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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谈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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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分守己了一段时间,在16岁迎来了第二次被叫家长。
我仍然在办公室里被罚站着,有空调吹,我站着站着就开始打哈欠。数学老师用不锈钢杯子打满热水泡着茶经过我,瞄了我一眼。我眼神暗示他我犯事了,他看看班主任,又看看我,暗示我他爱莫能助。
行吧。我看向窗台上的蚂蚁,黑黑小小的蚂蚁们排成一排,在往窗台下面运送隔壁班英语老师早上或者前一天没吃完的面包碎屑。碎屑已经变干了,很小一块,我很怀疑这是从那位有点缺牙的英语老师嘴里漏出来的。
时间过得很快,我等着放学铃声响,在沉默管家的带领下回家。
但今天失策,来的人居然是傅聿衡。
今天的罪名是我疑似谈恋爱。想不到吧,两个姐姐还没谈上,我先谈上了。
傅聿衡的蓝白双色宾利直接停在了教学楼下,他走进办公室的一路上都在被围观,现在站定,旁边投注来的视线变得具体而直接的影响到了我。
我踢了踢班主任的柜子,看着她边瞪我边小心翼翼的把我的手机递给傅聿衡。
傅聿衡看了我手机里和高我两级的男生的聊天记录,神色阴沉。
“这个男生已经上大学了,之前是我们学校尖子班的,长得帅小女孩都喜欢。”
你放屁,我就没觉得他帅,你不要误导傅聿衡行不行!
我一边狡辩一边觉得百口莫辩。
“老师,我就是想叫他给我补习而已,我功课太差了!”
“补习?他叫你宝宝,说宝宝周末来我家吗,天呐你才16岁!”
“不是,那我不是拒绝他了吗?谁知道他有这意思啊?你往上翻,我都是在问他题目好不好!”
“Louisa,闭嘴。”
傅聿衡发话,我立刻闭嘴。
“傅先生,知道您忙,不占用您太多时间。Louisa的问题还是挺大的,需要您再细心教导下。她不仅作弊抄作业,偶尔还会和班上的男生打架。这次又是谈恋爱,实在是觉得难以管教才把您叫到学校来。我知道她十岁之前都是在孤儿院,所以我们都对她格外的上心。还是希望她能走上正道,像Lily和Lora一样...”
傅聿衡听完长长一段话,伸出手按住我的头,“说谢谢老师。我们走了。”
我:“谢谢老师,我们走了。”
傅聿衡阴沉着脸带我上了车,顺便接Lily和Lora。
Lily兴高采烈的小跑着从小姐妹身边跑到车前,司机给她开了副座的门,Lily顶着有些疑惑的脸坐到了副驾。
我才发现这辆车总共也就四座,加上司机,一会是准备让Lora坐后尾箱啊?
Lily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回头想问傅聿衡。但是傅聿衡气压很低,她就选择了问司机,“一会Lora坐哪?”
司机示意她看看身后,平时来接我们的那辆奔驰也跟在后面,Lily了然的点点头。
我也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作为最小的妹妹当然是孔融让梨我先走——”
我话音还没落呢!
傅聿衡坐在我旁边,视线风一样扫过来,“闭嘴。你给我坐在这里。”
我的屁股又贴了回去。凶什么凶。我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车里气氛不好,Lily自顾自地说自己最近又获得了什么奖,傅聿衡明显敷衍且没带任何感情的夸赞了两声,Lily也默不作声了。
我不喜欢这种气氛,自顾自的打开窗吹风。
傅聿衡一声呵斥,“关上。”
我把窗关上之后,实在生气。
“开窗也不给?”
Lily回头轻轻小声的对我喝到,“别说了!”
她又扬起青春又美丽的笑脸,对着傅聿衡说,“daddy,lulu就是这样的,她年纪还小,不懂事。”
我说实在话,她有点多管闲事。话都让她给说了,我一会还说什么求情。
她这一句话出来,车里更沉默了。Lily尴尬的又笑了一声,说了句有的没的反正没人在听的话。
傅聿衡在我旁边处理工作事务,我抿着嘴独自生气。我又没犯任何十恶不赦的大错,谁知道他在这里给我甩什么脸色啊。
一路到家,傅聿衡让Lily和Lora回自己房间,而我被他拽着袖子扯到了书房。
他把我甩进去的时候,我的肩胛骨敲到了门板,有些痛,但我一声不吭。我感觉自己是他手里香蕉味的印度飞饼。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就算生着气也先发制人,一开口就认错。“爸爸我错了。”
“错哪了?”傅聿衡一路径直走向椅子,脱着西装外套和猩红色领带。不是,这个场景这么这么熟悉啊,这人骂人前是不是一定要施个前摇,跟放大招似的。
我站在房间中央,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看起来比上次恐怖多了。
“我不该谈恋爱。”
傅聿衡坐下,把我叫到他的跟前。
他朝我不断招手,每招一次,我就靠近一厘米。他侧过椅子,和书桌的长边形成平行线,“我让你站到我的面前来。”
我依旧站在他的对面。我的胃部挨着书桌,身子往前倾。“前不了了!再前我要趴上去了!”
傅聿衡用他特有的威压十足的眼神盯着我,声音低沉,嘴里一字一句地道,“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我咬了咬下嘴唇,刚和他对视一秒就败下,没敢搭他的话。
“站过来。如果你不想让我把你拽过来的话。”
我缓慢的移动再移动,站到了他的旁边,和他隔着半米的距离停在那里。
傅聿衡靠着椅背,双腿岔开,腿间是百慕大三角区,我可千万不能进去。
但他扯住我的衬衣袖子,把我用力再往自己的身前拉了一把。我踉踉跄跄的几乎摔过去,右手扶着书桌才总算没有摔到他身上。
我的头发几乎都要掉在他的脸上了,他和平时无异,几乎是面无表情,但眼神里有种隐藏着的兴奋?
不是,你兴奋什么啊?
我觉得是我看花眼了。
“喜欢不听话,喜欢挑衅我?是吗,lulu?”
傅聿衡的声音低沉,暗哑,充满成年男人成熟的气息。
“没有这回事。”我朝他摆摆手。你谦虚了傅聿衡,我哪敢挑衅你。
“还很喜欢说谎。”傅聿衡慢条斯理的,突然抓住我的下巴,逼着我望向他。
我眼神躲闪,左瞄右瞟,就是不看。
这也是句谦虚的话。我十句话里十二句是假的,哪里仅仅是“很喜欢说谎”这么简单。
“不说话就是默认,一说话就是说谎。lulu,怎么这么好猜?”傅聿衡的这句话听起来没生气。
“看我。说话。”傅聿衡用力捏了捏我的下巴,我被他带着快站近他的腿里边了。
这离得太近了,对我来说不是安全距离,是让人害怕的距离。
我边悄悄往后退,边破罐子破摔气急败坏的说,“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答应的事情没一件做到的?”
“阳奉阴违?”
“明明不怕我,还要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傅聿衡三连问,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力,把我下巴都要捏青了。
痛的我想叫出来,但是休想!我紧抿嘴一言不发。
“还很犟。”
傅聿衡带着点笑意说出这句,我背后的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怎样?你不也很喜欢跟我玩这种游戏吗?”
他眼睛里闪烁着兴奋而诡异的光。
“我跟你,玩什么游戏?”
我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钳住我下巴的手打掉。“没有,我瞎说的。但如果你喜欢管教女儿,能不能雨露均沾一下,不要总是逮着我一个人薅。”
傅聿衡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言论,脸上浮现出一种兴致勃发的恐怖笑意。“lulu,你要知道,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这么不听话。”
吗的,他说得对。另外两个人不惹事,害得我一个人天天被这个教导主任盯着,真他吗受够了。
“那你明知道我不听话,干嘛还要让我听话?我跟你说,人是不可能被改变的。”
傅聿衡听到我说出这种话,居然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了一道低浅的喉音。
“是吗?”声音上扬,充满恶趣,异常兴奋。“lulu,你觉得我没有办法让你听话?”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
一瞬间,四周警铃大作,我即将踩到高压红线,我要迅速后退。
“没有,没有的事,绝对没有!”我举起一只手放在耳边大发誓,信誓旦旦的看着傅聿衡,相信我啊你要!
傅聿衡轻笑一声。
我预感不详。
“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也要证明给你看看,是不是?”
我眼睛瞪得像铜铃,往后退一步两只手下意识的把自己抱了起来,斜着身子警惕的看他,说话声音都颤抖了。“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吗?
傅聿衡把我从头看到尾一边,赤裸而具有攻击性的眼神让我恐惧更甚。
“让我想想,我天不怕地不怕的lulu到底怕什么?”
“我什么都怕,尤其怕你。你骂我两句我就要怕哭了,真的。”
战况真是瞬间扭转,我迅速酝酿眼泪,准备下一秒开始演连哭带怕的情景剧。
啊!我说实话我是真的有点怕!傅聿衡这样看我让我很慌张好吧!
傅聿衡挑起右半边眉毛,“站回来。谁允许你站到那里去?”
我再次慢慢的挪到他的跟前。
“既然尤其怕我,那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我感情酝酿得差不多了,但眼泪就是没积蓄起来。如果不用面对傅聿衡就好了,这样我可以偷偷打两个哈欠让眼泪来得快点。
“我听...我以后都听...你说往东我不往西,你说遛狗我不遛鸡,放过我吧求求你!”
我真的没辙了,连声线都从轻飘飘无所畏惧变得没底气。傅聿衡好可怕啊,而且好难搞。
“是吗?”傅聿衡略一思索,“lulu,可是平时你连daddy都不叫。叫来听听?”
... ...
这人怎么净给我出难题啊?而且什么叫“叫来听听”,逗狗啊?我的内心剧烈挣扎起来,像一条沸腾的鱼。
傅聿衡体内的恶劣因子像跳跳糖一样叫嚣着炸起,他想把面前垂着头的我一把扯过来,捏着我的下巴逼着我叫daddy。但他不会这么做,只会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沉沉的看着我。
书房再次陷入安静。
这真的太难以启齿了,我根本说不出来。
我艰难的开口,“爹,你是我亲爹。”
傅聿衡摇头。“我不是。看来让你听话还是很难。”
“daddy!”我抬起头紧张的看着他,别别别,我见风使舵还不行吗!我认输还不行吗!我向前一步,自己主动进入禁忌区域,这是我屈服的象征。校服裙下的裸露大腿碰上了他的膝盖,昂贵布料和皮肤的摩挲之间,给我带来无尽的痒意。
“daddy,daddy,daddy,我叫了!”
傅聿衡抱着手臂,大局已定,目光灼灼。
“过来。”
还过?过哪?
我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这不太好吧?
傅聿衡眼神回我:进来。
我只好忍气吞声,再往前踏了一小步,几乎和他完全相贴。陌生的体温烫得我双腿发抖,他的大腿肌肉紧实发硬,把我锁在那里,好似被铁链拴住的奴隶。
我坚决抵抗,但是声音变得又小又轻,低垂着头不看他,“不能再过去了!”
绝对不行了!
傅聿衡笑了笑。
“转过身去。”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转了个180度。
然后,我的身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我艹!这个b怎么打人啊!
我气血上涌双颊血红目眦欲裂,捂着屁股回头劈头盖脸的朝他来了一下,比他打我的力道重得多得多。
“傅聿衡你打我?!”
还他吗的打的是屁股?!
我的拳头攥得死紧,打了他一下还想再来几拳,举在空中半天又不敢下落。
手腕被他抓住,我气极。
“我什么时候教你叫我全名?”
我迅速举起另一只手。
后果就是我的两只手腕被他用一只手紧紧握住动弹不得,我被气得胸腔起伏不定,看着他有种要誓死而归的气势。
“我没那么多耐心。最后一次,选。听话还是不听。”
傅聿衡和我的眼神在空气中一路噼里啪啦火花带闪电,我怒气冲冲的瞪他,他眸光深沉开启了深渊般的盯我。
“我不选。我选还是。”
我的两只手腕搅在一起,骨头硬碰硬得生疼。而且他越施加力,我的小臂就更挨在一起,两只手臂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对面这位非法警官逮捕。
傅聿衡也不说话。
他只是突然一下站起来,把我的手腕拎过头顶,宽大的手掌放到了刚刚被他打过的地方上。
这人,吓人真的好手段。这是响当当的威胁啊!
我和他形成了一种被包围的姿势,他宽阔的胸膛在我身后散发源源不断的热量,手不轻不重的放着一动不动。
但这个姿势让我觉得很屈辱。吊着手像犯人,屁股还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一个开心或者不开心就能把我翻来覆去的玩弄。更屈辱的是我毫无还价之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没有。
行,好,你棋高一着。
“我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