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传》沈飞天

5、第 5 章

　　胤祥在书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在书房中不停地走来走去，还不时地打发下人探听消息。胤禛进来的时候，胤祥立刻迎了上去，说：“四哥，怎么就这么一个下午，你就弄了一个女人回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
　　胤禛将事情的前后经过略略地叙述了一遍。

　　胤祥说：“四哥，这么说，是你骑马将她撞了？不对呀，四哥，在集市之中，你的马自是跑不快。何况以四哥的骑术，也不至于撞到别人而不知道呢？”
　　胤禛也很迷惑，说：“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就晕过去了。”
　　胤祥说：“那方才孙大夫怎么说？”
　　胤禛说：“很麻烦，只怕还要另找大夫才行。”
　　胤祥说：“另找大夫？孙百常已经是京城中医术最高的大夫了，如果他都不行，其他大夫会有什么法子？四哥，这件事也不能说是你的责任，那女人一看就是病怏怏的样子，你也为她请过大夫了，已经尽了心了，如若不行，就算了，大不了赔她的家人一些银子。”
　　胤禛沉吟道：“她可是年遐龄的女儿。”
　　胤祥笑了笑，说：“正因为是年遐龄的女儿才好办。难道年遐龄敢把这件事情硬赖在四哥身上吗？”
　　胤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因而默然不作声。

　　胤祥还想再说，这时傅鼐匆匆进来，先行请安之后，详细地回禀了年府之行，无论巨细，一无遗漏。
　　听完了整件事情，胤祥的第一句话就是，“原来她叫年小蝶？”
　　傅鼐有些讶异，但还是很恭敬地答道：“是，年夫人是这么说的。”
　　胤禛瞪了胤祥一眼，没好气地说：“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胤祥有些无辜地看着胤禛，说：“四哥，你为这件事情费心了这么久。如果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胤禛不再理他，他心里惊讶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年夫人真的没有再问什么？连病情也没问？”
　　这一点，连傅鼐都觉得有些过分，不免叹息了一声，“唉，并没有，年夫人甚至并未派人找她。”
　　胤禛更加疑惑，她在府中已经至少有三四个时辰了，现在天色这么晚了，一个单身的女子，岂非分外地让人担心？更何况年府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家。
　　胤祥若有所思，长叹了一声，“女人呀。”
　　胤禛简直是一头雾水，说：“十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胤祥笑着说：“这还不是明摆着吗？那年遐龄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听说府中有好几房妾室。这位年小姐只怕是妾室所生，难怪年夫人会不闻不问了。”
　　胤禛回想起年小蝶晕倒前对他投去的那一瞥，那个眼神里是那么的无助，立时触动了胤禛心中的侠义之情，“怪不得孙大夫会说她平时调理不善，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此说来，此事我是不能坐视了。”

　　胤祥大吃一惊，说：“四哥，你能有什么办法？京里最有名的大夫都请了，还能怎么着？难不成请太医吗？”
　　胤禛击掌道：“对了，我方才怎么没想到呢？”
　　胤祥看着胤禛，讶然道：“四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怜香惜玉起来了？”
　　胤禛皱眉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胤祥笑嘻嘻地说：“四哥，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胤禛板着脸说：“你休要胡说。她与我总算有些渊源，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这件事情我始终会负一些责任。”
　　胤祥见四哥有些生气了，当下不再玩笑，正色道：“四哥，你若想留她下来，府中的口风可要把得紧一点，此事切不可让他人知道。若让好事之徒大加渲染，传到皇阿玛耳中，只怕就不太好了。”
　　胤禛说：“就这句是正经话。此事我自有分寸。”

　　傅鼐早已悄然退下，书房中只有胤禛和胤祥两个人。胤祥看着胤禛，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胤禛自然也留意到胤祥的神色，“十三弟，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胤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吞吞吐吐地说：“四哥，今天皇额娘她……”
　　胤禛面色微变，他知道胤祥要说的是哪件事情，立刻打断他的话，说：“天色不早了，你也先回去歇着，明天还要早起呢，误了到上书房的时辰，当心皇阿玛罚你。”
　　与生母的生疏，一直是胤禛心中的痛，而这种痛苦他一直都埋藏在心里，即便亲如胤祥，胤禛也无法与他谈论此事。胤祥看出了胤禛的痛苦，不敢再提半个字，听从了胤禛的吩咐，乖乖地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