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沙水河战役导致的意外结果（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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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抱。”
一只毛色漂亮的小狐狸咬着刚刚幻成人形的男孩的裤脚，长毛尾巴不住摆动，撩动得门口的水仙花微微颤动。男孩刚成人形，得意之余多了些傲慢，一跳步躲了开，他拎着小狐狸的尾巴把它丢出去，一脸嫌弃同他身旁已经出落得越发曼妙的姑娘嚷嚷道：“阿姐，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又脏又臭。”
那姑娘看着跌了个狗趴的小狐狸，眼泪汪汪一脸可怜，狠狠瞪了弟弟一眼，连忙跑出去把那个小狐狸抱了回来。
“这是求仙山的求耳妹妹，你不可以欺负她。”
男孩儿一抱肩，做了个鬼脸撞开他阿姐跑出去耍戏去了。“我哪来的妹妹，这么个臭叫花子也配当我的妹妹？哼！”
小狐狸蜷缩在女孩的怀里吸了吸鼻子，却在也不敢出声了。
这是小九做的一个梦。可她隐约觉得这又并不是一个梦，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她似乎可以脱口而出。
比如她被师娘洗干净后容颜大神露出来的惊讶神色，比如她和哥哥们等了足有一个月才等到被青丘狐王救回的爹娘，比如她躲在花球后面观看容颜和伙伴玩耍，比如在捉妖道人要拿容颜的时候她跳出去替他挨了一棍。
这些事虽然看起来雾蒙蒙的，但却让人不能忽略。既然不能忽略，就定然要好好问个清楚了。小九一握拳从床上翻身坐起，路过铜镜，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折回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忍不住一嗓子吼叫出声。
莫道仙人就在门外，听到声音赶紧推门进来，声音刺耳忍不住连忙塞住耳朵。“鬼丫头快不要叫了，吵死了！”
小九吃惊指着镜子里的人，结结巴巴道：“这是什么？”
莫道一摊手。“人呗，哦，确切说，狐狸精呗。”
“不，不是，这明明是容颜大神，为什么我……”小九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打起滚。“师父刚说要娶我我就变成了男人，怎么嫁啊，嗷呜，娘亲没说过狐狸精还能变性啊。嗷呜，我不干呐……”
莫道给他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安抚道：“哎呀女娃娃，你别嚎叫了，你还是个女娃子，待会儿就给你换回来啊！”
小九抽泣两声。“我怎么出来了，师父呢？”
“还在里面。”
小九一擦鼻涕，拍拍屁股跑了出去，卷起一道风，把莫道仙人的胡须吹得好生销魂。
落星池外已经上了守卫，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围观的人有许多，却大多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当初将那东西封印在南极仙翁这里本就极其隐秘，知道实情者也无非就只有眼前这几位了。小九想要进去，被天兵一把长戟生生拦住。小九急得跳脚，刚要硬闯就见她四哥拉着她阿娘抻长脖子从外面挤进来。
定然是四哥告诉阿娘他寻见小九了。阿娘巴巴张望着，企图从密实的人群里分辨出她小幺的影子来。可是，没有，怎么看都没有她漂亮的女儿，慢慢的，她的脸上就浮出了几抹急躁，急躁过后，小九看见阿娘扯着袖子哭了。
阿娘这一哭，小九也忍不住哭了。莫道看的直咧嘴，忍不住在她后背上推了一把。
“去吧去吧，这边没这么快。”
小九胡乱朝莫道仙人行了个礼，一头扎进了人堆里。她多么想扑到娘亲的怀里好好蹭一蹭，好想念娘亲温柔的双手，但——显然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小九还没等一头钻进阿娘的怀里，就被她四哥一拳抡出去一丈远。
小九给打懵了，半天才觉察到疼痛，坐在地上一蹬腿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一面蹬腿一面娘娘腔似的抹眼泪着实不是什么好看的场面。各路仙家看一看落星池里面，又忍不住回头看看这边的热闹。却说小九四哥一拳打得过瘾，终于体会了一把飞升成仙后法力的精进，定睛一看自己居然打了青丘的小公子顿时傻眼了，一张脸苦的几乎拧出水来，点头哈腰连忙道歉、
“我，我可不是故意的，但你一个大男人非礼我娘我……”
小九娘眼角的泪珠还没擦干净，瞪着地上这个依稀能看出往昔年少模样的少年做着那个蹬腿动作只觉得眼眶发酸，朝前走两步又伸出手，这才试探叫道：“是娘的小九吗？”
小九才不理四哥，一声兴奋夹杂着苦痛的嚎叫一跃而起迅速投入了她娘的怀抱。
母女俩在这边热情相拥，别后重逢的喜悦尚未退去，就听落星池的方向传来一阵隆隆巨响，接着两道金光从里面崩出，不偏不倚就掉在小九的脚边，光芒散尽，渐渐显露出古烁和“小九”的身形来。
“小九”揉揉被摔疼的屁股，一张脸皱成包子褶。“我的妈呀，这力道也太大了，我说古烁，你着什么急啊！赶着投胎吗？”
古烁摔出来的形象不是很好看，脸色发窘躲着围观女仙亮晶晶的目光，麻利起身掸去身上尘土。“你赶快给我把元神换回来，我瞧着别扭。”
容颜剜了古烁一眼，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朝小九伸出手道：“来来来，傻丫头，走啦。”
换元神这事需得清净，由于南极仙翁同天帝越藻和青丘狐王一处修补阵法裂缝，护法之事只能交给莫道仙人。古烁本性狂妄，又因着他尊贵的上神身份常常眼睛都长到了天灵盖顶上。可是见了小九娘却是唯唯诺诺的。想着若是把小九拐到了碗里以后少不得还得端茶唤一声岳母，早些打点好了以后省时又省力。
偏偏小九娘和她四哥又碍着古烁的“盛名远播”也不敢太放肆，畏手畏脚。三个人站在一处颇为喜感。四哥刚刚飞升实在很想跟这位上神好好套一下关系，但是又实在难以忍受他的低气压，最后终于趁着他娘亲不留神，不怎么厚道的溜了。
古烁看着她四哥圆滚滚一晃一晃的背影想要大笑，瞥见小九娘正偷偷打量他又不敢坏了形象，只好勉力压下笑意，脸部神经抽了又抽颇为滑稽。小九娘也想笑，但总觉得会损了上神颜面，只好把笑声转为咳嗽，但是咳嗽的次数多了还是引起了上神的关注。
“您不舒服？”
“啊？不不不，我挺好的。”
“……”
“……”
古烁有点不自在。求仙山的狐狸不是应该都像小九那样活泼有趣的吗，怎么岳母这么拘谨呢。还是得找点话说啊，感情都是沟通交流出来的。他斜眼琢磨着该说点什么，突然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有件事想问您。”
小九娘受宠若惊。“您说您说。”
“你们知道小九有两个元神吗？我羽化成仙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发现居然有人体内藏有两个元神。”
小九娘的脸色变了变。四下打量了一圈，朝着古烁摆摆手将他引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思忖半晌，仔细斟酌了措辞，这才慢慢开口道：“我家小幺有两个元神这事儿，说来还是因为上神。”
古烁瞠目结舌。“我？”
“上神记得沙水河那一战吧。那一战波及实在太大。我们当时就住在求仙山，距离沙水河不算太远。战争爆发的时候小九刚刚出世没多久。上神为诸神以一人之力破解天劫，可是却磕碎了求仙山上的一块奇石。有传闻说那块奇石是刑天战神当年所用神斧上的玉石所化，小九当时就在那里玩耍，被磕破的那一块不知怎么就进了小九的体内。小九的爹当时也有入她元神查探，可是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古烁的眉毛不自觉皱了起来，心下越发唏嘘，这个傻笨傻笨的小狐狸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那后来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呢？”
“求仙山本来有法阵保护山内精怪不被凡间道士和尚发现，可是那一次冲击却破了法阵。我们一家人被道士追杀。只好逃往青丘寻求庇护。”
古烁蓦地抬起头。眼里散发出一种骇人的光彩。“小九小的时候去过求仙山？那她一早就认识了容颜？她怎么从来没说过？”
小九娘苦涩一笑，拂去花坛上的碎花瓣，坐下叹道：“这本也怪不得小九。我们去青丘受了重伤，小九一直都是由十七公主和小公子在照顾。”
“容薇？！”
“是啊。十七公主当年很喜欢小九呢。但是小公子却不怎么待见小九，年纪轻，又刚从震动三界的沙水河战场归来，总有一股傲气。后来那个追杀我们的道士不知怎么竟随着找到了青丘。当时小公子同人在外面玩，没留神险些被抓去，是小九那傻丫头帮着顶了一杖。她小时候真的很喜欢小公子。哎……”小九娘叹着气，眼睛里亮亮的光芒闪过，似乎是泪水。
“就是那个时候发生的变故。小九受伤醒后记性大不如前。我们回到求仙山没多久她就把受伤前发生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记得小公子，不记得十七公主，也不记得当年逃难发生的事了。那时候小九爹只是以为伤得太重的缘故，怕她元神受损，所以想要好好帮她查一查，结果……”
古烁一挑眉，心下已经清明。“结果就发现在小九的体内居然又生出来一个元神来。”
小九娘默默点点头，过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错愕看着古烁问道：“我们一直没敢告诉别人这件事，上神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嘛……”他想起小九受伤时的模样，又连带着记起了许些她的趣事，脸上不由浮出一抹笑意。他从没见过有哪只狐狸会像小九这么爱吃鸡腿，也没见过哪个妖精像她这么清规戒律，热心肠的有些发傻。她是狐狸界的一朵奇葩，一不小心就开到了他的土壤里来。
他们两个在这边聊天没有注意到那边法阵修补已经结束。青丘狐王陪着越藻一路过来，见到小九娘有礼的点头示意了一下，再看到古烁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古烁瞥着他那张和容颜酷似的脸，一拂衣袖，轻飘飘道：“多年未见狐王，真想好好叙叙旧。”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沙水河战役导致的意外结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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