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伪人》画烧青

53、第 53 章

　　黑暗的马马戏团表演场内，观众席叽叽喳喳。温蒂坐在第一排，前方就是舞台，她能够听见有人在台上走动的声音，铁链刮擦在舞台上发出刺耳的响动。
　　突然后方传来一点光亮，温蒂转过头，三位D.D.D走了进来，站在最后方保持戒备。

　　“女士和先生们，月光马戏团即将开演，正式开始后，为各位观众的安全考虑，请各位在座位上坐好，禁止接近演出台，也请小朋友们不要随意奔跑……”广播里的男声偏低沉但是咬字清晰，温蒂认出广播那一头是小丑。

　　忽然，只听啪的一声，一束光自上而下照在舞台上，就像突破云层的光束。观众席瞬间陷入了寂静，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舞台。
　　小丑从上方缓缓向下，他的背上系着一根难以察觉的钢丝。
　　“欢迎来到月光马戏团，在这里，你们将拥有前所未有的体验！”小丑在半空中张开双臂，高声呼喊。
　　话音刚落，音响里传出震耳的爵士音乐，小丑周围也随之降下了几位马戏团成员，全都穿着怪诞。除了小丑以外，所有人都落到了地面上，他们以熟练的手法迅速解开背上的钢索，高举双臂在舞台上交错着蹦蹦跳跳。

　　“各个方位都布置好了，都能全方位监视马戏团内的情况。”斯芬威尔走到卡尔里斯身边，因为音乐的音量过于震耳欲聋，他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凑到卡尔里斯耳边传达信息。
　　卡尔里斯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自己知道了。

　　马戏团内虚无坐席，但为了照顾这群为人类奉献自我的D.D.D，特意加了几把可移动的椅子，虽然比起观众席简陋一些，但能够稳稳当当的坐下，还挺不错。
　　斯芬威尔拖了一把椅子原地坐下，他们的角度能够看到整个马戏团的全貌。他注意到卡尔里斯总是朝一个方向看，觉得有些奇怪，视线跟随过去后，发现在那个方向，最前排最好的位子上坐着一位熟悉的女士——怀特小姐。
　　斯芬威尔观赏了一会儿怀特小姐的背影，又转而看向卡尔里斯，一种不知名的坏心思逐渐上头。
　　“那个位子真不错，是吧？”斯芬威尔打心里想要调戏他，“月光马戏团实行分区售票，不出所料，怀特小姐那个位子应该是全场最贵的……啧啧，她的朋友真舍得，看来关系真的好……布莱克啊布莱克，你怎么到现在连她有几个朋友都不清楚，话说她的朋友知道你的存在吗？”
　　卡尔里斯理都没理他。

　　斯芬威尔觉得无趣，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盒雪茄，抽出一根刚想放嘴里，想了一会儿后，递给卡尔里斯。
　　卡尔里斯摆了摆手，婉拒：“谢谢，我不抽这些。”
　　“好吧。”斯芬威尔只能自己抽了，他摘下脸上的防护面罩，牙齿咬住尾巴，掏出打火机正要点上。

　　“叔叔，这里不让抽烟。”前面一个小男孩转身提醒道。
　　火已经打着了，离雪茄只有一公分，将那根棕褐色的雪茄以及下颚照亮，斯芬威尔听闻将火苗远离，啪的一声合上打火机。
　　他口齿不清：“嗯，不抽，我只是叼着。”
　　小男孩这才放心的转回身子。

　　观众发出一阵呼声，原因是演出台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查理王小猎犬，它叼着工具箱围绕着舞台边缘奔跑了一圈，才将小箱子放在珍妮弗的脚边，欢快地从观众席离开了。期间有观众想要抚摸，它也停下来和他们打招呼。

　　开场节目结束，珍妮丝从小箱子内取出一条拇指粗的皮鞭，抬手挥动皮鞭，鞭子抽打在台面上发出巨响。
　　马库斯退后两步，扯住放置在角落里的黑布用力一掀，被盖在子啊面东西呈现在观众眼前——赫然是一只老虎！
　　老虎显然是被突如其来地光芒刺了眼睛，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虎啸。

　　“难怪除观众席以外地地方不安全呢。”斯芬威尔呵呵的笑，“有这么大一只老虎在，就算想偷偷靠近舞台，也不敢。”

　　马库斯打开铁笼子，老虎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突然，它像是兽性大发了一样，猛地朝观众席冲去。
　　“啊——！”靠近舞台的观众席发出惊恐的尖叫，更有甚者已经起了身做好逃跑的姿势。
　　啪——
　　鞭子再次落下，珍妮弗吼道：“回来！”
　　不知道是因为鞭子的威力，还是珍妮弗的震慑力，老虎的脚步一顿，丝毫没有犹豫折返回去，乖乖坐在珍妮弗身侧。

　　珍妮弗将鞭子折起来握在手心里，抬起握着鞭子的那只手，引领着老虎靠近火圈。
　　她挥了挥手，示意老虎——跳！

　　老虎看着燃烧的火圈，面露犹豫，它偷偷瞥了一眼珍妮弗，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珍妮弗看出它想要逃跑的意图，再次一挥鞭子。老虎终于下定决心，纵身一跃，从火圈中钻了过去。
　　观众席瞬间爆发出掌声。
　　得到了鼓舞，老虎似乎觉得只跳一遍还不够，折回身子有跳了一遍，就这样一来一回足足有三趟，直到珍妮弗出声制止才停下。

　　斯芬威尔惊喜地拍手：“这老虎也太听话了，怎么做到的？”
　　“靠打。”
　　斯芬威尔动作一顿，“什么？”
　　卡尔里斯双手环胸，脸上没什么表情，“从老虎小时候开始就训练它钻火圈。怕火是动物本能，老虎必定不愿意，那么就靠打，用鞭子一遍遍的抽打，让它打心里对鞭子的恐惧超越了对于火苗的本能恐惧。这样一来，无论老虎多么不愿意钻火圈，只要一看到鞭子，人为造成的心里阴影涌上心头，它只能硬着头皮上。”
　　斯芬威尔鼓掌的动作越来越小，直到没有，他皮笑肉不笑：“还挺可怜的......是吧？”

　　跳火圈的节目结束，老虎没有被赶回笼子里，而是十分乖巧的趴在舞台边缘。
　　马库斯和珍妮弗在一旁开展丢飞票的表演。马库斯骑在单轮车上，头上顶着一个苹果，十分稳当地在舞台上来来回回。珍妮弗则手里拿着好几把小刀，每一个掷小刀地动作都英姿飒爽。
　　每当小刀命中苹果的时候，观众席上都会爆发出激烈地掌声。

　　比起观众地欢呼与雀跃，那只老虎显得冷静许多。它眼皮耷拉着，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气，似乎很困。
　　它确实很困，头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脑袋锄地睡过去的时候，忽然与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温蒂对视上。老虎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坐直身子，背部甚至挺拔了不少。
　　温蒂眯着眼睛观察它。
　　老虎咕咚一声吞咽了一下唾沫，厚厚的毛发下喉结轻微滚动，像是紧张至极。
　　这不是老虎，温蒂笃定，至少它不是一只真正的老虎，这是伪人假扮的。

　　难怪能够与珍妮弗配合的如此轻松，他根本就是一个披着老虎皮，有着人类智商的低级伪人。
　　温蒂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伪人会装扮成老虎，装扮也就算了，还心甘情愿的在马戏团里打工，它图什么？
　　当然比起这个，温蒂更好奇小丑是如何说服他给马戏团卖命的。要知道大部分低级伪人都疯狂地信奉加百列，除了残害人类以外，没有任何事能够引起他们地兴趣。

　　伪人老虎的眼珠子时不时向左移动偷看温蒂，在确定她真的认出自己后。老虎竟然咧开嘴，龇牙朝她礼貌地笑了笑。
　　温蒂也冲他微微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演出台再次暗了下去，只有几束光柱打在表演人员的身上。一直吊在空中的小丑终于缓缓落下，音乐十分适宜的停止。
　　珍妮弗与马库斯对视一眼，她举起话筒凑近嘴边，声音洪亮。“接下来是我们马戏团最受欢迎，也是最危险的表演，请各位观看时千万不要忘记呼吸......”
　　她竖起一根手指神秘兮兮地竖在红唇前，见气氛差不多了，她手向左用力伸展摊开，“那么就请我们月光马戏团的主心骨杰森先生为大家带来演出——死里逃生！”

　　灯光乍亮，一个断头台一样的东西呈现在众人眼前。
　　断头台高约两米，顶部是一把铡刀，从它闪着寒光的刀锋就能看出锋利程度有多么令人生畏。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温蒂听见身边人在讨论：
　　“是真是假？”
　　“不清楚，应该是假的吧，总不会出人命吧......”

　　小丑径直走向断头台，毫不犹豫地躺了上去，看他的样子，显然信心十足。
　　珍妮弗用粗麻绳将他绑在断头台后面的案板上，她一边系一边悄声问：“需要我松一点吗？”
　　小丑：“不用，谢谢。”
　　虽然他每次表演都能死里逃生，观众都以为其中有什么特殊的机关，但只有珍妮弗清楚并没有什么机关，小丑能够成功逃脱全凭他自己的本事。
　　熟练的本领是一方面，同时肯定有运气的加成。每一次“死里逃生”的演出都让珍妮弗感到后怕，如果这一次失误了怎么办，如果他没能成功逃脱怎么办？他只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类而已，又不是伪人，绝对会死的。

　　虽然小丑嘱咐不用特意放松绳子，但出于私心，珍妮弗还是特意让绳子绑的不那么严实，绳结也是一个可以轻松打开的活结。

　　将他绑好以后，珍妮弗退开一步，马库斯和其他人员上前，向观众展示一番断头台不存在任何机关巧妙后，将一块超大型的白布盖在他的身上。白布拖在地上，将前后左右盖的严严实实，一丁点缝隙也看不到。
　　做完这一切，所有人像是约定好一般迅速远离，只留有珍妮弗站在断头台旁边。
　　珍妮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而后颤抖地吐出。片刻后，她视死如归一般睁开眼睛，抄起小刀，用力劈向连接着铡刀的绳子。

　　绳子断开，铡刀飞速下落，就这样砸在了盖着白布的小丑的脖子位置。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紧闭呼吸，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
　　珍妮弗等了很久也不见小丑出场，她瞪大眼睛，猛地回头看向不远处的马库斯。他双手向上抬起，耸了耸肩，意思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她的担忧灵验了，真的出事故了？珍妮弗一颗心宛如坠入谷底。

　　突然，观众席上把发出惊恐的尖叫。
　　距离演出台最近的一个小姑娘缩在她妈妈怀里，指着断头台惊恐地尖叫：“血！是血！”
　　珍妮弗连忙转过身，只见白布上一块血迹由小变大，逐渐蔓延开，颜色鲜红欲滴，渗人无比。

　　“死人了！”
　　有观众在惊恐地尖叫。
　　卡尔里斯和斯芬威尔迅速站了起来，两人紧盯着台上，随时准备动作。

　　珍妮脸色苍白，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向后跌坐下去。
　　“不！杰森！”她痛苦地吼道。