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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还好爹爹并未继续过问,算是糊弄过去。

      夜幕笼罩,薄云遮月,略凉。寒风辞早已坐在暖阁中的玉桌中等待凤欢欢。遂后二人隐身进入丞相府园林内的泥坯宅子,残败的木凳木桌前,白苕依旧身披那件鹅绒披风,借着微残的烛光,静看一本破旧的书。她的脸色比昨日更显白,唇色也显不正常的淡紫。

      凤欢欢环伺四周,发觉除了简陋,那炭炉里只剩残存火星。她拧着眉,再看,心中疑怪,菡萏怎的不见?这时候,门外传来吵杂,像是有人过来。她与寒风辞对看一眼,退到了角落,继续观看。

      门被推开,来之人竟是丞相府那二房夫人。头戴金钗珠宝数件,身着俏粉罗衣,履步间尽显妓人媚态。模样倒是妖媚鹅蛋脸,可那荡漾着笑纹里藏着不堪周正的眉眼。相比完凝雾的端庄,倒是显得这二房世俗粗鄙。

      原来这传说中的二夫人竟是这般模样,她忍不住对寒风辞吐槽道:“这丞相是眼瞎心盲了啊?”

      完姨未施粉黛都比她那涂了厚厚脂粉的脸强。那二房夫人一路走来,昂着头,挺着胸,扭着胯,见到白苕,笑容瞬间消失。她对着白苕语气甚是恶劣:“白苕,母亲也是为你好,你就算饿死在这,也得嫁到宫里去。”

      见白苕不语,她又接着说:“这宫里头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进的,你父亲为了给你铺路,自打你及笄后,头发都白了不少,你怎的这般不孝?”

      “你是嫡女,为丞相府谋出路,稳固你父亲在朝地位,难道不该吗?”

      白苕的脸依旧冷冰冰的,她抬眼瞬间,轻笑道:“姨娘这般为丞相府着想,不如您牺牲一下。以您的容颜,嫁给王爷当个妾也是够的上的。平日在用您拿手的枕边风多吹吹,届时丞相府不是如日中天?丞相府定会感激姨娘做出的牺牲。”

      “你!!小蹄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二夫人狰狞着脸,一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那声响清脆的震耳。

      “你就跟你那个娘一样,装什么清高啊!”

      “啪——”又是一巴掌下去。

      白苕别着脸,无动于衷,似是早已习惯这般作风。她身姿软如蒲柳,可脊背依然笔直。她缓缓地抬起头,嘴角溢出一抹淡红。严冰一样冻结的脸绷的紧紧的,眸中尽是苍霜。

      她轻呵了一声,道:“你心底也是一样自甘不如,不及我娘吧?不然,怎的会这般恼羞成怒呢?”

      二夫人正要落下的手猛地在空顿住,她若打下即是承认白苕的言,若不打下去,她心头的憋屈得自己噎。她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可那白苕依旧挺直的坐在那,冷看着看她,一刹那,竟与完凝雾的脸重合。几息间,她笑了,连说了三个好,“真真是完凝雾的女儿啊,真真是。”

      二夫人将手收回,交叉胸前,面上仍荡着笑,像盯梢猎物般看着白苕。半晌后,竟生了得意之色,眼梢快扬去了鬓角,“装什么清高呢?你自己干了些什么腌脏事儿还需我提醒吗?几年前观音山温泉的黑衣人是谁?小小年纪就知道与人苟且,你那出家的娘可在山上看着你呢。”

      她边整理袖口边说道:“我是出身不好,可我也干不出在娘的眼皮子底下做些苟事儿啊。你说,是不是啊,白大小姐?”

      白苕的羽睫颤抖,却仍无应答。那副清高做派,说不是完凝雾的女儿,没人信。二夫人无法,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她定住脚,回头,“白苕,你认命吧。错就错在你生在丞相府,你这一生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她说这话时,遂似讲给自己听,竟是一副同为沦落人的姿态,那张俗粉脸上藏着半分的真心。

      待二夫人走远,白苕依旧坐在那。火苗影子在她的脸翩翩起舞,若隐若现。她的眸,渐渐地失了冷意,蒙上了一层寒雾。良久后……她笑了,眼角的泪滴滴滑落。她的嘴角里轻轻地喃着一个人的名字,是凤毋白。

      “毋白,我好像………等不到你了。”

      周围是那样的寂静,循以残沉苟月,途径褴褛疮痍的残垣,凤欢欢忍着泪,跑出了宅子。

      几丝残月映的满地都是凄清的影子,她蹲在雪地里撕心裂肺地大哭,好似要宣泄什么。寒风辞蹲身,眼中尽是疼惜。多时,她抬眼问,“我是不是很糟糕啊?白姐姐这些年的遭遇我竟一概不知,即使他和哥哥有缘无分,可她与我的情分确实实实的啊。”

      她恨自己,为何没早发现白姐姐的变化,“寒风辞,我要救白姐姐。”

      她说的笃定:“我要救她,别看白姐姐柔弱,可脾性却硬的很。如今在那残宅里,我怕她想不开。”脑海里忽间浮起那没了火星的炭炉和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她垂头哽咽地说:“再在那待下去,人怕会被冻死的。”

      寒风辞点头,轻哄道:“离开时,我已经施法,她不会被冻死。”

      这句话,无疑将她的担心抹平,她看向他,含着泪珠的眼盈盈流转,“寒风辞,谢谢你。”

      他抬手擦拭着她的泪,心中自是抽疼。他还是那般,见不得她留一滴泪,哪怕不是为了他。

      凤雪寒飕飕,丞相府怜荧苑门栓紧闭,烛火通明。淡粉色门幔内传来声声谩骂。黄玉桌凳上的瓷杯早已变成了碎片。奴婢阿水垂目蹲身,用手细细拣着。

      乐荧娘的怒气几乎都挂在脸上,心头那口淤堵无处发泄,全身如蚂蚁攀爬,刺痒无比。如今她入眼尽是嫌,阿水那闷沉模样,不仅未能抒发她那淤堵,却似连连碍眼。于是,她履步上前,一脚将阿水捡碎片的手狠踩于地,似是不够,更是深深重碾几下。

      “啊——”

      一声骇人的尖叫刺耳,乐荧娘眸中跃着兴奋,她看着阿水撕扯胸膛似的痛感,愈发痛快。她越踩越用力,直到传来似是咔咔骨裂音,方收了脚。

      她坐在凳子上,吁出一口长气。此时,心头却如潺潺流水淌过,舒适畅快。她睥睨地看着地上早已疼的发颤的阿水,痛苦地垂着头,捂着那满是血污的痉挛的手,嗤笑一声:“阿水啊 ,若是明日有人问起你怎的受伤,你该如何说啊?”

      阿水像一段木头似的,行为暂且迟缓,愣愣地抬着头,“回…回夫人,是……是奴婢不小心的。”

      “本来就是你不小心的,这般毛毛躁躁的,把我这厢房都弄脏了,还不快滚出去收拾了!”

      乐荧娘话落,阿水勉强地起了身。那连着肉的撕扯感一寸一寸的,掰着,刺着。她趔趄地退了出去,穿于廊庑之间,那雪地里绽开了一朵朵艳艳的腊梅。她早已疼的麻木,直到回到丫鬟寝院,她跌坐在狭小的暗黑空间,借着残月的微光,慢慢的撸起衣袖,一阵抽疼。青红交加的长印子贯穿整条手臂,打眼一看,没一处好地方。她的眼早已如干枯的河道,泌不出半分晶珠。

      她爬上炕头掏出一个灰色的麻布袋子,里面尽是些残破罐子,有些都空了罐。她娴熟地敛起一瓶进金疮药,面部冷凝地擦着手上的伤口,可心头早已悲哀哽咽。

      这时,北边怜荧苑传来隐隐地欢爱声,她未抬眼,便知是老爷回来了。

      冷月之下,怜荧苑窗柩内传来阵阵嘤嘤娇息。

      “老爷,快来嘛,来荧娘这好不好?”

      白填霆刚入厢房,人还未来及坐,便见寝室烛火昏暗。闻声,他眯着眼穿过层层帐幔,看着那侧卧于床榻之上,乐荧娘玉身只披一件粉色蚕丝宽袖霓裳,介乎透明,内里丰盈酮体若隐若现。乌发半掩着胸口,鹅蛋脸像出了水的芙蓉,媚态万分。他肃面顿时抹上一抹笑,紧着上前一步,快速地将那玉体揽入怀中,翻了身。他大掌游走于身上的嫩玉,狠狠掐了一把,娑哑着声线道:“荧娘如今年岁,还这般柔润

      “还不是……老爷雨露润的。”她的眉眼慑着强烈的欲,用视线扫着他的眉,他的唇,直至往下,柔娇地喊了声:“老爷……”

      这叫声酥到了白填霆的心里,他自是最受不住她这般娇骚模样,大手一挥,层层帐幔坠落,天摇地动。

      不觉倏地一盏茶功夫,乐荧娘偎缩在白填霆肩头,探着他的神色。那永刻三条竖纹的额头还残留着刚刚的欲珠,刚毅的下巴上那毛蓬胡子微微浮动,喘出阵阵氤氲气,很是餍足。

      见她打量着,他眸子光睨着她,娑哑地问道:“这般看着作甚?”

      她食指不停地在他胸口处打着圈儿,那娇羞样儿倒是怜人,“荧娘都累死了,老爷还似精力充足般,倒是让荧娘担忧。”

      这话是实打实地取悦了白填霆,他自知荧娘的言下之意,于是,搂着乐荧娘的手更紧了,娑哑的声线再度传来:“那荧娘可要好好的伺候。”

      见白填霆心情尚好,她的心也便落了地。趁着热乎劲儿,她柔声细语道:“老爷,大小姐还是不肯应。”

      果然,白填霆眉头紧蹩,面色严峻了许多,“那就多禁足几日,女人家吃够了苦头,自是答应的。”

      乐荧娘侧着头,颦着眉梢,面呈难言的担忧。白填霆睨了眼,道:“荧娘这般疼惜白苕,是她不知好歹处处于你作对。如今此等大事,荧娘莫要替她进言,”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喜的被褥之下的脸眉花眼笑。

      翌日,天还未大亮,白填霆早早便起身上朝。乐荧娘垫脚理着白填霆的衣襟,目送着他提步离去。不禁侧目一瞥,见一旁的阿水垂着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她卯这劲儿,刚想上前唾骂一番,小厮便迎上前通报:“二夫人,尚书府嫡小姐前来做客。”

      “尚书府嫡女?”乐荧娘诧异,又多问一遍:“可是那凤欢欢?”

      小厮拱手作礼:“回二夫人,是凤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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