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的，真是我养女[崩铁]》姜夭

18、生日快乐

　　抱着一大堆东西的姐姐走近，看见了驻在路边和她一样高的卡卡瓦夏。

　　姐姐和他对视了一眼，似乎那些灾难都还没有发生，温柔的笑道：“卡卡瓦夏，今天又长大一岁了，是个大孩子了呢。”

　　卡卡瓦夏笑着应声，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帮忙带着东西一起走向不远处的大篷车。

　　他大概猜到了艾米莉给他准备了一段记忆作为礼物，但他确定这段记忆没有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是一段虚假的人为编造的记忆。

　　他开始有些期待，之后会发生什么？

　　“妈妈，今天的风很好，我们能离母神更近一点。”姐姐拉开大篷车的帘子，朝着里面说道。

　　妈妈坐在大篷车里，正在编织着献给母神的祭器，闻言抬起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卡卡瓦夏小声的叫了一声妈妈，蹲在桌子面前接过了她手里的祭器。那是一条手工编制的纽结，织物花样繁杂，还点缀着青绿色的宝玉。

　　茨冈尼亚的绿松陨石，被细细地打磨成珠子或者片状，祭器里常用这类宝玉，他们认为只有这种宝石才能与他们神话中的地母神自死亡中脱胎的神体媲美。

　　埃维金人偏爱繁杂的装饰，也偏爱宝玉，他们会用自己姣好的容颜，三寸不烂之舌，还有绝顶的情商与智商在「卡卡瓦」之前，准备好献给母神的祭器。

　　他的爸爸，就是在寻找这些东西的时候丧命的。

　　卡卡瓦夏想到这一点，手底下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衔接上去。

　　很快，纽结就被编织好了，花样繁杂的纽结躺在他的手心里，引起了妈妈和姐姐的围观。

　　“卡卡瓦夏的手还是那么巧，”妈妈笑得眼睛都弯了，接过他手里的纽结，“母神一定会喜欢的。”

　　纽结已经编织好了，妈妈也准备将桌子上的东西收起来，忽然一只手盖在了她的手上，顺着手看过去，是卡卡瓦夏。

　　卡卡瓦夏看着这些零碎的东西，突然有了个想法：“这些东西就交给我吧，我……有其他用处。”

　　妈妈点点头，没有问他原因，而是帮她将这些零碎的东西分类收好。

　　在每一历年的最后一天了，母神将迎来死亡，随后祂的神性升入高空，化为璀璨的极光，随后祂将在第二日诞生。

　　在黄昏到来之前，他们会架起篝火，在篝火旁欢歌起舞，然后将祭器投入篝火中，献给伟大的母神。

　　卡卡瓦夏帮忙帮着篝火用的柴，年幼时候的他力气也很小，只能跟在姐姐身后帮忙抬几根轻便的木头，然后一趟又一趟来回搬运，给姐姐减轻一点负担。

　　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将这项工作接手过去，日光下，卡卡瓦夏将搬运过来的柴堆放整齐。

　　少年正在生长发育的身体像黑豹一般瘦削而流畅，轻盈又不失有力的肌肉覆盖在身上，不厚重却很有爆发力。

　　他有好好地活着，没有辜负家人的期望。

　　姐姐在帮忙准备晚上的晚饭，伸手招呼卡卡瓦夏：“卡卡瓦夏，快来休息一下，喝点水。”

　　卡卡瓦夏走近之后，想要接过姐姐手里的食材，一块干净的手帕却抬起来擦去了他额头的汗。

　　他已经长得很高，不再是那个矮小的小孩子，甚至需要姐姐抬起手才能帮他擦汗。卡卡瓦夏略微低下头，眷恋着这温馨的一刻。

　　那是他在最后一次「卡卡瓦」节之后，就再也看不到的情景。

　　他多么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在这里，但是……

　　卡卡瓦夏从姐姐的手里拿过手帕，夺目的眼眸在日光下比最通透的绿松陨石还要美，此刻眼睛里满是喜悦，像是得到最称心如意的礼物的孩子，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他的幸运。

　　“我认识了一位很重要的人，我想让你们也见见她。”

　　还在维持着记忆的艾米莉忽然被抓住了手，把她从记忆之外拽入了记忆之中。

　　她有些茫然和不解，还有种不合时宜的惊慌，但却下意识的顺着他的力向大篷车跑去：“这不太对，不该是你和你的家人团聚吗？”

　　“没什么不对，艾米莉，你也是我的家人。”少年拉着她的手，回头笑道，灿烂的笑容甚至压过了太阳的光辉。

　　他用力地握住艾米莉的手，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四人共聚一堂，面面相觑。

　　如果还在记忆之外的地方，艾米莉还能凭借着自己对记忆的掌控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控制一切。

　　但已经进入记忆之内的她，完全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下去，虽然卡卡瓦夏的妈妈和姐姐是她根据卡卡瓦夏的记忆编造出来的，她完全可以推断出依照她拟定的性格她们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此时此刻，她依旧紧张到手足无措。

　　这感觉好奇怪，像是在见家长一样。

　　但很快，在卡卡瓦夏的安抚下，她就放松了下来，和她拟定的人物一样，也和卡卡瓦夏的记忆一样，他的家人都是温柔又友善的人。

　　她甚至在她们的身上寻找到了自己家人的影子，都是一群温柔的人呢。

　　还有一件非常值得期待的事情，在历年的最后一天，风会变得非常温柔和缓，是非常适合放风筝的日子。

　　风筝会带着他们的祝福和祈祷，和母神一起升上高空。

　　这是非常难得的温柔的日子。

　　茨冈尼亚位于德涅斯-普鲁阡-多瑙三大星系交界地带的无主星区，星区中的天体长期处于多颗恒星星风及游离天体作用下，行星表面气候以极端恶劣著称。

　　恶劣的天气，让这里无数的文明或迁徙到其他星球，或泯灭于自然灾害中。

　　而剩下的那群人，则被统一称为茨冈尼亚人。

　　他们说的同一种语言，彼此间却有着深仇大恨，其中一支氏族被称为埃维金，在茨冈尼亚的语义中意为蜂蜜。

　　在黑衣人从天而降之后，这场无休止的战争终于迎来了落幕，代价是埃维金人全族消失在了荒野之中。

　　那场战争就发生在「卡卡瓦」的夜晚。

　　亦是他的生日。

　　但现在，这个充满灾难象征的日子逐渐被另一段更美好更温馨的记忆所覆盖。

　　他相信，在日后回想起「卡卡瓦」节的这一天，他想到的不再是战火，不再是噙着泪水哭泣的孩子与姐姐分别，然后再也不能再见。

　　而是一家人筹备着节日的准备，为他庆生的纯粹喜悦，还有令他骄傲的女孩，艾米莉。

　　卡卡瓦夏看着不远处在姐姐指导下放风筝的人，走过前去托住了她手里的风筝线，修长的手指包裹住她的手，让艾米莉有些在意，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逐渐升起来的风筝所吸引。

　　不过轻轻的扯动几下，风筝就迎风，越飞越高，甚至超过了风筝老手的姐姐和妈妈。

　　艾米莉欢呼一声，聚精会神地扯着风筝，每当风筝要坠落的时候，卡卡瓦夏都会伸手帮忙，将风筝起死回生。

　　夜幕降临，他们在祈祷和美餐一顿之后，围着篝火休息。

　　这里是无边的沙漠，在白天的时候，金黄色的沙漠像一片金色的海洋，在远处与天空连在一起。到了晚上，这里将全是黑色的幕布，绚丽夺目的极光是母神的化身，他们围坐在篝火旁，是地面上的太阳。

　　“今天的风很好，很温柔。”卡卡瓦夏温柔的看向枕在他膝上的艾米莉，放轻声音避免吵醒她。

　　他轻轻捋过她的头发，露出一张带着困倦的脸。

　　两人都是刚从流光忆庭出来，哪怕是他这样全靠运气解决大部分困难的人都觉得又困又累。

　　更何况以他了解艾米莉的性格，她一定会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绝不放过一丝一毫，关于她老爸的信息，如果是他来做，此刻脑袋都要宕机了吧。

　　她却还编织了一段记忆作为礼物赶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一定很累吧……

　　这是不是也代表他已经接近她了？

　　卡卡瓦夏也很累却难得的很精神，一手握住艾米莉的手，一手看着许久未见的熟悉的极光。

　　在这场或许该称为梦的记忆里，他和他的家人再一次在「卡卡瓦」的极光下重逢。

　　……

　　艾米莉睡了一觉醒来一看，篝火未熄，一件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一旁的卡卡瓦夏嘴角含着笑睡得安稳。

　　真好，看着他能带着笑安然入睡，艾米莉觉得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在流光忆庭中遇到了一位和自己向导意外分开的虚构史学家，从他手里学到了虚构的技巧，虚构的记忆也被称之为梦。

　　在闻名寰宇的盛会之星里，有很多和忆泡类似的东西，称之为梦泡，如果用那里得天独厚的忆质来阅读她制作的梦泡一定会更引人入胜，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这样简简单单的读取效果也很好。

　　希望他能一直被美好的事物环绕，远离灾难和苦痛。

　　艾米莉在一旁欣赏着卡卡瓦夏的睡颜，却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他对视上。

　　“真的这么好看吗？明明我的眼睛更好看，为什么不看了呢。”卡卡瓦夏笑道。

　　艾米莉已经锻炼出一张厚脸皮，回应道：“留着以后慢慢看。”

　　两人肩并肩地躺在地上看着极光，卡卡瓦夏指着天上的星星，按照儿时的记忆告诉艾米莉星宿的位置。

　　这样的星空几乎承载着他儿时的一切，哪怕是在这梦境之中，也清晰到可以辨别每一颗星星的位置。

　　“等找到你老爸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卡卡瓦夏看着还在欣赏极光的人，问道。

　　“或许是复仇，或许是回去放牧。”艾米莉说完，想起自己那点拙劣的放牧技术，不由想笑。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卡卡瓦夏眼神坚定：“好好活着……”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极光绚丽，微风吹拂，悠扬的草原小调在这沙漠中飘荡，成为两人共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