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瘾》柳竹眠

17、越界2.0

　　满意，非常满意。

　　范娓娓绕着转了好几圈，挑不出毛病。

　　两室一厅，主卧带了卫生间，家具齐全，应有尽有，装修风格偏现代风，时尚简单。

　　中介笑眯眯，把桌上的纸质文件往前推了推：“姐，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把合同签了吧。”

　　范娓娓坐在柔软沙发上，略微迟疑：“合租室友真不住这？”

　　合租室友也是二房东，招室友又不住这里，真是奇了怪了。

　　接受她短租两月，还让出了主卧，次卧的门是锁着的，说是里面放了些私人物品，一般不会来这住。

　　房租象征性收点，每月两千，没有押金，签约也不出现，中介代签。

　　要知道整租这样一套房，得要六千一月。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范娓娓心里犯嘀咕，不会有诈吧。

　　中介瞧出她犹豫，神秘兮兮说：“姐，我再给你透露点消息。咳，你知道这年头演员红不红是玄学吗？”

　　范娓娓：？
　　这跟她租房有什么关系？！

　　“这房是剧组给演员租的，那人附近有房，不住这。最近去算命，说是空房没人气。”

　　范娓娓好像明白了点。

　　“所以要找个人住进来，有了人气才有爆红的可能！干这行的，红与不红，多少靠点运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这才急匆匆开始招室友，还不能是同行，群演也不行！得是圈外人！这简直是给姐量身准备的啊！”

　　中介讲得眉飞色舞。
　　范娓娓恍然大悟。

　　真是够神经的。

　　......

　　“还能这样？” 黄可莹笑得花枝乱颤，方向盘跟着扭动，车身摇晃。

　　“这演员是谁啊？合同上有写吗？”

　　“专心点。” 范娓娓抓住上方扶手，才说，“没，写的公司名，说不好透露。”

　　黄可莹作道歉状，又说：“反正你赚了，这波不亏。啧，真是想红想疯了。”

　　范娓娓愉快嗯了声，眼角眉梢是淡淡笑意。

　　黄可莹向左一百八十度转弯，把话题引到魏桁身上，“那个，你和那个帅哥演员还有没有后续发展？他最近倒是红了。说起来，那你还真有带红潜质。”

　　范娓娓心一紧，磕巴说：“没、没联系了。”

　　语气还算平稳，黄可莹开着车，没发现异样，还在絮絮叨叨。

　　范娓娓一瞬恍惚，思绪被拉扯进昨天的车内，他轻捏自己的脸颊。

　　当时没感觉，现在莫名有点烫。

　　还有在电玩城，他和自己玩游戏。

　　“我说，到了！” 耳边被黄可莹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叫回神，“你发什么呆呢，老半天不说话。”

　　范娓娓摸鼻忽悠：“最近没睡好。”

　　黄可莹信了，看她的眼神有点心疼，又破口大骂姚欣怡和该死的主任。

　　“......”

　　今天周天，黄可莹自告奋勇帮她搬家。

　　一人提了个行李箱，在十楼出了电梯右拐。

　　然后俩人惊了。

　　靠！
　　黄可莹惊呼。

　　门前放了一堆快递，有大有小，快成小山了。范娓娓粗粗数了下，不下二十个。

　　放错了？
　　她没买过快递。

　　范娓娓走上前，移开最上面的快递盒，扯下贴在门上的便利贴。

　　「品牌方送的，麻烦搬进去。」

　　纸条末端又加了句——「随便用，不要钱的。」

　　字迹工整，辨析不出男女。

　　黄可莹凑过来瞅，又是一声惊呼，“大气，让他/她红！”

　　还真是说到做到，不住，连门都不进。

　　范娓娓神色平淡，折了纸条放进兜里，打开房门，和黄可莹把东西搬进去。

　　屋子和昨天来看房一样，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黄可莹转了一圈，称赞真不错。趁着范娓娓在主卧收整衣物，她麻溜的把所有快递盒都拆了。

　　电饭煲？
　　平底锅？
　　炒菜锅？
　　两袋东北香大米？？

　　......

　　范娓娓到客厅的时候，看见一地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陷入了沉默。

　　她猜测，这位演员应该长得很有福气，让人一看见就有吃的欲望。

　　收拾完，请黄可莹在附近一家川菜馆吃了晚饭，天刚擦黑。

　　迷人的周末只剩一个夜晚，黄可莹不打算轻易放过，当然是抓紧时间玩。

　　于是她询问范娓娓：“娓娓，咱们去酒吧？这附近有个特有名的，我早就想来了。”

　　虽然是询问，眼神里全是期待。范娓娓擦嘴的手一顿，想了想，点头说好。

　　二十八年来，她活得像个苦行僧，与玩乐绝缘，永远朝着目标前进，不会累，不会停。

　　而她规划的人生偏离轨迹，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预想。那或许她该接触新事物，有不一样的体验。

　　黄可莹耶了声：“我早定好座位了，就等着你点头。这附近是影视城，网上说那酒吧里的颜值，啧，贼拉高！”

　　范娓娓但笑不语，相信她的眼光。

　　黄可莹第二大乐趣，酷爱撩帅哥。

　　只撩不谈，怂的一批。
　　用她的话讲，心系白月光，但管不住眼睛和嘴巴。

　　撩是底线，身心属于白月光。

　　范娓娓表示充分理解。

　　红色保时捷显眼，停在酒吧门口已然招来一些人的注视。

　　黄可莹丝毫不觉尴尬，领着范娓娓驾轻熟路从大门进去，一如她的张扬作风。

　　里面音乐躁动，灯光迷离，有DJ渲染气氛高喊声，年轻男女摇曳欢呼，正是热闹的时候。

　　走到预定卡座，黄可莹扫码看酒单，问她喝啥。

　　范娓娓还在好奇张看：“你点就成，酒精度数低点。”

　　“行。”

　　黄可莹手机还没放下，就有俩年轻帅哥转着酒杯过来，问可以坐下一起喝酒吗？

　　黄可莹扫一眼长相，点点头。俩人一坐下，范娓娓就有些不大自在。

　　其中一人挨着她坐，打量上下问：“美女，第一次来？”

　　“......”
　　这么明显？

　　范娓娓借口去趟洗手间，暂时逃离。

　　她实在不适应，黄可莹倒是和另一个小帅哥聊得火热。

　　沿着提示牌，范娓娓往二楼去，走廊光线比楼下还暗些。

　　迎面一个高大身影，步履蹒跚，隔着好几米，也能闻到一股酒味。

　　范娓娓心生警惕，往旁边避让。没成想男人踉踉跄跄冲她来，不老实的摸向她脸蛋，嘴里冒出的酒气酸臭，“美女，一个人？哥哥陪你？”

　　范娓娓往后一闪，男人扑了空，跌在墙边，骂骂咧咧：“别他妈装清高，把老子陪好了，明儿就给你个角色。”

　　范娓娓脸色难看。
　　男人重新站起来拦住她去路。

　　空旷的走廊里有人疾步而来，范娓娓看见男人身后出现一个更为挺拔身影。

　　是魏桁。

　　他抬手拎起男人后领，一拽，砰的撞向墙边，语气玩味，掺着冷笑，威胁劲十足。

　　“我陪你如何？！”

　　男人顿时清醒，直呼不敢不敢，魏桁这才一松，又懒懒乜斜：“还不滚？”

　　男人爬起来，临走时阴恻恻盯眼范娓娓。

　　不算宽阔的走廊两人相对而立。

　　范娓娓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魏桁斥责的话先至：“一个人？你怎么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
　　她怎么不能来。

　　范娓娓顿时火大，冷冷说了句谢谢，选择直接从他身旁掠过。

　　依旧讨人嫌，不会好好说话。

　　手腕被他抓住，魏桁语气软下来：“我的意思是，来这儿的一些人抱着走捷径的想法，给不怀好意的人钻空子，助长了不良风气。就是一个人不太安全，容易被盯上。”

　　范娓娓舒坦了些，没好气：“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又怼他：“你没走捷径？”

　　魏桁轻轻笑了，闲闲扯了扯唇：“就一次，唔，包养了我三天。”

　　包养两个字说的暧昧至极。

　　“......”
　　知道他是明显的逗弄，范娓娓清晰得感受到脸颊不受控制烧了起来。

　　她嘴上不服：“再来三天，你不得火遍大江南北。”

　　魏桁像是在思考，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味深长：“也行，我委屈一下。”

　　“......”
　　她到底在说什么？

　　范娓娓挣脱他圈住的手腕，心情平复下来：“我去找我朋友了。”

　　然后不慌不忙地折回去，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去洗手间。

　　回到卡座，空无一人，她抬眼看向舞池，猜测黄可莹应该是去蹦迪了。

　　收回眼，桌上摆了三杯颜色透亮的鸡尾酒，两杯喝了一大半，一杯满杯。

　　范娓娓刚端起，忽然肩膀被人一撞，手一歪，杯中酒洒了满地。

　　服务员紧张万分，连声道歉。

　　范娓娓见他一手还举着托盘，摆手说没事，以后注意点，所幸衣服没湿。

　　就是酒全洒没了。

　　服务员忙说谢谢，从托盘里取了杯酒，当做赔偿。

　　范娓娓有些渴，喝了一大口。

　　没一会，她感觉口干舌燥，甚至小脸发热，脑袋发晕。范娓娓起先只当是酒吧里空气不流通，起身准备去洗手台洗个冷水脸。

　　再次返回二楼走廊，范娓娓头脑中阵阵昏晕，眼前发黑，她不稳的扶住墙，这才意识到，那杯酒可能有问题。

　　范娓娓咬住舌尖，刺痛让她清醒片刻，努力摸出手机，却看不清屏幕。

　　迷糊间，她好像又闻到那股酸臭的酒气，在朝她逼近。

　　然后下一瞬，跌落进一个怀抱，衣物上熟悉的淡淡清香驱散浑浊味道，莫名让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