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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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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资料被祁煜摆开放在桌上,目光在上面很久没移开,纸上涵盖多数英伦人员的照片,他快速一张张扫过,最终将视线停在谢简的信息上
这人照片一脸嚣张无畏,连样貌都沾染上性格,他几乎是一眼就能断定他是什么样的人。
“嘁,这家伙确实可疑”他唯独留住这张信息,其余的放在一边,打算找个机会在角落逮住他问个明白,“谢简?这长得就不温顺,看来他在英伦,有助于他们新任族长利益上升啊”
江晟琰坐在转椅上,清闲的转两下,随后把右腿翘在左腿上,手指抵在下颚处摩挲。你以为他在思考什么,实际看到他抽出谢简的信息,得知是老熟的敌对也没太大反应。
唯一好奇的便是祁煜所说的新任族长这回事……英伦新任族长?是谁?庞胡廉?!
“你说英伦现在的族长是新上任的?”他倏然道,“英伦不还是老早的那个族长程万利吗?怎么,难道他被下岗了?”
祁煜扯下谢简信息上的照片别进自己兜里,将写了字的废了的信息纸丢掉,说:“英伦族长刚换的你们都不知道,果然圣利亚的办事不靠谱。”
“英伦早期族长是程万利没错,但程万利当初意外遇难,听说是死了,导致新任族长庞胡廉有可乘之机,上位后放肆无边,引导英伦人员对圣利亚下手,洗脑他们心越变越黑。”
他叹了气,带着反问的语气又说:“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现在英伦这么遭人恨?”
事实正是如此,早期英伦族长程万利和现任圣利亚族长邵度鹰结拜多年盟友。
以至于刚开始两家极其和睦,但某一天,程万利遭遇恶人侵袭,导致被迫下岗,庞胡廉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其接上位置,成了现任族长。
但这个族长心里有鬼,心机似乎略重,否则英伦被他带成这样,怎会还坐的安稳自如?
现在不仅圣利亚恨不得他们赶快去死,不爱管事的法云尼岚都恨不得搅了他们。所以,庞胡廉是英伦背后在这次挑起事端的可能性更大了。
想到这些,江晟琰忽然停下转椅,站起身倚在桌沿边上,抱起双臂:“那竟然这样的话,程万利是怎么遇袭的?庞胡廉的目的又是什么?”
“打击原来族长,自己坐上来享受其中,你觉得目的是什么?”祁煜说,“他可能想掌控什么,英伦现在就在他手中,很多事轻而易举,至于程万利怎么遇害的,谁都不知道。”
“那这样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强吗?法云尼岚少督……这些查不出来?”
祁煜莫名笑了声,挑衅道:“我何必关心一个死了的前辈,关键这不是我该管控的范围,我只管英伦什么人开始想弄倒法云尼岚了,这种事让你们查好了,反正同样查不到。”
他迈步往外走,却被人以一股力道又拖了回去,只见那人揉住了自己的脖子:
“查不到就是查不到,你想以自己管不到这档事来推脱自己以及法云尼岚那边的无能,想必太简单了。”
江晟琰感受着他的挣扎,和刚刚一样,他巴不得自己这位弟弟赶紧被灭了,好让他自己独自暗爽,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你放不放开?”他问自己,“法云尼岚无能,我听到最好笑的就是这句话。”
他顿了顿,接着说:“要是无能,圣利亚或者英伦又怎么没这待遇?又怎么会人被狗眼看人低?并且就在庞胡廉的引导下残杀起来,毁了当年邵度鹰和程万利维持长久以来的平和?”
“那是英伦对圣利亚先行下手”江晟琰掐他后脖颈,“你们再高贵也是无能,虽然这档事确切跟你们没干过,但你又从哪知道的这些事?法云尼岚还有提前知道三大院族往事的优先权吗?”
祁煜笑了笑,觉得实在荒唐:“优先权?存在这个权利吗?”
他推开面前试图控制自己的人,像是万般嫌弃的捋好衣物,吹上面遗留的肮脏气息,继续道:“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英伦当年出现社会动荡,威胁到圣利亚时估计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在哪,他们只是不敢动法云尼岚罢了,实际上那点心思早被人揭穿了,庞胡廉再怎么隐藏程万利的死讯都没用,照样被人挖出来他的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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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碎的脚步声在底楼迎来,管理楼背后的长廊,忆枫往前踱步,暗沉的眸光扫视着周围。
三人进了这栋楼就分开走。
这最底层实在安静,附近的杂物间里也传来一阵响动,窗边也恍然冒出一道人影,那影子疑似靠在墙上,在暗淡模糊的夜色中斜眼看了他一眼。
他自然知道那是谁,只不过爱答不理,于是接着往前走。
经过这间杂物房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忆枫一怔,还没来得及退开就被人拽住了手臂往里一带,随之门又关上了。
房里没有充足的光线,灰尘扑散飞扬,大多箱子无用的废弃物堆砌一起,空间有些狭小。
忆枫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待的下去这种地方的,结果转头一看,那人戴了口罩,盖住了他半张脸,防尘措施做的挺好,就是喜欢拉人享受吸收灰尘世界的营养这点不太好。
这些营养吸取了容易适得其反,怪遭殃的。他这么想着,跟他一样的姿势倚着,莫名冷静的恼火以及无语冲上脑门。
“还有多余的口罩吗?”忆枫说,“这些营养不能吸,不然你把你的口罩给我,你别戴了。”
源野轻笑了声,拉拢了那层布料更贴合鼻梁:“多吸点也未必是坏事,风尘仆仆再来这种地方,身体更健康,不是吗?尤其是你这种弱小体质。”
“我从未听说过吸灰尘对身体有益处的,看来你平常没少吸,身体确实蛮壮实。”
源野隐忍的气息在口罩里掩埋,他无所事事的杵着,根本对什么是交换员毫无概念一样,实际上他又知道这身份需要做什么,但他又懒得去做。
奈何这家伙总喜欢骚扰他,时不时就发作一下,摸摸他的底线看看他会不会发火。
到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人只不过对他好奇心过重。
所有人都觉得他表里如一,实际上只有源野摸清了一些底细,知道他是表里不一,他既像一块石头,又像一团棉花。
智商铁打的硬骨头,武力实锤的软柿子,于是源野就想作祟一般,想知道这人有没有什么是能让他心急的,以此暴露他的另一面,那么这块石头就算被融化,棉花也被打开了花。
只可惜,能让忆枫揭露本性的或许不是他,也永远都不会是他。
但源野也不在乎,纯属好奇这人的真面目是什么样,毕竟他这样的人只对这一点感兴趣了。
“是啊”源野说,“竟然你也觉得灰尘好吸,那就别要口罩了不好吗?”
忆枫瞥他一眼,平淡道:“犯罪分子时刻都在犯罪,这话果然没错,你现在就连戴口罩我都觉得犯法,要不摘了自首吧”
“那多冒昧,摘了就适得其反了。”
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粗略看了一圈这里的杂货,顿时奇怪的想法油然而生冒出来。
往日英伦院族的建筑里是没有杂物间这所废弃房的,而这间门外也贴了警示牌说不允进入,源野能进来还是因为他觉得底楼有这地方纯属蹊跷,于是找了东西把锁撬开了。
地面散落着几张半破的纸片,其中一档纸片印着某张被撕了半张的人脸,灰色的格调掺杂着残忍的滤镜,他的世界濒临破碎,于是就这样被压在箱底,永远不得翻身。英伦也被恶人导向畸形轨道。
源野蹲下身,抽出纸片在手里看了两秒,突然感叹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可惜了程万利多年来给英伦的尚好价值,全被叛徒碾在脚下糟蹋了”
“叛徒?”忆枫良久出声,“若是叛徒,英伦全员没一个逃得掉。”
“看来不用我说你也懂,程万利艰苦带领英伦人员走向正途,这群人的心从他死后就跟着庞胡廉越走越偏。”
源野往里走,随意推倒了某个杂物箱,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他捡起其中疑似被削破了边角的翅膀徽章,上面沾了少许干透了的血渍。
他摸索了片刻,又说:
“庞胡廉建造这底层杂物间,表面上是储存废弃的物资,实际上这里藏了不能见人的东西,以及当年程万利可能倒在他手里的真相,他不想让人得知此事,所以反锁了门,告知不允入内。”
忆枫这时候稍微垂下眼,面不改色的听言,不久却思考到了什么,于是说:“所以,你觉得庞胡廉能当英伦族长不是自然而生的接替代管,而是将程万利暗中踹进了无底洞,自己好来控制英伦。”
手中的徽章似乎掉了漆,蹭掉了一些粉末,已经老旧毁坏,但却不难看出是程万利携带过。
现在,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法云尼岚被英伦哪个捣乱的人员袭击那么简单了,一定有人在试探那边底线,试图摸清状况,找准机会下手。
这人最后的目的一定不是想搞垮法云尼岚,他不敢搞垮,也不一定能搞垮。
想到最后,他想的只有让法云尼岚也插足其他两家院族之间的斗争,以此让三大院族的斗争彻底崛起,让瑞海琼垄整个岛国发生动摇。
“这不就说通了,所以法云尼岚为何突然被袭击,可能和庞胡廉怎么灭了程万利当上族长这事无关,但现任族长一看就不像是不存在心机的人,所以,还得从他身上下手。”
源野继续说:“但又不能直接找他,以免让他看出什么,得另找相关人员下手,这之间关系最大的就是谢简。”
说着他往外走,推门时顿了下,补充:“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好了,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
源野走出去,忆枫也跟着出去。
身为法云尼岚高级管理员之一,他却无心管事,索性丢给其他人,这就是他一贯的作风。
但也有可能他有更感兴趣的事要做,要从谢简身上摸索出来有关庞胡廉的马脚纰漏,或许可以考虑在姚安那捣鼓出什么,也可能会给他们带点线索,做半个好人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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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阵关门声响起,姚安从某间空荡的房里出来,显得有些疲惫。
他没多久前才把源野搞定,转身想找个安静点地方玩两把游戏。结果没想到走在长廊上,半路杀出一个顾禹泽,直接捂着他的嘴就给拽进去了。
只是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碰巧遇到个人,那家伙想都没想,就这样做了。
一直被困了一个小时多,顾禹泽才肯把他放出去,所以此时的姚安可以说是精疲力尽。
他朝楼底看了眼,看见有三人汇聚一块,看来他们打算回去了。他又收回视线,眼前迎面走来他最不想见的人影,脚步轻而懒,最后挡住了那几人在自己的视野,抵在他眼底下。
源野轻声叹息,调弄说:“别看了,他们又不是不会来了。”
“他们来不来我可管不着”姚安说,“我只是好奇,这事他们想怎么查,把英伦翻个遍吗?”
对方笑了下,目光随之往下瞥:“这就得看他们了。”
…
三人站在墙边,正准备打算回去,可却发现少了一人,白铎不知到哪去了。
干脆等他一会儿,此刻忆枫手里也在摆弄着什么,他看了好一会儿却突然被江晟琰注意到,然后就听见他问:“你手里那不是英伦徽章吗?”
“我记得不管是哪家院族,徽章产量可是刚好配得上人数的,怎会有多余的被发现?”
忆枫略微抬眼,看向顾禹泽,淡淡说:“源野发现的,原英伦族长程万利留下的。”
“程万利难道不是祁煜说的……”
顾禹泽瞥了眼江晟琰,像是本就猜出来了什么,说:“看来,你和祁煜在管理室碰见了,他确实也把程万利的事告诉你了”再灵机一转:“你是不是又跟他打架斗殴了?”
他怀疑这两人和上次一样,一见面就打。
“放屁,突然就聊到了这个话题”他说,“大多时候他都巴不得按着我想弄死我。”
“那也确实,毕竟你不太行,压不住他。”
江晟琰无所顾忌的抖了抖肩,摆出一副就是他口中很弱压不住祁煜的家伙:“嗯,法云尼岚少督谁能压得住,换句话说,谁想压他,我本来就不行,以至于我懒得压他。”
话语间,汽车鸣笛声由远而近袭来,英伦院门附近有人从车上下来,一身略长的红西服包裹身躯,四五十岁的男人,留有胡茬的面庞。
这人哼笑一声,犒劳似的给自己点了根烟,随后大步往里走,嘴里还不忘哼着小调。
庞胡廉今天心情意外不错,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得意自在。
他以为英伦现在没人,于是露出了私下本该有的真面目,摘了最初为了伪装好族长的面具,成了那个浑身上下贪心不足,狂妄自负的恶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边的白铎烦躁的抽着烟,杂乱的头发散在面前,带着杀意的目光自然瞥出门去看他。
这已经是他抽的第三根烟了,和保安斗了那么久他没对人家产生敌意,但这人他只要看一眼就有了想犯罪的心理。
平常白铎是一点也冷静不了,他很疯。
光脚不怕穿鞋的,在他眼里,他自己就是烂命一条,不服就干,管你七上八下。
但这次他却意外隐忍,在极致想动怒的情况下把烟头往墙上捻灭了,随后回头招呼其他人:“庞胡廉回来了,尽快撤吧,别被他发现了。”
“老白?”江晟琰问,“你刚才去哪了?”
白铎朝他们那边走:“保安死都得缠着我,我找了个地方把他们解决了,顺便抽了根烟。”
“我们还以为你被他们绑起来丢哪条河里喂鱼了。”顾禹泽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庞胡廉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回来,到底怎么回事?”
白铎说:“不知道,今天确实不对劲,我们也是按照平常他的外出经历才过来的”
“先别管这么多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众人刚想准备逃离,身后却传来了谢简有力而威胁的声音,迫使他们又停下:“走?来了还他妈想走?你们几个当英伦是你们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妄想把英伦查完就认为没事了?简直痴心妄想,真不怕被我们一棍子打死给你们绑麻袋里丢海里让鲨鱼啃食?”
几人闻言回过头,庞胡廉也在最后一刻进了门。
场面实在壮观,谢简身旁跟着何玥,身后是上百号人英伦人员,搞得阵仗大张旗鼓的。
“啃食?玩认真的?”顾禹泽说,“没记错的话最先引起事端的是英伦,将法云尼岚牵扯进来的也是英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