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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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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对待每个人都不公平
可是在眼前这骤雨来临的满路泥泞上仍是得无惧前进
否则低头等待到的可能会是内心的黑暗旋涡将你湮灭
——题记。
◎◎◎◎◎◎◎
雷声轰鸣,隆隆作响。
仰躺在床席上,从梦境中醒来的子桑怀安慢慢地睁开双眼。
此时屋外刚好一个雷鸣电闪落下,从窗外的一丝缝隙透进的忽亮让这满室的昏暗变得十分可怖。
下雨了么?
子桑怀安缓缓地坐起,拿起外衣套在身上后走到窗边。她伸手推开窗户,靠坐在窗边一角端看那片灰灰蒙蒙的天空和不时闪过的白光,但却听不见雨水打落在庭院那树叶上的滴滴答答。
雨,好像还没落下。
远处汹涌而来的铁灰,延伸处浅紫色的灰,还有即将被吞没的淡蓝。一切……都在转变,转眼间那浅紫的灰已经到达屋顶上方。
然而,让人不安的风仍在刮着,迟迟没有到来的雨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关键的来临。
窗外的风吹乱了零散的发丝,子桑怀安低头对着不远处略显模糊的镜子用手顺了顺长发,随手地拿过一根丝线在发尾处一束,不再让它跑到她面前来。那张映照在镜里的无邪容颜,清淡得没有染上一点颜色,唯有其眼角处微现的笑意为这白皙的脸添上几分暖色。
可弥留在这病后身躯里的阵阵寒意,再加上这时因接触窗外忽凉的空气,颈间肌肤微微起了细小的颗粒。子桑怀安轻咳了几声,下意识的伸手把衣襟捻紧了些。
看来是那天在河岸边吹风吹的太厉害了……让从来不曾生病的她……第一次病倒……
“怀安~!怀安~!”
“喂~~!!在的话快来开门诶!”
此时,门庭外传来了几声熟悉的呼唤,子桑怀安闻声地从窗中探头向外看去,二楼的高度刚好可以完全将来人尽收眼底。
只见阿散井、雏森、吉良他们抱着一大堆东西,站在子桑家那木制篱墙外,看到她后直挥手喊她下去开门。
他们怎么都来了,这个时候不是该在番队里正忙着的吗?子桑怀安感到有些奇怪,可动作却没有缓慢半分地离开窗边走向玄关门外。
她快步走到内室的门前,用力地推开那老旧得嘎拉嘎拉作响的木门。
与门内的灰暗不同,门外的世界山雨欲来却也鲜明的让人羡慕。
从灰暗一步一步的走向鲜明,子桑怀安脸上微笑的弧度一分一分地调整上升,当她完全走出荫蔽时,和煦的笑便已经展现在人前。
“你们怎么都来了?”
穿过正门与篱墙中间的石道,子桑怀安推开那扇形同虚设的门,笑迎站在她家门外一左一右、宛若门神般,手里却都抱着装得满满的袋子的阿散井和吉良。
见阿散井一脸终于有人来开门的不满样,怀安向后退了几步让他们可以走进屋里。
“听说你病还没好,我们就特意一起来探望你,是不是很感动呀?哈哈”
阿散井空出一只手来,爽朗地拍拍怀安的肩。
“恋次……怀安她还是病人!”
随后进来的吉良,一直没有舒开的眉,倾斜度似乎又增加了。
“啊~啦!习惯动作,习惯动作。”摸摸后脑梢,阿散井大笑地迈步向前走着。
“怀安今天看起来气息好了很多哦,这样小狮郎也放心了吧?”
仍一身死霸装的雏森,看到怀安后明显地松了口气,转头向后问去。
此时,那门板后慢慢走出来一银白少年,他碧色的大眼不满地斜视着刚才那样称呼他的某人。
子桑怀安了然地笑了笑,对那银白少年道:“日安,日番谷队长。”
日番谷双手翘在胸前,少年老成地斜视了怀安片刻,微微点点头,“嗯!”
见到此情景,旁边的众人忍不住地偷偷的笑了起来。
才走进屋里阿散井恋次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往屋里扫视了一番见那四周阴暗的环境撇嘴的说:“又黑又冷的,这是病人养病的地方吗?”
没等屋的主人招呼,他随手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自发地将关上的门窗通通打开。
室内一下子变得明亮通风,一扫之前陈旧的气息。
“这样就好多了。怀安啊,你这里多久没有开门开窗来让空气流通啊?”
“没有客人到来的会客厅,也不需要每天都开着窗门吧?又不是想告诉小偷知道这里有路进屋。”
靠着门框,子桑怀安无力地看着那群进到别人家里自顾自招呼起她的人。
“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准备些茶来。”
子桑怀安无奈地摇头,连声音都不想说得大了,省点力也好,省得被他们给气得无语。
“不用麻烦怀安你来啦,你现在还是病人,要你这样打起精神的来招呼我们,我们也过意不去。那些
就让我和恋次去弄就好,你和小桃他们聊聊就好。”吉良边说边把带来的东西往阿散井手上搬。
“喂喂!吉良!大男人的进什么厨房啊!”阿散井听到这话,挑起他那不知是纹身还是眉毛的玄青。
见吉良用眼神努了努怀安的方向,阿散井见她脸色比之前看来又苍白了几分,不情愿地啧了一声,一点都不客气地把还站着在门边的怀安给拉进那风格独特的客厅,把她按坐在座垫上。
“反正你家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你就放心,我们不会迷路也不会把你家厨房给毁掉。”
阿散井拍胸口的保证,子桑怀安抱着几分怀疑可也只能目送他和吉良走进屋后的厨房,而不久之后……那里便传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可怜的厨房……想不到今天你会遭殃在他们两人的手里,子桑怀安在心里默默为自家的厨房默哀。
“怀安的病怎么了?”
“嗯~!没什么大碍了,可能一两天后就可以回番队正常工作了。”
“那就太好了!”
啪啦!
突然一声巨响,客厅里的几位被惊得立即站起冲到客厅门口往厨房那瞧去,却见到吉良惊惊慌慌地从厨房门边探头出来直摇手说没事。
子桑怀安和雏森桃互相地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地长长一叹。
“子桑……你怕他们烧掉你的厨房?”站在一旁的日番谷此时转头看向子桑,一脸严肃挑眉的说。
静默一片,在场两个比较了解同伴的女孩不约而同地选择保持缄默。
“果然……看来还是我进去看着好。”
女孩们不自然的神色已经让日番谷知道真相,他没多说什么地走向那正不断发出‘乒乒乓乓’和阿散井吼叫声音的厨房。
“等等,日番谷队长。你什么时候学会……呃……烹饪的?”
怀安努力寻找说话的字眼,希望不会伤到他最为看中的自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的!”
背对着怀安他们的日番谷侧着头,酷酷地对她们说:“但有我看着厨房烧不起来。”
远看着日番谷的背影,门外适时吹进闷热的风,可是屋里的人反而感受到几分寒意。
可是,日番谷的加入似乎让这个已经乱成一片的局势变得更为混乱,而声音也越响越激烈。
“恋次,这个不能直接加到烧开的窝里的。”
“哪里,只要煮熟就好了。”
“呃,火都冒上来了……”
“日番谷队长,不要在这里拔刀……”
“啰嗦……”
噼里啪啦,嘣!
“……”
“……”
“……都变汤了……这样……还可以喝吗?”
“……呃?我听说过在某个遥远的国度里有一种叫做茶汤的东西,我想这个和它类似……应该可以喝吧?”
“那么……日番谷队长,请!”
“……立即倒掉,再煮!”
在客厅里全程收录他们对话的怀安,感觉她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单手按着抽痛的太阳穴,一手按在桌上支起身躯,但是却被坐在旁边的雏森被阻止了。
雏森带着点担忧的眼神往那边望了一会儿,可却伸手阻止了怀安起身的意图:“难得他们主动去弄这些,就让他们来吧。你现在要做的只有好好的休养,要知道身体的健康比一切都重要。”
“小桃,我只是怕再这样下去我的病还没好,我家的厨房就被他们给拆了。”
“应该……不会……吧?”
“……难说。”
“唉!”异口同声的长叹。
只是屋里的人都没注意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越过了篱墙,无声无色地跳进子桑家那修剪整理得很‘艺术’的庭院中。黑影四处扫视了一下 ,发现平常不会有人在的一楼处今天竟然有人,眼看之前的做好入侵计划就要付于流水之际,他蓦然发现二楼的窗户处于打开状态,于是黑影把心一横决定从二楼进入屋里。
屋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在厨房里的三只仍在那里乒乒乓乓的,而在客厅里的两只正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某个没有什么意义的话题。
可是,在庭院里寻找入侵路线的黑影没有察觉,在努力弄着比狩虚更累、更麻烦的那些汤汤水水的人们没有察觉,就连离那房间最近的人们都没有察觉到那房里一直沉睡的人,手指轻轻的颤了一下。
——危险。
危险在靠近……
——小安……
小安,危险在靠近……
雅晴,你在做什么……你在哪里……
——废物,有危险还要靠别人吗?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然后,白色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但是发是黑的,眼是血一样的猩红……
——谁?
他喃喃的开口。
——你……在问我吗?我的王?
王?
他在说自己?
危险。
很危险——
——是什么感觉?
那黑色的身影悄悄的靠近,从缝隙里看见躺在布团上的消瘦青年。
冷冷的扯开嘴角。
——哈哈,废物!
——我不是!
黑影跃下窥探的窗口,那里来了响动。
没有惊动屋子的人,灵活地像一只猫儿一样。
——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不是废物是什么?
——我不是!
——先是你,接下来就是你的弟弟……还有你的妹妹!
——不会的!我会保护他们!!
无力的身体在颤抖着,另外一个房间里的那些人没有觉察到,也没人觉察的到。
那个白色的影子微笑着,带着残忍的温柔。
——不相信吗?我的王?
——……
——现在的你有什么能力阻止我?我的王啊。
——……
——我不会一直当你的坐骑的。
——……
——我会取代你!
——没有人可以取代的了我……没有人!
他的弟弟,他的妹妹,没有人可以夺走!
潜入的黑影靠近二楼的门扉瞧瞧,看到这里只有个活死人,而其他人都在屋子的另外一边。
黑色的影冷笑。白色的身影还在叫嚣,温柔地掐着青年的脖子。
——你是这个世界的王呢……但是……你,真是无力……比起,你的弟弟……
——……
…………
……
他不是。
他不是王。
他是……
金色修罗在刹那间出现在他手上,金子般的火焰跳跃而出——
——我是你的坐骑,我是金色修罗啊……我的王——
相同的招数,相同的火焰,相同的——
卐解——六梦天祈修罗!!!!!!!
震撼到恐怖灵压在瞬间爆发,瘦削的双手突如其来的用力地握紧成拳头,布团之上的平静容颜也变得慌乱和激动,那紧闭的眼帘仿佛受到刺激一样突然的打开,露出殷红的血色眸子,微略挑起的嘴角让他苍白俊逸的脸上透出一抹邪魅而狰狞的气息。
屋里所有人猛然僵硬。
这感觉,这灵压……
子桑怀安全身颤抖……
难,难道……
然而灵压却在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瘫软在布团上的青年努力支起身体,可惜太过虚弱的他并没有太多的力量。
脚步声在接近。
他的脸色凛然一震,掩不住的温热在喉咙里翻涌而上,因长时间昏迷而不能着力的手颤抖的举起,捂住薄唇地咳嗽不止。
纸门刷拉一声被拉开,一干被这动静惊动的人全挤在门口,大张着嘴巴不能相信的看到那个他们以为永远不可能苏醒的人单手支着身子,鲜红的血从另一只捂住嘴巴的手缝间渗出,身下雪白的被褥盛放着点点的绯红。
凌乱的暗蓝长发,垂落胸前遮盖了他此刻的神情,但那漆黑的灵眸中隐隐浮现的痛苦,映衬出他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肤色在殷红和暗蓝中那异常的怪异,甚至有点吓人。
“哥!”
“子桑队长!”
“子桑大哥!”
“……”
子桑怀安激动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可无力的脚步却让她跌到在地上,眼前已是带着水气的迷蒙,可她只想爬起来去到子桑雅光的身边。只是恋次已经先她一步过去扶起雅光那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
“哥……”
怀安微颤的手捻起衣袖为雅光抹去手上和唇边的猩红,眼见那血不受控制地渗出却笨拙的只想到把那刺眼的猩红给抹去。
“别哭,小安……我没事的,那些只是过去积聚的淤血,吐出来就没事了,别太担心。”
雅光十分虚弱地倚傍着怀安,清澈的一如黑色琉璃珠眼睛在看到手上的鲜红时,一丝阴霾飞闪而过。
不能让小安她知道,他的伤已经好不了。
用了那样损伤自己精神的危险方法才暂时禁锢了那家伙,即使留下了不能痊愈的伤,那也是值得的,至少他终于可以醒来。
而那潜伏在子桑家某处的黑影,留意到屋里所有的人在某个十分恐怖的灵压肆虐之后都冲上二楼的某个房间。于是那人想了想,决定往另一边去。
为了不被那些人给发现,黑影小心翼翼地留心楼上传出的对话,敛起足音一步一步偷偷地摸进室内。
“小安乖,别哭咯!看你把脸都哭得难看了。”
“我不是在哭,我只是在高兴。”
“不会吧,你哥我在吐血啊,你还高兴?”
“我忍不住啊,看到你终于醒过来我真的很高兴的,可是眼睛太浅留不住泪水就掉下来了。”
“好了好了,现在都没事了。”
“是啊,子桑大哥终于醒过来,这真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啊,是不小狮郎?”
“……嗯”
“原来是雏森、阿散井、吉良你们都在呀……都很久不见了,你们好像都长大很多啊?还有那位是?雏森的弟弟?”
“哈哈,子桑队长你刚醒来才不知道。这位,你可也别小看他哦!日番谷冬狮郎君可是现任十番队队长。”
“呵呵~~还真是年少有为呀。只可惜……太矮!”
“#”一个十字路口出现在。
“雏森呀,你弟弟现在的年纪可正是长身高的重要阶段,记得要让他多吃点,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喜欢像他那样身高的人拉。”
“##”演变成两个了。
“哥,别乱说。日番谷君他不是雏森的弟弟。”
“是吗?小安你可别想忽悠你哥了,他们站在一起不像姐弟难道还像兄妹么?”
“###”三个……
“日番谷队长,这里真的不是拔刀的地方呀,快住手!”
“你们放开我~~~!”
听来他们好像聊的兴起,这边的人影也开始搜掠行动。
就在他进行着无声的翻箱倒柜行为时,他不知道那些他以为还在楼上的人们早已一个一个地站在他的背后,连聊天的对话都没有停顿下来的俯视着他,当中包括被怀安扶着刚刚醒过来的雅光。
只见他们有人微笑、有人冷笑、有人头暴青筋,而阿散井恋次慢慢走近那人的背后,挑高的嘴角还有把手掰的卡拉卡拉响的态度来说,就可以预见那倒霉的人下场了。
只见阿散井十分鄙视的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
纵使子桑雅光现在只能靠着怀安来支持虚弱的身体,可对那胆敢来前任尸魂界队长家中盗窃的某人也没好人到要放过他。
于是,他微笑盎然地对阿散井恋次说:“阿散井君,交给你了。”
随即转身离去。
独留背后的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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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空座町。
午夜时分,人们所熟知一幕的繁华已经落下,然而另一幕不为人知的热闹才开始慢慢的上演。
孤寂的夜。
月亮越发的圆。
且亮。
似乎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夜灯一闪一闪的,似乎马上就会熄灭一样。
站在某个高处的颀长身影,长长的衣摆在风里翻飞,像波浪一样。
在风中飞舞的,还有黑如子夜的发。
细碎的发丝从眼前拂过,他轻轻挑开,冷淡无聊地望着苍白的月。
此时,一丝刺痛从那被绑带缠绕右眼里被感知,青年静如湖面的表情,渐渐的起了变化。
微微的惊讶后,接着是淡淡的欣喜。
这一切本该是继续安然无声的,但那青年突然地全身一震,肩膀也随之颤抖,手环住双肩也只能稍稍的平复。
一声一声诡异的笑声,他一把拉下绷带露出那金色的猫瞳,与之左边的紫眸在惨白月色前犹为让人生畏。一阵狂风,把青年那长长衣袂吹得飒飒作响,他那诡异难猜的笑变得讥讽而狂傲。
“你终于醒来了……”那话被那风吹的若隐若现,后半段更是消失在那风中,远远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