不会主动到处说自己害人送出把柄到别人手上的,林容无论知不知道前因后果,收了她的好处,暂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对其无妨害无利益的情况下揭过此事,也有可能警示下没送好处的纤芙不要多招惹是非,她的生活多少会平静几天。
林容接过手帕打开扫了眼,脸色缓下来,重新包好放到桌上,她手下一共20个宫女嬷嬷,她们的来历她或许不全知道,但她们手中有多少银钱什么心性她却比较了解,李清颜进宫两个多月,头月因工没做好只领了小半月的银钱150个铜板,次月认真努力领了全工钱500个铜板,换成银半角半两,虽不多但能全给她,可见孝心,觉得李清颜总算开了窍,以后孝敬她的银子会源源不断,她的声音温和了许多。“好了,我知道你关心管事,这次我只当你身体不适,就不追究你乱走动了,你今天洗完一桶衣服就回去休息吧,我给你记为三捅。”
顿了下投桃报李又道:“下午吃过饭你再来我房间一趟,我给你弄碗热姜汤暖暖身子,晚间睡时把被子裹紧了,莫要吹到风。”没钱的罪奴得了风寒只能熬,熬不过去就是个死,一卷破席送到掖庭院的天|葬院,尸都不留。
“谢谢林管事,奴……奴婢告退。”处理掉前身留下的烂摊子,李清颜退出房间顺手关上门,仰头望了望太阳,觉得身上暖融融的,没有着凉的痕迹,松了口气,这会子她确实没资格得病,收回目光抬脚迈步走到前院到门口领了一桶衣服和一块皂角回到牧珂被安排的位置,先后打了两桶水,洗着衣服,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前世她父亲是天枪门第八代门主,因练武资质和心性皆超于常人,不到而立之年便带领天枪门成为武林龙头,其35岁时突破先天境界成功凝聚武林势力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撒下巨额金银大兴土木建武林城,被当时的朝廷尊主大邶朝洪德帝拉拢封为一品忠武王,年有11岁的她拜了洪德帝当义父,受封为从一品雪昭公主,一时地位崇高风光无限,横行宫里江湖肆无忌惮,可惜好景必短,她16岁时父亲与人武斗身受重伤,武林风摇雨动,她去皇宫求洪德帝援助被拒,尚未回到武林城就听到父亲病逝的消息,接着路上被新任盟主家族追杀,逃了一年身边护者死绝,她总算到了武林城外,联系上天枪门那时的主事人她的大师兄,可却在接头的地方遭遇围堵,眼见情势大弊她就仗着凫水能力强跳到了武林城护城河中,然后就到了这境地。
《虞后传》里的律制景地仿照大邶朝,帝|都皆是永安城,皇宫都叫天源城,内有十余座大宫,占地共106公顷,她当公主的那6年里把天源城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包括几处常人不能去的禁|地她也钻里钻外过,宫规宫律都记得清楚,因那一年逃亡她洗衣做饭打杂之类的全学会了,在这里生活一时并不困难,关键是以后怎么办。
就目前形势看来,摆在她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是走牧珂的老路,依靠未来的麒祥帝保全自身;二是彻底低调努力修炼她已会的武学功法招数;三是半低调想办法拿到南诏国的国宝,失传的顶级武学天道册并修炼成功。
第一条路牧珂已用小命证实失败,麒祥帝莫云穆喜欢的只有其元后苏醉,苏家造反打下莫家半壁江山差点推翻莫云穆的统治,莫云穆在平反叛乱后都能顶住了全天下的压力不废后,之后明里暗里又护了苏醉近十年,可惜虞后传里苏醉心灰意冷放弃了自保对着敌人步步退让,退无可退之时,喝下了明知有毒的酒闭了眼,征战凯旋回来的莫云穆把参与毒害皇后事件的近百位嫔妃都毫不怜惜地送上断头台,包括第一批进宫陪伴他二十多年大世家出身的淑妃,然后在不造成国家动乱的前提下对关联此事的家族进行了全面打压,期间数万人给苏醉陪葬,虞湘早知莫云穆对苏醉的感情,虽不断抢夺苏醉的权利却一次也没有直接出手迫害苏醉的性命,过了大劫又施展手段凭借家世才成为继后,只由话本里可见莫云穆除了苏醉是不会护其他任何女人的,所以此路走不通。
第二条路成功与失败两可,她刚粗略检查过这个身体到是可以习武,只是她前世虽有个绝世武学天才老爹,但自身因部分经脉天生堵塞所学的内功功法只属一般,所以哪怕这个身体拥有能和她父亲比肩的习武资质,可若习练她已会的功法,几年后的成就也不乐观,出宫后亦很难预料到有没有直面虞家巫月国捕杀的能力,若有她也只能到处逃窜,若没有,又是死路。
第三条路的关键在于天道册是真是假,真的她就有希望进阶先天境界光明正大地出宫开宗立派搅乱虞家与巫月国的合作,说不定还可以就此变敌人为盟友此生彻底逍遥于世,假的的话她……可转回第二条路,继续夹着尾巴做人。
至于帮助苏醉或者其他嫔妃对付虞湘、继而覆灭虞家冲击巫月国就免了,虞家传承千年崛起有四五百年根深蒂固,把南诏的宝物献了不少给当今圣上皇后,令巫月国得到大夏的认可,能跟虞家碰撞的苏家早已准备造反,她帮苏醉等于走上另一条绝路,莫云穆不废不杀苏醉还派人保护,可并没有放过苏家其他参与到权斗的人,而别的嫔妃都没那个心机城府智慧从头到尾对付虞湘。
南诏已灭,她手中权柄有限,能让人信服的东西不多,退一步说就算那些世家族长相信她的身份,但南诏又不是什么大国,只是一个全国人数仅有四五十万的小国,没能力帮她的且不说,有能力帮她的身上必定担着数千上万的大担子,助者成功了好处有限,失败了惹祸上身,把她送到虞家得到的好处也绝对比帮她出头多,风险还小,为家族故,何苦会吃力不讨好地去助灭国公主?
巫月国霸占收敛了南诏三分之一的国土人口,实力大增,其王室对着大夏称臣卑躬屈膝又老实厚道,里子面子都做足了,在大夏权贵层面的口碑很不错,得不少世家看重,她一个人想自在容易,想挑起主属国战争太难,步步悬崖一招错面临的便是被牺牲。
最重要的是她并非真正的牧珂,为牧珂报仇在情理之中,与宫中南诏暗桩联手是为双赢,将来有能力了搭把手救下些南诏被迫害的遗臣也不无不可,但给牧珂复国实无必要,她对南诏国没那么深的感情,也没有周旋政|权漩涡的本领。
算来算去,她大约就第三条路的前程比较光明点。
酉时六刻吃过饭,李清颜去了趟林容的房间,喝了碗热姜汤,又拜谢了遍林容,回了房间,同室三人已在,纤芙看她的眼神有些躲闪,更多的是疑惑,不过纤芙没蠢到这个档口跟她计较,与她对视几眼后就回了其床铺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