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125 光明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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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马凛和布鲁诺的横插一杠显然不仅仅出乎了ZONE的预料，更是大大超越了游星的想象。
这位救世主青年甚至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连躺倒在地的阿波利亚都无法顾及，就这么先是呆立当场，后又不顾形象地将心中所想就这么冲口而出，“布鲁诺，你……你没死？”
没有什么比亲眼见证好友的死而复生更让人悲喜交加了，特别是这位好友之所以殒命还是为了拯救自己。
不动游星太意外了，简直是用狂奔的速度冲向当事者，好像不亲自确认一下，绝不敢相信。
相较之下，布鲁诺的反应则显得有些平静，不过他还是紧紧握住了对方热切伸出的手，“还好，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躲过一劫。”
在汇合时得知布鲁诺死讯的6龙队其他成员，以及临时倒戈的雪莉也匆匆围了过来。众人一番嘘寒问暖，倒把另一位中心人物晾在了一边。
海马凛非但不觉得受了轻慢，反而乐得被忽视，本来她想要与之交谈的对象也只有一个，没有多余人员插嘴正好。
ZONE果然开口了，“尽管只是不成熟的作品，但我还是没想到，你真的能活着从那个不稳定的空间里脱逃出来。”
海马凛挑衅似地冷冷回视，望向高高的由废铁堆成的狰狞的巢穴。
那里，是支配一切的域之主人的王座，废墟上的王座。
“你想不到的事可多着呢。虽然你自诩为神，可究竟还是做不到全知全能。”
“是么？”废墟上的王，尽管被人冷嘲热讽，却依旧超然不动。
“好了，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海马凛潇洒地捋了捋发丝，“战斗进行至此，你的同伴不论是故去还是幸存，都已背叛于你，纷纷倒向了游星这一边。作为幕后的主谋，你不觉得，你已经输了么？”
“很遗憾，看来从那一天起，我们之间所持有的观念，就从未曾相同过。”虽然只剩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不过ZONE却根本一点都不恐慌，平淡如水的声音连一丝波澜都吝啬散开，“所有的发展都在我的预料中。阿波利亚，安提诺米，还有帕拉多克斯都非常尽责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虽说他们额外做了一点多余的事，不过，事态依旧没有脱离我的掌控。”
“也就是说，新童实野即将被毁灭的命运，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扭转，是么？”海马凛冷哼一声，“没关系，你尽可以抱有这样的幻想，在一切真相被揭露之前，所有人，包括你，都有做梦的权利。”
她的话中似乎另有深意，可惜ZONE却无暇细想，因为6龙队的那一伙人，已经寒暄完毕，开始转变矛头，一致对外了。
第一个开口的是布鲁诺，他的声音听上去显然充满了深深的苦涩，“ZONE，我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够活到现在……”他闭了闭眼，“原以为，我的生命应该在在那一刻就停止了，可是，凛她……”
ZONE很是冷漠地打断道，“多说无用。安提诺米，你真是让我失望。不仅是你，还有阿波利亚。看来你们根本没有做好觉悟，你已经没有资格自称是我的同伴。如果你坚持要和我作对的话，那么，我也不介意顺便扫除你这个障碍。就如同不自量力的阿波利亚那样，你应该很清楚，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ZONE！”布鲁诺急了，温柔的嗓音也重了半分，“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游星他……游星他……他……”
绿发青年还在纠结之际，同为沉不住气一员的龙亚率先发难了，“你怎么能这么说，阿波利亚……阿波利亚……他是为了你才……”
“为了我？”ZONE的机械音抬高了半度，“若他真是为了我的话，在弧线摇篮已开始降落的此刻，应该竭尽全力将你们这群罪魁祸首尽数埋葬才对，而不是对我亮出獠牙。虽然，那对我来说，连余兴都谈不上。”
“ZONE！”听到对方将自己故去的同伴比作余兴，即使是一贯镇定的游星也忍不住愤怒了，“既然已经顽固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我也不需要再客气。决斗吧！”他伸出手，指尖直直朝向废墟王座上的白色影子。
出乎意料的是，ZONE并没有马上接口应承下来，而是沉默片刻，话锋一转，直指另一位焦点人物。
“这下终于如你所愿了吧，莉莉丝。不过，要高兴还太早了点。有一点要说明，你的叛变早我的预料中。自你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就知道，以你的桀骜不驯，是绝对不可能臣服在曾经想要至你于死地的人的脚下。”
“啊，是吗？”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卖什么关子，不过既然竭力让人无视自己的意图被打破了，海马凛也只好耸了耸肩，“我想也是，反正，我从没想过要隐藏。”她的嘴角弯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我们的梁子早就结下了，这一场闹剧，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让我们拼出胜负的舞台罢了。”
“我知道你只是想利用我，所以我也反过来利用你。确实，对新童实野来说，弧线摇篮的下降无疑是一场灭顶之灾，不过呢，同时，这也意味着，你已经无法再一次躲回时空的缝隙中。我可是非常清楚，连完成出现回路都要花费那么多功夫，你没有可能再重来一次。”
“你是瞄准了这一刻么？”ZONE的语调，不论对方如何刺激，却依然平淡如水，“对你来说，这算是不错的着力点，但，有一点你计算错了。”
“既然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毁灭新童实野，我自然从没想过要回去。”
“你，还有游星，你们的危机依然没有解除，只要不打到我，这座弧线摇篮就会在和我联动的太阳齿轮的作用下持续下坠，直到将整座城市从历史中全部抹去。”
“所以，持续了17年的漫长的过场到此结束，从现在开始，才是正戏。”海马凛将深邃的目光从ZONE的身上移开，转而落在了不动游星上。
“游星，你的命运，还有雷克斯哥德温，鬼柳，波马，等等诸多人的命运，从17年前的零之反转起，就已然被更改得面目全非。你们，就如同在ZONE的掌上跳舞的人偶，在他设计的轨道上前进，但现在，是挣脱这让人诅咒的束缚的时刻了。”
“我不管你是为了谁，为了什么理由而战，”海马凛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神情变得无比庄重，“总之，去吧，为这持续了那么多年的宿怨，做出最后的了结吧。”
“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所以，放手一搏吧。”
“一切因你而起，一切也必须因你而终。”
“去吧，为这场漫长的战斗，划下休止符吧。”
“一切因我而起？”不动游星愣愣地重复着这句话，心中的一根弦被悄悄拨动了。他慌忙追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自进入弧线摇篮起，我就觉得这座要塞不同寻常，仿佛……仿佛和我有某种牵连……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海马凛却幽幽仰起了头，望向那缓缓打开的穹顶，透过无尽黑夜，海马公司大厦标志性方形楼顶已然清晰可见。
弧线摇篮正在下坠，时间不多了。
“所有的答案，在决出胜负的那一刻，你自然会知晓，不论是输还是赢。”
不动游星原地站立了片刻，忽地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后矛头一变，“决斗吧，ZONE。”
“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游星。”ZONE终于接受，“做好准备接受你的命运了吗？”
“命运是靠自己的双手来开拓的，我绝对不会任你为所欲为。”不动游星启动了被垂死时的阿波利亚用尽最后的力量装上反重力翅膀的红色D轮，“虽然我不知道阿波利亚所说的毁灭的未来到底会不会降临，但是我坚信，只要我们努力，只要我们坚持，未来是一定会被改变的。”
“如果影响MOMENT并使之狂暴化的是人心的话，那么，我会把这股意志的洪流引导向正确的轨迹。我相信，这个借由正确意志而不断朝着正确方向发展壮大的MOMENT，一定会为我们带来无限光明的未来。”
“所以，请睁大眼睛看清楚吧，布鲁诺，凛，还有因为ZONE你的作梗而被改变了命运的千千万万的人们，逝去的，活下来的无数生命。好好看着我的战斗吧！或许会迷茫，或许会不小心误入歧途，可是，只要埋藏在心底的最初的信念坚定不动摇，通向明日的道路一定会延续下去。”
这一番话听得布鲁诺是感慨万千。
是的，尽管不想承认，但在得知自己被捡回一条性命后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隐约闪过了回去的念头。
虽然他在赴死之前恳求游星能拯救被毁灭的未来压得喘不气来的故友，然而，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他还是忍不住产生了想要重新站在ZONE那一边的想法。
原因无他，ZONE太孤独了。一个人坚守着地球的命运，做出了无数种尝试，却依然功亏一篑，而破灭的倒计时却无情地向着终刻推进，再推进。
其实从一开始，布鲁诺也是做好了觉悟，才欣然接受了ZONE的命令，抹去记忆，潜入游星的队伍中。
他心底非常清楚，ZONE的命令是绝对的，ZONE是为了解开未来毁灭命运的死结，才不得已采取了这样极端的手法，自己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都必须遵守执行。但是，和游星他们相处了那么久，不知不觉间，却让他原本燃成灰烬的心再次激烈地跳动起来。
明知是无法实现，他却无可避免地隐隐产生了一丝希望，和阿波利亚相似的希望。只要是他们的话，只要是游星的话，一定还有办法。未来还有救，即使不毁灭新童实野，充满希望的明日，一定会随着连绵不绝的生机，循环往复地延续。
如果是游星的话，奇迹，一定会降临。
所以……
“去吧，游星，我相信你，我也想要相信你所说的充满希望的未来，一定会出现。”布鲁诺忽地朝着即将出发的游星大喊。
不动游星回过头，郑重地点了点，“嗯。”他的目光在每一个身上扫过，最终却定格在了海马凛这里。
“凛，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利用或是什么其他，我都要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虽然很多事情都是暗中行事，上不了台面，但游星的心里却是雪亮通明。
“那么，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海马凛的回答依旧如她一贯的风格，“就让胜利的桂冠，作为你对我的回报吧。”
带着众人的期许和无限思绪，不动游星揭开了最终之战的帷幕。
然后结果，自然是所有看客都一清二楚了。
游星漂亮地赢得了胜利，赢得了未来，然而，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海马凛同样笑不出来，尽管就结局来说，她应当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因为她终于清楚地体会到，ZONE的顾虑，ZONE的压力，ZONE所体会到的绝望，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要毁灭新童实野，又为什么要消灭决斗怪兽？
因为他已别无选择。
漫长的坚守，一次次鼓起希望，又一次次化作失望，继而，演变成了绝望。明明之差一点了，为什么，就是不行？
同伴们一个接一个死去，最后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自己。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尚有一口气，他就不会放弃，哪怕心底早已麻木，哪怕胸中早已被绝望所浸满，他还是，还是必须坚持，再坚持……
只是……毁灭的钟声却在逐渐敲响，直至几近振聋发聩。
没有时间了！
如果不再快一点……
究竟要怎样才能拯救地球和人类？
神啊，无论怎样都好，请告诉我一个可行的办法吧，即便是要牺牲任何东西……
如果没有神的话，那么，就让我来成为神吧，主宰一切，掌控一切，将毁灭的因素从历史中抹去，将人类引导入正确的行进轨迹。无论要重复多少次失败，无论要做出怎样血腥残酷的暴行，我的愿望，只有这一个——让世界的步伐永远朝前迈进。
这是继承了那个人衣钵的自己的责任，也是自己存在的唯一意义。
“你为什么，会那么傻呢？即使地球真的毁灭了，人类真的毁灭了，也不会有人责怪你的。因为你……”
悲鸣化成了叹息，融化在了如死一般凝重的夜色里。
停止下降了的弧线摇篮，也就是未来因战争而变成残骸的新童实野，苍凉的景色中，孤单地矗立着两个人影，以及另一个一半已嵌入废墟中的机械装置。
被撞击得残破不堪的白色机器中，露出半个衰老的身体。
ZONE已经无法动弹，生命维持装置已终止了技能，此刻的他连说话都应该很困难。
“ZONE……”不动游星的心头五味杂陈，明明是敌人，明明是玩弄了那么多人命运的元凶，可是他却恨不起来。
悲凉的愁云充斥胸膛，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要如何说出口。
“是我输了。恭喜你，游星。”ZONE似乎已认命，语调低沉，却不带一丝怨恨。
“ZONE……”游星叹息。
ZONE深深注视了对方一眼，缓缓却坚实地移开了视线，停在了另一位在场之人的身上，“凛，你对我的报仇，终于达成了。”
“嗯，确实如此……”海马凛哀伤地望着白色机器中那行将就木的苍老身影，“可是，我一点都不高兴。”
“复仇本来就是这样。好好收拾心情吧，你还有未来，不像我……”冰冷的机械臂已无法抬起，即便还能行动，他也早已感触不到她温暖的肌肤了吧。
只能默默凝望，只需默默凝望，在随时可能熄灭的生命无可阻止地一点一滴流逝的时刻，这是他所能怀有的最后的，最微小的，也是最确实的幸福。
这一刻，他终于能够卸下名为“ZONE”的坚固外壳，变回血肉之躯的自己，抛开责任，舍去伪装，不去考虑那些事关人类命运的复杂问题，而是仅仅一眨不眨地专注着眼前。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一眼万年。
只要你安好，我便无所求。
这是他埋藏在心海最深处，却永远也无法说出口的话。
然而，事态刻不容缓。
弧线摇篮还在下坠！
若是没有充满正能量的MOMENT去撞击摇篮中心那充满负能量的MOMENT，这个庞然大物便不会消失。新童实野毁灭的命运便不会被扭转。
游星正要揽下这个重担，ZONE却淡淡阻止了。
“这种情形，你当然也应该早有准备了吧。”他说话的对象竟然是海马凛。
“当然。”凛深吸一口气，将压抑的情绪吞了回去，“海马公司内部安置了一个MOMENT运作装置，现在应该已经被发动了吧。本来是作为假设游星没有打败你而抛出的最后王牌，不过现在看来，我的这个远见还是很有必要的呢。”
“不愧是继承了海马家的血脉，考虑问题果然很周到。”ZONE叹息，看来从一开始，他的胜算就不大。即使弧线摇篮真的降下，海马公司的那个MOMENT装置应该也有将其逼退的能力吧。
“可是……”不动游星却产生了新的疑问，“在弧线摇篮出现的时刻，所有的MOMENT装置不是都停止运行了么？除了我们的D轮之外……”
“别忘了，哈拉尔德他们的D轮，可是还好好的呢。”海马凛提醒道，“卢恩之瞳的继承者，没有一点实力怎么能托付以拯救世界的重任呢。明明已认定他们的潜力要次于你，你以为我为什么还要拖他们下水？”
“那么说……”
“……现在他们大概正在海马公司的会客室里喝咖啡吧。”
若不是气氛不对，海马凛说不定真的会好一顿吐槽，凭什么自己那么辛苦，那群家伙却在优哉游哉看好戏啊。
言归正传，既然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他们这几个人好像也没有留在这堆废墟里的理由了。
“游星，你走吧。”ZONE下了逐客令。
“可是ZONE，你呢？”游星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稍微有些放松的眉宇又收紧了。
“我的任务早已完成了呢。虽然最初的目的并没有达成，但是……”ZONE闭了闭眼，“但是，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我的愿望，也许是实现了吧。”
“ZONE……”不动游星默然。他明知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人离最终归宿只剩一步之遥，明知这或许是他的心之所向，可是，若就此抛下他的话，无论是从理智还是本心上来说，他都做不到。
“走吧，游星，你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海马凛幽幽开口，“走吧，然后，迈向你的人生。”
“凛？”游星猛地一怔，他慌忙追问，“那你呢？”好像心头闪过了很不好的预感，让他不由焦急起来。
“我么？”海马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我当然是，走向属于我的人生。”随后，她又将目光移回远处，“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还要进行一个仪式，一个和过去告别的仪式。”
蓝色双眸所指之处，正是废墟堆里残碎的还留最后一丝气息的人影。
沉默片刻，不动游星抬起了坚毅的脸庞，“我明白了。”他深深看着那犹如松树般笔直的身影，“我会等你，直到你回来。不论，那要等上多久。”
“你和布鲁诺说了同样的话呢。”海马凛微微叹气，“但是，我还没有到死的时候。”
“那么，新童实野，就拜托你了。”
红色的D轮乘着风的翅膀，翩然落下。
海马公司总部的MOMENT装置已被激活，弧线摇篮在正回转的能量下，逐渐开始崩坏。
未来的新童实野，废墟的堡垒，一片一片散为了灰烬，消失在虚空。
孤独的废墟之王，却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那或许是他自封印本心起，千百年来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微笑。
“再不走的话，就要来不及了。”ZONE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但依然平静中带着坚定，“还是说，你真的要为我陪葬。”
“没有这回事。”海马凛似乎没有了调侃的兴趣，她只是直直地看着那个人，百感交集，恍如隔世，“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布鲁诺。”
“什么问题？”
良久的宛如会持续到永恒的寂静，随后，海马凛扯了扯嘴角，“你背叛我了吗？”
“事到如今……”
“拜托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海马凛忽然激动起来。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ZONE的眼眸如湖水般清澈见底，“你知道诺亚的心愿，是什么吗？”
“诺亚？”海马凛蓦地一晃神，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久远的被金属外壳所覆盖的影子，“怎么突然提起他？”
她想了想，道，“确实，他是养育我的人，但是，我基本没有和他接触，所以，关于他的事情……”
“也对，他是故意在避着你，所以，你对他的情况知之甚少也属平常。”
“避着我？”海马凛皱了皱眉，又道，“这和我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那是一切的起源。”ZONE双瞳如镜，真实地反射出了对方的姿态。
“起源？”
“没有诺亚，便没有我，也没有你。”ZONE意味深长。
海马凛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想到了她那英年早逝的母亲，若不是诺亚将她自己带到了未来，说不定，她也随她的母亲一起，早早离开了人世。
“但即便我是早夭的命运，”她咬着嘴唇，“这和诺亚的心愿……”
海马凛不否认，她对诺亚是心存芥蒂的，虽说他或许救了她一命，但长年的隔绝凡世，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体验。
他为什么要避开自己？明明是她的救命恩人，又为什么像苍蝇般地厌恶自己？
“你知道些什么？”她抬头，问道。
ZONE再一次笑了，随着一个一个复杂音节从他虚弱的口唇缓缓吐出，海马凛细长的眼眸也慢慢睁圆了。
“这……这是真的吗？”她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强迫自己用冷漠构筑起来的坚强正在崩溃。
“一切皆是注定，你我也不过是遵循着早已被决定了的意志前进着。”ZONE淡淡道。
“所以，那个时候……”海马凛难以置信地低喃，“所以，你才能轻易破解那台时空仪的密码，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原来……”
“好了，你的疑惑也被解开了，仪式也到此为止吧。再不上路，你就真的要陪我永远留在这里了。”ZONE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快要死了。
周围的空间也开始扭曲起来，弧线摇篮即将被传送到遥远的时空尽头，不知何处是终点，没有归期。
“老实说，这种被人决定未来的感觉，真不好受……”海马凛心有感触，“哪怕，这都是好意。”
她的美目微阖，待到睁开之刻，却已尽扫其中的沮丧。
“我会陪你到最后。虽然有些厚颜无耻，这是作为对你所做的一切的最微不足道的补偿。”她笑脸盈盈，“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即便路途再遥远，再曲折，我也一定能够找到回去道标。只要有它在，我就绝不会迷路。”
ZONE回应道，“也是……无论遇到何种艰难险阻，它都会守护你到最后吧。”
原本巨大的弧线摇篮，如今已经破碎成了无数块，眼看便要消失殆尽。ZONE和海马凛所处的位置，也受到了波及。空间变得愈发不安定。
秀丽的指尖触上了粗糙的脸颊，一如初次见面般温暖，洋溢着生的气息，弥漫着无尽怀念，和热切的追忆。
故乡，挚友，焦黑的大地，血染的天空，一切都已远去。
终于能够安静地沉睡下去了。
安提诺米，请替我好好照顾凛。
帕拉多克斯，阿波利亚，我来陪你们了。
让我们在冥府里期待，未来，不再是硝烟遍布，暗无天日，而是充满了希望的辉煌灿烂的光芒之道。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125 光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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