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骂》珍珠项链

2、第一学期-2.欠打

　　只要是江难平的课，上到后面那截，总是会恹恹欲睡一大堆人。
　　也不是说他讲得晦涩难懂，而是太过了然无趣，从来不会说一句玩笑话。
　　更何况这般炎炎夏日，就算是机器都快运作不行了，也不必说学生们，个个细皮嫩肉，能受得了？都是晒得晕头转向，抬不起劲儿又使不动脑筋。
　　因此唯只三好学生喜欢听他的课，其他人都是被折磨到期盼快点下课。
　　而独有沈意居然祈愿慢点下课，咬着指甲在苦思冥想。
　　该死的江麻花等会儿让他去办公室到底干什么……？！
　　想着想着，一阵铃声划过耳边，将正在思索的他给吓回神。
　　这一声响，班上的同学有的终于放下紧绷的神经，也有的心花怒放；还有的憋闷释放，呼出一口气。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直接双手举起，整个身体垂直落向课桌，“齐心协力”汇成又一阵似雷霆之响，趴往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此时阳光也不那么刺眼了，暖暖的，像被子一样铺向他们，正好适合补眠。
　　江难平望着这番场景，心里不明所以地升起股酸涩，强颜欢笑地思着：看来都不太喜欢我这个人的课啊……
　　不外他很快又整理好细微的情绪，把沈意叫起领着出来。
　　沈意满心不愿，起身都是渐缓的，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着他的双脚不放。兴许是连他的凳子也不想他走，想法设法地牵制挽留吧。
　　他跟着江难平背后行在走廊，无数个学生闯进他的眼底，漫步撒欢，就如随外面的鸟儿一同飞旋，享受此刻短暂的自由。
　　散布至步廊零零碎碎的学生传来的嬉笑讲话声砸在沈意耳畔，吵嚷到引得他脑子嗡嗡响不停，恼怨与不甘都随之蹭蹭上涨。
　　他们来到办公室里，已经有几个教师已然回到座位。
　　江难平打了个招呼，便拉开凳子，速地坐上凳椅，冷冷朝他说：“解释。”
　　“没听。”沈意直言不讳。
　　他心里却暗喜：气死你个江扒皮！狗王8！
　　江难平思酌着要逐步教育改变他，是以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直冲他发怒，打算再给他次机会，于是咬了咬牙，沉住气息。
　　“沈意，现在才高一，只要你现在开始认真，还有机会。虽说也可以高二再努一把力，但对你来说，高二的知识太难了。高三是复习阶段，更没可能。”
　　沈意倒是沉默不语了，也不是他听明白了、理解了、反省了，只是他单纯地懒得反驳了。
　　江难平却真以为他在扳正姿态、认真地听，便继续向他灌输道理，“你应该明白，现在这个社会是需要文凭的。难道你想以后难找工作？”
　　他见沈意不回话，皱眉接着逼问，“回答我。”
　　“随便。”可沈意见江难平一副天王老子样，又不爽地答。
　　原本想迁让他的江难平无可忍让，怒不可遏地站起来直朝沈意的脸打上一掌，“你就是欠打！”
　　这声动，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也忍不禁探头看，眼见的是沈意容光的脸印着红掌印，这样本来俊逸的脸染上“尘埃”好生可怜。
　　于是他们都纷纭内心感叹到江老师好狠的心。
　　“你要是下次考试不进还退，就把你家长请来。”
　　沈意没说话，这回心里头却慌急慌忙。
　　让他爸妈到学校来，那他不惨死了啊！
　　他也不是多怕他父母，只是他父母人狠起来的话，可真能把他赶出家门，让他有多远滚多远的。
　　“听懂没有？！”江难平怒吼。
　　他这声很有效果，沈意怕他真让请家长和再度发飙给自己另半边俏脸上也来上一掌，要是这样恐怕要好一阵子才能帅气见人了，他只好回答到，“知道了。”
　　见他终于肯顺从一句，江难平也不愿继续为难，才结束继续训话，只落一句：
　　“下去吧，跟张鹏换下位置。”
　　那是个特殊位置，挨着讲台左边，是专门给难教的同学坐的。右边也有一个，是个话贼多的男生。
　　好了，这下好了！一旦换到这个位置，随时都可以被各位老师监视，想搞小动作都搞不成。
　　沈意用僵尸步迈出办公室，心绪空空、精神飘飘，混身散发着一团不可见的黑色气息。
　　此时还没上课，走廊上还有许多同学，他们碰遇沈意，皆是纷纷瞪眼张牙，吓破魂胆。仿佛是见鬼差来抓他们了一样让出条道路，唯恐避之而无不及。
　　他回到教室，一脸死气沉沉。
　　突然，一个见他没精打采地从办公室回来的男生凑近询问他：“没事吧？没被江麻批给怎么样吧？”
　　沈意叹气，答：“唉——他让我换到张鹏那儿。”
　　“真可怜！”男生怜悯他。
　　沈意气恼地道：“可怜什么可怜？！快来帮忙换座位。”
　　“行！”
　　时光匆匆，思绪忧忧。
　　自从沈意换了位儿后，课堂内真是觉也不敢睡，话也不敢讲，连呆都不敢发了。这江难平有事无事就来查课，每次也都会看一眼沈意在做什么，沈意怎敢多做动作？
　　江难平不仅查课爱看他，数学课也开始喜欢抽他起来回答一点问题。因此沈意也算有了些进步，答对过几次。这之后，江难平便就对他有所改观。
　　很快，小周考也迎来。沈意一直记得之前江难平让他进步的事儿，所以考试时也不免有些紧张。但是当他看到那些题也有几个会做的时候，慌感也算灭掉点。
　　考试结束后，沈意与往常不同，开始与好成绩对上了答案。
　　成绩下来的挺快，第二天就下来了。
　　江难平来到教室，坐上讲台，还是跟每次分数出来一样，分析成绩。
　　他按照排名来讲，把学生每科各自的分数与平均分做对比，接着才是说总体好坏。
　　然后说到沈意这儿，江难平道：“这次还是要夸夸沈意，数学进步了十几分，总体成绩进了三十几分。”
　　随之，班上同学鼓起了掌。这是江难平班上的惯例，优秀和进步的同学都要予以掌声。
　　沈意对掌声和夸奖亳不在乎，这些都拂不起他的情绪波动。只有一件事让他悬着的心掉了下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用让爸妈到学校了，呼——
　　他心中庆幸。
　　等到江难平讲完，是放学之后。
　　江难平把沈意拉到一边又开始夸奖、鼓励一番，“沈意，表现不错，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