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被怪异生物缠上了》当橙子

21、没有过敏

　　女人没想到赫托这么好逗，倒是愣了下，意外地挑挑眉毛：现在居然能有这么纯情的孩子。见少年慌张地向女友解释，她又觉得出口恶气，毕竟之前根本没有人拒绝过她的邀约。

　　莉特吹了声口哨，问他们：“进来坐坐？”

　　赫托警惕地挡在莉莉娅前面，莉莉娅倒是好奇地探头探脑，对他说：“酒馆吗？我没去过，想去看看。”

　　这可能是唯一赫托比莉莉娅了解的地方，他觉得这地方不适合莉莉娅，但是，反正有他在旁边，不会出什么事，于是道：“我带你去。”

　　酒馆里到处是冲天的酒气，大汉们三五成群猜酒令，喊声震天，角落里夹杂着几句女客的娇笑。他们两个纯洁的年轻人就像羊羔误闯狼穴似的，单是这一路走下来，莉莉娅就看见不下十对亲嘴的、搂肩的、摸腰的……简直群魔乱舞。

　　她点了杯黄油啤酒，刚喝下去就皱起眉头，赫托在旁边好奇问：“好喝吗？”
　　“不好喝。”莉莉娅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赫托见她这副表情，觉得好奇，凑过去沿着她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小口，然后也立刻皱起眉。

　　“不好喝。”他同意。

　　然后他忽然说：“有点晕。”

　　莉莉娅愕然，这才多久、而且才喝了多大一点，不至于这就醉了吧！她观察赫托的表情仿佛没有醉态，但是忽然听见外面一道闪电雷鸣，啪地闪了下来，接着酒馆门前的人嚷嚷道：“雨怎么下得这么急？”
　　“下得好大！”

　　外面传来哗哗的雨声，她无言看向赫托——冰雹和他没关系，暴雨一定有关系了吧。赫托无辜地回望她，莉莉娅想，他现在如果是龙形，一定又是尾巴卷在前面的猫状，看起来很可爱，但也可能是闯祸了装乖。

　　邻居弗洛太太家就养猫，她对此颇有心得。
　　龙敲了敲脑袋，说：“刚才突然晕了一下，还好，我没有放火球。”

　　莉莉娅默默记住：以后不能给他喝酒。

　　这时莉特换了身衣服走到柜台后，嘴里嘀嘀咕咕：“见鬼，一秒钟就浇透了！哪有这么奇怪的雨，现在还是冬天！”她的短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呈现出卷曲状，她不停地拿毛巾擦拭自己。

　　莉莉娅尴尬微笑，也和赫托一起无辜装乖。莉特见他们点了同一杯啤酒，不由阴阳怪气：“哟，这会儿不避嫌了，小鬼，当时我拉你都不乐意呢。”
　　赫托正要反唇相讥，被莉莉娅一把按住，安静下来。
　　一名男人走进吧台后面，和莉特说了几句话，顺势揽住她的腰，女人心情很好地对两名年轻人道：“小鬼们，只知道点啤酒，瞧吧，这才是大人的游戏。”说着热情地和男人吻在一起。

　　两个少年人望着这一幕，脸上不知为何有点燥热。赫托嘟囔说：“还是走吧。”莉莉娅赞同。

　　他们重新回到酒馆门口，沉默地看着滂沱大雨，雨势大得惊人，几米之外白茫茫的一片，行人都在急匆匆地奔跑，还有不少人走进这间小酒馆避雨。赫托伸手把自己的斗篷展开，遮在莉莉娅头上，“走吧，淋不到我们。”

　　他们走进雨中，果然那些雨点在接触到他斗篷的时候都蒸发了，隐约的雾气中，他们毫无阻碍地行走着。

　　莉莉娅觉得印证了自己刚认识他时的想象：这些魔法，用在生活中真的很便利。

　　斗篷外是倾盆大雨，没有人会停下来留意他们。但是这下面干燥而温暖，两个人拥挤在这方小小的空间。
　　回到家里，身上还是干燥的，莉莉娅推门进去就听见一声猫叫，弗洛太太家的猫来串门，身上也湿了一片，大概是躲雨跳进房子中的。

　　它看见莉莉娅还想上来翻肚皮，但马上看见后面的赫托，橘猫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蹭地弓起身子，发出喵呜喵呜的警告声，找到机会就迅速窜上楼。

　　莉莉娅纳闷：“它害怕你吗？”

　　赫托也纳闷：“我第一次见害怕还要炸毛挑衅的动物。”

　　如果是狗早就趴在他脚边了。

　　动物能够感受到龙的气息，它难道不懂差距有多大？赫托不喜欢猫，觉得很没眼色。龙是很有自尊和威严的生物，他不喜欢一切动物的挑衅，当初也是花了好久才习惯人类放在他身上的眼光。

　　除了莉莉娅。可能因为分享的秘密太多了，他不介意她的管束。尽管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被饲养的龙……但是总比别人饲养好。

　　比如说国王，如果被国王饲养，赫托觉得自己会过得很惨。他又想起莉特，如果被莉特那种人饲养，可能会天天被要求繁衍的事。

　　龙打了个寒颤。

　　但是……他看向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的莉莉娅，有点好奇。莉莉娅也是人类，怎么从没有向他提那种事情呢？

　　他的视线跟随莉莉娅来来回回地移动，最后落到她嘴唇上。莉莉娅有一张小巧略薄的嘴唇，颜色比他要淡一些，是粉白的。
　　赫托不由想，接吻是两个人嘴对嘴啃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意义？而且他会不会过敏？

　　但是自己一个人想也无济于事，这种事应该早晚都会发生吧，不如早点试试会不会过敏。

　　莉莉娅忙完就发现赫托还坐在原地，趴在椅背上盯着她。而且他的视线非常直白地盯着她的嘴唇，莉莉娅不由疑惑：“怎么了？”

　　少年说：“我想接吻。”

　　“咳咳咳咳——”莉莉娅再次呛得惊天动地，弯下腰去几乎把肺都咳出来，同时满脸通红。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忽然说这个，这家伙似乎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赫托吓了一跳，上前拍她的背，莉莉娅满脸通红地后退，他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失望地道：“不可以吗？”

　　莉莉娅：“太突然了！”

　　对方不服气：“明明男女朋友都可以，我们已经交往了。”

　　交往是交往了，但是——莉莉娅的认知里，他们并非正常的男女朋友，而是搭伙过日子的那种。赫托是魔龙，而她是人。莉莉娅从未想过他们像正常情侣那样亲密。
　　顶着魔龙的视线，她迟疑地道：“那……”

　　莉莉娅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站在原地，迟疑地望着面前仰起来的脸。魔龙趴在椅子上，听从她的安排仰头闭眼，把脸仰给她，莉莉娅的视线从他这张美少年的脸上扫过，很想蹲下，她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闭眼的时候，只看得出睫毛很长，那种魔龙的冷酷森严通通消失不见，莉莉娅发现他的嘴唇比她红润一些，嫣嫣的，不缺水分的样子。她打消纷乱的念头，吸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像做人工呼吸一样低下头去。

　　她捧起少年的脸，嘴唇小心翼翼触到他的唇瓣，莉莉娅也是第一次接吻，脑海里只有软的感受。又软又热。她犹豫了下，覆盖着吻下去。

　　唇瓣交接，纯洁又暧昧的声音，莉莉娅生涩地学着莉特的样子，小心翼翼探出舌尖，碰到少年唇瓣，又小心翼翼进触牙齿。她感受到那种鲜花的香气，无孔不入地从他身上、唇间侵袭而来。对方乖乖张开唇齿迎接进犯，彼此迷迷糊糊亲了一会儿，都喘着气。

　　莉莉娅眼里含着水光，看对方，也没好到哪去。

　　赫托放松僵硬的脊背，舔了一下唇角，这还是他第一次尝到身上发软的滋味，作为龙向来很能掌控自己力量。原来接吻是这样子的，口腔里和鼻端都充满对方的气息，被气息包围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他说：“没过敏。”

　　“？”

　　“父亲骗我？”赫托疑惑地挑了下眉，“我吃了一点点饼干、喝了一点点奶茶和啤酒，都没有过敏。接吻算吃东西吗？”

　　莉莉娅双颊红透：“算吗？”

　　“算吧。”赫托不确定，“但是也没有。”
　　他趴在椅背上黏黏糊糊地把她的脸捧下来，薄唇又覆盖上来，莉莉娅瞧见睫毛下金灿灿的竖瞳。但它此时呈现迷离温暖的水光。

　　莉莉娅觉得魔龙还是很野蛮的，他的大手护着她的后脑，蛮横地与她纠缠，呼吸与唇齿都被掌控，几乎塞满了她的口腔，莉莉娅受不住地呜呜两声，对方才恋恋不舍地退回去，但张着唇吮她，似乎在邀请她去他的唇间。

　　莉莉娅不知道这算不算天生的勾/引能力，总之那之后又吻了好几次，她几乎瘫软得跪到椅子下。

　　窗外的天光逐渐转为黑暗。

　　暴雨仍旧哗哗地下着，房间里没有开灯，莉莉娅坐在赫托怀里，被他整个人从后面紧紧抱住，脑袋埋在她的肩上。深红色的头发扫过她的颈窝，少年惊人的体温像要把她融化。

　　莉莉娅望着窗子上豆大密集的雨点，想问他怎么雨还不停，他只喝了一口酒而已，就下这么久吗？但是埋在她肩上的脑袋热乎乎的，他脸颊也热乎乎的，莉莉娅觉得现在还是不要跟人说话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