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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妈，这是我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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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住这里的人呢？”
老医生推了推眼镜，半眯着眼看向陈惠子：“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我是送他来的人，他女朋友。”
最后几个字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她自己是发懵的。
医生看她有点呆的样子，表情有些古怪：“哎呀，搞不懂年轻人啊。”
“他在哪？医生。”
“你很急吗？”
陈惠子僵着脸看他，点着头，一边脑子在想这是个什么怪人。
“急的话还是不建议去探望了，以免急火攻心，对三方都不好。”
“三方？”
眼看医生不给她消息，她转头去了洗手间。
对她来说，找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压根不是事儿。
周围的声音从虚幻变得真实。
她的身体却不自觉僵住。
“你也真的是，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孩把自己搞成这样？她也真的是本事大。”
“不许你这么说她。”
她微微抬头，眼睛正巧和高级病房里的人对上。
她的身体一闪，躲到了墙壁护住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
方云的声音很亮。
高级病房的套间原本就很少人住。
方云这一声之后，走廊的空间里回荡的都是她的声音。
陈惠子拔腿就要离开。
后边房门开了的声音就像魔咒，把她的腿凝固住，生生钉在了地上。
身体再次被什么冻僵了，她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滚烫，紧绷，变得无法动弹。
“你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方云拉走。
被方云拉到角落，陈惠子忽而意识到自己处于劣势。
她不喜欢被人凌驾在头上，于是猛地甩开方云的手：“有话直说。”
方云对陈惠子的反应感到惊讶。
她之前从没见过陈惠子这么勇的时候。
在她的印象里，陈惠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可现在看来她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看错了这其中的种种。
陈惠子的眼神没有强烈的情绪，但淡薄的样子看起来却让人不易接近。
在名利场上见过的人多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自己的状态，昂起头像个公主一样看着她：“对，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事？”
“我和宋百威什么都没有，那天他安慰我，其实是我主动抱住他的。他知道我爷爷病危，担心我没法挺过去才没有撒手。”
陈惠子的眼睛眨得很慢，像是在思索什么。
“真的，我没有骗你。”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宋百威让你说的？”
方云没有想到对方喊宋百威的语气喊得和小弟一样。
她愣愣点了个头。
“嗯。”
“那你父母那边......”
“我父母？”
方云怔愣了下：“哦，这个啊。爷爷从鬼门关走过一回后，我爸妈意识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也就不强行要求我一定得和宋百威一起了。”
“他们接受你的小鲜肉？”
“他们......”
方云收起要吐出的话，直直看着这个一点都不知道分寸的女人：“你问我这么多干什么？”
“他们要是接受了，你不打算缠着宋百威的话才稍微可信一点。”
“你还真是......”方云抿嘴：“他对你的了解还挺深。”
陈惠子淡淡道：“什么？”
“说你这人想很多，纠结，要我别和你说太多。”
眼看陈惠子盯着自己的嘴巴，方云昂起头颅：“我和我男友怎样，我是不会和你说的，不过我得提醒你，宋百威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一生能遇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好人不容易，你可不要等错过了再后悔。”
“我走了，剩下的交给你。”
方云往和病房相反的方向走，在电梯面前停下，按下了箭头向下的按钮。
电梯门关上后，这走廊显得格外漫长。
她看着病房的方向，脚一步一步地挪过去。
转动门把手，开门，抬头就正正好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睛。
陈惠子不明白，为什么这双眼睛在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和多年前自己救他时的一样。
那时从霸凌他的那群人手中救下这个人，他的眼睛就如同现在一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里闪着澄澈的干净的光。
不过，她还是找到了和当初的不同之处。
除了光，她还捕捉到了其他情绪。
他的抗拒和厌恶。
“对不起。”
宋百威的眼睛不由自主睁大，里面很快泛起晶莹的光，而这并不受他控制。
他像是个委屈的小孩突然哭得很大声。
一边的陈惠子被这动静吓得呆住。
这是头一次她学着去安慰人。
僵着脸，她龇着牙：“你怎么了？我不是和你说对不起了吗？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这么莽撞。”
男人把脸埋进自己的手里。
陈惠子看到从指缝里渗出的水珠，心里一片狼藉，心间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可怕的战争，此刻她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一片狼藉。
她想伸手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但手却只是停在半空中。
“不要把我推回去，好吗？”
她很想告诉他，不是她想要的，这是必然会发生的，就算不是现在发生。
深吸了一口气，她“嗯嗯”道：“不会再强行推你回去。”
宋百威胡乱抹了把脸，抬起头：“什么意思？是要劝我回去？”
陈惠子摇头：“看你的命。”
“什么意思？”
“飘说你有一定的意志力能够撑住，就看你自己撑到什么时候。”
他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我能撑住，我一定能撑住。”
宋百威的语气像极了小孩。
陈惠子看向窗外，眼睛一连眨了几下。
她咬着另一边不被看到的嘴唇，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好，那既然留下来，就要继续做事。”
“什么事？”
“继续手头干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
“让我儿子准备什么？”
门被拉开。
陈惠子闻声转头，看到了妆面精致，端庄大气的女人。
之前她只在报纸、宣传单或者大场合上远远看到宋百威的母亲。
现在这个浑身散发逼人气场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说不发怵是不可能的。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对宋佳韵露出职业性假笑。
“妈，我和你正式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陈惠子。”
陈惠子瞪大了眼。
宋百威这波操作真让她怀疑是不是在借机报复自己。
可看到他凌厉的眼神和认真的脸庞，她又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好。”宋佳韵伸出手。
陈惠子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握住的时候，她感觉到对方手上传递过来的压力。
果然，从来就没有容易过的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