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把你腿打断》观前需知

11、第 11 章

　　接下来的生活相当枯燥。

　　沈庭舒被柳书艺约出来应付拍张照片。

　　沈庭舒建议她可以带着袁媛一起，反正他不介意，就看袁媛介不介意了。自从袁媛知道沈庭舒和沈庭沨的关系之后，她对沈庭舒的敌视感情消散了不少。

　　三人见面，沈庭舒绅士地请两位女士吃饭。

　　沈庭舒提起最多的还是沈庭沨。

　　问问袁媛沈庭沨上学的时候有没有提起过他啊，沈庭沨有没有说过讨厌他啊这样的问题。

　　每次他一开口柳书艺和袁媛就先“嘿嘿”地笑，然后再回答他的问题。

　　然而依旧没给沈庭舒心中的那个问题提出什么有用的解释。

　　那天晚上沈庭舒发现沈庭沨曾经守着他给他留灯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他们的关系缓和之后，他觉得他和沈庭沨的感情还是一样没变化。

　　沈庭舒甚至觉得是自己的判断失误，自作多情地觉得亲情升温，其实沈庭沨依旧恨他。

　　想想自己从前干的蠢事，突然沈庭舒觉得沈庭沨恨他也正常，所以他现在要做一个好哥哥，让沈庭沨对自己改观。

　　加上方兴同的三天之后，他给沈庭舒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来参观参观他的工作室。

　　沈庭舒没见过游戏怎么做，对此相当有好奇心，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让沈庭沨看得起他的第一步就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于是沈庭舒就和方兴同约好了时间。

　　方兴同的工作室不大，是他回国之后用自己的第一桶金自己创立的。

　　沈庭沨也是成年之后就没拿过家里的钱，只有他沈庭舒一个啃家里的老本啃到二十五岁。

　　沈庭舒瞬间无地自容。

　　王女士知晓沈庭舒听话地相亲之后就给了他一张无线额的卡，告诉他谈恋爱不要舍不得钱。

　　沈庭舒嗤之以鼻。

　　他花的又不是自己钱，还怕浪费家里的钱？

　　沈庭沨也嗤之以鼻。

　　外面他听说的谣言沈庭舒谈过的男男女女不少于一百，他相信沈庭舒没有钱也能笼络人心。

　　沈庭舒贴心给工作室的员工都准备了奶茶。

　　工作室的氛围相当好，大家似乎都是朋友，融洽地跑去挑奶茶的口味，乐得其所。

　　方兴同把沈庭舒介绍给工作室的各位，有人问他沈庭舒是新的同事吗？还没等方兴同回答，沈庭舒抢先道：“我不行，我顶多当个吉祥物，给你们买买奶茶，跑跑腿什么的。”

　　人群里一阵笑声。

　　大家都说让沈庭舒这个大帅哥跑腿太屈才了，应该买个贡台把他供起来。然后一个劲催促方兴同记得给沈庭舒发工资。

　　提到方兴同名字的时候沈庭舒下意识看向他，今天他没穿正装，休闲的衣服衬着他的脸部线条更加和谐。他似乎一直含笑看着沈庭舒，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沈庭舒转过头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才反应过来。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然后转移话题问沈庭舒要不要试着玩玩他们的游戏。

　　办公楼的采光很好，今天天气也不错。昏黄的第一缕夕阳撒进屋子里，房间染上暖色。办公室没开灯，有些昏暗，但是很温暖，像在摇篮里，恍如隔世。

　　沈庭舒和几人混熟之后玩玩闹闹到了这个时候，方兴同提出送沈庭舒回家。这次他没拒绝。

　　在车子颠簸中，沈庭舒靠在后座昏昏欲睡，但是还是强打起精神。

　　他没有在不熟的朋友车上睡觉的习惯。

　　有一束阳光落在手上，让沈庭舒觉得他现在像是在从前用过的胶卷相机拍出来的照片里。

　　方兴同一直没说话，车开上高架。

　　车子匍匐在鳞次栉比的大厦里，周围浮光跃金。

　　沈庭舒突然感觉到疲惫，突然觉得他的固执没有意义，他突然想找一个人，最好是那种安静的，安静地陪伴他一生，一直到老过一辈子。

　　沈庭沨到点准时下班，没有丝毫留恋。

　　林语惊抬起埋在电脑里的脑袋，盯了电脑太久看东西都有些迷迷糊糊，他问沈庭沨：“你今天不留下来加班了？”

　　“为什么要留下来？”沈庭沨反问，转身就要走。

　　“但是你前一段时间不是每天都在公司待到九十点钟才回家吗？”

　　林语惊最开始是没发现这件事的，直到某一天他把东西落在公司没拿，于是半夜里驱车返回公司拿。当时就看见沈庭沨坐在灯光下，似乎还在调整合同和方案。

　　林语惊心说他有什么必要那么拼命，最近工作又不多。

　　一个月后，他才知道沈庭沨不知何时拿下了一个大单子。

　　他当时就默默在沈庭沨身上贴上了工作狂的标签。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如此。

　　单子谈下来之后，林语惊提议要搞个团建聚餐。

　　沈庭沨当时去了，百无聊赖地坐在位子上翻着自己的手机，总之一言不发。

　　他其实在观察四周。

　　坐在他左边的人不小心把桌子上盛满饮料的杯子弄撒，沈庭沨几乎下意识地起身抽纸，递给他，两人对视，沈庭沨没看见他的脸之前就又下意识地吐出一个“笨”字，然后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对方相当窘迫，似乎觉得自己惹恼了沈庭沨，一直在感谢然后道歉。

　　最后还是沈庭沨听烦了，才惜字如金地告诉他没事，不用道歉。

　　从这时开始他就开始心不在焉，无意识地夹着桌子上的虾子，一只一只从头剥到尾，干干净净。

　　其实他自己没吃一点，剩下的都整整齐齐地放在碗里。

　　等到装了满满一碗，他这才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于什么。看着那个小碗烦躁地发呆。

　　坐在另一边的林语惊看见沈庭沨剥了那么多虾，就凑过来问他好吃吗。

　　沈庭沨思绪猛地被打断，干脆直接把虾推给林语惊：“我要走了。”然后拿起自己椅背上的衣服，转身离开。

　　“欸，你要去哪……”林语惊话没说完，沈庭沨没停留，已经离开。

　　待在房间里面，沈庭沨觉得闷得喘不过气，没想到出来之后也是同样，一点都没好转。他深吸一口气，翻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沈庭舒。

　　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不知道多久以前。

　　沈庭沨将自己的车的座椅调整到舒适的位置，他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在座椅里。

　　指尖在对话框上打转，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就是半个小时。

　　他找了个自己觉得体面的理由，让沈庭舒回国之前记得帮他去拍下一件藏品。

　　沈庭舒不知道沈庭沨什么时候喜欢收藏那种玻璃娃娃了。不用多说，还是那个艺术家的作品。

　　沈庭沨觉得他找的理由合情合理，殊不知他是家里最不会撒谎的一个。

　　只要一个正常人都会发现沈庭沨那一刻的异样，可惜沈庭舒是个傻的，他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只是傻兮兮地觉得沈庭沨竟然也会有求于他。

　　发完那条信息，沈庭沨才有了松了一口气的错觉。

　　他猜测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的缘故，准备给自己放个假，但是他一放松下来，那种被扼住心脏的感觉就如影随形。发现还不如继续工作之后，他又回归了九九六的生活。

　　拍卖会在加州，那段时间刚好赶上旅游旺季，从华盛顿到加州的机票售罄，沈庭舒好不容易买到票。结果飞机晚点，他下飞机的时候里拍卖会开始只有不到半个小时。

　　他打了当地的一辆车，眼看时间不够，他最后甚至自己来开车，一路上飙到最高速度才勉勉强强赶上。

　　他想把这个玻璃娃娃当做礼物送给沈庭沨，于是用的自己的卡，结果似乎也有人真心想要，一路把价抬得很高，沈庭舒付钱的时候一阵肉疼。

　　拿到娃娃之后，沈庭舒立刻就是一张照片甩过去，得意快要溢出屏幕。

　　他想告诉沈庭沨自己是如何在机场狂奔，如何在加州市区飙车，如何拍下这个娃娃，但是他懒得打字，见了沈庭沨的面又一个字说不出来，最后演变成一句：“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趟有多惊险。”

　　沈庭沨没回。

　　实话实说，要不是沈庭舒的这条信息，他早就忘了这个娃娃的事情。

　　沈庭舒颇有些邀功的意味，看见沈庭沨没回也没什么感觉，就问沈庭沨他马上要回国了，能不能来机场接他。

　　沈庭沨同意了。

　　他当时就有一种感觉，感觉到他现在的这种生活终于要结束了。等沈庭舒回家，他又要天天去酒吧把喝醉的沈庭舒接回家。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觉得到自己终于不用被那种窒息的感觉围绕，有那么一丝地庆幸。

　　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已经天黑，沈庭舒下车离开，方兴同固执地要下车送他，站在一盏路灯下面目送沈庭舒进楼道。

　　沈庭舒心说这几步路又不能把他拐了，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他转身上楼的时候着见方兴同还在原地没动，挥挥手让他早点离开。

　　沈庭沨到家时偶然发现自己没把沈庭舒的衣服还给他，虽然他知道就算他拿走沈庭舒也不会在意什么，但还是驱车往沈庭舒家里开。

　　沈庭舒刚到家门口掏钥匙，沈庭沨就刚刚好到了楼下，楼下的方兴同还保持着目送沈庭舒离开的动作，直到沈庭沨下车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回过神。

　　“你在这里于什么？”沈庭沨语气没什么起伏。

　　方兴同只是笑，撇头看了眼沈庭舒家的方向，给沈庭沨暗示：“还能干什么？”

　　然后没再废话，拉开车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