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替日落开口》晾青

13、第 13 章

　　好歹是去办公室谈工作，徐灵祜挑了一套皮粉色的休闲西装。

　　按照预约流程上了楼，她被林式归的助理——江淮带到了办公室。

　　“徐小姐您稍等一下，林总很快就到。需要点什么喝的吗？”

　　徐灵祜笑着摇摇头，“不用，谢谢。”

　　江淮礼貌点头，带上门退了出去。

　　看着大门慢慢合上，徐灵祜走到办公室中间，从头顶的圆形几何吊灯开始，打量这间办公室。

　　左边里侧有一道门连着另一个房间，正面是整排的落地窗，将CBD的繁华囊进，书架靠在右手边桌后的墙上，整间办公室虽大，但一览无遗，原木和白色搭配棕色的布置，简约中透着一丝冷淡。

　　身后很快传来推门声，徐灵祜调整好姿态，回身迎上林式归的视线。

　　他迈进来的脚步稍快，脸上带着歉意的笑，“抱歉，临时有点事。”

　　徐灵祜也客气道：“没关系，我也刚到。”

　　林式归朝中间随手示意，“先坐。”

　　说完，他走到办公桌前，指尖拨了两下，抽出三份文件，又回来在徐灵祜身侧的单人沙发坐下，“拟好的文件，你先看看。”

　　“好。”

　　徐灵祜接过，视线搜索着重要信息，一张张翻的很快，除了中间江淮送了两杯茶进来，无人打扰。

　　林式归安静喝着茶，白色的衬衫被卷起一截，手腕上的表盘泛着冷白的光，整个人跟这件办公室的感觉一样，斯文清贵。

　　徐灵祜翻完后，抬头看他：“没问题。”

　　林式归随意点了下头，从桌上的笔筒摆件里抽出一支笔递给她。

　　“谢谢。”徐灵祜接过，利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娟秀。

　　合同是一式两份，林式归把另一份翻到最后，适时递给她。

　　徐灵祜签好后，把第二份留下，看着林式归又把第三份文件从桌上推过来。

　　“长赢监制的一个电视剧项目，是一个小说IP，他们是希望由原作者来改编，但原作者在编剧方面是个新人，想让你来做这部剧的编审，你可以先看看。”

　　徐灵祜只扫了一眼封面上的文件便收起来，“好的。”

　　林式归挑眉，“不考虑考虑？”

　　徐灵祜端起面前的茶，眼眸一弯，俨然一副好好员工的样子，“办好老板交代的工作，是我的职责。

　　“好的，”林式归也牵起唇角，“等剧本雏形出来再来开会，不急。”

　　杯中的茶只剩温热，徐灵祜下咽的动作很快。

　　在场面冷下来之前，她放下杯子，问：“长赢怎么改监制了？”

　　“没有太感兴趣的剧本，而且他原本就有转幕后的想法。”林式归偏头观察着她的表情，“不过他倒是挺期待什么时候跟你来次正式合作。”

　　徐灵祜咳了一下，玩笑道:“男女主都包圆哪种吗？那我估计是第一位因为演技差被骂到退圈的编剧。”

　　说完，两人皆是一笑。

　　徐灵祜很快移开视线，垂眸咽下最后一口茶。

　　她看得出来，林式归的温和是出自于教养的礼貌，与莫如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同，他总是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但对识趣的人来说，完全没有让人更进一步的想法，即便现在两人交谈融洽，但他眸中泛出的笑意还是给人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感。

　　徐灵祜就是那个识趣的人。

　　她放下杯子，“事情办完，那我就不打扰了。”

　　“好。”林式归跟着起身，伸手替她拉开门。

　　门外的江淮很快上前。

　　林式归吩咐道：“替我送一下。”

　　“好的。”

　　徐灵祜回头微微欠身，转身顺着江淮的指引出去。

　　-

　　徐灵祜刚开门，元宝立马从苏媛媛房间里跑出来迎接。

　　“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苏媛媛紧跟着出来问。

　　徐灵祜换好鞋，带着元宝往客厅走，“就签个字，能费什么时间。”

　　苏媛媛坐到她身边，“那我们就在书房拍吗？会不会有点太温馨了。”

　　书房里除了必备的办公桌和书架，还有一套沙发和地毯，又依照徐灵祜的喜好添了两个大摆件和花花草草，完全是一派生活化的景象。

　　徐灵祜斜睨她一眼，“林总的办公室倒是又大又规整，就是他愿意借，你敢拍吗？”

　　拍的目的当然是发，但毫无疑问，发出去的那天绝对是苏媛媛演艺生涯最红的那一天。

　　苏媛媛试图嘴硬，又抿了抿唇，“不敢。”

　　她还是一身睡衣，徐灵祜推了推她，“先去试衣服，我给你参谋参谋哪套最好看。”

　　“嘿嘿。”苏媛媛笑得不怀好意，直勾勾地盯着她。

　　徐灵祜扬起巴掌，故作威胁道：“看什么？”

　　苏媛媛的视线上下一扫，“我想穿你身上这套。”

　　徐灵祜明目张胆地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径直走向卧室。

　　-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就出了门。

　　华大附近的一条特色商业街，卖的多是一些精巧的小商品，门口多以花木装点，光是街景就很出片。

　　徐灵祜和苏媛媛先在附近逛了一圈，再循着商业街走，两人边拍边买，走到一半，苏媛媛就直喊累，坐在一家店前歇脚。

　　徐灵祜举起相机，对着她颓靡的身影按了一张，又回头随意地拍着街景，“你这身体也太虚了，这才多久。”

　　苏媛媛不忿，“我们逛了这么大一圈，一路上想POSS拍照，走走停停当然累啊。”

　　徐灵祜理直气壮地反驳道：“那我还给你拍照呢，还是虚。”

　　苏媛媛绝对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

　　作为演员，进行身材管理是基本修养，但她通常不靠运动，全是王家珂绞尽脑汁地定制食谱，一餐餐喂出来的。

　　苏媛媛撇撇嘴，“是是是，你的体格子，我肯定比不上。”

　　徐灵祜发出两下胜利的笑声，低头回看照片，略过其中一张后又迅速翻回。

　　认真确认完里面的身影，徐灵祜举起相机和斜对面一家服装店里的人影对上。

　　苏媛媛好奇地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搜索，“你看什么呢？”

　　“一个认识的人，应该是林总的表妹，之前杨若诗带着见过。”

　　两人长得像还不同姓，年龄差又到不了叔侄的备份，关系大致如此。

　　苏媛媛哦了一声，“要去打个招呼吗？”

　　徐灵祜犹豫片刻，拒绝道：“不用。”

　　她们充其量只是认识，没必要特地过去打招呼。

　　可惜天不随人愿，话音刚落，柳汀便回头发现了她们，并抬手示意。

　　见她有过来的意思，两人只好停在原地。

　　柳汀很快穿过马路跑过来，她的心情显然比之前好了很多，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灵祜姐，你怎么也在这。”

　　徐灵祜拎了下手中的相机，“来拍照，顺便逛逛。”

　　柳汀咬了下唇，小心地试探道：“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徐灵祜和苏媛媛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媛媛收到她询问的意思，朝柳汀粲然一笑，“可以啊，她掌镜，刚好我缺个拍照搭档。”

　　柳汀感激点头。

　　苏媛媛左手一挥，“走！”

　　徐灵祜一向是被动式社交，所以能和她交上朋友，社交能力可见一斑。

　　比起陈见鹿，苏媛媛也是不遑多让，三人边拍边聊，走到街尾，她就已经把柳汀的基本消息问了个明白。

　　柳汀是林式归的表妹，在华大上学，父母由于工作原因长期在外，她这几个月都在林式归家借住。

　　柳汀今天上午没课，原本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只是两人途中吵了一架，才只剩她自己。

　　好不容易出来逛街，苏媛媛购物欲爆棚，三人逛完又去了附近的商场。

　　买完出来已近午饭时间，苏媛媛借着运动量达标要喝奶茶。

　　柳汀在一旁接电话，只剩徐灵祜在店外的休息区等着。

　　两分钟后，柳汀率先回来，瞄了一眼苏媛媛的位置后，坐到徐灵祜身边，凑过来说：“灵祜姐，我也很喜欢你的。”

　　今天下半场的行程柳汀和苏媛媛聊的风生水起，宛如失散多年的老友，徐灵祜也时常接上几句，但总归不多，大概是怕她觉得被冷落。

　　徐灵祜安慰性地笑笑，“我知道。”

　　说完，低头看了眼时间，“想想今天中午要吃什么，我请客。”

　　“哦对，”柳汀突然想起，“式归哥听说我们在一起，说要请我们吃饭。”

　　苏媛媛签的合约不长，跟于蓝合作的虽然还算愉快，但资源总是差上一截，认识几个圈内大佬也不是什么坏事。

　　“行啊，”徐灵祜应下，“等会问下媛媛，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

　　“好！”

　　苏媛媛分着奶茶，听柳汀说完后，立马兴奋道：“可以啊，灵祜，去吧。”

　　徐灵祜看向她的眼神无奈，觉得自己多余为她的事业操心。

　　从她脸上的笑容看，显然近距离欣赏帅哥的机会更有诱惑力。

　　三人又转去了南楼一味。

　　这是家中餐厅，由于是会员制，私密性很好。

　　进门后苏媛媛和柳汀结伴去了卫生间，徐灵祜就先由侍者引着去往包厢。

　　为符合调性，餐厅的装修风格多以现代中式为主，包厢以博古架一分为二，进门是一个休息用的茶室，透过木架空隙，徐灵祜看到了后面的林式归，待侍者退出后，她独自往里走。

　　包厢里遮光的窗纱被拉开一段，落地窗外是错落有致的园景。

　　午时阳光正好，因为秋季，不热烈，却温柔。

　　林式归正望着窗外出神，周身都被镀了一层熹微的光，精致的轮廓在光影里愈加分明。

　　徐灵祜的目光转为欣赏，鬼使神差地举起相机，调好焦距后对准林式归拍了一张。

　　快门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异常清晰，林式归回神，转身看向徐灵祜，理清状况后唇角微微勾起，“偷拍我。”

　　徐灵祜心情不错，眼角眉梢多了份机灵劲，大方辩解，“只是你先发现了。”

　　说着，过去把相机递给他，“拍的很好看。”

　　见林式归端详得仔细，徐灵祜试探性地问道：“我可以洗出来收藏吗？”

　　林式归顿住，转头盯着她，眼神带着明显的审视。

　　徐灵祜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只是顶着他的视线，心里还是有些发虚，她辩驳道：“确实很好看啊，构图、光影和…”

　　徐灵祜一噎，未免误会更大，伸手做展示状，对着林式归上下一扫，“你应该也知道吧。”

　　“多谢夸奖，”林式归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

　　他递出相机，“那发我一份，就当出镜费。”

　　徐灵祜松了口气，看看相机，又看看林式归，得寸进尺道：“那我可以多拍几张吗？”

　　林式归饶有兴致地看过来，“难怪对做演员没兴趣，原来是志在摄影界。”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耐心问道：“徐大摄影师想怎么拍？”

　　徐灵祜随手一指，“刚才那个位置就可以。”

　　这样的天气和时节，当然是暖调好看，刚才都没来得及调。

　　林式归照她的指示站了回去。

　　明净窗前，遗世独立。

　　林式归这样的条件，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姿势，徐灵祜调好参数，微微下蹲，换角度拍了几张。

　　苏媛媛和柳汀进门便看到这一幕。

　　柳汀面色如常，倒是苏媛媛，八卦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两圈后，不动声色地过去撞了一下徐灵祜的肩膀。

　　“我就说这里肯定好拍吧。”

　　苏媛媛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徐灵祜无奈笑笑，“是，真有先见之明。”

　　林式归安静看完两人的互动，神色如常地招呼她们落座，“外面更好拍，吃完再去吧。”

　　他把桌上的菜单往这边推了推，“先看看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