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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回门 ...

  •   恰逢卢铮来此找傅靖姮,便看见姐弟二人亲昵的模样,卢铮说不上哪里不对,他从第一眼见到傅渊时,出于男人的直觉,便觉出对方似有若无的敌意。

      卢铮噙着笑意大步走过去,伸手揽着傅靖姮的腰身,丝毫不顾及在场的傅渊,旁若无人的亲密道:“阿姮让我好找,竟在此处躲清闲。”

      傅靖姮却是有些不好意思,推拒着卢铮放在她腰间的手,脸上布满了淡淡的红晕,嗔怪道:“收敛点,阿渊还在呢。”

      卢铮这才抬眸假装不经意地看见傅渊,眸中有几分张扬得意,仗着自己的身份,说道:“原来小舅子也在呢,怪我这个当姐夫的心里眼里只看得到你姐姐,阿渊不会生姐夫的气吧。”

      傅渊高估了自己的肚量,背在身后的左手攥着拳爆出了青筋,仍在脸上扯出一抹笑意道:“怎会?姐夫待长姐好,是阖府都愿意看到的。”

      卢铮低声笑了几声,拍了怕傅渊的肩头道:“新婚燕尔自是寸步不相离的,阿渊尚未娶妻,恐怕不懂,你姐姐素日把你的事儿放在心上,已嘱托我母亲和嫂嫂们为你物色品貌俱佳的世家女,想来就快要有人选了,姐夫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傅渊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假意道:“那就多谢姐姐姐夫费心了,我先去更衣,稍后便来。”

      说罢,也顾不得礼数,转身离去,裹挟着一身怒气回了观月亭,一进院中,便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去,扔给院中的小厮,冷声道:“拿去烧了。”

      小厮不明所以,忙按着吩咐将那衣袍拿去烧了。

      傅靖姮狐疑地打量着卢铮,笃定道:"你好像不太喜欢阿渊。"

      卢铮挑了挑眉不认账地反驳道:“阿姮为何污蔑我,他既是你的弟弟,便也是我的弟弟,我怎会不喜他呢?”

      傅靖姮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揭穿道:“阿渊与我同岁,比你还大三岁呢,你这一口一个弟弟倒是叫得痛快。你方才故意在他面前与我调情,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么?只是你们也未曾见过几次,他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这般作弄他。”

      卢铮攥住傅靖姮的手放在心口,语气很是骄横:“我便是见不得你对别的男子好。”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阿渊是我弟弟,我便是对他再好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这做姐夫的半点肚量都没有,当真是个妒夫。"傅靖姮说道。

      卢铮也有自己的一番说辞,便道:“你们说话便说话,方才凑得那么近做什么,须知男女有别,便是亲兄弟姐妹也不能逾越吧。”

      傅靖姮气极反笑道:“你真是好没良心,阿渊昨日看见潘裕昌暗中见了潘贵妃,料想与咱们设计金满堂之事有关,好心告知,却不知你是吃的什么飞醋,平白给阿渊气受。”

      卢铮未曾想竟是这样的缘故,当即有些理亏,认错道:“是我小人之心了,你别气了,我待会同他赔不是,算我这个做姐夫的心胸狭隘了。”

      卢铮擅长犯错,更擅长认错,傅靖姮心里明镜一般,只是总是忍不住对他更宽容些,无法真的责怪他什么,看他灿若星辰的眸子,坚毅中又带着几分稚嫩的面庞,又暗笑自己与他计较什么呢。

      见傅靖姮又展露笑颜,卢铮顿觉心里郁气全无,趁其不备,在她脸颊处香了一记,惹得她又是一顿笑骂。

      宣平伯寻来时便看见这般场景,老脸忍不住一红,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引得二人面红耳赤的转过身来。

      宣平伯捻着须子温声道:“快到午膳了,周姨娘已命小厨房备好了,都过来用饭吧。”

      席间,卢铮很是伶俐,说着漂亮话把宣平伯哄得很是开心,余光看着神色淡淡的傅渊,忙举起酒杯赔笑道:"阿渊,方才在园子里,姐夫说话没遮没拦的,有不周到的地方在这里跟你赔个不是,别放在心上。"

      傅渊举起酒杯碰了一下,语气一如既往冷淡:"怎会,姐夫不必挂心。"

      傅靖姮有意和缓二人的关系,给傅渊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笑道:"阿渊,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总是直来直去,实则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若是日后他再口无遮拦的,你只管告诉我,我定不饶他。"

      "姐姐多虑了,姐夫只是平常跟我叙叙话罢了,既无旁的意思,也不必特意赔不是了。"傅渊不愿再看他二人琴瑟和鸣的模样,只觉得气血翻涌,如鲠在喉,浅尝了一口汤,便把这事儿略过去了。

      宣平伯在一旁看着,也不过多干涉,年轻人的事情,他们这些老家伙最好不要过多干预,一来一去日后自然情分更深,终究是亲兄弟姐妹,拌几句嘴也就是了,哪里会真的因此生分了呢。

      在傅府消磨了半日,傅靖姮才与卢铮回了卢氏,甫一进院子,便被婆母卢夫人邀了过去说话。

      卢夫人喜笑颜开地握着傅靖姮的手道:"姮娘,你举荐的那位苏大夫当真是妙手回春,不仅治好了我那族姐的头风,这些日子书仪在他的调理下,身子已比从前好多了,今儿个我去了孙府,我那族姐感激你得紧,托我给你带了好多奇珍异宝回来,我都交给李嬷嬷收拢了。"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傅靖姮心中自是开怀,说道:“书仪能康健便是最好的了,媳妇儿不敢居功,这都是苏大夫的功劳。”

      温氏笑着说道:“婆母瞧瞧,自己家中,咱们姮娘倒还谦虚起来了,孙夫人的礼是一回事儿,婆母你可不能小气,该好好嘉奖姮娘才是啊。”

      卢夫人正有此意,却被温氏提前漏了底,当即笑骂她:“嘉娘你真是,怎的提前把我心中所想说出来了,难道还怕我亏待你们弟媳不成?”

      "婆母莫不是忘了,三弟那日,可是把姮娘托付给了我和嫂嫂,要我二人好好照拂她的,嫂嫂这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

      "罢罢罢,如今你们妯娌三个倒是一体了,我说不过你们便是,锦竹,去把我珍藏的那套红宝石头面拿来。"

      傅靖姮不敢受这礼,忙推脱道:“婆母不可,本就是因我之过伤了书仪,如今不过稍作弥补罢了,怎可以此受婆母赏,折煞媳妇儿了。”

      郑氏解释道:“弟妹不必拘谨,咱们婆母素来性子爽直,出手大方,她若不是真心想给你,便是咱们说破了嘴皮子也不肯的,这些年婆母陆陆续续不知给我和嫂嫂送了多少,你收下就是了,那红宝石头面我依稀记得是婆母的陪嫁吧?”

      卢夫人接过锦竹手中的妆盒,打开轻轻抚摸道:“莹娘记性好,是我的陪嫁,年岁大了,用不了这般夺目耀眼的头面了,给姮娘正好。”

      说罢,便在傅靖姮发间比量了一下,笑道:“果然好看,姮娘可不许拒绝我,好好地收着,婆母心里才高兴呢。”

      如此,傅靖姮也不好继续推拒,屈膝福了一礼道:“多谢婆母赏赐,媳妇儿一定好好爱惜。”

      天色不早了,卢夫人也未久留她们,便命侍女送她们出了院子。

      傅靖姮累了一天,正想回飞鸿轩休息,却被郑氏叫住了,只见她面色迟疑,似有难言之隐般,邀傅靖姮去她的踏雪阁小坐片刻。

      二嫂首次相邀,傅靖姮抹不开面子拒绝,便随着去了,一进入郑氏的房间,便闻到了浓浓的草药味,想着李嬷嬷先前同她说的话,多少心里有些数了。

      郑氏虽然娇弱,却不扭捏,开门见山道:“弟妹入府这几日,家中事想必大抵知道了,长嫂体质温厚,为傅氏育得一儿一女,当真是羡煞旁人。可怜我入府五年,肚子竟半点动静也无,多少太医都看过了,苦药汤子不知喝了多少,总也不见效。公婆敦厚,夫君疼爱,我这心里更是倍感焦急,前些日子回娘家,竟连我母亲都有意劝我给夫君纳一房妾室,我当真是有苦难言。”

      傅靖姮心里感叹道,封建社会里女子就这么一亩三分地,若真是生不出孩子,怕是她们这辈子都要耿耿于怀了。

      此时此刻郑氏同她说这些,却也不难猜,便问道:“二嫂是否想让苏大夫为你诊治?”

      "弟妹当真懂我,若不是没了法子,我也不想如此兴师动众地劳烦你,况且如今苏大夫又顾着孙家小姐,我真是羞愧。"郑氏说着便落下泪来。

      傅靖姮焉能不明白她所想,思索片刻道:“二嫂也不必心焦,待过几日,我同二嫂一起去探望书仪妹妹,寻着时机让苏大夫为你搭个脉就是,想来那时书仪妹妹应当好些了,孙夫人也不会强扣着人不放,咱们家离孙府也不算远,便是让苏大夫往返二府之间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郑氏握着傅靖姮的手道:"多谢弟妹肯为我周全,日后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傅靖姮笑着说道:"听闻二嫂的小厨房最会做点心了,若真想谢我,不若多做些好吃的点心犒劳我。"

      郑氏听出来这是傅靖姮有意给她宽心,破涕而笑道:“那是自然,但凡你喜欢的,我便叫人日日做好了送去。”

      卢氏一派和乐,却不知长乐宫中,吴夫人的泪珠子快把潘贵妃的裙摆淹了,颤着声音道:“娘娘这是要让愚夫认下这抄家灭族的大罪?”

      潘贵妃掀了掀茶盖拨开了茶叶,浅啜了一口,威严的凤眸瞥了一眼吴夫人道:“你放心,本宫自会保全你们母子二人,你那夫君后院莺莺燕燕的,哪里还把你放在眼里,既如此你还讲什么恩义,舍了他,保全阿弼才是正事儿。”

      吴夫人纠结万分,虽然近些年夫妻情薄,可到底是结发夫妻,要她这般害他,她如何下得去手啊,爬到潘贵妃的身边央求道:“娘娘,求娘娘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吧,这罪名太大了,即便能救出阿弼,要他以后如何抬得起头做人啊。”

      油盐不进,潘贵妃失了耐心,冷声道:“此事你不做,本宫难道还寻不到旁人去做么?给你机会你不要,还要本宫如何救你儿子?”

      吴夫人慌乱之际竟摸到了事情的真相,说道:“我儿阿弼再如何,不过是去金满堂狎妓赌钱罢了,圣上岂会真的要了他的性命,娘娘拖着吴府认下金满堂的罪名,莫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人?”

      潘贵妃想不到这蠢妇竟能看到这一层,淡然道:“你要如何猜测,都是你的事,本宫一个字也不会认,总之你想本宫为你救阿弼便只有这一个法子,阿弼之罪确实罪不至死,但若是本宫推波助澜,他焉能有命在?”

      吴夫人双目通红道:“潘凝艳潘贵妃,你当真狠毒至此?你怕不是忘了,你嫁给圣上之前同那人私相授受之事?”

      潘贵妃眼神狠辣地看着吴夫人:“本宫倒是忘了,你还知道这事儿,既如此你若不能替本宫完成此事,你们母子二人的性命也不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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