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云中雾》布蓝登堡

33、第 32 章

　　当你发现有些事情开始变得糟糕，事实上，在这糟糕的背后，其破烂的程度令人不堪设想，你觉得糟透了的时候，实际上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昨晚接他的岗，他带着我到二号哨上岗，过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他突然揽过我的肩膀，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好累啊，休息一下。”他强行把我定在了原地，我顺势扶着他的腰，站稳了一些。
　　“咋啦，二号哨等着下岗呢，一会人又跳起来。”我也没听出来我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温柔得像是小溪流水。
　　“没事，那□□崽子敢有什么意见。”他挪了挪头，试图靠得舒服点：“罗子你太瘦了，硌得慌。”
　　“已经长了挺多肉了，入伍前更瘦。”我用空闲的手捏了捏我的小肚腩。
　　“还是不够，还要多吃点肉。”他伸手在我肚子上捏了捏，又拍了拍。
　　我们现在的姿势暧昧至极，他靠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搭在我的另一边肩膀上，一只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我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一只手按在他放在我肚子上的手。
　　虽然在部队，战友之间这样的搂搂抱抱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但此刻我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幸福。
　　我将头轻轻地靠了下去，慢慢地挨在他的头顶。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实际上不过过了一分钟，我却像是看到了天长地久海角天涯。
　　他松开我，往前走去。
　　“罗子，你刚刚在底下唱的什么歌？”他走在前头，没有回头问我，只是脚步放缓了。
　　“啊？哪首歌？我没唱啊。”我一时间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情。
　　“我接岗没多久你就唱的那一首，还特地等我接岗了才唱，咋地，这么不想唱歌给班长听？”
　　“没有没有，那不是看你打游戏正起劲吗。”我赔笑道。
　　原来他真的有在听我唱歌，不是我胡思乱想。
　　“啥歌？”
　　“《泪桥》”
　　“挺好听的。”

　　随后的好几个清晨，搞卫生的时候，他都拿着我的那个红色的蓝牙音箱，每一天的第一首歌，都是《泪桥》。
　　“知道你也一样不善于表白～想想～你的相爱，编织的谎言懈怠～”他随着音乐哼唱着，歌声意外的好听，从没听他完完整整地唱过一首歌，没想到随便哼两句也是那么的悦耳。
　　他深邃的眼眸深情地对着我，半眯着眼，尤为惬意。
　　我并没有悸动，因为他这样深情的表情，不只是对着我。
　　“哎呀班长，别放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啦。”这不是，他揽着王文颖又在深情地哼唱，王文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腻歪，控诉道。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腻歪。
　　“咋地，老子喜欢，这歌多好听，不懂欣赏，是吧罗子。”他推开王文颖，转头看向我。
　　“原唱还不如罗子唱得好听呢，可惜班长站岗听不到。”王文颖却说道。
　　“谁说我听不到的，这么大的喇叭值班室听得清清楚楚。”他承认了他在值班室听我唱歌。
　　“我靠，班长你真牛。”
　　看着他们稀松平常的聊天，我莫名地很平静，也许爱会让你心潮澎湃，但是生活，禁不起太多的大风大浪，平平淡淡才是真。

　　就这样平淡又美好的度过了两个月，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继续下去，直到我退伍，或者他退伍。只是没有想到，平淡日子，对我来说也那么困难。
　　指导员那天在队部和我说11月份有11天的假期空出来了，问我要不要休假。
　　我当即就决定要休，已经和他待在一块时间太久了，久到我已经无法看清自己本身，也无法看清这段关系，我想我应该冷静一下。
　　再者说已经两年没回过家了，这是自离家以来最久的一次了，刚转士官没多久就能回家探亲，这对多数人来说都不容易。
　　回到班上，他正在和别人打牌，看到我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看牌，只是嘴角掀起了一抹微笑，说道：“罗子要休假了？”
　　“班长你是长了一双千里耳吧？”我拉过椅子坐到他旁边，头靠在他肩膀一起看他手里的牌。
　　“那是，你班长我掐指一算就知道指导员要找你说什么。”他把头轻轻地靠在我的头顶，腻歪了一下。
　　“班长真厉害。”我的手抓着他的胳膊，轻轻的捏着。
　　“休几天？”
　　“11天。”
　　“这么短？不一次性休完啊。”
　　“班长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么。”我假装伤心地说道。
　　“那没有。”
　　“指导员说中间11天空档，老士官都没人休，就安排我休了。”
　　“指导员怎么就不安排我呢？”他故作吃醋地回答。
　　“指导员要给你休元旦吧。”我毫无波澜地说道。
　　“这你都知道了。”他又假装惊讶地说道。
　　“还行。”说完我就起身了，走到衣柜前开始准备收拾东西。
　　“下午想外出一下，买点东西。”我对着他说。
　　“好，明天就走吗？”他抬头看着我。
　　“是的。”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平静地回答道。
　　“去吧，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他语气温柔地说着，又继续甩牌了。
　　第二天早上，因为休假了，不用集合，我坐在床上看着他站在床边穿衣服，许是因为晨勃的原因，很明显地凸显出来，被内裤勒着有点弯曲。
　　我睡眼惺忪地呆呆地看着他套着裤子。
　　他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一般，有点局促地穿上战靴，拿起外套帽子就往外走去了。
　　我一时间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叠好被子，出去洗漱了。
　　等他出完早操回来，我已经背上背包准备走了，我穿着白色的上衣，浅蓝色的破洞牛仔，和一双阿迪的小白鞋，他进来后在床边边脱外套边看着我，一双眼睛因为早操锻炼后而变得明亮清醒。
　　“我靠罗子穿这么帅回家？”王文颖先说道。
　　“还行吧。”我拉好背包，走到他旁边，说着：“班长那我走了。”
　　他低着头叠着被子，平静地说道：“赶紧走，别影响我心情，看见你就烦。”
　　我虽然知道这是他的玩笑话，但是这样的玩笑话都像是一把小刀，轻轻地割在满是伤痕的心脏上，不是很痛，但是很难受。
　　“记得想我哈。”我还是强装镇定地走到他身边，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腰，他的腰结实，甚至有点粗，手感很好，抱着特别有安全感，不像我，就像女人的腰一样细。
　　“啧，赶紧走，没看到我在叠被子啊。”他说着，却没有甩开我的手，而是任凭我靠在他的背上，继续叠他的被子。
　　“那我走了，拜拜班长。”好一会我松开他，没有再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我知道，在那短到都不足以见过亲朋好友的11天，长到将近264个小时见不到他的日子，我想我会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