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chapter 08 ...
-
白扬在电影院门口踱着步子,时间一分一秒地跳过,咖啡的热气也一点一点的散去,正如他的心情一样,凉了半截。电影散场,看客们手牵着手从影院里出来,谈论着剧情,玩弄着暧昧,只有白扬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还在等着,一个不可能来赴约的人。
手机剧烈地震动,白扬却不想去接,扔掉咖啡,他一个人落寞地走在街上。看见林雅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自己会没来由地吃醋,林雅安忘了约会,自己会一个人生闷气,林雅安的喜怒哀乐无不影响着自己,可是,再回过头来想想,自己究竟算是她的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生她的气?从以前就是,即便知道是演戏自己也会付出真感情,只是,这仅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殊不知,有些时候,女人的防御心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去攻破。接起电话,他的心情恢复平静,欣喜地叫了一声学姐。
“白扬?”林雅安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虽然自己放了他的鸽子,但是现在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抱怨,反而像是……撒娇?
“学姐,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在电影院看电影有多悲惨?”
“真是对不起,我这临时有点事,那么,你一个人去看了?”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会傻傻地呆在电影院门口等你到散场吗?”这话说的轻巧,可是谁又能看见白扬心里那泛滥的酸水,他宁愿让自己不好过也不想林雅安因为这件事而觉得愧对自己什么。
“噢,那还好,白扬,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这次的事我记下了,以后一并讨回。”
瞬间,白扬的语气一下从火热坠入冰窖,像极了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一瞬间她竟然有些恍惚。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她才意识到这个电话已经结束了。
林雅安坐回韩旭的身边,深夜的医院静的吓人,可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她才能感到一丝心安。凌晨时分,困意倦意一并来袭,林雅安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救援第一战线。
不知道是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好好的睡上一觉,透过眼皮可以看见韩旭的眼睛咕溜转了一圈,他不愿意睁开,他很享受现在,舒服地躺在床上,周围是阳光还有……林雅安的味道?
韩旭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又让他吃疼地闭上,然后慢慢睁开,适应之后眼前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还有穿着白衣趴在床边的那个女人,不是林雅安是谁?
熟睡的脸庞恬静而美好,这才是他认识的林雅安,记忆轮回了一圈之后最终回到了原点,除了那模糊的三个月,大半的记忆他都想起,这场时间与记忆的比赛,他赢了,但是他却不知道,正真的赢家其实是林雅安。
他和林雅安的认识是从医院开始,那么第二次的记忆也注定从这里开始。韩旭清楚地记得,那时的林雅安总是喜欢粘在自己身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照顾着,无怨无悔,三年的时间始终守着自己,可是在韩旭的心中,一直装着另外一个人,所以,他没办法,也不能腾出心中的那个位置,只是现在想想韩旭觉得歉疚,只因为对那个人的一个承诺,那种所谓连带的政治婚姻,他却放弃了身边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他的指间沿着女人的侧脸慢慢下滑,拂过了她的面颊,眼中多了一份温柔,林雅安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然后微虚着眼睛,“你醒了?”看见韩旭的那一刻,她也立刻清醒,这个男人,他是在笑?还是在笑?不知道是自己睡晕了还是这个男人改性了,林雅安居然看见他笑了,接着她又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又失望地放下,那稍纵即逝的笑容又恢复了原样,原来,真的是自己睡傻了。
“你一直在这陪着我?”
林雅安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随即说道,“昨天你那样我能走的掉吗?还有,你究竟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要去喝酒,你不知道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吗?喝了酒了你又怎么能开车,你不知道喝酒开车出车祸的几率有多高吗?”
韩旭看着林雅安,没有打断她的唠叨,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些话了,有些怀念,有些欢喜,随即喃喃道,“我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
正在那呱啦呱啦说的不停的林雅安就像是被瞬间按下了停止键,愣在那里看着韩旭,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顺了,难道是发烧的时候烧坏脑子了,“韩旭,你没事儿吧,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脑袋?”
韩旭站起来,拿起随身的物品顺便抓起林雅安的手,平静地说了一句,“回去吧。”
“喂喂喂,你慢点。”
一夜之间,韩旭就原地满血复活了,谁都没他精神,匆匆办了出院手续,林雅安就跟着他上了车。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林雅安不厚道地觉得还是生病时候的韩旭比较平易近人点,那时候最起码自己能够从他的表情上捕捉到喜怒的心情,可是他恢复之后,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一并恢复,面瘫冰山,看着闹心。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是这样的理论用到了韩旭的身上就成了废论,虽说他这车堪比跑车,可是也不能当火箭来开啊。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林雅安早就被甩飞了。
“韩旭,我我……我心脏不好,你悠着点。”林雅安死死抓住车门上的把手,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到了。”韩旭的车在一家精致的西餐厅前停下,下了车林雅安就跟着韩旭去了包间。
“意式黑椒牛柳,法式焗蜗牛,熏烤小羊排……”落座后韩旭就叫来waiter点了一大堆吃的,林雅安呆头呆脑地看着他,弱弱地举起手,“那个,你是要请我吃饭?”
“不然你以为呢?”
“可是吃饭的话不应该是让我点餐吗?”
“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林雅安讶异,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等着上菜来揭晓正确答案。她看着韩旭,脸色虽然还是那么惨白,但是却精神了许多。医生说他出了车祸,这样地男人,又背负着怎样的重担?这些日子,韩旭似乎不再与自己为敌,让林雅安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这个男人开始关心自己了。
事实证明,韩旭说对了,他点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连口感都是那么熟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
“我猜的。”淡淡的一句回答让林雅安昂起的兴奋劲儿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韩旭不是一个好人,两个人的回忆,他不会傻到一个人承担,总有一天,他要一点一点让她回忆起来,他和她之间,就算不是恋人,也不应该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是现在,他不想揭穿一切,也许,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好机会,他是韩旭,她是林雅安,他不认识她,她亦是。
“回去吧,照顾我一夜你也应该累了。”
吃饱喝足,韩旭把她送到了公寓楼下,林雅安真的是累到不行,好不容易换来的休息日就浪费在了韩旭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林雅安觉得不值得。
回到屋里,用被褥裹住全身,因为身体的困乏以及刚才的精神刺激,还没一会儿林雅安就安然入睡。天昏地暗中,林雅安突然睁开眼睛,屋里漆黑一片,她以为是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阳光,拉开一看才发现天空早已是满天星辰,掐指一数,她整整睡了八个小时。
打开壁灯,林雅安套上一件长袖,八小时之后,肚子闹腾了。她打开冰箱一看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就连救急的泡面也没了。
之前谭思雨一直跟自己住在一起,可因为某个男人的出现,谭思雨彻底地背叛了她,如今,她只有悲惨到一个人出去吃宵夜。
夜晚的柔风褪去了白天了热意,吹在身上有种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林雅安一个人在路上晃荡,公寓和超市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她想偷懒就抄了条近道走。
这条巷子并联这前面一侧的超市,白天很热闹,可是一到了晚上就显得有点寂寥,小巷很窄,两边被葱郁的蔷薇覆盖,路灯之间隔的很远,晕黄的灯光似有似无,大风刮过,灯影就在地上晃动,林雅安拉紧了衣领的同时也加快了双腿的步伐。
“唉?这不是林律师吗,走得这么快,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大哥,这就是那个律师吗,不用说了,我来教训教训她。”
“唉,等等,人家是律师,怎么说也要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眼看就要出了巷子,却中途从旁边的岔道冲出来三个男人,并且,林雅安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那个老大,那个人,真是前不久自己离婚案件中的男主角。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们想干什么?”
“林律师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带头的男人松了松衬衣的领子,另外两个也跟在后面一步步朝林雅安逼近,这个时候,即使是再胆大的女人也会变得软弱无力,她慢慢向后退着步子,头脑一片空白,一点主意都没有。现在林雅安只觉得自己太倒霉,出来打酱油都会被人盯上,在这僻静的巷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注定她要横尸于此,抑或是可以再挣扎一下?如果是这样,她选择后者。
“先生,你冷静一点,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可以,但是我不能,怎么,当时义正言辞的林律师也怕了,你他妈当时指着我鼻子呵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现在怕了,也晚了。”男人一想起林雅安出庭当日对他说过的话,无形的怒火又窜了出来。
林雅安看着彪形大汉,豆大的汗珠从脑袋上滴下来,“婚姻是双方的事,勉强不来,况且你这么打你老婆,谁受得了?我只是一个律师,不可能左右别人的感情。”
“到现在你还狡辩,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是不行。”
说着说着,其他两个男人就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林雅安见状,立马警觉地转身就向后跑,可是她这速度又怎么敌得过那两个男人的围攻,两个流氓伸手去抓她的胳膊,那个老大就站在旁边像是看笑话一样抱着胳膊,就差摆上桌椅再嗑点瓜子什么的了。
出于一个正常女人的正常反应,林雅安抡起两手就朝两流氓的脸上乱抓,不受控制地,用自己的指甲尽情地在他们的脸上,胳膊上乱抠。
在这种毫无规律的指甲攻击下,那两个男人裸露的地方都留下了血红的抓痕,本来还准备跟她玩玩的,这下就真的火了,两个男人分别抓住她的两个胳膊,被束的林雅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流氓头子走过来,“你连我兄弟都敢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们三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
“算什么,人多欺负人少,而且我最喜欢欺负女人。”
男人说着,一巴掌就抡了过来,林雅安闭上眼睛,一阵掌风过后,她没有感到被打的疼痛,而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的感觉器官出问题了,慢慢睁开眼睛,林雅安看到的居然是那个人,他的右手死死钳住那个流氓罪恶的右手,眼底透出的血红彻底宣泄了他的愤怒。
“妈的,你又是哪里来的臭小子,不要多管闲事。”
“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