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记事簿》晴洛轩

6、第三章，晚自习要早点走(上)

　　经过那天的讨论，大伙总算做出一个象样的结论。

　　『调查清楚鬼校护来历与目的之前，禁止轻举妄动，也禁止成员未经准许就私下和她接触。
　　工作分配大致如下：
　　信息小夜负责整理目前各方搜集到的资料并且总整。
　　文书可莉、公关颜尹则负责调查她的目的和底细。
　　活动美苓负责寻找鬼狗的相关讯息，而副会长敏瑛则多方支持。
　　最后全体向会长欣岚报告，由她负责总指挥。』
　　反复看着手中的会议记录条，我发现一项奇怪的事──怎么没有我？来来回回反复看了又看，没有就是没有，奇怪了！

　　『至于美工梓心，就晾着引鬼吧！』纸条下方，用一排小字注明着。

　　靠……这绝对是那混蛋理事长写的。

　　『理事长凯尔洛尼西』果然是他。

　　经过那天的讨论后，已经一个星期左右，由于段考将近再加上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所以学生会也没有再集合了，像以前一样，最近一放学，我就和欣岚一起走回家，只不过，彼此间的话题改变了，全部围绕在关于这件事上。

　　「欣岚，为什么我没有工作？」对『就晾着引鬼吧！』很不满，我问。

　　「心心妳啊！是秘密武器。」她朝我笑了笑。「有需要的时候，妳自然会派上用场，暂时妳就不用担心了。」

　　「妳……」原本还想追问下，但看见她比出安静的手势，我考虑了下，决定作罢，找寻另一个话题，我问：「妳会不会觉得大家右手酸痛请假，和这件是有关。」

　　段考将近，但是全校同学因为右手酸痛而请假的人数，不减反增，让导师们都快要崩溃了，教务处也因为此事，正在烦恼着要不要将段考延期。听说下周的班代大会就是要商量此事，和学生会商议后向教务处反应。

　　当然，我是希望段考延期啦！好不容易找到个这么好玩的麻烦，不努力玩一下，对不起自己，虽然，我一直觉得现在是我被麻烦玩……

　　「应该有关系……」她说的有点不确定。「不过，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就不知道了……我也觉得很古怪，而且似乎都是右手酸痛呢！」她喃喃自语着。

　　说到这右手酸痛，我就想起一件事。「欣岚，妳记不记得那天我说，鬼校护一直搭着我的肩。」

　　「嗯！怎么了吗？可莉不是帮妳清除了吗？有后遗症？」她停下脚步，有点紧张的问我。

　　好啊！先把人推入火坑后，才来问你有没有被烫伤，说我小心眼、斤斤计较也行，整她的念头忽然兴起，我垮下脸：「嗯！最近晚上都会觉得很累，好像精力流失了一样，右手会怪怪的……」

　　我还没说完，她就紧张的打岔：「怎么会这样？是那天可莉清得不够彻底吗？」

　　「不知道。」我瘪瘪嘴，「反正不是很舒服就是了……」

　　「这样不行，我找她再用一次。」说着，她拿出手机就要拨电话。

　　拦下她的动作，我笑得好愉快：「骗妳的。」

　　「夏梓心。」

　　「玩一下都不行。」唷唷！快溜！

　　「妳站住。」

　　跑了半里，我俩，不对，应该只有我气喘嘘嘘的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我……不玩了，累死了。」

　　「看妳下次还敢不敢整我。」完全没有一点疲累，欣岚不爽的说。

　　说真的，看欣岚一副娃娃样、白白净净的，会觉得她是个娇弱的女子，出人意外，她运动十分良好，每次测八百公尺慢跑，三分半不到就可以跑完。

　　「不敢了……不敢……了……呼……」相较之下，我实在很不象样。

　　「来谈谈右手酸痛的事吧！」她正经的扯回原先的话题。

　　「嗯！」想谈归想谈，但是因为完全没有头绪，也不知道……「啊！有了。」说到右手，就让我到一件事，「鬼校护……」

　　打断我，她美眸一瞪，先警告：「不准耍我。」

　　「好啦好啦！我是要说，那天我在校医室的时候，她一直摸我的『右』肩。」我刻意强调那的「右」字。

　　「嗯！」她语调微扬。「这很值得深思，两者之间，可能有关联，也有可能只是巧合，天下之大，谁知呢！」

　　「也是。」

　　我们并没有做出确切的结，只是在夕阳的照耀下，慢慢的走回家。

　　※

　　由于最近本姑娘实在没有什么心情读书，所以近期的考试成绩疯狂爆到底，连母亲大人都看不下去了，恶狠狠地下最后通牒，勒令必须留校晚自修，不然段考考烂就看着办，最严重的后果，可能会逼迫我退出学生会，这我才不要，好不容易有特别的事件可以参与。

　　在美妙的放学钟声响完后的下一秒，就变成悲惨的人生，我实在超不喜欢到图书馆去人挤人。

　　「对不起欣岚，我『亲爱的』娘逼我留在学校自修。」

　　「那，掰掰，晚上回家要小心唷！」

　　看着她的背影，我的心情惨淡到不行，唉……不知为啥，好想唱「金包银」。

　　认命的背着书包，我乖乖的走到图书馆内抢位置。

　　你知道吗？当在做着一件不喜欢的事情时，通常会有两种感觉：一是、时间怎么久到不行，明明感觉都过了一个钟头，看了手表才知道，不过二十分钟；二是、非常无聊的想要睡觉。

　　这种时候，内心就会面临到极大的挑战，是懒惰的恶魔获胜或是仅存的理智打赢，而我，好死不死就是那种懒惰恶魔泛滥内心的家伙，所以一个小时之后，眼前的书就开始模糊……

　　睡觉，果然是王道啊！

　　「同学，图书馆要关了唷！」有人轻轻摇着我。

　　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教官。」我说。

　　「真是的，赶快回家吧！人都走光了！妳差点被工友锁在图书馆内。」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图书馆内居然没有人了！灯也都关起来了，目前唯一的光源，就是教官手中的手电筒。

　　「妳有照明设备吗？」教官问。

　　「没有。」谁没事会带手电筒来学校。

　　「那我带妳出去好了，为了省电，这时候学校的灯几乎是全关的。」嘟嘟……嘟嘟……这时，她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后，她神色有些抱歉，道：「同学不好意思，有点事要立刻处理，我这把手电筒给妳，妳自己小心点，有事打教官室电话。」说完，她把手电筒塞到我手上，快速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天啊！天啊！实在是……有点暗啊！那些要走的同学，忽略我也忽略的太彻底了吧！尤其是那工友，要走也不会叫一下。

　　校园这么大又这么暗，一个人走在很恐怖的咧！而且从图书馆到大门还要穿过一整片大操场……

　　「同学……」忽然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一只手轻轻的搭上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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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见我没反应，声音又喊了一次，而且朝我靠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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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

　　「哇哇！鬼啊！玉皇大帝、佛祖大人、妈祖婆婆、观世音姐姐……」我开始语无伦次的失声尖叫。

　　「夏梓心，吵死了闭嘴。」他……他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主啊──耶稣基督──」东方不灵？换西方试试。

　　「妳是每次见面都要把我当鬼吗？我是骆，莱，夜。」终于受不了，鬼爆吼。

　　等等，不对，他说他是──骆莱夜？

　　鼓起勇气转过头。「骆莱夜，你干麻吓人？」呼……真的是他。

　　「是妳自己吓自己，我什么也没做？好不好。」他一脸无辜的说。「况且，是妳自己喜欢把我当成鬼，超没礼貌的妳。」

　　「最好啦！那你在这里干麻？」

　　「晚自修，只不过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就这样，人去楼空。」他说的一副无所谓。

　　原来，被忽略的不只我一个人啊！

　　「要不要一起走。」虽然不太愿意和他同行，可是多一个伴也好壮个胆，要我一个人穿越空荡荡的操场，做不到。

　　「不太想耶！」他很直接回绝我。

　　「喂……你是不想回家吗？」

　　「因为操场有鬼，我会怕。」靠……看得到也不要那么直接好不好。

　　「你很孬耶！几个鬼也会怕？」仗着我看不到，压下心中微惧，我使出激将法。我敢打赌，要是我今晚不回去，我家老母绝对会变得比厉鬼还可怕上千倍。

　　「妳……」有点奏效。

　　「孬，我一个女生都没在怕，身为男生的你要检讨了。」加强马力。

　　「走啦！出事我不负责。」白了我一眼，他终于答应。

　　才一踏出门，就一阵微凉的风吹来，眼前是一大片黑压压的操场，虽然有手电筒，但这微弱的光在这片黑暗中，实在显得很没用。

　　果然，黑夜的操场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快走。」小夜揪住我的衣服，毫不客气的一把拉着我就往前走，害我差点跌倒，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严肃，又有点发抖，让我没了心情计较。

　　一阵寒意直窜上背脊，我加快脚步。

　　汪汪……汪汪……又是一阵喧闹得狗吠声，汪……汪汪汪……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声音就在附近，好像，就围绕在四周一样，异常的清晰、嘈杂。

　　「小……小夜……」我不安的出声。

　　「嘘……」他立刻制止我。

　　气氛更加诡异。

　　忽然，四周刮起一阵狂风，小夜忽然停住脚步，害我差点就撞了上去：「你……」正要抱怨，我看见他脖子上的护身符突然飞出，然后掉落，没有多想，我走过去要帮他捡起。

　　「不……」他慌张的阻止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一股浓浓的恶臭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令我感到一阵恶心，晕眩的蹲了下来。

　　脚底下的红土呢？怎么回事？

　　我抬起头来想一瞧究竟，才发现，四周景致全都变了。周围都是一些灰色漩涡，连脚底踏得也不例外，整个人感觉轻飘飘得，好像在往下掉，却又十分的缓慢，我似乎踏着东西，但用力一踩却又感受不到该有的坚硬。

　　「小夜……」

　　「妳这个白痴，我们进到了异空间。」

　　「异空间？唉……那是什么地方？」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感觉起来很诡异就是了。

　　「上不属天界下不属地域，隔在人间外，厉鬼所创造出来的空间。」他答道。

　　厉鬼……？那不就是──「鬼校护创造的？」

　　「似乎不是，没有校护的气息。」他说。

　　汪……汪……汪……就在同时，一阵狗吠传来，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双双血红色的双眼，慢慢朝我们逼近，第一个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物体，就是那天那只其丑无比的狗，而陆陆续续的跟着有好几只慢慢现身。

　　牠们和牠长得差不多，不是没眼睛就是没鼻子……缺口的黑色洞中，不停冒出黑色黏液，被黏液滴到的地板上，不时冒出阵阵白烟。

　　「小……小……」话没说完，一个重量压到我身上。

　　靠──居然又给我昏倒──是怎样？

　　狗群步步逼近，一双双红晶晶的眼睛，不停出现在黑暗中，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天杀的，不要一直跑出来好不好？超难算的……等等……这不是问题吧？死到临头还数什么数！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恶臭也越来越浓，咳咳……好呛，快要不能呼吸了，要赶快走才行，可是──

　　前面红星点点，后面漆黑一片。

　　往前走，不用说，死像一定很凄惨，往后跑，可能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啊！现在是前有猛虎，后有断崖之境。

　　完了、毁了、死了……船到桥头只会撞到桥，哪来的自然直？

　　我才十七岁，正值美好的青春年华，老天爷呀！拜托不要这么狠毒，就将我的青春夺走。

　　办法、办法……啊！有了，记得上护理课，老师有说过一个遇鬼实例，里面的人就是用三字经、很难听的脏话对付鬼的，而且，印象中最后有成功。

　　「啊……」可惜，我的高兴瞬间破灭，因为，我根本就骂不出口，还有很多高阶脏话我根本就不懂。

　　汪汪……眼看鬼狗群愈近，在不行，也要大声说出口，我可不想白白冤死，大吸一口气：「＠＃％……＠！＃＄～＠＃＃……（脏话省略）。」

　　「呼……」好喘，看见牠们顿住的步伐，这招果然有效。

　　只是──不出三秒──汪汪汪……牠们有开始群起发狂，接近的速度，更快了。

　　怎么会这样？无效。不要啊────────！

　　「神经病。」大概被我声音刺激到，小夜回复意识，但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损我。

　　气……怎知道就不要救你了，把你丢去喂狗，说不定牠们就不吃我了。

　　「狗最好听得懂啦！」他非常非常非常冷静的说。

　　「……」我顿时无言，沉默的看了他三秒。

　　天杀的，鬼狗听不懂三字经就早讲，对牠们就没用，为什么不早讲？

　　「现在怎么办？」我无力了，脑袋一片空白，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的小夜。

　　他睨了我一眼，像是在看笨蛋，缓缓开口：「不会逃啊！」说完，他很没义气的转身就跑。

　　谁才是笨蛋，黑漆漆一片，就这样乱跑，等一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骂归骂，我还是赶紧扯住他的衣角跟着跑，谁要留在这里等死啊！

　　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后面汪汪汪的声音依旧不退，听起来，反而越近也越凶残。

　　对厚！看到人跑，狗不是就会变的很爱追吗？骆莱夜，这什么烂方法。

　　本来体力就不好的我，开始感到疲累无比，就算肾上腺素很配合的发挥了一些作用，但是还是敌不过这永无止尽的奔跑啊！

　　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头脑感觉变成酱糊一团，虽然空间中的冷气是微凉，但身体却还是热呼呼的，一滴滴和水自额上流下，滴入眼里，刺痛感袭来，可是，我累的连举起手的气气也没了，唯一的理智，大概就是靠这痛来维系，接下来踏出的每一步，对我来说都成了一种极大沉重的负担，眼前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耳边的狗叫也愈发模糊，我累的连叫住他的力气都没了。

　　虽然，真的很不想死，但……我昏了，真是，居然步上上骆莱夜的后尘，眼一黑，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