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早晨，七海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从酒红色大床上爬起来，来到学校发现，和她面部特征一样的还有木下葵。
似乎是回忆起了昨晚喝醉酒后的所作所为，木下葵今天都陷入了低气压之中，除了辅助指挥部员训练之外不置一语。
倒是吉川阳菜，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也是，发酒疯只是把她的本性放大了而已，大家早习以为常。
有了木下葵的异常作为铺垫，七海又支棱了起来，看来出洋相的也不止我一个，这下我就心态平衡了。
嘛，车到山前必有路，理不清的感情就先放一边，还是先做好眼下的事吧，这么想着七海开始了今日份的训练指导。
“桃子，手肘再抬高一点，我说一点不是两点啦！”“遥，这轮打完把发球机的速度降下来半秒，不要急于求成。”
“七海！”从网球部门口传来的是大石秀一郎的声音，七海朝着他走过去。
大石秀一郎面露喜色：“七海，我们可以去德国看手冢了！龙崎教练和部员们都会去，如果你想去的还有一个免费的名额，你要去的吧？如果确定了记得发消息给我，今天之前。”
最近形形色色的事缠身，她都快忘了还有飞去德国看望手冢这件事了。
正好，她也想逃避一下当下的烦心事，还能现场了解一下幸村的训练方案的具体情况，那就去吧。
“秀一郎，我去，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早晨的机票，下周二回来。”
七海掐指一算，发现等她下周二回来，精市大概率已经出院了，她还想着在他出院前将编纂好的加强版康复训练方案交给他呢。
“我可以和大家一起去，然后自己买提前回来的机票吗？”
大石疑惑道：“可以是可以，七海你有什么事吗？”
“确实是有些事啦，那后天早上见啦。”
见七海不欲多言，大石未曾追问只微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目送着少年离开，七海叹了口气。
接下来两天要好好肝一把了，上一周因为住院她就欠了冰帝那边的训练指导，今天部活之后要回医院换敷料去不了冰帝，只能明天去了，希望能避开迹部大爷吧，现在实在不是面对他的好时机。
对了，还需要再列一个自家部员的更新版训练方案，唉，看来晚上回家又要熬夜了。
七海按了按眉心面露倦色，回到场上继续指导起部员们。
至于国光那边，就先不告诉他了，给他个惊喜吧。
-----------------
部活结束后，七海再次返回金井综合病院。
402病房内，护士正在帮掀起上衣的二阶堂七海更换敷料。
七海眨巴了两下眼睛，不解地问道：“护士姐姐，为什么要领我来这个病房换敷料？我以为我已经出院退房了。”
“啊你问这个呀，二阶堂小姐你不知道吗？这家医院是你的朋友忍足君家名下的，忍足君和我们主任嘱咐过了，在你伤口好全之前，这件病房会一直为你留着。”
“原来是这样。”七海心中涌起感动，忍足你真是个有钱人里的大好人！
“那，隔壁病房的幸村君去哪儿了你知道吗？”刚才进门前，她往隔壁瞅了一眼，病房内空无一人。
“幸村君这个时间应该在康复训练中心训练吧。”护士手下的动作顿了顿，继续答道。
“那孩子大概是我见过康复欲望最强的病人了，再痛苦的动作也能够忍耐，我看他每天饭后都坚持去康复训练中心锻炼哦。”
听完护士的描述，七海更加急切地想去见幸村精市了。
“好啦，后天不要忘了再来换药。”护士姐姐温柔地将七海的上衣拉下来。
“对了护士姐姐，请问，这个敷料我可以带回去自己敷吗，后天我有事怕是都来不了了。”七海想到过两天的德国之行忙问道。
“可以呀，只要有人能帮你敷就行。这里正好有一份没有拆开的，你收好。”
“谢谢护士姐姐，那个，康复训练中心怎么走呀？”
“从这里坐电梯下去，左拐两次就到了。”护士眼见着少女收起药包就往外跑去，浅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和他们当年一样冲动直率呢。
一路控制着脚步声的疾走后，七海站在了康复训练中心门口。
黑夜中，她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到了里面唯一的一道人影。
他没有开灯，但月光却将室内照得煞白，让她一眼就看清了幸村精市的模样。
他的腿上覆盖着辅助复健用的外骨骼装置，扶着墙，像在暴风雪夜中艰难前行的旅人。
用尽全力迈出的几步，却不如阳光下普通人随意的一步，她甚至可以凭借墙壁上映射的影子看出他的大腿在小幅地颤抖着。
下一秒他实在支撑不住停了下来，弯下腰双手撑着双腿剧烈地喘息着，神色掺杂着懊恼、愤恨与痛苦，从喉咙中发出了几不可闻的悲鸣。
他不知道暴风雪何时才能停下，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抵达终点。
神之子，七海反复咀嚼着这个称号，感到有些可笑。
如果他是神之子，那神就是只会家暴未成年的垃圾，这个称号与其说是为了称赞幸村精市，不如说是在给神脸上贴金。
他不是什么神的孩子，更没有受到任何神明的眷顾，他只是他自己，他只靠他自己。
“精市......”二阶堂七海站在门口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念出了他的名字，幸村精市抬起头，似乎看到了她，七海赶紧转身不欲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痛惜与心酸。
以他的自尊，大概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痛苦的模样吧，七海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冒冒失过来。
不，现在还有机会，只要离开他就不会知道是她，于是七海垂着脑袋往外走去，脚程越走越快。
“七海！啊呃......”身后传来幸村精市的呼唤声，随即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伴随着一道隐忍的低吟。
这一声呼唤让少女浑身猛地一颤，转身向摔倒的身影飞奔过去，将人扶到窗边的长椅坐下，半跪在他身侧，她抬头望着他，语气急切。
“精市，你怎么样了？痛吗？对不起，我不该来的，不，我不该走的。我......”
“七海，不要哭。”
月光透过窗玻璃洒在鸢尾少年的身上，给他身遭无端加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幸村精市俯下身用指腹轻轻擦去少女脸上滚落而下的温热泪珠，眼神中既无谴责也无埋怨只余无尽的温柔。
这一刻，他是神，而她是被神怜悯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