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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封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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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
焉隅来不及想些什么就急忙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心中的紧迫感让他麻痹了体内的崩离与痛苦,思绪不由混乱。
他还没强撑着出洞口,一道屏障就阻挡了。
妖界地图飞到焉隅面前。
「走得匆忙,下了禁制。外人开启,强制遁地。」
焉隅张口,肺腑里的血先没耐住,从嘴里涌出,几滴落在白净的雪地上,如同梅花绽开。
他咳了咳嗓子,拿出丝绢清理一下,又叫妖界地图把地上的红雪铲除。
就现在这狼狈不堪的样子,焉隅已经歇下找林无弃的心思。妖界地图并没有尘封,小孩应该是无恙。只是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来,难道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吗?
焉隅自摸脉搏后,微微蹙眉。
太乱了,无从下手。
焉隅脑里闪过那些莫名其妙的符文。
这些符文似乎一直抑制,埋藏在他体内。他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修炼不了。
平日他也没比林无弃少炼,可却没有进阶,灵气进满了就停下。少了,下次修炼再补进。
现在就是个空洞。灵气没安稳的待在原地,在他体内随意冲撞。
焉隅靠在洞口边闭眼,强行调理丹田,淅淅沥沥的雪花落在他的长发和白皙好看的脸上慢慢消融。
耳边传来一道冲击声,似乎从空中传来,且愈加近。
焉隅双眸睁开,期盼的望去。
小不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从高空俯冲向地面,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稳稳落地,靠地雪摩擦,急停。
焉隅张开的手臂落了空,保持着姿势,整张脸和前半面被突袭的雪堆覆盖。
林无弃收回袭明:“师兄醒了!”
焉隅冻成块,自然往后倒,陷入昏迷。
林无弃立即扫除雪,将焉隅拖到临时小床榻上。
小树墩急急慌慌推到病人身前,树根漫延,弯弯曲曲探脉。随后,密密麻麻的树根开始包围,根尖闪着黄光。
过会儿,小树墩收回根尖讲道:“他五脉堵塞,咕呤已经探入五体,帮他调整了,以后不能过度使用灵力。”
林无弃看着焉隅苍白的脸,问:“大概什么时候醒?”
“他在休养,大约两三天。昏迷这么久能醒过来,也是因为他意志坚定。”小树墩说。
林无弃轻轻呼出一口凉气,亲力亲为的打了一盆雪,朝里扔了一张符,雪变成咕噜冒泡的热水。
林无弃又添了雪进去中和后,才慢慢擦拭焉隅的身体。
小树墩无所事事坐在正在睡乡里的肉包上,看着小孩来回忙忙碌碌。
“咕呤,这是我的第一位病人啊。”小树墩搅缠着树根摆动。
林无弃施舍的给了它一眼:“你想要什么?”
小树墩摆得更起劲,一条树根没注意般啪啪打在雪魇兽屁股上。
“别这样说咕呤,你给我起个名字吧。以后我游历在外,少不了名号。连肉包都有名字。”
林无弃整理完焉隅的衣服道:“这不是你自己取的吗?”
小树墩楞楞:“是吗?可是你们的名字真好听,都是关于木叶的。”
林无弃随口道:“那就叫木叶吧。”
木叶欣喜:“真的吗咕呤!这名字取得更好听。”
肉包在梦里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它挣扎起身,发现起不来,不停叫唤。林无弃怕肉包打扰焉隅的修养,把它扔出洞:“去捡些枯叶回来。”
林无弃没有打坐,安安静静坐在焉隅旁边,时间在此刻仿佛静止。
突然,木叶惊呼。
“这么快就醒了,一天都没到。”
此时,夜已深。肉包睡在洞口铺好的枯叶窝,闻声也只是耳朵动了动,又放下。
木叶观察一番,确实好得差不多,自我介绍:“咕呤叫木叶,树灵医修一族。”
焉隅点头,先对上林无弃关切的目光说:“我没事了,你怎么去这么久,有没有受伤?”
林无弃眼泪打滚,但没有掉下来,声音哑哑闷闷:“没有。”明显是看见焉隅吐血受了惊吓,一直忍耐。
焉隅心里一热,把林无弃抱入怀里,抵着额头,轻声安慰。
“乖宝,没事了。”
木叶识趣的闭嘴,留下空间和时间,走到洞口边和肉包靠在一起。
林无弃简单说了一下过程。
“去了一天?”焉隅问。
林无弃不觉有异。
焉隅缓了一口气:“妖界地图说你们去了十日。可能是树灵祭祀的问题,或者两个地点之间的时间差。不过,你一个人去也太冒险了。”
焉隅伸手拍了一下林无弃的屁股,以示惩罚。
林无弃不乐意,狠狠咬了焉隅的肩膀一口。
焉隅吃痛叫了一声,连忙认输。
焉隅把林无弃哄睡后,布下一道透明防噪膜。
木叶推着肉包球,走近笑道:“咕呤病人。”
焉隅挑眉,拎起肉包,手里烫烫的:“哪来的热水袋?”然后,他仔细清洗,放在林无弃旁边。
焉隅说:“抱歉,师弟绑你回来实乃无常。你需要什么诊费?我尽力办到。”
木叶拜拜树根:“不用啦,你师弟已经给啦。我顺便修复了一下你的经脉,以后少过渡使用。不过你这种脉络,还是第一次见。”
焉隅问:“该如何整治?”
“你五体正常,不是天生体质残缺。想必你之前应该强制催动,导致丹田错乱,进而灵气紊乱。这催动倒像是下了封印。”木叶道。
“封印?”
“嗯,按形迹来看有四道,已经解了一道。咕呤是得罪谁啊?你能挺十日,也不是常人……”木叶没感叹完。
它抬头就看见少年低下眉眼,表情意味不明,树灵第六感即刻响起。
“当然,患者隐私之事,咕呤没兴趣探究,也不会告知外者病情。”
焉隅看着趴在地上的小树墩瑟瑟发抖,竖起三根树尖英勇发誓,嘴角微抽搐。
他看起来像杀魔吗?
木叶也感觉反应过度,笑嘻嘻起身。
“那在下告辞了。”
焉隅错愕:“你现在走?”
“嗯,病人治好就不便逗留。咕呤既已出世,肯定不枉这趟历程。有缘再见!”木叶说。
焉隅摸了摸林无弃的头发,决定不叫醒他。木叶选择这个时间走,就不想出现分离和不舍。
“以后有事,就传我。”焉隅递上一张符。
木叶不客气收下:“对了,给病人最后一句忠告。封印最好要解除,不然你这肉.体凡身坚持不了。”
说罢,木叶消失于风雪中。
焉隅极轻地笑了一声:“多谢。”
再回想,脑海里木叶的形象开始变幻无穷,怎么也想不起具体样貌。
来去匆匆,真像传闻一样。
树灵医修一族隐于世间,现于各地,聚不起形,散不起缘。
一晚风雪过去。
林无弃醒来,周遭仅一只雪魇兽陪伴在侧。
唰啦——
焉隅顶着风尘走进洞。
“起来了?”
林无弃跪坐在毯子上,迷糊的往焉隅身后望。
焉隅掰回林无弃歪着的脑袋,笑道:“别找了,木叶昨晚走了。”
焉隅本以为林无弃会伤心一会儿,谁料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好似萍水相逢,没有任何故事。
反倒是一旁的肉包流露出失落,好歹是同甘共苦过,现如今却留它接受磨难。
焉隅没细究雪魇兽的伤心,林无弃留下它,那就当个土狗养。
“继续走吧。”
这一耽搁落下不少进度。
员峤上一次出现是在秘境的东侧,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化。
这一路上朝东方位的足迹有很多,而且还有不少修士正在路上打斗。从这些迹象来看,员峤的方位应该没有发生改变。
焉隅和林无弃避开人群,来到东侧。
这里一层浓厚的迷雾,难以看清其中的景象。
人们纷纷试图进入这片迷雾之中,但很快迷失方向。
“李宗师,发现入口没有?”一个举着石锤的人说。
忽然,身后一个人,他的手臂肌肉紧绷,身体微微下蹲,然后如弹簧般跃起,就像猎豹一般敏捷而有力。
他跳到前方,挡住去路。
李宗师闻言摇头,看着前方,眼底闪过狠厉:“妖界已经独占了方丈,员峤还要,未免太贪了点。”
“啧,死老头。你这么说的话,你们修真界不也是占了蓬莱。”豹叁舔着手臂显露出的短毛。
话音未落,一个戴着深紫色披风的人也闪现出,披风上的诡异花纹若隐若现。
豹叁厌弃的躲开散发的魔气。
“切,魔族也来凑热闹。”
李宗师摸着胡须:“敢问魔族道友是哪位?”
豹叁呸了一声:“死老头,见识短,连魔王手下的右使都不认识。”
李宗师三番两次被辱骂,神情不耐。
豹叁还没嘲笑够,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受了重伤,在地上挣扎。
李宗师看过去,来了一群黑衣披风。其中一个落下,伸手,三两下把豹叁捏断了脖子。
李宗师暗道时运不济,是妖使来了,那个疯子妖王出手,这就有点不好办了。
黑衣首使站出来道:“清缘宗的长老也来了。看来过去一年我们妖界有不少东西吸引你们。”
李宗师传一道密语给石锤:“寡不敌众,我们先撤边缘。”
正要后退,几个黑披风拦住后路。
“诶?一年一次门还没到,别急着回去,妖王有赏叙旧。魔族这位,也一并过去,顺便商讨一下员峤事宜。”黑衣首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