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成英雄》双鱼座的兔子

2、风雨欲来

　　2 风雨欲来

　　打了一套长拳、舞了一路枪法，一身的不适消失无踪，橘素精神气爽起来。

　　“大小姐，吃饭了！”镖局的烧火丫头小红站在橘素的院子外喊到。

　　“知道了！”橘素放下枪、整理了下衣服，往饭厅走去。

　　还没走到饭厅，就见王大彪和彭静香一脸凝重的大步跟着身上带血脸上带伤的镖师走出了饭厅往前厅走去，前厅处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橘素想了想，还是走进了饭厅，吃饭最大。

　　镖局的前厅站满了镖师，镖师们见王大彪和彭静香到来，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前厅中央的地上摆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的人满身是血，左边脸血肉模糊，左耳已失，担架旁边的几人也是身上带伤，一脸的狼狈。

　　“张大牛?”王大彪蹲下身子，手轻柔的在张大牛身上捏拿，看他伤势如何。

　　“没用的，总镖头！”一个胳膊上绑着绷带还在流血的镖师黯然道：“张镖师四肢已废。”
　　王大彪的脸沉了下来，“是谁做的？”

　　“回总镖头，不知！”

　　“不知？”王大彪站起身。

　　“我们出城没多久，林子里就有几十名黑衣大汉涌了出来，他们蒙着脸，行动迅速，我们一时措手不及，只能围着镖车困斗，后来又来了一帮黑衣人，两帮黑衣人混战了起来，我们兄弟守着镖车后退，除了张大哥伤势严重外其他兄弟只是轻伤。”

　　“两方人马？他们都是来抢镖的？”彭静香问：“是道上的那路英雄？你们可曾报上名
　　号？”镖旗上绣着大彪镖局的名号，是谁这么不给面子？一来还是来两！彭静香有些动气。

　　“不知道是那路人马，后来的一帮黑衣人倒不像是抢镖的。如果是抢镖的，我们可就回不来了，他们一定会先杀了我们再分赃。”受伤的镖师心有余悸的说：“似乎后来的那帮黑衣人在帮我们，他们拦截前一帮人，等我们抵达城门后，那些黑衣人就退回树林不见踪影，实在是古怪。”

　　“这镖是？”王大彪问。

　　“这是前几天您接的吕员外家的镖。”

　　“玉观音？”王大彪和彭静香对视一眼，这事情的确是古怪。当时谈这趟镖，两夫妻一起去的，他们都记得京城来的吕员外为了孝顺老母，特地重金买了一尊一尺高的玉观音，要大彪镖局护送到京城。这玉观音也就几千两银子的价钱，压镖也就赚个几百两银子的饭钱，小小的一单生意，怎么会折了整趟的镖师？

　　王大彪走到镖箱前打开了箱子，软垫上的玉观音慈眉善目的笑着，丝毫没损失。

　　“找个人去跟吕员外说，这趟镖我们不接了。”

　　“不接行吗？”彭静香急道：“这可是要赔双倍的镖金的。”

　　“总镖头，这镖不能退呀！”旁边的一人也急忙说：“退了这镖，先不说我们要赔两千两，我们镖局的名声也会……”

　　“是呀！总镖头！连这么小的一趟镖我们都保不下，以后我们如何接生意？”

　　“这镖不能退呀！”

　　“不能退！”

　　其他的镖师们也开始反对起来。

　　“各位！”王大彪抬起双臂示意大家安静，“大家可曾想过这些黑衣人 ？他们既然敢对咱们镖局动手，想必就是不怕咱们镖局，两帮人马，一帮人马抢镖一帮人马不知道目的，这趟镖委实古怪，而且这些人来路不明，不似一般的山贼土匪，一个小小的玉观音，那吕员外为何不随身携带？”王大彪长叹道：“是我疏忽了！各位兄弟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可不能白白丢了性命，这镖，还是退了吧。”

　　“彪哥……”彭静香欲言又止。

　　“退不得！”一镖师从怀里掏出了张纸，“咱们压的是死镖！”

　　“死镖？”王志浩忙接过那张纸细看。

　　“彪哥……”彭静香站在王志浩身边小声委屈道:：“我也是想多赚些银子。”

　　“你？！”王大彪看着合约上画押的“死镖”两字，气的浑身颤抖，“你……你看你闯的祸！”王大彪只觉得气血上涌，把合约扔到了彭静香身上。

　　“什么是死镖？”橘素从人群里冒出个头，捧着碗边吃边问。

　　“死镖就是收取三倍的佣金，保证一定送到，绝不退镖。”一镖师答到。

　　三倍佣金？三千两？一尊玉观音也才五千两呢！出手可真大方！

　　“素儿，你这成什么样子？”王大彪怒道：“成何体统？”

　　橘素将啃完的鸡腿骨随手一仍，捧着碗就走到了镖箱前，“这玉观音是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王大彪厉声喝问。

　　橘素皱眉拔了口饭到嘴里，细嚼慢咽。

　　“素儿！”彭静香不满道：“大家在商讨要事，你哪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且退回后院……”

　　橘素抬眼瞟了下彭静香，那严厉冷然的目光让彭静香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的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这种气势带着肃杀之气，橘素打小就在街头混，从打架斗殴到懂事后考上警校再到担任各种角色的卧底，那种不要命狠厉起来的眼神不是一般人可以对视的。拔了口饭，橘素把碗放在了箱子上，将玉观音拿了起来。对着阳光，橘素将玉观音慢慢转了个圈。

　　“素儿！”彭静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橘素的逼视下失了态，她恼怒的大喝一声，“你怎么乱动这镖？这玉观音值五千银子，摔了可怎么赔？”

　　“恩，那个，爹！”橘素无视彭静香，对王大彪招了招手。

　　王大彪见到橘素这不同平常的一面，也心惊了一下，橘素这段时间不吵不闹，安静乖巧，跟以前完全不同。王大彪犹豫了下，走上前，“素儿。”

　　“爹……”

　　橘素压低声音在王大彪耳边说了句话，王大彪脸色突地一变，“还请李兄将这些受伤的弟兄先安顿，该请大夫的请大夫，该抓药的抓药。”王大彪对一年长的男子说道：“这镖，我会再安排人送，大家先散了吧！香妹，你也去帮忙。”

　　站在一旁的彭静香暗怒，她接这死镖也是为了镖局多赚些银子，方才王大彪在众人面前拨了她的脸面要退镖，橘素又不将她放在眼里，她不知橘素和王大彪说了些什么，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这种种加起来让彭静香如何不气？

　　“彪哥!”彭静香颇有些埋怨的说：“素儿这孩子也太顽劣了些，一个姑娘家的，怎么端着碗跑到前厅来吃？而且这镖局的事情也不是她该管的！”

　　“好了！”王大彪打断了彭静香的话，“你先去忙吧！我自有主张。”

　　彭静香忿忿离开，前厅里就剩下了橘素和王大彪二人。

　　“素儿，你认为如何？”

　　彭静香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倾听了半响，除了那句“素儿，你认为如何？”这句话，她就什么也没听到了。彭静香腹诽了一会，也就离开了。不远处，那名橘素曾经注意的和善男子一直在观望着这里。

　　王大彪内力深厚，他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离去后对橘素点了点头，橘素轻巧的将玉观音的莲花底座一扭，玉观音和莲花底座分离，王大彪张目结舌的看着橘素从底座里拿了个东西出来。

　　这东西蓝田玉制成，四方，四寸，顶上钮交四龙，底刻阳文，繁体。橘素没看懂上面刻的什么字，但也知道这玩意是个印章。

　　王大彪失声道：“这，这……”

　　多年的卧底不是白做的，想当年橘素扮演过护士、家佣、太妹、卖，淫，女、为了完成任务还做过目标的女朋友，为了查找各种证据，橘素什么人的心思没揣摩过？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没仔细搜查过？这种藏东西的小把戏根本满不过橘素的一双毒眼。橘素把玩着印章，瞟了眼脸色惨白的王大彪说：“不就是镖么？既然有人想镖局送镖，镖局又收了钱，这镖还是送的好。”

　　“可是，印章上雕龙，非皇家所有……”

　　“所以才更要送！”橘素解释道：“这姓吕的雇主不管是有钱有势之辈，还是居心叵测之人，凭这皇家专用的东西，镖局就已经被卷入其中，不送那就表明镖局已经知道这镖不一般，一样是灭门之祸，为今之计只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这镖送到京城。”

　　王大彪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橘素一眼，“素儿说的有理，但是我怕我们连城都出不去。”

　　“这有何难?”橘素的手指描着印章底部刻着的文字，“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橘素的眼瞳仿佛是闪烁着琉璃般的光芒，那样的深沉而耀眼，以至于甚至王大彪都没能扑捉到这双眼睛中，那一刹那如流星一样划过的深切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