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笔记》慕四不易

140、《法苑笔记》第一百四十章

　　皇甫新城恍然大悟：“不好意思，褚局长，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你一切可好? 有什么吩咐吗?”
　　“皇甫院长客气了，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最近总是想着你。明天我到临江县参加全市司法工作会议，你如果有空，我去看你！我好长时间没有和你下围棋了，想和你围两局。”褚健白笑着说。
　　“没有问题，你什么时候来，我在单位等你。”皇甫新城对褚健白印象不错，人家提出来看你，你可没有回绝的理由。
　　皇甫新城听说，南城区法院院长秦季章提前从院长位置上退下来，在讨论其接班人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区委领导提议让褚健白接任，但后来遭到了区委主要领导的反对，该主要领导指出：褚健白没有大局意识，以前在区法院工作时，就与秦季章院长不能和睦相处，现在如果让他去出任法院主要领导，其领导才能难当一个法院工作的大任。
　　当时皇甫新城就觉得这种否决理由有点勉强。褚健白当初从刑事审判庭庭长被提拔为法院副院长时，是遭到了秦季章反对的，后来因为一位区委领导的坚持，才被提拔，为此秦季章表现出了相当的抵制情绪，这在皇甫新城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皇甫新城对褚健白还不是很了解，后来通过一段时间地接触，皇甫新城发现褚健白这个人性格上有点固执，但工作能力、为人品质方面还是很不错的，担任一个基层的区、县法院院长应该还是可以的。所以后来皇甫新城听说张笑佳出任南城区法院院长后，在表示吃惊之余，还是觉得没有褚健白出任南城区法院院长更合适。毕竟法院是业务性单位，像褚健白这样的法律专业人才出任院长，至少在专业对口上能够说得过去。所以，皇甫新城一直在心里为褚健白鸣不平。
　　翻看一下日历，今天是星期五，皇甫新城想，褚健白既然要来，一定会留在这里吃饭，又要向妻子请假了。好在皇甫新城一家三口现在住在岳父母家，皇甫新城回不回家，李雪萍并没有以前那样在意了。听到皇甫新城说晚上要陪一个好朋友下围棋，不回家吃饭时，李雪萍答应的很是爽快，只是让他少喝点酒。皇甫新城估计还是下围棋这个理由在李雪萍心中起了作用。
　　一直等到五点半，褚健白才来到皇甫新城的办公室，见皇甫新城在专心致志地等自己，褚健白很是感动：“皇甫院长君子之风也！”
　　皇甫新城笑着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说完就把已经泡好的茶递给褚健白，两人坐在沙发上手谈起来。
　　因为皇甫新城的围棋水平一直比褚健白高，所以两人也就按照以往的习惯，由褚健白执黑先行。褚健白略微思考了一下，拿起一粒棋子放在了右下角的星位，皇甫新城随即还以星位。但令皇甫新城没有想到的是，褚健白第二手竟然下在了星位以下的三三位置。这可是皇甫新城以前与褚健白对弈时，褚健白没有出现过的新招。皇甫新城想了一下，依然按照自己的思路把第二枚棋子放在了另一个星位。
　　大家都知道围棋的俗语：金角银边草肚皮。意思就是说：围棋的角位是最容易围成空的，其次是边，最后才是中腹部位。但是事情并不是绝对的，角虽然容易围成空，但是一手棋也就是六目空，在棋局刚开始时，大场多得很，前面几手棋开始就占了角，一般人的看法还是太小了。因为这个时候还有很多更大的场要占领，此时的大场往往价值十五目以上。三三角，顾名思义就是把棋放在三三位置，前几手就把棋下在三三位，虽然一手棋拿下了一个角，但是只是局限于三三线，不利于以后向外向中腹的发展。
　　皇甫新城按照自己原先的思路，继续在四线一带布子，令皇甫新城意外的是，褚健白紧接着一连三手棋把另外三个三三位置全占了。下围棋的都知道一句术语：四角必胜，就是说对弈的双方如果谁拿下了四个角，那么谁就取得了胜势。这句话的基本含义是，对弈双方如果在中腹没有太大差别的话，再把四角拿下那么基本上就是取得了胜利。而现在褚健白完全不顾中腹的大空，只是一心要占四个角，这种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果然，在褚健白抢下四个角的时候，皇甫新城已经在中腹地带形成了厚势，此时褚健白再在中腹投子，已经是处处受到了皇甫新城前面在中腹布下白子的制约和牵制。一局棋走了不到一百手，在实空上皇甫新城已经领先褚健白四十目左右。
　　在接下来的行棋中，褚健白四处挑事，但无奈皇甫新城在中腹已经形成了特别厚的厚势，所以，
　　他花费了十几手棋才在中腹做活了一块只有四目棋的空，此时皇甫新城的中腹已经成了铁打的江山。最后，皇甫新城盘面领先了四十七目。
　　褚健白看着棋盘摇摇头：“没有想到皇甫院长的棋是越来越厉害了。”
　　皇甫新城笑着说道：“褚局长，不是我的棋越来越厉害了，而是你的行棋思路出了问题，你在第二、四、六、八手用了四手棋去占四个角，是不是显得太小了?”因为和褚健白的私交不错，皇甫新城在谈论棋艺时也就直话直说。
　　褚健白想了一会儿似是而非地说：“书上不是说金角、银边、草肚皮吗? 我一开始花了四手棋就拿下了四个角，就有了二十四目实空，不吃亏啊！”
　　皇甫新城摇摇头：“刚开始布局阶段，每手棋的价值不能小于十五目，而且你点三三，表面上是把一个角拿下了，但是在我的棋走厚了的情况下，你那四个角并没有活透，我只不过没有与你纠缠而已。”皇甫新城的话也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以褚健白的棋力他当然知道他的四个三三角，皇甫新城在这些角的周围形成厚势后是可以破掉他的这些角的，只不过当时皇甫新城实空已经遥遥领先，也是为了照顾褚健白的面子，没有痛下杀手而已。否则这一局棋皇甫新城就不止是盘面四十七目的优势了，那样褚健白的面子上就过不去了。
　　通过这盘棋，皇甫新城感觉过了这么长时间，褚健白的围棋水平不是提高了，而是退步了。他整个行棋的风格有了很大的变化：格局太小、层次变低了。人们都说行棋如人，这是不是与褚健白这几年不顺当的坎坷经历有关?
　　因为是一边倒的棋局，这一盘棋只用了五十分钟就结束了。
　　褚健白跃跃欲试地还想再下一局，皇甫新城则已经没有了心情：“褚局长，今天棋就下到这里，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两人来到了小厨娘饭店，要了一个小包间。刚刚把酒菜点完，小厨娘饭店的楚老板来到了包间：“皇甫院长来了又不打个招呼，今天来贵客啊?”
　　皇甫新城笑着把褚健白介绍给楚老板，楚老板笑吟吟地对服务员说：“今天是皇甫院长私人请客，酒菜就按六折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