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一梦以求 ...
-
“哔剥，哔剥。”，木柴燃烧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山洞里。
凌拂坐在地上，借着燃烧的篝火，看着躺在稻草上晕睡的白笛，这个精灵般调皮美丽的女孩，此刻如此的安静，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跳跃着光影。
夜，是如此的静。
凌拂守在她的身边，时不时的搭脉察看她的脉象，时不时的用水浸湿她干燥的嘴唇，一夜未眠。
直到黎明时分，白笛才悠悠醒转，刚醒时，眼中有一刹那的迷茫和哀伤，看见凌拂，很快又露出了微笑：“你怎么来了？”
那一刹那的哀伤，被凌拂一丝不漏的看在眼中，那样的眼神，就象含了千年的委屈与悲伤，凌拂忽觉胸口一滞，直想将她拥入怀中抚去她的悲伤，可是那情绪一闪而逝，那还苍白的脸上已换上了优雅的笑容，只得轻声道：“你这次一点意识也无，让青麒驮着你满山跑，找谁去救你？要不是我离这儿不远，你……，你呀，亏着让青麒跟着你。”
白笛眨眨眼，好奇的问道：“青麒能与你心意相通？”
凌拂知道她的好奇，瞪了她一眼，道：“青麒是我的守护兽。”
白笛轻咳了一声，道：“那我干过什么事，你不是全知道了？”
凌拂不由好笑：“傻丫头，青麒嗜睡，只有被守护之人危险之时，青麒才会示警。”
白笛点点头，又轻咳了一声。
凌拂微皱眉，扶起她，轻轻拍打她的背，道：“笛儿，跟我回去。”
白笛背一僵，怔住：“去哪儿？”
“你的身体，不能再奔波了。”，凌拂肃声道：“必须将你治好才行。”
“凌拂你深谙岐黄之术，你应当明白我这样的身体，能活着已是万幸。”，白笛看着他，一脸平静。
那是一种看淡生死的平静，凌拂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抚着白笛的黑发，话语轻柔，却掷地有声：“傻瓜，你既然遇上了我，我就不会让你死，还要让你自在的活！”
这话中有宠溺，有心疼，还有承诺，对着眼前这个男子温暖的目光，白笛却沉默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从相遇开始便一直护着她的男子，是否真的如他在蓬莱阁所说断断不会伤害她，她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对她没有恶意，这个神秘的凌家堡主，到底是谁？又或者真如自己所猜测的一般，拥有万兽之王的人，他的身份远在九天之上？
凌拂看着她沉思的脸，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笛儿，是什么过往让你的清眸深处徒含沧桑却又不想让人察觉，又是怎样的伤害让你心门深锁，逃避提防，拒绝他人的关心？”
白笛自然不知道凌拂心里所想，她还在想：“如果真的是他，那就是天下之福。”
凌拂却在想：“笛儿，总有一日，我要你相信……”，这时，白笛轻咳了一声，凌拂忙道：“要喝水吗？”
白笛点点头。
凌拂一手扶着她，一手端起青竹筒，喂她喝下清水，却惹得她连连咳嗽，凌拂忙扔下竹筒，拈指搭脉。
换来白笛一声轻笑，原来她只是口渴难耐，喝得急，竟呛了口水。
凌拂瞪了她一眼，收回搭脉的手，道：“这样吧，跟我回去，以三个月为期，到来年春天，我让你身体无虑。”
白笛皱了眉，三个月？眼下情势如此复杂，百花宫，灵宫，无情谷，青鸟……，这一切都不是自己能放得下的。
“这个女人生就了悲天悯人的心，竟然如此固执。”，凌拂心知她所虑，眼见她旧伤未愈，又劳累过度伤了心脾，不觉一阵恼怒心疼，喝道：“你不是违疾忌医的人，眼下的情势还没到糟糕境地，你若有事，记挂你的这些人又如何不心疼！”
相识至今他的言行举止一向清贵高雅，白笛忽见他板下脸来，倒是怔住了。
凌拂不由分说，横抱起她，大步走出山洞，此时洞外已霞光满天。
白笛被凌拂抱在怀里，怔怔的看着他玉雕似的英俊脸庞，心知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快到了极限，罢了，罢了，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先看看再说吧，万事莫急，有些事急也急不来。
凌拂看了她一眼，闷声道：“我答应你，三月之内，你所要守护的人，我替你守。”，说罢，捻指一吹，一声清越的啸声在山林间响起。
很快，空中便出现了一顶白色软轿，由四个白衣男子抬着，驭风而来。
“参见主子！”
凌拂面无表情，冷冷的点了点头，抱着白笛坐入轿中，吩咐道：“回家。”
温泉清澈，雾气缭绕，放眼望去，宛如一片云蒸霞蔚的世外桃源，静谧而脱俗。
而此刻泡在温泉中的白笛，皱着眉，仰着头，似是不胜其烦。也是，如果换作你被泡在温泉池中一个月，肯定也会抓狂，更别说这池边生长了无数药草，这池水中加入了无数药汤，这池面浮了许多奇花异草，光是那药味，也足以让人倒足了胃口。
这温泉三面是悬崖绝地，只有一条小径通向出口，除了凌拂和按时施药送饭的老哑妇人，这里没有一个外人。每天，白笛唯一能见到的风景，就是温泉对面的那条金龙，遍体金黄，腾空而起，鳞甲毕现，四爪奋扬，任是气势磅礴恢弘，看了一个月早就看腻了。
温泉水暖，暖得人晕晕欲睡，白笛又回想起被凌拂带入此地的时候，众人如见神祗的崇敬，还有见到自己的时候那种毫不掩饰的惊喜目光，而凌拂紧绷着脸，淡淡一扫威严毕现，不顾她的抗议，抱着她大踏步的穿过恭迎的人群。
而十天前，在温泉边调制药汤的他，被一阵紧急的钟声打断，匆匆调完药汤，便离开了，再也没有出现。这些天，她只能暗暗猜测，这个世外之地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一贯自定从容的凌拂只来待及交待她一句“千万别出水！”。
幸好，泡了这些天的温泉药汤，原来受伤的筋骨已渐复原，只觉五脏皆舒，丹田之内更是灵气充盈，就象身上去掉了千斤枷锁，竟是从未有过的舒泰！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不觉已是午饭时分，原来哑婆来了。
这次白笛没有闻到粥菜的香味，哑婆在温泉边放下一叠毛巾衣物就走开了。
白笛深呼了口气：“啊！终于可以出来了！快变成黑乎乎的药人了。”，赶忙跳到旁边那个清澈的泉潭洗浴，想洗去这一身的浓郁药味，泡了好久，才将身上的药泥洗净，露出了原本的肌肤，看着自己发白水肿的肌肤，白笛不由失笑：“常年嬉水，竟然还会被水泡成这样。”。起身换洗后，向外面走去。
走过几重山门，前面是一片翠竹林，绿意盎然，凤尾细细。
白笛仔细瞧了瞧，唇间绽开了自信的笑意：“万流归海阵？这可难不倒我。”，说罢，掠起身影，扑入翠竹林中。
行三倒一，踩竹为力，当她轻飘飘的飞出竹林后，竹林外是一片湖泊，碧波荡漾，浩如烟海，而依湖而建的水榭外已恭恭敬敬的等候了一行侍女。
众女将她迎进水榭，榭中桌上珍肴无数，饭菜还热气腾腾，白笛惊讶于她们对时辰的拿捏，正待发问，榭中的人已依次的退了个干净。
白笛一愣，心想：“连侍女都如此训练有素，这个地方倒底是哪里？凌拂又去哪了？”，一月中光吃各式药粥，面前如此珍肴，白笛也不去想太多，先犒劳自己再说吧。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白笛吃好了，侍女刚收拾了下去，榭外忽然响起异口同声的请安声：“见过夫人！”
“夫人？”，白笛站起身，看向榭外……
走进来的女子，年约三十，体态赢弱，面泛潮红，眼眸深陷，想是久病之人，冲白笛微微一笑，道：“白小姐，请跟我来。”
白笛暗暗猜测着她的身份，这女子，若说是主子，缺少主子那种气势，单是一月前来到这里迎接他们的几个下属就比她华贵的多，若说是仆人，说话间不卑不亢，而且眼光透亮。
“白小姐，请。”
白笛颔首，道：“请。”
白笛跟在她后面，登上岸边停泊的竹排，竹排一路分水前行。
望着这个划着竹排的女子，白笛暗自猜想为什么凌拂会让这样的久病之人划浆呢，从侍女对她的恭敬程度来看，目前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要带自己去的地方，不同寻常。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穿过一片白雾迷漫的水道，竹排在一处小岛靠岸。
“白小姐，请上岛，主上在等您。”
白笛纵身一跃，登上岛，眺目望去，岛上险峰怪石，弥不胜举，奇花异草，目不暇接；四围青山环抱，水波涟涟，端是好所在。
再望后望，那病女子已经划着竹排，退进了那一片白雾之中。
白笛双眼微微一眯，沿着细沙铺成的路向岛内走去。
翻过了一座小山，前面又是一大片竹林。
白笛一看，不由失笑：“怎么又是万流归海阵？凌拂，你摆不出其他阵法了吗？”
“笛儿，进来。”，凌拂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笛吓了一跳，四周根本就没什么人，他怎么看到自己的？而且他的声音竟有些疲惫！这是怎么回事？白笛心中一紧，掠起身影，急急扑入竹林之中。
穿过了万流归海阵，前面竟是一片石林，堆积如山。
白笛在石林边停住，目中已了无笑意，这种阵法，竟是前所未见！石林相互叠置，层次分明，眼前这片寂静如常的石林，就怕一步踏错，便身陷修罗地狱。
“笛儿，你闭上眼，我来接你！”
白笛眉一扬，心道：“让我闭眼？那岂不是不能见识这么好的阵法了？那可不行。”
“唉。”空中传来凌拂无奈的叹息。
“要不你告诉我怎么进来也行啊？”，白笛绽开了调皮的笑容。
四周没有动静。
忽然漫天竹叶飞洒，等的好整以瑕的白笛吓了一跳，眼前全是绿色的，枯黄的竹叶，密密麻麻的，将视线遮的严严实实。
耳边一声轻笑：“女妖调皮。”，话音未落，白笛已被凌拂拥入怀中。
白笛一把推开他，拈指成诀，将眼前滚成团的竹叶抛向他，竹叶洒洒扬扬的落了他一身。
拍掉竹叶，凌拂望着她，露出了温暖的笑容：“真是小气！哪又这样对待大夫的？”
白笛瞪眼，嘴不饶人：“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
闻言，凌拂微笑道：“傻丫头，这里除了我，没人能进得去。”
白笛好奇的睁大了眼，又向石林望去，石林依旧分毫未变，道：“这有什么奇妙？”
凌拂瞧了眼天空，正色道：“时间不多，待会再给你解释，笛儿，闭上眼。” 。
看见他眼中的肃穆，白笛收拾了玩笑，乖乖的闭上眼。
漫天竹叶间，凌拂抱了她腾空而起，凌空踏步，最后消失在虚空之中。
被紧紧拥入怀中的白笛，面贴着凌拂的胸膛，看不见周围，只觉着置身于太阳之下，暖融融的，似乎身受万丈光华！空中梵唱大作，檀香淡淡，仿佛诸天神佛降临！白笛心中大奇，转动身子想要看一眼，奈何被凌拂死死摁住。
过了会，忽闻泉水叮咚之声，白笛听见他暗呼了口气，身子一顿，象是落地了，然后又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又过了会，白笛才感觉他紧拥着她的臂膀慢慢放开，忙转头睁开了眼，见周围已是一片漆黑，只有凌拂额上的夜明珠在黑夜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白笛愣愣的看着他俊雅的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有珍爱，也有不舍。
七转八转，步入一间斗室，凌拂这才放她下地。
“天哪。”，白笛暗呼，室内光彩夺目，天顶群星密布，星光璀灿，脚下五彩的水晶琉璃，折射了出一条条彩线，对映着颗颗拳头大的明珠，而墙上蟠了九条金龙，遍体金黄，鳞甲毕现。白笛暗呼声落，那九个龙头，竟然都转头向自己看来。
“啊？那是活的！”，白笛惊叫出声，一跳跳到凌拂的身后。
凌拂难得的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笑着将她揽过来，护在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真龙？”，白笛心惊的倒不是这里，而是温泉旁的那条与这里一模一样的飞天金龙，若是活的，那，那岂不是……
凌拂哪会知道她此时心里所想，道：“这九条金龙是这里的守护神。”
白笛小声道：“就，就九条？”
凌拂凝望她一会，看她盯着金龙欲言又止的样子，才恍然，道：“九龙在天，作为守护神，直至归于尘埃。”
白笛暗呼了口气，难得的红了脸。
而身旁那条最小的金龙回她一个“笨蛋”的眼神，又趾高气扬的转头望天。
而最上面的一直打量着她那条最老的金龙，忽然滴下了龙涎。
金龙龙涎！是想吃了白笛吗？
不是！
凌拂手一挥，一只小巧的玉碗飞向金龙，刚好接下龙涎，凌拂收回玉碗，将它交到了白笛的手中。
白笛惊喜交加，那金龙龙涎是百毒不侵的至宝，世所难求！
凌拂微微一笑，拿起颗明珠投入玉碗。
白笛眼也不眨的盯着看，过了会，那龙涎渐渐消失不见，而拳头大的明珠渐渐缩小，最后缩成指尖大小的一颗，珠内宝光流动，极象活的一般，白笛喜不自禁，笑语如花。
凌拂拾起明珠，道：“有了金龙龙涎和四海明珠制成的龙涎珠，有了万兽之王的青麒兽，笛儿，魔后魔力强大，今后就让它们替我守护你吧。”，言下之意，似是诀别。
白笛怔在当场，只拿一双如水清眸不解的瞪着他，如果之前对他还有些不信任的话，那么刚才的太阳之辉，空中梵唱，还有现在的九条金龙，就彻底打消了她心中的疑问，因为这个世上能令诸佛梵唱，九龙守护的人只有一个！
她只知道去守护别人，而从来都没奢望过要他人来守护自己，只是，他现在这样的话意，她听不懂！忽然间想起他无上的神力。
“你看见了什么？”，白笛轻声言道，语中带了几许委屈。
凌拂听得心中一紧，看着清澈如水的眼神，只得老实答道：“就在刚才，我看见了你的原神真身。”
白笛忽然退开身去，双眸充满戒备，出口的话语冷若冰霜：“为什么？”
又是这样的眼神，凌拂只觉心里狠狠一疼，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笛一步步向后退，眼中有委屈，痛苦，和悲伤，“我要出去！”，说罢，脚步一错，向来路掠去。
“笛儿！”，凌拂急促出声。
“嗖”的一声，却是那条最小的金龙拦住了她的去路，又给了她一个“笨蛋”的眼神，还调皮的摆动着龙尾。
凌拂追上她，道：“笛儿，听我解释。”
白笛冷冷一笑：“你是尊贵的无上神祗，有什么需要跟我解释？”
凌拂拉住她，紧拧着眉：“笛儿！”
白笛缓缓挣开，目中只剩淡漠。
那神态淡漠，目光深遂如如潭，仿佛好不容易才开启的心门又重重关上，令凌拂不觉呼吸一窒。
白笛缓缓转身，是寒冬时节被生生拗断的冰凌，是踏向天地苍茫的一缕孤魂，坚硬而绝然。
口未开，身已动，凌拂堪堪拦住了她的去路，他十分清楚，若此时放她离去，那么眼前这个女子与他将永成陌路。
“笛儿！我断不是有意伤害与你！”，凌拂语气焦灼。
白笛冷笑：“原神真身历来就是修炼之人的禁忌，若非万不得已，谁也不会露出原形。作为六界之神，不知道这是六界默认的法则吗？”
“笛儿，冷静点，听我说完，你再罚我行吗？”，凌拂软语哄道。
白笛顿住，却执拗的背着他。
凌拂解释道：“凡是入我菩提，就会在菩提圣镜中现出原神，我带你进来，实在是有些事要让你知道。”
看着白笛僵硬的背影，凌拂继续道：“笛儿，天下太平，是你我身上共同的责任，我只希望在未来能与你坦诚相待，共同面对，而不是相互猜测，相互怀疑。”
“笛儿，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过往，我认识的是白笛，现在，将来，你都只是我在长白山初识的白笛，那个调皮聪慧的林间女妖。”
“你是第一个进入九龙圣域的非凌家人，一是要让你接受金龙福佑，二是因为妖星降世，我不能再守护在你身边了。”
白笛转回身，惊道：“你说什么？妖星降世！”，妖星，那是魔后流伽的本命星，妖星降世，那就意味着转世的流伽就会重新获得魔力。
凌拂点点头，一脸严肃：“你跟我来。”
白笛踌躇了会，终于还是跟上了他，重新进入那间光华璀灿的斗室。
凌拂双掌挥出，五彩灵气飘向天顶，天顶群星忽然被拉近了。
白笛定睛望去，果然南方的天空出现了一颗猩红色的硕大星星，带着长长的扫帚尾，那就是魔后的妖星，只是星芒暗沉，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压住了。
白笛看的心惊，转眼向凌拂望去，颤声道：“你，你做了什么？”
凌拂淡然一笑。
白笛又惊又怕，喝道：“强行改变星辰的轨迹，要付出什么代价？要是你出事，六界平衡就会打破！你知不知道，打破平衡，那会有什么后果！”
凌拂坦然一笑，道：“我知道，我更知道转世的流伽一旦获得被封印的力量，那会是什么后果？”
“魔军必会进攻天界，而花国必将受到更残酷的报复。可是你……”，白笛怔怔的看着凌拂渐渐变白的头发，再也说不出话来，黑发变白，那是灵力耗损巨大的结果。
凌拂看着她，目光温柔：“好想能守护着你，你这不懂心疼自己的笨女妖。”
渐渐的倦意爬上了凌拂英俊的脸庞，凌拂接着道：“笛儿，不要将伤痛留在心里，我不想看见你眼中的悲伤，让人心疼，我要睡了，笛儿，金龙会送你出去的。”，身体摇摇欲坠。
白笛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他，对着昏昏欲睡的凌拂喊道：“凌拂，凌拂，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我听不懂。”
墙上的九条金龙飞起，围绕在他们的周围，金色的光笼罩了凌拂的全身，金光中，凌拂望着她，脸上还是温暖的笑容：“笛儿，我们来年再见，保重……”，凌拂带着笑意，闭上了眼。
“凌拂！”
“凌拂，谁让你改妖星的轨迹的？”
“你骗人！你给我醒来！”
白笛一声声喊着，语声哽咽，可是凌拂怎会回应她。
看着已然沉睡的凌拂，一颗晶莹的泪珠终于在白笛的眼中滴落！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一梦以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