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谁家的[第十九张卡牌：孩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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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夫夫俩回到彼塞文长居，如今已是又过了两年——纳尔斯年历来算一年多。
几个月前，两人才又返回纳尔斯。
两人位于纳尔斯的家里，客厅内的壁柜上多几个相框。
相框里，有一只停在草帽边沿上的蝴蝶，有两个在彩虹边笑着的人，有两人一狗的家庭照，还有很多和其他人的合照。
客厅中央则多了一张短毛却厚实的地毯，堆积的收纳箱里透出积木的缤纷颜色。
玩偶们大的小的排在沙发靠背上，地毯上也有，长条的、球形的，或趴或歪倒在一旁。
脸色苍白的青年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餐桌旁“细嚼慢咽”，诺瓦晃荡着没穿袜子的小脚丫，目不转睛地盯着客厅方向看。
又大了一圈的雪糕乖顺地俯趴在诺瓦板凳下，拿大爪子盖着脸，似乎正在睡觉。
客厅中间的长沙发坐着衣着休闲的阿佩钦，独沙发上则坐着个子又拔高一截的克劳恩。
少年经过了变声期，举手投足间都多了几分与声音相匹的沉稳。
“你们老师要你去做这个项目。”
“可，他们俩，”克劳恩悄悄往餐桌方向望去，抓包了一直偷看自己的弟弟，兄弟俩都没憋住，笑出了声，“太闹腾了……”
“还好，他们很乖，你只要告诉我们大概要外出多长时间。”
“50天左右……”
“给你两个月的时间，”阿佩钦起身拍拍克劳恩的肩膀，“放心，我也在家里。”
“这——”
“他也同意。”阿佩钦朝饭桌的方向看去，表情变得格外柔和。
“那，会不会麻烦你们……”
“不会，我们都很喜欢茜茜和诺诺，别担心。”
“那好……”
“没有东西要收拾吗？”
“有的，”克劳恩站起来，“我这会儿上去收拾。”
阿佩钦款步走向餐桌。
“小家伙们，你们谁去帮克劳恩收拾一下东西？”
“我我我，”茜拉连忙塞完最后一口饼，在倪曼阳连声“慢点吃”的话音中，举高了自己的手。
“去吧。”
阿佩钦让开路，站到了倪曼阳和小不点之间。
茜茜欢呼一声，跳下了定制的小餐椅，蹦蹦跳跳跑上了楼。
“诺诺不去吗？”倪曼阳低下身，温和地询问诺瓦。
五岁的诺瓦咧开嘴一笑，顿时漏了满地的饼屑：“吃——没，吃饱！”
“噗。”
“是的，吃饱才有力气帮哥哥干活，诺诺真棒！”
阿佩钦站在一旁，看着身旁爱人满身的光辉，柔净的脸庞比起之前瘦削了不少，但那双明亮的眼，含笑的唇，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阿佩钦心神一动，在抬手盖住诺瓦眼睛的时候，他低头凑近倪曼阳，鼻尖碰了碰对方的，轻声说:
“盖个章。”
桌下，雪糕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方向，大脑袋就在诺瓦的脚下，不过，它只是抬头看着，在两人分开的时候，又绕了一圈，重新趴了回去，用大爪子盖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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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零八，你再哭，汤里就要滴上机油了……”
“主人——唔嗯——七哥!”
“明天就能见到它了，怎么还哭啊？”
“不哭了不哭了，啊对不起，主人，那个时候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说什么胡话，你好好保护了雪糕和罗薇女士，把东西安全交给了爷爷，而且，是你找到了能修好壹零七的人，及时联系了阿佩钦……”，倪曼阳点点他的额头，“笨蛋，是你救了壹零七和我啊。”
贰零八闻言明显一怔，一双机械臂别扭地抱住了眼前的男子，动作熟练得显然不是第一次了，而后它便略带慌乱地冲出了厨房。
倪曼阳关掉火，还没走出厨房，阿佩钦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孩子们在，喝了药，汤也多喝了小半碗……”阿佩钦凑到倪曼阳耳边，把头搁在倪曼阳的肩头，故意说，“看来我是失宠了。”
“……你就胡说吧。”
倪曼阳比他还委屈，摸了下阿佩钦的脸，趁外面孩子们不注意，凑上去啄了一口。
两人带着孩子们走出别墅的时候门铃刚好响了。
站在院坝里的贰零八似有所感地冲到了大门边。
门外，羽兰花墙的背景里，一个崭新的银色机器人正站在那里。
“快过去啊，贰零八，愣着干什么呢？”
“那是壹零七啊。”
对面的机器人歪一下头：
“好久不见了，壹零八。”
就像久别重逢的好友，它们像人类一样打招呼，说着最普通的问候。
“最近还好吗？”
“好久……不见……”壹零八打开门，给了对方一个拥抱的手势，“七哥，我很想你。”
对方展臂拥抱过来：
“小八，我也是。”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伴随着书楼不知何时响起的钢琴乐声。
今天却有些不同，克劳恩弹奏的是一首名为《永远同在》的曲子。
这是属于机器人的破旧世界，是颓靡腐烂的夜色，是连天炮火与无数分离，可每一次的分离，都预告着更加生动而盛大的重逢。
如果一个机器人明白爱，它便能懂得，每一次的相见，都是命运安排的久别重逢。
而要对另一个机器人说爱，那就要告诉它，在那么漫长而孤独的岁月里，自己满怀着无限的思念与期待。
……
相处的日子转瞬即逝，孩子们都要去上学了，而住在纳尔斯对他们来说太远了。
诺瓦朝倪曼阳招手。
倪曼阳蹲下，茜拉从旁边走近，两个孩子一个弯腰，一个踮脚，各自在他的左右脸上亲了一口。
倪曼阳骤然笑开了。
“谢谢你，miomio。”
“我相信你，哥哥。你要等等我，我长大了就去做律师。”
“嗯，我等着你们。”
“那，我们来拉钩上吊，”茜拉伸出小指，朝他示意，“梅丽说，这样才能算数。”
“好，那我们就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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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希尔达星的草坪上，一场庆生宴会正在热闹举行。
蓝色粉色的桌布交错着，餐台上是各种可爱造型的小饼干和小蛋糕，连水果都摆盘成了可爱的卡通形象，六层的大蛋糕立在中央，也是粉蓝相间。
小熊和兔子毛绒玩偶代替了鲜花，气球一树树飘在空中，大人们三三两两聊着天，孩子们则穿着小纱裙或是小西装跑来跑去。
本来倪曼阳对这种宴会是不感兴趣的，只是，宴会的主角是生在“福年福月福日福时”的双胞胎。
星际有传言说是摸摸这种孩子，那都是一辈子的健康和福气。
阿佩钦——一个命硬过运的人自然很怀疑，倪曼阳则持保守的中立态度，但家里的“老顽童”索菲弥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们这些小年轻懂什么？”
“都闷在家里多久了，能有机会走一走也好啊……”
“曼阳不是喜欢小孩吗？”
“啊呀，都是有素质的人，哪里会有什么熊孩子。”
“一会儿虎，一会儿熊的，哪有你这么说孩子的，我看你才是，又虎又熊的！”
“去去去，一边去，我把请帖给曼阳又不是给你！”
倪曼阳又好笑又感动，当时就应下来了。
结果宴会前一天，他后悔了。
因为不凑巧感冒了，如果不是要参加宴会，今天一整天他怕是就在家里这样睡过去了。
不过，这些年来，在各种药物和外科手术的控制下，倪曼阳没生过什么大病，虽然小病不断，但也不算是件坏事。
而同样也是因为觉得倪曼阳在家里闷久了对心情不好，阿佩钦最终才会同意让倪曼阳参加，当然，阿佩钦自己也跟来了。
这不，阿佩钦去上洗手间，两人这才短暂分开。
身形修长而略瘦的男子倚在玩偶柱旁，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又调整了一下口罩，交叉着手臂搭在胸前，一副昏昏欲睡的虚弱模样。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哭嚎。
倪曼阳慢慢睁眼，这才发现一个小女孩跌坐在自己前面几步远的地上，裙子上还沾着粉色奶油。
“来，起来，”倪曼阳咳了几下，往那边走两步，弯腰把女孩架了起来，“摔到哪儿了吗？”
女孩泪眼朦胧地瞧着他，连眼泪都忘了流。
小女孩的哥哥很快跑过来，说了声“谢谢哥哥”，把她牵走了。
这时，倪曼阳身后传来一阵虎里虎气的童音:
“是你!是你把她绊倒了是吧？”
见倪曼阳半天没反应，说话的男孩冲到了他身前：
“你看，蛋糕都撒在我的衣服上了，我的新鞋子也弄脏了，你赔我！”
倪曼阳因为生病的缘故早上又喝了退烧药，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反应还有些迟钝，反应了好半晌才道:
“不是我。”
但他慢半拍的否认在这几个纨绔“小”子弟看来不过是在欲盖弥彰：
他一定就是心虚和紧张了！
“哈，你说不是就不是？”
“我们都看到她摔倒在你面前了!”
“那我还说是阿桀自己脚滑洒了的!”
或许还真是，倪曼阳看着小男孩衣服和鞋子上的蓝色奶油。
“真是笑话，你还是不是大人啦，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你还想怎么狡辩？”
“那你们要我怎么样？”
“怎么样，蹲下给我把鞋擦干净不应该？再恭恭敬敬道个歉很难？”
倪曼阳觉得自己被这群小屁孩吵得头晕心慌，他要收回自己对小孩子泛滥的喜爱。
身体更难受了，倪曼阳连反驳的话都不想多说：“咳，很难。”
“我可是紫席的，你不能对我这么说话，”男孩高傲抬头，露出手腕上的紫色系带，“我爸爸是首席执行官卡鲁·邹。”
“对啊，我也是紫席的，”他旁边的男孩接话，高高举起自己攥紧的拳头，“我是路易斯家的二公子。”
“我是紫席的！”
“我也是我也是……”
他们的目光落在虚弱男子空落落的手腕上。
“你是什么席，谁家的，怎么这么跟我们说话？一点教养和礼貌都没有!”
“就是!”
“怎么？不好意思说——”
“他是我家的。”
阿佩钦走过来，牵起倪曼阳的手，把自己手心的系带展开，仔细系在了倪曼阳腕间。
“他是我家的小朋友，”阿佩钦扫过眼前五个小孩，像举冠军一样举起倪曼阳的手，洋洋自得，满眼写着“你们不懂”，“他是金席，和你们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金席？”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
……有金席吗？
他们怎么没见过？
金席更高级吗？
“金席是什么？”
间或一声不赞同的小声反驳:“他都那么大了……怎么还叫小朋友……”
倪曼阳则光明正大地借着口罩的遮掩笑得眉眼弯弯。
“去问你们父母吧。”
于是孩子们一哄而散，只留下“金席”的倪曼阳和家属阿佩钦站在原地。
“他们说的是什么？”倪曼阳单纯很好奇。
“糊弄小孩的玩意，他们自己想着玩的。”阿佩钦牵起倪曼阳的手往旁边走去。
“噢。”倪曼阳头重脚轻，点头的同时反应过来，“你刚刚在骗他们？”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阿佩钦指了指一个小熊，可爱小熊脖子上正好是一个打成蝴蝶结的金黄色丝带。
倪曼阳眼睛搜寻一番，很快在靠近圆环气球拱门旁的一个立柱上发现了一只小熊空荡荡的西服领口，他呼气不匀，鼻子还堵着，这下笑得几乎喘不了气：
“联邦独角鲸旗少将，咳咳，欺骗小孩子，性质很恶劣啊……”
“是是是，”阿佩钦摸摸倪曼阳额头，将他轻巧地拉近靠在自己后背，把人背起来，“又起烧了，走，带你回家。”
“我们不看双胞胎了吗？”
“不看了，我们伯爵站在这里等着多遭罪……”阿佩钦头稍稍向后仰，和倪曼阳说悄悄话，“心诚则灵，我可以把你送回家，再替你过来沾一沾福气，等我回去你摸摸我，这不就行了？”
“不正经，”倪曼阳推开他，忍不住笑，继而假装生气冷哼一声，“我回去就告诉索菲弥爷爷。”
“随便你，亲爱的，”阿佩钦很无所谓，“快睡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然后在阿佩钦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中，倪曼阳趴在对方背上，随着男人稳稳当当地缓慢行走，安然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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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角拿着第十九张卡牌。
视角是从上往下的俯视，因为差不多是下午两三点的时间，不仅仅是他们的影子，孩子们和大人的身高差距也一下子被缩小了，而面向男孩的两个大人，在阳光和气球下的脸却笑得如同孩子。
阿佩钦露出藏狐般狡黠又自豪的微笑，旁边的倪曼阳则被举高了坠着金丝带的手腕，眉眼弯弯，即使戴着口罩都能想见那副肆意快活而温柔的模样。
卡牌预售的消息已经放出，已经有客户付了押金、下了订单，现在它就只等最后一张卡牌收尾了。
原角莫名有些难受。
“只是，到那时，你又要怎么抉择呢？”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谁家的[第十九张卡牌：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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