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心是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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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渐渐被抽回，缓缓地注入身体。樱木很缓慢地感受到了身体的沉重。头痛，涨满了别人的回忆。樱木慢慢抬起眼皮，手背却感受到了一阵柔软的冰凉。
迷糊的视野中，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正斜躺着，凝视着自己。
[本天才……怎么……怎么回事？]
还在梦境和现实中徘徊的樱木，声音有些虚弱和沙哑。
[你跑进我的回忆里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心是空的。它吸走了你的意识。]
小人偶稚气而冰凉的声音透进耳朵里。樱木望着眼前的人，手背感受到被流川的小手握着的触感，才明白自己已经回到现实。
眼前的流川，睁着空洞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我告诉过你，我很危险。]
[流川枫……]樱木望着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偶。那么瘦，那么小，在月光下，皮肤愈发的苍白。他很快记起在流川回忆里的那个流川，清俊绝美的容颜，和自己一般高大的身材，是那么飘逸倜傥。但眼前的，却是一个看起来不足十岁的稚嫩孩子。几百年，世界变化万千，而流川一直寂寞地活着，却被时间的洪流摧残成如今这个模样。
想到那个成年模样的流川，樱木的心突然满满的，跳的剧烈，头皮又疼又麻。
[流川枫……你在等着谁？]
你在等着谁？才会这样一直活着，不愿死，不愿离开？
你在等着谁？才会这样，一个人孤苦无依，装载着几百年的灵魂，却以一个孩子的模样存在着？
那个在松饼城堡里，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喊着的人，是谁？
你在等着谁？流川枫？到底是谁，把你折磨成如今这个模样？
黑头发的小人偶却沉默地望着自己。安静得不能再安静。他突然感觉手背一紧，这才发现流川的手抓紧了他的手背。
[白痴，你的手好热，好温暖。]
流川紧紧地抓着樱木的手，汲取那一点点的温暖。而自己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冷得发抖。
樱木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掀开流川身上的百纳被，跳上床去。小人偶被突然袭来的冷空气激得抖了一下，便被搂紧了一个火热的怀抱里。他瞪大了眼睛，樱木却按住了他的脑袋，将他的头塞进了自己的胸口。
好冷啊，这孩子的身体。樱木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后将百纳被紧紧盖住了他们的身体。
[你不是怕冷吗？以后，本天才抱着你睡。]
不习惯说温柔的话，也不习惯去同情别人。樱木的心，只是被心疼的感觉涨满了。眼前的这个孩子——不，只是孩子的身体而已——一个人经历了多少严寒？这样怕冷，在寒冬来临的时候，谁陪在他的身边？那几百个冬天，他一个人，又是如何度过的？……
流川蜷缩在樱木宽阔的怀抱里，慢慢地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几百年？？？你没在开玩笑吧！]一大早樱木敲开门，被迫听他絮絮叨叨半天，水户才不得不承认（而且还是心存怀疑）小人偶的真实存在。可听说流川已经活了几百年，即使作为全村唯一的药师，水户还是差点把眼睛给瞪飞出来。
他急急忙忙地回头去翻看他收藏的一大堆古书，满脸不解地挠着脑袋：[不可能啊！书上说人偶师和人偶的契约，最长的只有七十五年啊！活了几百年，这也太夸张了吧……]突然想到了什么，水户皱着眉头回头望着樱木：
[而且，几百年——做出流川的人偶师早就死翘翘了，谁给他续约活几百年啊？]
樱木也烦躁，皱着的眉头可以夹死几只苍蝇：[而且，臭流川原来的形态是成人人偶的，还……][很好看]三个字硬生生给他咽了下去。
[这就更无法解释啦，你不是说流川现在是不到十岁的小孩模样吗？难道他的成长是由老到少？不能够啊……]水户便翻看着书，嘴里不住地嘟囔着。
[喂，花道，我看唯一的解释就是……]
水户看着无精打采的樱木突然精神抖擞地看着自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被一个装成人偶的小孩给骗了。]
本以为樱木会因为一个早上的说服（说服洋平相信有个叫流川的小人偶病怏怏地住在他家）无效而大发雷霆，大送头锤之，洋平却只看到樱木充满神采的眸子顿时灰暗下去，毫无力气地辩驳道：[我确定过，他没有心跳。洋平你废话不要这么多喔。]
[好吧好吧，]浑身冷汗的洋平听到最后一句貌似威胁的话，决定认真起来。可想想不对，又扭头问樱木：[好吧，就算你家流川是真的人偶……]
[什么我家流川！是臭流川，臭人偶！]樱木突然面红耳赤，听到[你家流川]这四个字时突然想起了成年流川的模样，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由得连声反驳。
[好好，我这不是为了说得顺口嘛……]水户无可奈何地说道，[就算你家小人偶真的，额，是人偶，（真地很别扭啊樱木><）就算你家小人偶真的活了几百年，而且在几百年之间还是倒着生长的……那现在我们要干嘛咧？]
他真不明白，樱木拉着他纠结了一个早上流川的事情，到底是想做什么？分享最新的奇闻异事？
[洋平……我是想知道，他在等谁啦。]
沉默了半响，樱木才不情愿地闷闷回答。
[他等谁？]看着樱木郁闷的模样，洋平也不禁认真起来，[流川在等人？]
[那个大笨蛋，几百年了，就等一个人。傻死了，绝对是个白痴。]樱木撇嘴边骂着流川白痴，下一句话却显得自己更白痴，[他到底在等谁嘛？]
[不管等谁，都等不到了。]洋平想了想，突然正色道，[花道啊，只要流川等的是人，那个人绝对早就不在了。]
[啊？]樱木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和茫然。
[你也不想想，几百年耶，哪个人类能活几百年？都够人投胎转世一个轮回了。]洋平随口接口道。樱木则傻在了那里。
所以……流川是个笨蛋吗？！
他是笨蛋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心是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