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复合》盛韩

6、初恋

　　总而言之，这顿夜宵谢肇吃得很满意，草草收拾完拖着晕乎乎的脑袋回房间。

　　祁砚同样整个人发飘，被谢肇哄回房间。

　　第二天一早，谢肇于闹钟响前五分钟醒来，没有宿醉后的不适，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

　　打开手机看到祁炀的信息轰炸。

　　祁炀：你离职了，怎么回事？

　　后面刷了几个表情包，隔半个小时又发来消息。

　　祁炀：谢老师不要啊，您走了，就会失去我这个狼狈……志同道合的好伙伴呐！！！

　　谢肇努力睁眼一看时间，最后那条消息是七点半，见鬼，这小子起这么早。

　　他懒得打字，语音回复：这么早，你又熬通宵了？噢对，我要步入朝九晚五的社畜生活了。

　　祁砚秒回：！！！？？？

　　谢肇盯了一秒，难得沉默，不过他还是从这六个标点中读懂对面的意思。

　　简单解释后，谢肇又切换界面准备请假，突然想到老板就住在隔壁，那简单了，他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

　　客厅变得异常整洁，昨晚的垃圾也不见踪影，餐桌上摆放着早餐。

　　谢肇走近，还冒着热气，桌上有张字条：早餐买好了，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

　　他揉搓字条，洗漱完后，拿起桌上的早餐，慢悠悠刷着手机，论有个懂事的老板该多好。

　　学校的离职已经办好，东西让师兄帮忙收着了，他也不着急，心血来潮刷刷学校的表白墙。

　　短短几分钟谢肇见识到了什么是物种多样性，里面也有玩梗反讽，不过有一个他确实第一次见，标题是生活委员不给我发生活费。

　　仔细看看发帖的内容，他犹疑的想这应该不是玩梗吧

　　他好奇的点开评论，果然虽说不是腥风血雨，阴阳怪气却少不了，每一条评论都可见语言的魅力。

　　往后翻也有不少情感的帖子，例如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办，还有什么前任一哭现任必输，表白要从一束鲜花开始之类的。

　　话说他跟祁砚当初是怎么确定关系的，谢肇摸摸下巴。

　　那天谢肇跟往常一样踩着点到教室，三好学生典范祁砚的位置却空了。

　　鉴于他昨晚上玩了个通宵，眼睛不受控制泛红流泪，因此匆匆瞥了一眼，就趴下补觉了。

　　他身量高桌子又矮，这一觉睡得沉却不怎么舒服。

　　再睁眼钟表的时针指向了九，谢肇慢慢活动睡麻的胳膊，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大课间，又要做操了，有这时间还不如让他再补补觉。

　　谢肇打着哈欠，一只手撑着头，嗯？前面的位子还是没人影。

　　他伸手拍拍斜前方的人，问道：“祁砚呢？”

　　那人摇摇头：“不知道，应该请假了吧。”

　　同桌这时凑过来小声道：“他好像请假去谈恋爱了。”

　　谢肇：“？？”

　　他伸手摸摸同桌的脑袋：“没发烧啊，你昨晚也通宵了？”

　　祁砚自入校起人气便高居榜首，标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为人寡言少语，妥妥的高岭之花。

　　有不少追求者，他每次都是干脆的拒绝，至今没有一封情书或者告白能被祁砚接受。

　　谢肇很难把恋爱两个字祁砚联系到一起。

　　“去你的。”同桌是个网瘾少年，经常熬夜肝游戏，昨晚难得早睡一次，现在很精神，“我可是亲眼所见。”

　　讲台上的老师看过来好几次，谢肇觉得他手里的粉笔要按耐不住了，于是摆正身子，开始装模作样。

　　等老师讲完放下粉笔，又偏头道：“怎么个事？”

　　“我早上路过一家花店，看见祁砚跟个小姑娘在一起，你侬我侬的，肯定是在一起了。”

　　同桌有三百多度的近视，平时不爱戴眼镜，只有游戏或者听课的时候会拿出来。

　　谢肇非常怀疑：“你确定？”

　　“当…当然。”同桌有一瞬心虚。

　　他当时在等红绿灯，离花店也就十几米，加上没戴眼镜，压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之所以认出祁砚是因为他身上的校服，加上他脑子一抽喊了祁砚的名字，在男生望过来后，即便面容模糊，他仍旧认出这是谁。

　　谢肇没错过这人的不自然，心下了然，不过祁砚去花店干嘛，给谁买花？今天也不是教师节或者其他具有公众纪念性的节日啊。

　　他看眼桌边贴的课表，下节体育课，很好，考验技术的时候到了。

　　间操做完，他们直接去操场的指定位置待着，体育老师是个和蔼且热衷于养生的小老头。

　　体测时其他体育老师吹着哨子，喊落后的同学快点跑，他捧着保温杯，招手道：“慢点，不急。”

　　凡是由他体测的同学，八百米的时间一度突破的十分多钟，真不夸张。

　　老师让他们跑完两圈就解散了，谢肇瞅准机会遛到一处偏僻的墙角，脚一蹬借着力翻了出去。

　　拍拍手上的灰，潇洒的转身没走两步突然发现忘了问同桌是在哪个花店看见的祁砚。

　　不巧的是同桌还没带手机。

　　没办法，谢肇翻出地图，他知道同桌家住哪，弄好导航，挨个线路查看，最终确定目标。

　　离学校一公里多点，谢肇拿着手机确定光标的方向，快步离去。

　　他倒是可以直接给祁砚发消息，不过两人前几天闹了矛盾，处于冷战期，虽然他第一时间就给祁砚服了软，不过这人还是冷邦邦的。

　　不知道在别扭个什么劲，估计问了也没用。

　　好在祁砚仍旧在花店，谢肇远远望见一个身穿校服的男子手里正拿着花，似乎在包装，就是包的不怎么好看。

　　谢肇抬腿就走，又想起同桌说的那个女生，急忙刹住车往旁边一拐，探着脑袋打探敌情。

　　看了半天，店里除了祁砚还有个中年妇女，看样子是花店老板，没有正值妙龄的少女。

　　稍稍放心，拍拍衣领挺直腰板往里面走。

　　“欢迎光临，要点什么？”老板娘热情的说道。

　　谢肇道：“我随便看看。”

　　老板娘认出他身上的校服，猜想两人应该认识：“行，看好什么跟我说。”

　　等人走后，谢肇迟疑道：“你这是下凡体验生活？”

　　他知道祁砚家境很好，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必要挑上学的时间吧。

　　祁砚专心手上的动作，其实他早就注意到外面鬼鬼祟祟的谢肇：“我问过老师今天只讲卷子。”

　　“哦。”谢肇想起对方逼近满分的试卷，“你怎么在这，早上不还有个姑娘跟你一起吗？”

　　祁砚顿住：“你怎么知道？”

　　谢肇迎着他的视线：“听说的呗。”

　　————————————————————

　　谢肇揉揉脑袋，从回忆中抽离，后来祁砚是怎么说的，他完全不记得了。

　　只记得那天放学后，祁砚递给他一束花，问他要不要在一起，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谢肇接过花，画面就此定格，他们正式成为情侣。

　　人老了就爱回忆往事，不过看着眼前吃了一半的早餐，谢肇心念一动，把没吃的摆在一起拍了个照片，发给祁砚。

　　谢肇：感谢祁同学的早餐。

　　配了个发送爱心的表情包。

　　昨晚吃夜宵时他俩重新加上微信。

　　可惜祁砚半天没回，微信又没有已读功能，不知道祁砚看没看见。

　　对了，钉钉好像有这个功能，不过他没有祁砚钉钉的联系方式。

　　谢肇心满意足的喝掉最后一口豆浆，很干脆的躺到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幸好睡衣还没换。

　　打开某短视频平台，百无聊赖的刷着，大数据时代确实很神奇，平常他刷到的内容都是剧推或者探险记录，很少刷到情感短视频。

　　今天一打开，接连三个都是有关恋爱的，其中有个视频一张插图，配上几行文字，深秋，街角，咖啡馆，相逢。

　　看着很有氛围感，谢肇毫不犹豫的划走，他偶尔也会刷到辩论赛的片段，今天这个又是关于爱情的辩题。

　　谢肇边听边想，他这是捅了感情窝子？也不对啊，这两年桃花不少想脱单分分钟的事，怎么现在才给他推。

　　他最近也没有想恋爱的欲望啊。

　　“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谢肇回神，他是辩论的好手，大学时期也经常参加辩论赛，常常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

　　有关爱情的辩题他也打过，嘴上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却不以为然，他无法想象一段刻骨的爱情，也无法共情那些爱到失去自我的人。

　　听完辩手的陈词后便划走，奇怪，最近什么日子，难道是因为……

　　一段纯音乐响起打断谢肇的思绪，是祁炀打来的电话。

　　“谢老师下午三点给您办个欢送会怎么样。”

　　谢肇道今天不是很想出去：“下次吧，改明儿有时间聚聚。”

　　祁炀那边声音有点嘈杂：“怎么了，我问过人事，你今天没去上班啊。”

　　“有点累，懒得动了。”话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上班。”

　　“哈……哈听我哥说的。”祁炀后半段语速加快，“那行你好好休息，下次再约，我先上课了。”

　　这小子怪怪的，刚才那语气听着怎么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